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鄭副將一生忠心耿耿,爲國身死,到頭來卻沒有一個可以繼承衣鉢的後人,獨獨留下了娉婷郡主”
“然,這娉婷郡主雖然出色,卻是將她父親生前所有的名聲都給回到了墳墓裡,若是鄭副將在世,估計都能夠被活活氣死!”
齊崢康說完,瀟灑的一個轉身,竹板敲響,帶着一股子振奮人心的力量。品書網 www.vOdtw.com
眸光之中浮現出楊昭君聽得意興闌珊的模樣,不禁心中有幾分得意。
嗯哼,這些事情,他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纔得到呢,楊大小姐要是沒有一點興趣那就是楊大小姐根本沒有眼光。
想着想着,齊崢康嘴角扯得老高。
也不管人羣中有多少娉婷郡主的擁護者鬧事兒,竹板咔吧咔吧,繼續說道。
“話說江南之中有一對夫妻,倒是恩愛,可這男子卻是娉婷郡主的發小,當然,也是娉婷郡主的心上人。”
楊昭君嘴角抽搐,對於齊大少爺的話更是明白。這一對夫妻,說的不就是她和蘇三公子嗎?
瞧着這裡三層外三層的陣仗,必然是費了不少心思,雅間窗戶打開,透露出一張張貴公子嬌小姐的好奇,都在好奇這說書先生是何人物,竟然敢在京都之內說娉婷郡主的不是。
瞧着臺上說的繪聲繪戲的齊崢康,說的基本上都是她與蘇三公子的事兒。
齊崢康敢如此大膽在京都鬧事兒,估計這背後的臺柱絕對身份不差。
而齊崢康所認識的人當中,除去喬老、丞相以及陸侯爺等人,還會有誰的權勢比小侯爺大!
怪不得有恃無恐,合着是仗着小侯爺的東風去壓倒所有西風。
說到底,鄭娉婷雖然名聲遠播,但卻是手無實權,倒也怪不得他絲毫不把這鄭娉婷放在眼裡。
甚至,還敢由着齊崢康的性子胡來,在京都之中說的還是當今郡主。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最多是倜儻皇室而已。
夾着水霧的眸子清澈無雙,嘴角輕輕勾起,略過樓上每一間雅閣,若然不錯,他必然也在這附近纔是。
上等雅間之中,紅羅幔帳,挑金絲的細紋,華麗的色彩張揚顯眼。其中擺設僅僅只是樸素大氣,然而卻是一等一的做工,精細萬分。
四足鼎立的香爐之中,隱隱香氣環繞,馥郁之中略帶清香,而清香之中又帶着幾分古樸,令人想到拿價值連城的紫檀味兒。
陸子墨頭戴紫金冠,紫色的髮帶從紫金冠下系在完美的下顎處,簡單的打了個結,餘下一直垂下直到前胸。
濃眉舒展,深邃的眸泛着柔光鎖定在那一抹湖水藍的倩影之上,見她聽得認真隨之他完美至極的薄脣也跟着上揚。
就彷彿,他的喜怒哀樂,統統只爲眼前這個女子綻放一般,不過的確也是如此。
只要她開心,他自然就開心。
他雖身在侯府之中,但對於楊昭君的情況他自然是極爲熟悉的。歷來各官員之中,都會有不少探子,而這些探子,卻是來自四面八方。
有好的,自然也有壞的,還有的則是按兵不動。
陸侯爺和丞相暗中較勁多年,卻都是平穩相當,始終沒有爭出個輸贏。
丞相府中有他們侯爺府的人,同樣,他們府中自然也有丞相的人。
之所以大家明面上都不打破,原因自然是因爲怕落得兩敗俱傷,讓有心人撿了便宜。
“小侯爺,要是老侯爺知道你跑出來了不得發一通火纔怪。”
原祿待在一邊兒,瞧了一眼陸子墨,語氣中帶着一點埋怨。
此次小侯爺一回到府中,自然就被老侯爺給關了起來,原因無他,自然是爲了給小侯爺找個稱心如意的夫人。
還命京都所有的紅婆子給侯爺府送來了各家千金所有的畫像,無不適管家千金,知書達理。
這些貴女,長相或玲瓏、或嬌豔、或纖弱、或豔麗,可是小侯爺愣是看都不看一眼,甚至還將老侯爺的一片苦心直接一把火給燒了,氣得老侯爺跳腳。
如今,一跑出來就想着見楊大小姐,若這楊大小姐是一般女子還好,關鍵在於她是蘇三公子的妻子,已爲人婦卻還要勾勾搭搭的牽着主子,這不是水性楊花是什麼?
