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好好地看着此人,如果他有醒來的跡象,馬上給本少爺打暈。再醒,再打,直到我回來。”孟玥脫下自己寬大的外罩衣裹住了衣不蔽體的曲禕禕,然後目光冷冽地掃了眼還暈倒在地的孟崢,沉聲吩咐了隨後趕到的玉屏一句,便抱着曲禕禕離開了這間木屋。
“是,大少爺。”玉屏趕到後看到這一幕,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更驚訝的,是孟玥的態度。
她何時見過大少爺如此生氣?特別是他剛纔看二少爺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那樣。
玉屏忍不住擡眸看着抱着曲禕禕消失在夜色中的那抹高大英挺的身影,心內掀起一陣波瀾,久久都不能平靜。
孟玥抱着曲禕禕施展輕功,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了他們的新房。
一回到房間,曲禕禕體內所中媚藥的藥效也快達到了頂峰。
她臉頰酡紅,眼神迷離,全身就像被火燒一樣難受。
“相……相公大人,我……”曲禕禕感到口乾舌燥,身體更是熱得難受至極,但是腦袋還是比較清醒的,理智尚存。但是她不敢保證,如果再這樣熱下去,她能否可以繼續保持這份理智。
所以在失去理智之前,她想知道孟玥有沒有辦法,去幫她度過這個困境。
孟玥坐在牀邊握着她的手,深邃的眸子凝着她眼中的哀求和期望,最終還是遺憾地搖搖頭。
“他給你下的藥很猛,除了那種辦法,就別無他法了。”
其實曲禕禕見了他那個嚴肅的表情,就知道沒戲了,所以現在聽到他的答案,也沒有太大的失落感。
而且,如果非要選一個人跟她做那種事才能爲她除去身上所中媚藥的話,那麼,她希望那個人是他——她名義上的丈夫、與她並肩作戰的“戰友”。孟玥。
這個想法一旦進入了她的腦袋,就像一顆強烈而又生機勃勃的種子那樣,迅速在她的腦中生根發芽,大有茁壯成長之勢!
“那……相公大人你……你……”曲禕禕紅着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雖然她已經做了決定,但這麼害羞的話,她依然很難將它輕易地說出口。
再說了,她願意選擇他爲自己解除媚藥,可也總得人家點頭同意才行啊。
所以曲禕禕心裡,其實也是沒有底的。
孟玥深深地凝了她一眼後,便鬆開握着她的手,欲起身離開。
在他鬆開她的手的一剎那,曲禕禕心底猛地一沉,以爲他是想去找其他人幫她,而不願意委屈他自己,心一下子感到落空空的,也開始感到難過,非常難過。
一下子沒忍住,眼淚竟然再次不爭氣地爭先往外流。
都怪她自己,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
曲禕禕無助地抱着膝蓋,將自己捲成一團,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勉強撐着不讓自己崩潰。
正當曲禕禕陷入了身體和精神雙重摺磨當中的時候,孟玥又返回了新房,並且此時,他手中還多了一個藥瓶子。
來到牀前,他看到了她難受地將自己蜷縮在一角,傷心地流着淚,一陣揪心的痛意慢慢攀上了心頭。
“娘子……”他輕聲地喚了她一聲。
曲禕禕一聽是他的聲音,死灰的心馬上又開始跳動。只不過她現在身中媚藥,需要極大的意志力,她才能剋制住自己不向他身上撲過去。
所以她依然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膝蓋,將自己蜷縮在一角,不敢輕易鬆開,也不敢輕易轉頭去看他。
“相公大人……我以爲你……出去了。”她是真的以爲他出去找其他人了,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回來了。
見到她如此難受,他也不想再耽誤時間解釋太多了,於是直接說道,“娘子,這是那黑蜘蛛的解藥,爲夫現在就爲你解毒,你,相信我嗎?”
黑蜘蛛的解藥?
