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一飛,正好掛着懸邊生長着的一棵歪脖子的樹上,聖姑青袖一揚,乾淨潔白的指尖捏着白綾的一端,輕輕的一拉,柳七便被勒住了脖子吊在樹杈上!壓迫和窒息感襲來,她雙手抓着勒着自己脖子的白綾,滿臉充血!氣喘吁吁!
聖姑眼底閃爍着耀眼的笑意,看着此時吊在樹上掙扎的柳七,心裡有着濃濃的趣味,戲謔的笑道:“怎麼樣,我說過能救你,也能殺你!”
柳七蹬着雙腳,雙腳不及地,脖子又勒得生疼,越來越喘不過氣來,眼前浮現着前世和今生的各種畫面,父母,哥哥,嫂嫂,還有那個利用她和她的家族扶搖直上的司徒澄,她閉上了眼睛,恍惚中眼前浮現一條充斥着血腥和陰謀的路,她光着腳,踩在上面,每走一步,腳心都透着一股深深的寒意涌上來,遠遠的四處都是白骨,看不到盡頭!她從小跟着伏遊,四處遊走,什麼屍體白骨沒有見過?她只當那只是她遇到了一處風景,就像檢屍檢驗的時候,當做一個工作!現在她卻徹身的感覺到了那個死亡的氣息,很冷,很冷!她驚惶的在充斥着白骨和血腥氣息,那些白骨和血腥突然扭曲起來,變得了混沌的一片,漸漸的眼前的景色變得灰白!灰白的深處,一個挺拔的身影,他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溫暖到極致!叫她:如意!
聖姑的手一鬆,吊在樹杈的白綾滑下,一臉青紫的柳七被摔在了地上!終於享受到了新鮮的空氣,她痛苦的喘息着,然後呵呵的笑了起來!
聖姑以爲她傻了,見她笑聲裡充滿着諷刺與不屑,聖她心底的優越和高高在上,頓時受到了威脅!男子冷冷的說道:“你笑什麼?”
柳七咳嗽着,雙手捂着被勒痛的脖子,踉蹌着站了起來,天色漸漸的亮起來,照着眼前男子修長的身影更加的清晰,他臉上的銀質面具擋住了大半邊臉,只露出五官和剔透完美的下巴!
柳七靠近他,眼底的輕屑更濃:“我不笑,難道還哭不成?你不會當初認爲我應該像那些愚民一樣,對對三跪九嗑,大呼聖姑萬歲吧!”
聖姑見她一步一步的走近自己,天亮了一些,使她一身狼狽的模樣更加的清晰,雋秀的臉蛋被荊棘劃傷,臉頰上有着無數深深淺淺的傷痕,身上的衣服也劃出了無數道小口子,沾着鮮血髒亂不堪!一頭長不長,短不短的頭髮也一片凌亂!不過她那張髒亂不堪的臉上,卻有着淡淡的笑意,幽深的鳳眸,光芒耀眼!
聖姑皺眉,見他逼近,手中的白綾一拉,又將她吊了起來!
“你不怕死?”而且又髒又臭的!居然敢靠近他?還從來沒有任何人靠近他三步以內!就連伺候他的丫環都必須是將全身包裹在嚴嚴實實的厚紗內,他才讓她們靠近!他不喜歡任何人碰觸自己!
等到柳七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聖姑又將她放了下來,柳七惱了,剛一落地,就朝聖姑撲過來!結果再次被吊了上去!
“看!灰機!”柳七瞠着一雙都快被勒得鼓出來的眼睛,翻向天空!
聖姑條件反射性的仰頭,然後一片布帛聲,眼光鋒芒一閃,被纏着脖子吊在樹杈處的柳七已經割破了白綾落在了地上!
白綾一斷,聖姑那眸色漸寒,指着柳七氣憤道:“你騙我?”
柳七呵呵的笑聲,笑聲清冽,聽在聖姑的耳裡,卻覺得萬分的諷刺,“我本以爲聖姑跟別人不同呢,沒想到隨隨便便就被騙了!”
柳七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厲的寒光,她緩緩的收回匕首放在腰間,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一臉桀驁的看着他!
聖姑被她氣得臉色的青了!不過戴着面具,讓人看不見他此時的面容罷了,正在發怔的時間,柳七已經離他只有一步遠的距離!聖姑第一反應就是看她剛剛手裡的匕首,結果她雙手空空的,身上沒有殺氣,一隻纖細的髒手朝他的胸口探過來!
聖姑一拂袖,柳七被震開,聖姑那乾淨到沒有一丁點兒灰塵的青袍上,沾了兩個手指印,黑黑的!聖姑頓時覺得一陣的煩躁,心底升起着濃濃的怒火,手中的白綾再次纏了過來,突然柳七的身子向後一仰,手中一片灰霧揮出!
