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坐在這吧。”一箇中年的傭人拉開椅子讓小姐坐下來,那位小姐坐的位置正好蘇輪對個面,蘇輪不由地瞅了一下,只見那位小姐並不年輕了,看年紀大約有三十出頭了。容貌豔麗,舉止優雅,蘇輪就看了這一眼感覺很是熟悉感覺在哪見過。爲了不失禮,他趕緊轉過臉來向窗外望去。
“你也坐下來歇息一下吧。”那位小姐說道,聲音溫婉動聽,蘇輪感覺有一股清泉從心裡流過,他忍不住又向這邊看了一眼,正好觸碰到這位小姐望過來的眼睛,如黑夜裡的星辰閃着光芒 ,蘇輪彷彿被人洞察了心思又慌得轉過臉去,端到嘴邊的酒杯一斜,酒水滴了一身,蘇輪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用手帕擦拭,很是狼狽。他感覺自己太丟人了,他再也坐不下去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就匆忙離開了。到了外面才感覺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怎麼個思春的小男孩一樣,怎麼可以這麼失態。他笑了笑轉身回店鋪去了。
這件事像個小插曲一樣很快就讓蘇輪忘到了九霄雲外。因爲他要操心的事太多了。這一綢莊的夥計又在他看完帳本還沒來得及喘息的時候就跑了過來問綢莊新進了一批貨讓老闆過去看看貨色怎麼樣?
“爹,我去吧。”子羨主動請纓,蘇輪勸他還是先學會看帳本再談其他的吧,蘇輪問夥計這些事掌櫃的就可以做怎麼還讓他去?夥計說掌櫃家裡有事出去了,這貨正好這個時候來了,夥計不敢做主所以只好來請老闆過去看一看。
蘇輪來到綢莊看見這麼多貨,他讓夥計盤點清楚,然後他仔細地檢查每一批貨,看有沒有以次充好的,結果質量不錯,他讓夥計將新貨擺好放在惹眼的地方好出售。處理完後,他整理一下衣服就看見有客人陸續進到店鋪,都在看新進的絲綢,他很高興,讓夥計好好招待。這時那個熟悉的女人又出現了,只不過今天換了一身衣服,是湖藍色的衫裙,蘇輪對絲綢很在行的,知道這湖藍色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穿的,可是這個女人卻穿得很空靈,雖然年紀不輕了,可是風韻依然迷人。蘇輪的腳步不由地停了下來,目光追隨着她,難怪每次見她都感到很面熟,原來她穿的面料都是自己家店鋪的。
“小姐,這塊面料漂亮,粉粉的多好看。”中年女傭用手指着一匹粉色的面料說道,蘇輪在心裡發笑,這女傭的眼光也太一般了,這粉色的哪適合她,他忍不住想插嘴說話。話還沒到嘴邊,突然他發現這個女人手裡拿的手帕很眼熟,淡青色的手絹,是柳葉爲他製作的,說是春天的顏色,和柳葉用的都是一樣的,只是柳葉的上面有一枚柳樹葉,他的上面什麼也沒有,柳葉還開玩笑要不要在上面繡個輪子呢。
“這位姑娘,你手裡的手帕是你的嗎?”蘇輪忍不住問道。那位中年女傭本能地攔在小姐面前,怒目對着蘇輪,以爲他是浪子好色之徒
。
“吳媽,這是綢莊的蘇老闆,你別這麼緊張,我又不是十八歲的大奶孃,你家哪能看上我?”那位小姐說道,輕描淡寫的倒讓蘇輪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說這手帕嗎?你看不是不你的。”她將手中的手帕遞到蘇輪的手上,手指無意地觸碰到蘇輪細膩揉滑,一股淡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蘇輪感覺自己很唐突,但又不好意思不看,因爲到了手上,他拿過來仔細地看了一下,發現和自己以前丟的一塊比較像,但人家上面是有一朵荷花的,自己的上面是什麼也沒有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將手帕鄭重地還給人家小姐,道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只是看了很眼熟,沒有別的意思,請你們隨便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輪的腳步還沒到門口就聽到中年女傭跟小姐說:“小姐,他這是故意的,就是想和你套近乎。”蘇輪被人想成這樣感到無地自容,想回過頭來解釋一下,但還是走了。
說來也奇怪,在以後的很多日子裡,蘇輪都能在自己的店鋪遇到這位小姐,她不是來買絲綢就是去買字畫什麼的,一來二去碰面次數多了也就和蘇輪熟了,有什麼還能坐在一起喝杯茶。蘇輪感覺這個女人和柳葉不一樣,無論你說什麼她都能接上,但她從不賣弄,總能順着你的心意說下去,輕言輕語很是讓人舒服。