曲禕禕終於轉過頭,果然,她看到了孟玥將一個藥瓶子遞到了她眼前。
然後,她將視線從藥瓶子移到了孟玥身上,迷離的眼神中,透着一絲堅定,“我……我相信你。”
這,就是她的答案。
*********
曲禕禕萬萬沒想到,最終,她和孟玥還是假戲真做了。
這個晚上,她從一個純真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少婦。
整個過程之中,孟玥對待她的動作都非常溫柔,儘管她身中媚藥,當二人的肌膚相碰之時,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在藥物的作用下,她的表現非常的熱情和大膽。
事後回想起來,曲禕禕依然覺得全身火辣辣的。
簡直了,她都快不認識那個時候的自己了。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解放天性?
對!就是解放天性!
二人折騰了差不多一個晚上,這才罷休。
這個時候,曲禕禕已經痠軟無力,全身散架了。可是那個跟她奮鬥了一晚上的孟大少爺,卻依然神清氣爽的,他還在整理自己的衣衫,準備出門了呢。
“相公大人……你這是要去……哪兒?”曲禕禕輕擡眼皮問道,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了。
“趁着天亮之前,爲夫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娘子先好好睡一覺,等我回來。”說完,孟玥還溺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他的動作好像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曲禕禕感到很安心。然後,她慵懶地點點頭,接着乖乖地合上雙眼,很快就睡熟了過去。
*******
孟府後面的一處小樹林,那裡有一間不起眼的小木屋。原本應該是留作到樹林裡砍柴的路人稍作休息之用的,現在,卻成了一個看守所。
玉屏在那裡守着孟崢一個晚上,只是這一個晚上,孟崢都沒有醒過來,所以也根本沒有她出手的餘地。
看來大少爺的那一腳,真的沒留一點餘力。
正這樣想着,身後的木門“嘎吱”一聲地,被人推開了。
“大少爺!”玉屏歡喜地轉過身,進來的人,正是孟玥。
“玉屏,你回房歇息吧。”孟玥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對她說道。
“可是他……玉屏可以留下來幫忙。”玉屏望了眼還處於昏迷狀態的孟崢,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所以她想繼續留下來幫他。
“不必了。這裡交給我處理就好。而且你在這兒守了一晚上,也是辛苦,趁現在還有點時間,快回去歇息吧。”此時孟玥也正在看着地上的孟崢,眼神冰冷。
玉屏欲言又止,心情複雜地看了孟玥一眼,到底還是沒再說什麼。
“那……玉屏回去了,大少爺自個兒小心點。”
“嗯。”孟玥輕輕地點點頭,但視線依然鎖在地上的那個男人身上。
玉屏走了後,孟玥便從懷中取出一巴掌大的褐黃色的皮革,然後將其放在木牀上,攤開。
原來皮革裡面裝着,是一套銀針。
孟玥熟練地從中取出三根幼細的銀針,分別插在了孟崢身上的幾處穴位上。
施針完畢,他又在木屋內隨手撿起一根枯枝,在孟崢身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抓痕”。
佈置好一切後,孟玥這才收拾好所有東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木屋。
當早上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木屋的小窗戶照射在孟崢身上的時候,他這才悠悠轉醒。
好酸,好痛!而且全身上下就好像散架一樣!
而且他的雙腿,怎麼感覺有點乏力?
孟崢慢慢地撐開了沉重的眼皮,剛想要翻身,卻不想雙腿發軟,一點勁兒也使不上來,就連轉個身,都身爲艱難。
“怎麼回事?”孟崢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似是在極力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昨晚……好像是要跟他的大嫂做那檔子事,好讓她懷上他的種,然後……
一思及此,孟崢猛地清醒了過來。
他連忙坐起身來,擡眸環顧了四周,這是……這是他挑選用來做那檔子事的木屋,他記得!