“可惡!”聖姑那白綾急急收回,後退了一步!灰霧還在空中飄散!耳邊是柳七那狡黠的笑聲!
“聖姑,小心有毒哦!”她眨着明亮的眸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看到他衣袖上那兩個淡淡的污指印,頓時覺得心情不錯!這個人太厲害,她之前根本就沒有打算襲他的胸,在他揮袖的時候,她污黑的手指劃過他的袖擺!
像這麼一個高度潔癖的人,肯定容不得一丁點兒的髒污,只要有一顆灰塵,他都會覺得很不舒服,像心底有什麼東西撓着一樣!
果然聖姑氣呼呼的脫下自己的外袍扔在了地上,裡面是一裘月白色鑲着錦邊的長袍,邊角繡着粉色的薔薇花,每一朵都鮮豔如滴!晨風吹過,似乎也讓覺得那縈繞全身的薔薇花瓣在飛舞……
柳七自知自己打不過這個僞娘聖姑,所以只要能給他添點堵,擾亂他的情緒也不錯!若是這個聖姑真的要殺他,早就殺了,根本不用等到現在!這個人很自負也很驕傲,不屑對她一個毫無武功的人下手,不過並不代表不會下手,他在玩弄自己的獵物,看這個獵物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同時他也不測驗自己的容忍力,到底能容忍她多久!
其實他的容忍力已經很強了,每次出行,都是裝得聖潔高貴,連聲音還得刻意的用內力弄得溫婉的聲音出來,他出門很少說話,畢竟用內力改變聲音很麻煩,所以那些虔誠的百姓們便越來越覺得這個聖姑神秘又高貴!
柳七毫不介意的撿起他剛剛扔掉的錦袍擦手!
弄得那個聖姑一臉的黑色!她擦完手又擦臉,然後將再袍子裹在了身上!
聖姑指着她那不要臉般的行徑,驚愕得半晌說不出話來!然後他也被激怒了,潔白修長的玉指從袖中伸出,化爪朝柳七的胸口抓過來!
他扔掉的,她也敢撿?還穿在身上,太不要臉啦!太噁心!太髒了!
柳七後退摔倒在了地上,抓住地上的一把草屑朝聖姑扔了過去。聖姑那速度被阻了一下,不過手掌已經伸到了柳七的胸口,看到她衣襟上髒亂的污血,聖姑皺眉,手掌一縮,而是轉而用的袖風,凌厲的袖風甩過來,將柳七甩飛,掛在了旁邊的樹杈上!聖姑冷冷而道:“脫了!”
柳七靠在樹杈處,看了一眼腳下的碎石,想着這個聖姑雖然生氣,倒還一直存在着理智,就算憤怒也沒用全力,否則她現在已經死了!
柳七無賴的笑笑,“幹嘛要脫下?”
“那是我的!”
“這是我撿的!”柳七靠在樹杈上搖晃着身體,一臉的不屑!
“我扔掉的,你也敢撿?”聖姑憤憤不已!
“誰規定不能撿的?”柳七淡淡的笑着,目光望向他那雙幽深的墨眸,笑呵呵道:“你不會是在生氣吧?嗯?聖姑姑娘!”
聖姑甩袖,手掌朝下,地上一顆石子突然飛起,他掌風一甩,石子正好打在那棵柳七掛着的樹杆處,樹杆截斷,柳七從樹杈上掉了下來,嘶拉一聲,劃破了身上的衣服!
聖姑突然目光一瞠,指着柳七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淡淡的晨光下,污亂的少年光潔的脖頸有着淡淡的血痕、精緻的鎖骨,以及耀着淡淡瑩光的肌膚,胸口束着白色的束帶,束帶系得很緊,如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她胸口微突,還有被束帶勒出來的紅痕!
聖姑的眸色深了,嘴角劃過一絲趣味的笑意!
“我靠!”柳七趕緊拉好衣服,心想還好自己束了胸,否則肯定被看光,她平日只有束胸,沒穿過任何的女子肚兜,胸口又勒了這麼多天,勒出來的紅痕肯定是有的!想着這個僞娘不是看出來她是女的了吧?不過看出來又如何?他自己還不是一個裝僞娘,憑什麼就不允許她扮僞男?大家彼此彼此!
再說了,男子也有束胸的,個人愛好而已!你管得着嗎?只要他問,柳七保證,死活都不承認!他總不能把她的束胸強行解了,讓她露點出來吧!
柳七繫好的衣帶,撿起地上一根粗一點的樹枝,踉踉蹌蹌的往童子林的方向趕!身後沒有聲音,她不管不着,要殺便殺!誰怕你?!