“柳葉,這些天沒見到蘇輪,也不知這傢伙忙什麼呢,到店鋪也找不到他。”下午柳葉和子幕在庭院裡喝茶時,莫宇和江灣一起來了。
“他和子羨每天都上店鋪去,早出晚歸的,你們怎麼可能找不到他呢?”柳葉讓子幕給兩位叔叔倒茶。
“真的,錢莊裡就子羨在看帳本,最奇怪的是我們問子羨你爹哪去了,他說去雲湖酒樓找我們去了,我們在雲湖酒樓等他半天也沒等到,我感覺這小子有事,你沒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莫宇見子幕在一旁說這話不好,他讓子幕下去幫他找些吃的來,然後示意江灣下次說話注意一些。
柳葉說沒感覺有哪不對勁的,然後她又想了想說:“不過我發現他最近很開心每天都笑呵呵的,像撿了元寶似的,我問他他說很幸福就開心,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呀,都快四十歲的人了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還有老太婆看上了她?”說到這時,柳葉的心一怔,她突然有個不祥的預感。
見柳葉說着說着突然眉頭顰蹙,莫宇心細問柳葉怎麼了,是不是想到有不對勁的地方?柳葉緩過神來笑着搖搖頭說:“沒什麼,我想找不到他有可能在別的店鋪吧,生意太大了,他每天也要來回的跑。”
莫宇給江灣使個眼神,然後兩人說了幾句閒話就離開蘇府,到了門外,江灣停了下來對莫宇說:“你說這蘇輪是不是在外金屋藏嬌呀?”
莫宇不讓他胡說,莫
宇提醒江灣不要亂說話,還是趕快找到蘇輪,如果發現這個苗頭還是幫他打消纔好。柳葉性格很剛烈,如果知道他花心還不氣死。
“等問清楚再說吧,沒證據的話我們都不要再說,也許真的是誤會他了。”江灣說道。
江灣和莫宇找到蘇輪是在他第二天早上從蘇府和子羨一起出來的時候,莫宇讓子羨先走,他們和他父親有話要說。
江灣和莫宇將蘇輪拉到雲湖酒樓坐了下來,然後兩人盯着蘇輪希望蘇輪從實招來。蘇輪被他倆盯得發毛,問他們這是在審犯人嗎?
“我看你臉上桃花正旺,一定有事瞞着我們,告訴我們是哪家姑娘?”江灣說道,蘇輪臉一紅道:“一大早的你們胡扯什麼?你以爲我們還年輕。如果沒事我還要做生意去呢,我能和你們比嘛,你看你們天天遊手好閒的,如果沒事我走了。再說一下別疑神疑鬼的。”蘇輪說着揚長而去,把莫宇和江灣丟在那裡。
“你看他像不像在外面有人,要不我們跟蹤一下不就知道了。”江灣說道。莫宇說這樣好嗎?
“也對,兩個大男人跟蹤一個大男人很奇怪,算了,還是我們喝吧。對了,你們家的大寶有沒有歁負我們的沁兒?”江灣問道。
“人家小兩口感情好着呢,大寶這孩子你又不是不瞭解,多仁義的一個孩子,放心好了,我把沁兒當作自己的閨女能亐待她嗎?”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說一些陳年往事,感嘆歲月無情的流失,真是越說越感覺歲月催人老。
柳葉回到房間,心裡好麻線一零亂,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和蘇輪的關係遠了。每天當自己起來時蘇輪都坐在那吃飯了,以前他會叫醒自己一起出去,晚上回來時往牀上一躺就發出了呼嚕聲,以前總會拉着她的手說個沒完沒了。柳葉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因爲夫妻做長了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太忙了。柳葉坐在牀邊出神,突然她聞到一股好聞的香氣正從屋外向這邊走來,越來越近了。門開了,香氣在屋裡瀰漫一室。
“你回來了。累了吧。喝口水。”柳葉見蘇輪一臉春風的走了進來,她給蘇輪倒了一杯水遞了上去,蘇輪接過來並沒有喝又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往牀上一躺說道:“我累了,我要睡覺了,以後你別老等我,太晚了你就先睡你身體不是太好,要多休息。”說完蘇輪就發出了呼聲,柳葉愣在那裡鼻尖還是很敏感的嗅到淡淡的香味。她下意識在將目光落到蘇輪身上,她發現蘇輪腰帶有一處略鼓。她悄悄地走上前去,輕輕地摸了一下,從裡面掏出一個很小很精緻的香囊,是上等的絲綢做的袋子,下面還有流蘇綴着很是扎柳葉的雙眼。柳葉把它死死地攥在手裡,她真想把蘇輪叫醒質問他,但心裡卻害怕那個殘酷的事實。她平定一下情緒然後將那個香囊又放回到原來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