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杭州城近兩年,再次見到洛府,我和他都抑制不住激動起來,他甚至興奮地指着大門叫:“家!阿飛,我們到家了!”
望着牌匾上的洛府兩字,我感慨:“是呀,到家了!”心底慢慢涌起一縷愁絲,愁自己有負奶奶之託,沒能治好他的病。愁自己若不是那蘇飛雪,這樁木已成舟的婚事該怎麼解決?難道要與人共夫嗎?這樣的結局實在不是我所能接受,但若我真不是那蘇飛雪,我又怎麼因自己執着而置奶奶他們與不仁不義之中……
他不知我愁思,猶自沉浸於歸家的喜悅,拖着我往大門邁:“奶奶,雲嬤嬤,我回來了!”
“兩位,”門內閃出一名家丁,將我們攔在門檻外,“這裡是洛府,不可以隨便闖。”
我們兩人一愣,但我很快明白他乃職責所在,而我與洛逸塵,兩人,一個易容,一個帶着面具,遮去原貌,就算是府內相熟的人,見到了也認不出我們,何況這個和當年不同的守門家丁。
我明白過來,剛要開口,那個尚無知覺的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這是我家,我回自己的家,又怎麼不能隨便進去?”
“你家?”家丁張大了眼,上下打量了我們兩一下,隨即客氣地問:“公子,你是否認錯了府門?”
“……”我張了嘴想替他解釋,然他先笑着說:“沒有呀~這就是我家。”
“怎麼可能呢!”家丁訝異,“這裡是洛府,杭州城首富洛顏氏的府邸,我在這家裡守了一年多的門,從未見你在家裡進去過,這裡又怎麼會是你家?公子你一定是認錯了!”
不懂當中緣由的他急了:“我沒認錯!這就是我家,我家就是這裡!”
一個堅持錯了,一個堅持沒錯,兩者相爭,我連忙跳出來說:“他沒說錯,這就是他的家。他是你們家失蹤兩年的少爺!”
“我們家失蹤的少爺……”
家丁眼裡閃過一絲不明地嘲意,然當他見到我取下洛逸塵半張面具露出的臉,目光閃了閃,像是沒料到面具下的洛逸塵有張出色的俊容。
“阿飛!”被取了面具的洛逸塵不高興地奪回面具,又想將它重新戴在臉上,我阻止了他:“你再戴着面具,他們都要將你當做陌生人,趕出府裡,不讓你進去。”
“啊?”戴慣了面具的他驚駭,問:“會嗎?”
我嚴肅點點頭,表示會。
他被我一本正經的模樣唬住,連忙放下往臉上戴地面具說:“我不要被趕出家。”
騙得他不將面具往臉上戴後,我笑着對那守門的家丁說:“這位大哥,你若不信他是你們家少爺,沒關係,我們不進去。但煩請你幫我們通報一聲……”
“阿飛,不必通報,我們直接進去就可以。”在他心裡這裡是他的家,他要回他的家,只要腳步一邁,跨過門檻即可,哪想到現在人家不認得他,根本不讓他進門。
拉着我往旁一閃,閃過家丁,舉步往裡走。
“兩位,”恪守本職的家丁哪能憑兩句話就放我們進去,當然又一舉攔下我們。再次被攔,洛逸塵立馬不高興地撅起嘴,打斷他,問:“你是誰?爲什麼不讓我進去?小心我告訴奶奶,說你欺負我!”
孩子般地叱問聽得家丁哭笑不得,苦笑着說:“公子,小的雖然只是個拿人錢財替人幹活的下人,但小的既然領了這份職,小的就必須恪守盡職,不得有半點馬虎。那位公子雖說您是老夫人失蹤了兩年的孫子,但小的來的比較晚,沒見過公子,自然不認得您,也就不能輕易放您進去,還煩請你見諒。稍在門外等一下,等小的稟報了老夫人,再請您進去,可否?”
家丁一番話說得既客氣又合理,可惜那人不是常人,不懂他一番道理。聽他說得多,又不肯讓他進去,從未被攔過的他,急了。指了指府裡,又指了指他,望着我委屈地撅了嘴,喊:“阿飛,他不讓我回家。”
泫然欲泣地委屈樣叫家丁見了,落下一額頭黑線,辯解:“公子,我哪有!”
“就有!就有!我要進去,你不讓我進去,你就是不讓我回家!”
小孩般的無賴狀落到家丁眼裡,倒叫他露出幾分相信。只是恪守本分的他,不是憑几句話,幾個神情就輕易的相信人,放人進去。略微遲疑一下,他說:“公子,您還是稍等一下,我馬上讓人去稟報。”
“我不等!我不等!我要找奶奶,我要找雲嬤嬤,我還要找小小洛,你別攔我!”
歸心似箭的他,那肯多等一秒。仗着一身輕功,他拖着我,腳下一滑,輕而易舉閃過家丁,朝內院奔去。
“公子——”忽如其來的狀況將家丁嚇得大呼,“來人,有人闖入內院鬧事!”
“奶奶——”
“來人,有人闖入內院鬧事!”
“雲嬤嬤——”
……
“表舅——”
……
“表舅媽——”
……
“表姑——”
……
“馨莘表妹——”
……
“小小洛——”
……
“洛叔——”
……
“管家爺爺——塵兒回來了!!!”
……
府裡,他們兩的呼聲此起彼落,很快吸引來一大批下人。下人當中認得他的人,有人認出他,立即激動地叫:“少少……爺……”不認識的跟在我們後頭追,從外門追到內院。看我們見了奶奶的院落,又看他拖着我往帳房裡跑。
我和他均會輕功,腳程快,那些下人那是我們的對手,只跟在後頭跑得氣喘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