然後……然後……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發脹的腦袋,也只是依稀地記得他昨晚守在去往聽風閣的半路,將他的嫂子強行帶來了這裡,接着便想強上了她。
但是再接下來的事情,任憑他再怎麼努力,都想不起來半點了。
不過……眸色一沉,然後孟崢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凌亂不堪的衣衫,以及他身上滿布的抓痕,還有木牀上的那攤血跡……難道?他們昨晚做成了?
因爲蔣氏曾跟他保證過,他那大嫂還是完璧之身,他會是她第一個男人。
看着那攤血跡,孟崢倒是信了蔣氏的話。
只不過,昨晚他們倆如果真的做了,爲何他一點關於那個過程的記憶都沒有?他只記得他將她推倒在木牀上後,她身上的媚藥也開始發作了……
會不會是因爲那種媚藥藥力太強了,他受不了她的索取,所以纔會被她折騰到失去了意識呢?
“嫂子?嫂子?”想到這裡,孟崢帶着一絲疑惑地叫了曲禕禕幾聲,想着她要是還在,那麼他就可以當面問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可是一連叫了幾聲,卻哪裡有佳人的身影?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孟崢又再次拍了拍發脹的腦袋,總感覺記憶有點錯亂。
不過也有可能是爲了不被別人發現,所以她一醒來,就先走了。孟崢隨後想道。
既然如此,此地他也不宜久留。
於是孟崢也慢慢地撐起身子,開始着手整理自己的衣衫,然後拖着乏力的雙腿,也離開了木屋。
**********
因爲有了前幾天那高調的圓房事件,所以曲禕禕早上哪怕睡到日上三竿,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曲禕禕醒來後,已經接近中午時分。
而每天都來爲她請脈的胡大夫,也早就在外間等候着了。
“哈哈,大少奶奶今天的氣色很好,臉色紅潤,脈象平穩,相信過不了多久,很快就能診出喜脈了。”
那胡大夫爲她把過脈後,慈祥的雙眼含着笑意如是說道。
曲禕禕臉上一紅,心道那胡大夫該不會是看出她昨晚幹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吧。因爲此前他來爲她把脈,都沒像今天這樣那麼開心和直白的。
“大少奶奶好生休息,老夫還要過去紫苑那邊,爲老夫人把個平安脈。”胡大夫笑着與她告辭。
“嗯,謝謝胡大夫,慢走。”曲禕禕連忙起身。客氣地送胡大夫出門。
其實胡大夫哪裡是去爲老夫人請脈,他其實是去跟老夫人報告他每天爲自己把脈的情況而已。
然後,曲禕禕不自覺地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臉紅心跳地想,昨晚他們做得那麼激烈,會不會真的……真的已經懷上了呢?
就連曲禕禕自己也覺得很神奇,經過昨晚的親密相處後,她居然不討厭懷上他的孩子,甚至,還有點歡喜和期待。
*******
紫苑那邊,老夫人在聽了胡大夫的報告後,開心得合不攏嘴。
雖然還沒診出喜脈,但按照胡大夫所說的,離那個好日子,應該也不遠了。
至於二夫人周氏那邊,她這個有心人,自然也很快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豈有此理!當真是豈有此理!”周氏非常惱怒,原本她還想着看好戲,沒想到,卻等來了這個消息!
“你們兩個,怎麼到現在還不能成事?!如果你們當中的一人也能懷上那傻子的孩子,最起碼,我們還能鬥一鬥!”周氏指着跪在地上的紫菊和蘭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二夫人,不是我們不想,可是大少奶奶根本就不讓我們兩個靠近大少爺一步,我們……我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蘭菊垂下頭,喪氣地說道。
當她們知道孟玥也有做那種事的能力後,其實她們兩人心中也是一陣竊喜的,以爲機會來了。
可是她們用盡了辦法,終究還是沒能找到機會單獨與孟玥相處。
那個大少奶奶,就像防賊一樣防着她們倆,想想就可恨!