直到晨曦萬丈,陽光明媚,柳七才從懸崖下走上來,回頭的時候,沒有看到那個僞娘跟來,微微有些意外,她解下了身上那件青袍,然後脫了,隨手扔在了旁邊的樹叢裡!
僞娘一身妖氣,連衣服都是一股子狐狸騷氣!
耳邊是沙沙的風吹樹葉的聲音,空氣裡除了清冷的寒氣,還夾雜着的淡淡的血腥之氣,由於脫了一件衣服,柳七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一腳踩在那青色的衣袍上,踩了一個污黑的腳印,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陽光耀眼,深深的懸崖幽谷底,男子一襲飄逸的月白衣袍冷冷的站在那裡!一個青色武士打扮的男子走了過來,在離男子十步遠的地方垂頭站着!
“聖姑!”
聖姑那目光還一直盯着柳七剛剛離開的方向他甚至忘記要去追,一個女子,怎麼能在駐守軍全是男人的地方生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被發現?還是駐軍最殘酷的苦役營!?他可聽說苦役營的囚犯們,經常欺負新人,駐軍的那些小卒長還經常玩弄孌童!她應該被發現纔對,可卻沒有被發現,而且聽了下人的回報,帶着餘下的苦役營的人反擊北冥軍隊的,就是她!難道自己看錯了?或許她本來就是個男人,只不過學着女子束胸而已!不對!男人要束什麼胸,只有要掩飾什麼特殊纔會束胸,只有女扮男裝纔會如此!他也經常藏在厚厚的青紗後面,不露於人前!
青風覺得聖姑此時的氣氛很奇怪,又小心翼翼的叫了聲:“聖姑!”
青風送上厚厚的鬥蓬紗帽,聖姑一伸手,那抹青色便到了他的手裡,然後他從頭到腳,被青紗罩住,什麼也看不見!
“他跑哪兒去了?”聖姑突然問道!
“朝童子林的方向!”青風動了動嘴脣,然後小心翼翼的拿出身邊的另一個用青布包着的包袱,裡面是聖姑剛剛扔掉的衣袍!
聖姑看到那件污髒不堪的錦袍,全身的氣息都冷沉到了極點,咬牙切齒道:“她耍我!”
她撿他的衣服穿,他計較,她不服,他不計較了,她卻轉身就扔了,棄如敝履!
青風大氣都不敢出,低着頭站在那裡!
“昨天孤口的情況怎麼樣?”聖姑平復了心口的怒氣,心底憤憤的想,該死的柳七!等他抓住她,一定把她剝光!他倒是要好好看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北冥軍營地着火,士兵中過幻煙,動作遲鈍,三萬兵馬,如今只剩下八千的殘餘兵力,北冥的主將兀達決定先撤軍,回去搬援軍攻打應陵城!”青風說完,垂頭,不敢再看聖姑的臉色!
“夏軍呢?”聖姑沉沉的呼吸了一口氣!
“還剩下不足一百人,現在正在朝應陵城的方向趕!”青風又接着說道:“昨夜的嘶殺,已經驚動了應陵的守將餘震,餘震派出一百人的小隊前來探查,不過都被我們的人給消滅了!現在應陵守將沒有得到消息,只怕天亮之後再會派隊過來探查!我們還要不要……”
聖姑一掌揮出,青風不敢躲,只得硬生生的捱了一巴掌,手中的包袱也落到了地上!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包袱已經不見了,他小心翼翼的擡頭,看到聖姑已經坐入了輦轎當中,手中似乎還抓着什麼東西,當然他是不是敢去問了!只是覺得蹊蹺而已!這麼個小插曲,他也不會再去想!
柳七繞過密林,感覺身後的眼睛不在,總算鬆了一口氣。此時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再加上剛剛又這麼急急的趕路,身子也不覺得那麼冷了!
一路之上沒有遇到敵軍,柳七並不意外,經過昨天晚上那場慘烈的戰爭,敵軍肯定不會冒然再往前行!必然會先撤回自己的陣地上去!
六道和郭雄帶着餘下的一百來人一身浴血的撤至了童子林,那一百來人經過三天兩夜的逃亡和嘶殺,此時每個人的身上都染了血,身上也受着大大小小的各處傷痕,原本呆滯的眸光裡,閃光着嗜血般的銳利,好不容易逃生的喜悅頓時升起!覺得心底更加慶幸自己還能活着!
六道一身是血,衣服上的血水已經乾涸了,硬綁綁的貼在身上,再加上一夜不停的嘶殺逃亡,此時精神力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靠在童子林的出口的一棵大樹下,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密林內!昨天和如意一起逃亡的苦役們,存活下來的兩個人已經和他們集合了!如意卻一直沒有現身,他的心底越來越擔心起來!
郭雄說道:“我去找找!”
