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少安想應一聲,想起自己不能說話。想點點頭,然後發現腦袋也不能動,一時之間,只能眨了眨眼睛,很是鬱悶。
此時,火雲寨的人都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於少安的臉色還是白的和紙一樣,但如此看來,命應該是保住了。只要命保住,就什麼都好說了。
但是於少安現在不能說話,大家都很着急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他偏偏卻不能說。寫倒是能寫,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句兩句能寫清楚的。
而容若到現在還沒醒,楚靈風在替於少安將傷口處理好之後,擡起袖子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一句話也沒多說,轉身繼續替容若醫治。
雖然於少安的傷勢看起來可怖,但是誰都知道,其實內傷比外傷更可怕。外傷是擺在面上的,只要血止住了,慢慢地就能康復,肉眼可見。但內傷卻是叫人抓瞎,裡面的傷,裡面的血,是看也看不見的。
楚靈風替容若療傷的這會兒,於少安朝林嫂招了招手。
林嫂瞭然,趕忙拿了紙和筆過來。
於少安提了筆,因爲頭不能低,所以只能眼睛稍微往下看,然後寫了三個字,散了吧。
林嫂一看,連忙哦了一聲,走出大廳對擔心的圍着的的一衆兄弟道:“寨主沒事兒,大家都散了吧,啊,各忙各的事情去,這幾天,寨子里加強警戒。大家都警醒點。“
雖然火雲寨只是個山寨,但於少安歷來管理的井井有條,寨子裡的人也都很聽指揮,一聽他發了話,而且又沒有生命危險了,也就都鬆了一口氣,各自的去了。雖然加強警戒的話只是林嫂說的,但於少安受了傷,這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衆人散了後,楚靈風道:“於寨主。我師兄的情況有些複雜,麻煩二當家把他送進屋子。“
於少安還是不能說話,當也不能點頭,不過好在他一個眼神二當家便知道是什麼意思。連忙應了好,但是還不忘問一聲:“寨主,昨晚上……“
於少安擺了擺手,讓他稍安勿躁,提筆在紙上寫道:“先救人。”
於少安在火雲寨是說一不二的。雖然和下面的人都是兄弟相稱,但是極有威信。二當家即便是心裡特別特別的着急想知道,一聽他這話,還是連忙應了是,將容若扶了起來。
其實這事情本來讓下面的小嘍嘍去做就行了,但既然於少安開了口,又是楚靈風的師兄,二當家自然也不好說什麼,親自送了他去房裡。就安排在楚靈風房子的隔壁。
進了房間,將容若在牀上安放好。二當家道:“薛夫人,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現在不用了,麻煩二當家幫我把門關上就行,外面不要讓人吵鬧。”楚靈風似乎是剛剛給於少安治療花了很大的心思和精神,因此現在有些疲憊,也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所以難免的有些倦色。
“好的。”二當家這會兒心還在於少安身上,聽楚靈風這麼說,便應着出去了,臨關門的時候還道:“我讓兩個機靈的弟兄候在院子裡。要是薛夫人有什麼事情,隨時吩咐他們就行。”
雖然因爲楚靈風的到來讓於少安受了傷,這一點叫火雲寨的人十分的不滿。但是剛纔她露的那一手,卻也震到了一些人。
那麼嚴重的傷。在一般人眼裡看來,那就是必死無疑了,楚靈風不但救回來了,而且還是救了兩個。更叫人驚奇的是,還是一起救的,一個也不耽誤。這本事,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有的。僅憑這一點,說是神醫傳人,便一點也不爲過。
關上門,楚靈風回到牀邊,皺着眉頭看向牀上的人。
容若還在昏睡中,半點也沒有醒來的意思,因爲剛纔吐了口血,所以衣襟上點點滴滴的全是血,看起來很是有些可怕。
不過楚靈風卻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動作,只是呆呆的看着容若,看了半響。
大概過了一個時辰,門被輕輕的敲響了,楚靈風起了身出去,只見林嫂站在門口。
“薛夫人。”林嫂低聲道:“寨主讓我來看看,容公子怎麼樣了?”
楚靈風眉頭深鎖,神色很是憂愁,往屋裡看了看,輕聲嘆了口氣,這才道:“情況不太好,師兄受的內傷雖然看起來於寨主好,但其實更是兇險。我已經堪堪將他受傷處的淤血驅散,但好不好……卻還不好說。看幾萬吧,今晚是關鍵,若是能熬過今晚,明日,便可大安了。“
楚靈風這話說的不可謂不兇險了,她剛纔在廳中的亮出的本事,叫大家都覺得神醫不過如此,而一個神醫,卻也不敢保證能救回來,可見容若的傷有多重。
林嫂見初靈風愁容滿面,也跟着嘆了口氣,寬慰道:“薛夫人不必太擔心,容公子吉人天相,一定能安然度過的。“
“但願吧。“楚靈風點點頭:“多謝您關心。對了,林嫂,與少主的傷也不清,我這邊也抽不出空過去看他,麻煩您替我轉告一聲,他那傷口位置也是兇險,稍有不慎便有生命危險。這頭幾日一定要特別小心,千萬不可運真氣,不可有劇烈動作,要不然的話,傷口若是裂開,那就是我師父來,也救不回來了。”
楚靈風說的嚴重,林嫂當然知道她不會是危言聳聽,連忙的應着,又再問了些注意事情,這才告辭出去。
楚靈風望着林嫂離開的背影,面色有些複雜,在門口站了站,讓人端了盆熱水來,這才關門進去。
容若是個十分乾淨的人,向來不能忍受一身的血腥味,楚靈風和他雖然嫺熟,但畢竟男女有別,擦擦汗還行,換衣服,就不行了。
楚靈風只是用熱水擰了帕子,給容若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扶起來換了身外袍,讓他躺的舒服一點,然後就又什麼都不做了,靠在牀邊發呆。
昨天晚上,或者說今天早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容若是真的受了傷,於少安也真的受了傷,但這傷,卻十分的奇怪。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