只不過,陸侯爺覺得,他說一表人才還是擡舉了周易一些。當然,誰比得上他的兒子陸子墨呢,那風度可不是一般男子能夠比得上的。
周易是個腦子沒發達完整的,只下意識的當做是人家在誇他呢,還連連笑着打招呼。
丞相本來還覺得好好地,可是看見這情況當下只覺得心裡被獅頭狠狠砸了兩下。
這忤逆的東西,是嫌他這張老臉丟的還不夠嗎?
竟然連人家諷刺的意思都聽不出來,還笑得跟哈巴狗一樣。
當下只能夠深吸兩口氣,今兒個是他的五十大壽,可不能夠在這些官員面前失了體面。
陳管事的自然也是瞧見了周易的荒唐作爲,臉色有些尷尬,一時那上揚的嘴角,上去不是,落下也不是。
瞧了一眼都已經開席了,可還是沒看到楊昭君的身影,陳管事不由得擰眉。
今兒個是丞相的五十大壽,這楊小姐姍姍來遲是什麼意思。
“老爺,這楊小姐怎麼還沒過來?”
莫不是也想學那喬老一樣,根本就不將丞相放在眼裡。
“急什麼。”
丞相顯得不在意,那楊小姐看着也是個聰明的人,必然是會來的。
至於早晚的問題,他倒不是很在意,畢竟女子打扮是有些慢的。
丞相說完,就看見一抹白色身影搖曳生姿而來,老眼裡閃過一片驚豔,她果真是沒讓他失望。
那一抹白影的到來,緊緊吸引住了在場的目光。
蘇三公子看着她未遮的玉容,嘴角微勾,她這是打算正面出現了。
這樣也好,反正,一個馮楚楚和一個馮文海,如今對於她來說,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了。
馮楚楚瞪大眼眸,不可置信,雙手捂住因爲驚嚇過度的嘴脣,那模樣仿若見到了鬼一樣。
可是那精緻的一眉一眼,分明就是那狐媚子無疑。
怎麼會……
她怎麼還會活着?而且,還是出現在丞相府……
楊昭君淺笑盈盈,美目秋波,舉止大方落落而來。
看着馮楚楚那仿若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不由得心裡有幾分好笑,這馮楚楚的膽子未免太小了些,當初想要置她於死地的時候那股狠勁兒去哪兒了,怎麼如今竟然變得如此窩囊。
不過想想也是,那時的馮楚楚,怕多半是豬油蒙了心。
今兒個已經是五月十五,倒是難得的掛着半輪彎月。
衆人只見那明月之下,她猶如月下仙子着一身白色曳地紗裙而來,衣裙上湘繡的銀色荷花朵朵綻放,鮮而素雅,栩栩如生。
再看她玉容淡掃,眉若秋水,眸似含情。半眯半笑的眸子顯得更爲狹長,端端的愣是添了幾分妖媚之態。
而她眸子中的清水波瀾層層,粼光瀲灩,直教人看得目不轉睛,難以自拔。
那墜在腦後的髮髻鬆垮卻不鬆散,反而是打理的格外柔順好看。
髮髻之上,插着兩把嬌小淡雅的玲瓏摺扇,摺扇撐開,上面赫然映入眼簾的則是五月清荷的場景,芙蕖點點,碧葉片片。
白色的雕花玉簪三支插入髮髻之中,更襯得其發黑如墨。胸前垂下一小撮墨發,生生添了幾分風情。
俗話說的好,男帶觀音女帶佛,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腰間,所佩戴的正是那羊脂玉佛,垂白色流齊而下,搖曳生姿。
而在她的皓腕之上,還帶着銀色鑲花細絲手鐲,雪膚細嫩。
馮楚楚看着那熟悉的一眉一眼,無不是她恨極了的模樣。
怎麼會?
當晚她可是跟楊姨娘一起策劃了好半天,纔想出大火這個辦法。
蘇府的那場大火那麼大,她怎麼還可能還能夠活下來。
並且,當時她還記得,楊昭君是被夫君鎖在屋子裡的,如此想來,馮楚楚只感覺頭皮發麻的厲害。
而她的臉色越是蒼白一分,楊昭君嘴角的笑容就越是豔麗嫵媚幾分。
馮楚楚怕是怎麼都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夠活着吧,也是,怪就只怪她楊昭君命不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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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說到底,是她楊昭君藉助馮楚楚推波助瀾了一把,若是沒有馮楚楚,又哪裡會有今天的楊昭君?
更不會有今日逐漸興盛起來的楊府。
這麼說,她還得好好感謝馮楚楚和楊煙的那把火纔是,若不是如此,她又怎麼能夠逃出蘇府。
“小姐,你看馮姨娘的臉色,都白的跟紙一樣呢。”
冬芝跟在楊昭君身旁,小聲地開口,眉眼之中全是笑意。
活該,誰讓你當時對小姐起了歹心呢,得不到蘇三公子的寵愛也是你馮楚楚的報應。
丞相看着她緩緩而來,再看了看一臉驚愕的陸侯爺,心裡別提此刻有多歡快了。
哈哈,陸侯爺只想到有鄭娉婷這個美人兒在身邊替他拉攏俊才,可是卻怎麼都沒想到他手底裡還藏着一張王牌在手,這個憑空出來的楊小姐,容貌氣度更勝上鄭娉婷三分。
他就不信,這在場官宦公子們會不傾心!