週二恨得牙齒癢癢。本來那老太婆就偏心,現在再傳來他們夫妻倆琴瑟和鳴的消息,那她的兩個寶貝兒子,以後在這個家還有立足之地嗎?
爲何那老太婆不早點死去!如果她早點死,她的兩個兒子早就可以娶妻成家了,要不是因爲這個老太婆非要等那個傻子娶了親後,年輩排在那傻子後面的弟弟才能跟着娶妻生子,那麼她這個年紀,早就當奶奶抱上孫子了!
只要一想到這點,周氏就恨不能老夫人鄭氏立馬死去。
“你們兩個,密切留意着那女人舉動,如果她有什麼不檢點的舉動,馬上報來給我,知道了嗎?”
周氏眸子一暗,冷聲吩咐道。
“是,二夫人!”
“退下吧。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別被人遇見了。”
“是!”
**********
下午,孟玥並沒有到紫苑那邊向老夫人請安吃茶點,他只是派人傳話說昨晚好累,想要午睡。老夫人那邊馬上就派人來回話,讓他好好休息,不用過去了。還特意派人送了很多他平時愛吃的糕點過來。
不用到紫苑那邊跑一趟,這會兒,孟玥就有時間跟曲禕禕解釋昨晚的事情了。
“我知道的,相公大人只是想救我,並非想要乘人之危,這些我都知道,我相信你。”曲禕禕沒想到他會這麼在意她的想法,還專門跟她解釋昨晚就爲她解毒這件事。心頭覺得暖暖的。
“雖然得到娘子的諒解,但是關於那毒蜘蛛解毒的關鍵之處,爲夫還是要跟娘子說一說。”昨晚他們已經米已成炊,她已經是他的女人了,所以他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
一點錯漏,他也不允許出現。
“關鍵之處?”曲禕禕奇怪道,心想他之前不都已經跟她說過了嗎?
那毒蜘蛛之毒,每次服下解藥後,一定要跟男人啪啪啪以充當藥引子,解藥才能生效。並且還要連續七天都做同樣的事,不能間斷,她沒有記錯吧。
還是說,他還有隱瞞?
應該是了。
於是,她又說道,“相公大人,請說。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對於他的隱瞞,曲禕禕並沒有覺得生氣或者什麼。
按照他們此前的關係,他沒把所有的話都告訴她,很正常,她能理解。
孟玥也有點意外,她居然一點也沒有爲此而生氣。
看來他的好娘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有氣度。
於是,孟玥便將他隱瞞的那一點都告訴了她,並叮囑她,在他們進行解毒的這幾天之內,一定不能再讓其他男人碰她。因爲藥引子,一旦選定了,就只能是那個人了。
否則的話,解毒便會失敗。
“蔣氏好歹毒的心腸!”曲禕禕在聽完孟玥所說的最後的那個關鍵點後,心裡感到無比的後怕,也對蔣氏歹毒的心腸感到恐懼。
昨晚她要是在沒有服下解藥時就被孟崢給強了的話,那麼她將來一旦懷上了孩子,那麼她和孩子就會一命嗚呼。
“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還有,你腹中的孩子。”孟玥溫柔地注視着她,想要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曲禕禕心跳加速,臉蛋騰地一下就燒紅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一定就能懷上了?”