可是原祿忘了,纏着楊大小姐的是他自家主子。
“怕他作甚,你就說本侯爺去看花姑娘了,給他找媳婦兒去了。”
陸子墨說的隨意至極,根本不將陸侯爺放在眼裡。
以往,他的身邊有幾個姬妾,可是想到楊昭君說的那話,他乾脆一回府直接將所有姬妾遣散了出去。
如今,他可是孤家寡人,自然有權利追求昭兒,然而蘇君墨身邊有着他的好義妹相伴,倒也算是和美。
既然是蘇君墨自己要退出,他沒有理由不趁勝追擊。
瞧着楊昭君的一舉一動,陸子墨目光灼灼,柔情片片。
齊崢康說了半天,喝了口茶。
果然,這說書也是一門苦活,就說了這麼一會兒子,就感覺口乾舌燥的厲害。
不過想着過了今日之後的後果,他心裡又立馬雀躍了起來,瞧着臺上不少人扔的金元寶,齊大少爺心裡更是樂開了花。
銀子啊銀子,齊崢康,你說說你怎麼就這麼有才呢。
“這娉婷郡主知道一心牽掛的男子已經另娶她人,自然是心有不甘,可無奈卻是相隔兩地,她也不曾見過此女子,所以就一直隱忍不發。”
“一直到後來知道男子要與女子一起進京都,便心生一計。”
“因這女子本是商人之女,父母慘遭陷害入獄,卻又掙脫不過夫君的禁足,最終被其他姨娘算計,一場大火想要將其置於死地。”
齊崢康說罷,看了一眼衆人的臉色,接着又說。
“卻不知此女子卻正因爲這場大火九死一生,逃出了夫家,並且女扮男裝以一己之力接下了整個爛攤子。”
“回到府中,卻是生意被霸佔,成了他人的領地。所以女子一方面要與仇人周旋,一邊又要保全府中,便想着自當魚餌,冒着生命危險去接近仇人,迎合他人。最終,憑藉一己之力振興家族,並且從仇人身邊找到了證據。”
齊大少爺一個轉身,手裡的竹板落下最後一個音節,舉目看着所有人。
“而這證據,就在京都之內!”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想要振興家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場人都是經歷過不少事兒的,自然知道這其中艱辛,非常人能夠承受。
不由得,對這個從未見過面的女子心生幾分憐惜,也有了好感。
沒想到,與娉婷郡主相對的女子竟然是一位如此的奇女子,有的聽客甚至在想,若是有幸能夠見到一面,那也就不枉此生了。
“說書的,你說這娉婷郡主心生一計,又是什麼計謀?”
人羣中,有人好奇的問出口,隨着這一聲,接下來的詢問也是一聲高過一聲,聽客們都很想知道這女子是什麼結局,又是什麼下場。
所謂的娉婷郡主,到底又是一個怎樣的人物。
“娉婷郡主命人連夜趕到江南之中,並且向女子府中下了一單子十分大的生意,且提前付了銀子。女子知曉之後極爲驚奇,又想着要趕來京都,乾脆就將這貨物也一起帶過來,順便見識見識這位闊氣的僱主。”
齊崢康說着,語氣之中也有了幾分鄙夷,十分瞧不起鄭娉婷如此齷齪的行爲。
可是,不得不說,她這樣的手段的確是夠高明,因此,他心裡也就更爲瞧不起鄭娉婷了。
腦子長得好不用來賺錢,偏生打着歪門邪道的主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今兒個,他非得當着所有京都百姓的面兒,揭穿這鄭娉婷的真實面貌。
正要說話的空擋,這時候卻來了不少官兵,齊崢康瞧了一眼大批大批涌過來的士兵,不由得眼神一冷,渾身凜冽。
合着,他這還沒說完就已經驚動朝廷了,如今前來,是想要如何?
難道要將他封口?
爲首的官員一身錦藍色官袍,虎虎生風,瞧了一眼這熱鬧的福滿樓,眼裡帶着幾分怒火。
娉婷郡主怎麼說也是皇室,哪裡能夠由得這說書先生瞎說,傳出去,那自然是丟了朝廷的臉面。
這一塊都是歸他們京都府尹管轄,若是讓這些流言蜚語的流到了聖上換個太后跟前兒,娉婷郡主再這麼一吹風,他這頂烏紗帽還要不要了!
帶着一羣羣士兵,將聚集的人羣紛紛圍住。
“連大人,就是這男子,到處散佈郡主的流言蜚語。”
小丫鬟不是扶月,卻是郡主府的人,若不是她聽聞今兒個有熱鬧看,看到了這一幕。若讓說書的如此說下去,郡主以後還怎麼在京都見人?
連帶着他們這些做奴婢的,也別想在人前擡起頭來。
說是爲了鄭娉婷,實則又何嘗不是爲了她們自己能夠過的好一點兒。
連大人四十來歲,官威十足,瞧了一眼臺上的齊崢康,雙眼微眯。
大手一揮,官兵便將整個福滿樓的臺子圍住,同樣也將楊昭君和楊若楓等人圍在了人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