今兒個,他這個五十大壽可一定要過得紅紅火火,熱熱鬧鬧的纔是,若是能一杆子氣死陸侯爺這個老東西,那就更是喜上加喜了。
“楊小姐,你可算是來了,這都已經開席了,我們老爺可是都等急了呢。”
陳管事貓着身子上前,對楊昭君極爲恭敬。
楊昭君美眸微動,呵,真當她看不出來這陳管事打的是什麼主意。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今天晚上的壽宴絕不會如此簡單,你陳管事擋着這些官宦人家的面如此尊敬自己,還對自己衣服卑恭奴膝這不是有貓膩是什麼。
你爲的,不就是你家老爺嗎?
而你家老爺爲的,不就是想讓她這個無名小輩出盡風頭嗎?她倒是要看看,丞相到底玩的是什麼把戲。
隨着楊昭君隨意的一個擺手,冬芝立即便明白了過來,看着面前的李管家,也十分客客氣氣的虛扶了老人家一把。
“真是不好意思,讓丞相久等了。”
楊昭君對着丞相盈盈一拜,人家好歹是個丞相,她行禮也是應該的。
“哈哈哈,楊小姐說的哪裡的話,休要聽陳管事的在這兒瞎說,既然楊小姐來了,本相也正打算着給各位介紹一番呢。”
丞相說着,那狹長的眸子便眯了起來,顯得精明的像只獵豹一般。
到底是丞相大人,舉手擡足之間總少不了那一股威嚴勁兒。
打量着楊昭君的目光,也越發透露出滿意的色彩。
行爲舉止皆有大家之風,又不落了俗氣,的的確確是一個妙人兒。
那雙深沉的眸子,在蘇三公子面目表情的臉上稍作停留,隨即又落到楊若楓身上片刻,就連那泰然自若的小侯爺臉上也有幾分異樣。
最主要的是,他貌似看到陸侯爺那老頭的鬍子都被氣得翹了起來。
“爹,你倒是給我說說,面前這是哪家的小姐,竟是生得如此貌美動人。”
周炳本來還盯着鄭娉婷身上打轉,可是如今一看到楊昭君,就目不轉睛的看着佳人。
本以爲娉婷郡主已經是人家絕色,卻未想面前這女子竟然還更勝上幾分。
再有,他怎麼不知道,他這老頭子怎麼會認識這麼一位輕塵脫俗的女子。
若是早知道,他必然已經早早的納進了自己的香閨之中,好好疼愛才是。老頭子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有着女子的存在,竟然還獨自給藏起來了。
原本纏着鄭娉婷的周易也在這時眼睛亮了起來,巴巴的向着楊昭君看過去,瞪了一眼那按耐不住的周炳。
真是個沒大腦的,佳人面前,豈可如此唐突。
然而,鄭娉婷卻是望着楊昭君目光一狠,她怎麼敢,怎麼敢以真面目示人!
難道她不知道馮楚楚是認識她的嗎?
如此一來,豈不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連君墨也被她牽連了進去。
若是被馮楚楚告發了楊昭君的真實身份,到時候受罪的恐怕不單單只是一個楊昭君而已。
而且,君墨,君墨怎麼可以如此縱容楊昭君這女子!
他怎麼可以允許面前的女子如此肆意妄爲,難道,他就不怕被牽連進去嗎?
丞相沒有說話,而是看着楊昭君,說實話,他一直也弄不清楚面前這女子究竟是何底細。
不過,想來來頭應該不算小。
既然是一路女扮男裝隨着蘇三公子與楊若楓一起來,想來必然和江南也脫不了什麼關係。
楊昭君是見過這兩位公子哥的,也是聽說過其荒唐程度的,只是沒想到傳言遠不能夠表現出這二位的荒唐程度。
大庭廣衆之下,對第一次見面的女子突然問出來這種話語,也不怕羞愧了人家小姑娘。
當然,咳咳,她楊昭君自認不是善類。
小姑娘的稱呼也就罷了吧,說她是千年老妖也不爲過。
依她看,不過是兩個好色的玩意兒罷了,比起那深藏不露的丞相大人,可要好對付多了。
她楊昭君只要動動手指,還怕整不死這兩倒黴催的。
冬芝暗自咬牙,恨不得咬周易與周炳兩口,小姐這等出色的人物,是面前這兩屬狗的公子哥能夠褻瀆的嗎?
看了眼那坐着動都沒動過的蘇三公子,平日裡不是擔心小姐紅杏出牆嗎?怎麼到了這兩個登徒子的面前,這姑爺連一點作用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