那些死裡逃生的苦役們眼底除了慶幸,還有憤恨的光芒,昨天動靜這麼大,應陵守將居然沒有派出人馬過來!原本想着的援們根本就沒有!
六道見郭雄已經往回走,也沒有說話,他心底在默默的想,如意一定會回來的!他若是離開這裡,他怕如意找不到他!他一直都很相信她!就算他死了,她也不應該死!而且他們一路過來的時候,經過的路上,並沒有看到如意的屍體!
“趙爺,我們什麼時候走,萬一敵軍追上來怎麼辦?我們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其中一個一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說道!
“你帶人先撤回城報信!”六道沉啞的開口!咬着碎布在包紮胸口上的傷口!
那男人聽此,想到馬上就可以回城,他們這回殺敵,肯定是大功,心底已經迫不急待了,朝着剩下的人揮了揮手,說道:“我們先走!”
到時候,守陵守將見到他們,肯定會嘉獎他們,他們的苦囚身份就會脫離,可能還能當上個卒長,佰長之類的!最不濟也是個上等士兵!或者脫離苦囚的身份,重新放回老家!
大家一想到美好的前途,那精神又提了起來,也不顧不得受傷和疲憊,興致高昂的往應陵城的方向走!
郭雄已經返回了孤口戰場,然後順着之前柳七撤退的方向一直在尋找,到處都有屍體!斷箭隨處可見!他找了一路,沒有看到柳七,回到了童子林的入口,搖了搖頭!
六道突然站了起來!
“再等等,或許我們之前錯過了!”郭雄提醒道!
六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心底突然越來越空!像貓撓着一般,悶不作聲的往樹林的方向回去尋找!
樹叢裡突然一個踉蹌的身影,六道目光一亮,快步跑上前去/!身後郭雄瞠了一眼,也衝了上去!兩人走近,才發現根本不是柳七,而是一個一隻腿中了箭的苦役營苦囚,那男子看到郭雄和六道,眼睛一亮,氣喘吁吁的上前:“我可算找到你們了!你們還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其他的人呢?”
郭雄蹙眉,看了一眼這男子身上的傷,說道:“你怎麼現在纔來!”
那男子說道:“我被敵軍射中的腿,走不了了!後來有人教我裝死!還插了一根箭矢在我胸口上,他說沒刺中要害!我就聽了他的話,裝死,一直等到敵軍離開,我才爬起來往回走!”
六道臉色一凜,伸手扯開了六男子的衣服,看到胸口一個血窟窿,傷口上的血已經凝固!傷口不到要害,顯然是精心策劃的,擁有這種手法的,除了如意,還會有誰?六道聲音透着幾分啞沉,“他在哪兒?!”
“他跑了!我不知道!”男子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我好像看見他掉懸崖了!誰知是生是死!”
六道一把揮開那男子,轉身衝入了林中!郭雄踢了那男子一腳,還想揍他,頓時又覺得沒有道理,於是便憤憤的瞠了他一眼,轉身也進了樹林!
六道腦子一瞬間空白了,他一直往好的地方想,從來不敢往壞處去想,他怕他一想,如意就真會有事!所以他寧可相信如意沒事!可是聽到剛剛那個逃亡的說如意掉懸崖了,他便慌了!
柳七氣喘吁吁的扶着木棍往前走,看到樹林裡有野署,她就蹲下來去刨了!手上還沾着泥土,便往額上抹汗!抱着刨出來的野署站起來,接着往前走!
耳邊有腳步聲傳來,柳七秀眉一擰,整個身子便埋到了乾枯的樹叢底下,腳步聲越來越近,好像還夾雜着急促的喘息聲!柳七握緊手中的木棍,心想着不會還有殘餘的敵軍沒有離開吧?
那腳步已經近在她的耳邊,她透過頭頂的枯葉望過去,聞到了濃濃的血腥氣息,垂地的一把胡刀滲着陰冷的寒光!
“如意!”那聲音透着焦急和嘶啞!
柳七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的睜開,確實自己剛剛聽到的不是幻覺,這才緩緩的從枯葉堆裡鑽了進來,朝那個修長凜洌的身影招了招手,語氣慵懶邪魅:“心肝兒,我在這裡!”
那焦急冷冽的身影突然一僵,看到斜斜靠在枯葉叢中的柳七,壓抑了許久的焦急和擔憂頓時煙消雲散,他手中的刀一扔,像只冷獸般撲了過去,緊緊的抱着她的纖細的身體,激動得全身都在顫抖!
柳七拍着六道的肩膀,安慰道:“好啦好啦!我不是在這裡嗎?幹嘛呢?”
六道沉沉一哼,心底有些惱道,捧着她的臉,狠狠的吻上她那乾裂的紅脣!害他這麼擔心!還這麼淡定,實在是太冷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