“難道娘子認爲爲夫昨晚的表現不好嗎?”孟玥低笑着問。
孟玥的話,一下子就勾起了她昨晚的回憶,立馬羞得她只想找個洞給躲起來。
“這……這個跟表現好不好,沒有關係的吧。”曲禕禕低着頭,紅着臉跟他理性地分析道。
“接下來的每一天,我們都好好努力,肯定,很快就能懷上的。”孟玥輕輕地拉過她的手,然後低頭附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那低沉輕柔的聲音,彷彿充滿了魔力,讓曲禕禕忘記了害怕,忘記了一切的擔憂和煩心事。
她輕輕地點點頭,聲細如蚊,“嗯。”
孟玥的眼底,隨即盪漾出一絲甜蜜的笑意。
*******
沒過幾天,孟崢果然尋了機會去找曲禕禕瞭解那個晚上的具體情況。
曲禕禕也早有準備,她在他面前裝得嬌羞無比,還暗示他,他那個晚上的表現很好很神勇,可能再過一段時日,就會有好消息傳來。
孟崢本來還想提議再多做幾次,以保證成功機率,但是都被曲禕禕想辦法婉拒了。她說她現在在孟家可謂是萬衆觸目,每天都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她,所以勸他不要輕舉妄動。
她還說,反正現在每天都有大夫爲她診脈,再過一段時日,她有沒有懷上,自然就清楚了。如果當真沒有懷上,那麼他們再找機會努力也不遲。
孟崢想想,覺得她所說之話也不無道理,於是就點頭答應了。
不過說真的,孟崢倒是希望她這次沒能懷上,這樣的話,他就能再次一親芳澤了。
上次因爲媚藥的關係。害得他筋疲力盡,忘記了最銷魂的過程,實在是太可惜了!
如果再有下次,他們就無需再用媚藥了,因爲已經米已成炊,料想她也不會再反抗他的。
這樣想着,孟崢便暫時放過了曲禕禕,在有消息傳來之時,沒再去找她了。
這天,也是曲禕禕解毒的最後一天。
夜幕降臨,曲禕禕的心情,依然非常緊張,儘管這幾天,她和孟玥每晚都做,而且每次都折騰到很晚。
“娘子,準備好了嗎?”沐浴後的孟玥,比起平時更爲性感。他拿着最後的那顆解藥,來到了曲禕禕的身邊。
曲禕禕仰着小臉看着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居然能穿越時空嫁給他,還跟他成爲了真正的夫妻。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緣分,才能讓原本不屬於同一個時間的兩個人親密地結合在一起呢?
曲禕禕癡癡地想,心中滿滿被幸福填滿。
“娘子不專心,在想什麼呢?”孟玥在進入她身體的時候,發現身下的人兒還在走神,俊美的眉頭故作不滿地微微蹙起。
“沒……沒想什麼,就是……就是……”曲禕禕越說,聲音就越小。她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跟他說,自己和他成爲了親密愛人,這讓她感到很幸福很幸運吧!
“就是?”可是孟大少爺卻不是這麼想了,她居然在他如此賣力的時候走神,他的自尊心可過不去。
曲禕禕伸手圈着他的脖子,把臉蛋埋在他的胸膛,一邊感受着他心跳的力度,一邊柔聲說道,“就是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當你的女人,很幸福,真的。”
曲禕禕壯着膽子,將心底裡的說話,通通說了出來。
孟玥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子隨即變得幽深無比。
“爲夫的娘子,真甜!”薄脣微微上揚,說着,身下用力一挺,他底下的人兒,今晚註定不用睡了。
………………
………………
一個多月後,果然有消息了。
不過一個是好消息,一個,則是壞消息。
就在曲禕禕被胡大夫號出了喜脈沒幾天後,孟家實際上的當家主母——孟老夫人鄭氏,卻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而且病情來勢洶洶,大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此事一出,自然是有人歡喜有讓愁。
自老夫人病倒後,大夫人李氏一直都伺候在側,事無鉅細,都是她親自打點,特別是老夫人的湯藥,絕不假手他人。
她總覺得老夫人在這個時候病倒,很不尋常,心底也不禁升起一絲不安。
“老夫人,依依和玥兒都在外面,他們想進來看一看你,您看……要讓他們進來嗎?”李氏坐在老夫人的牀前,再次徵詢老夫人意見。
“不……這裡一屋子的病氣,依依……依依纔剛懷上我們孟家的血脈,不能……不能讓這病氣衝撞了她的喜氣。讓……讓他們走吧。”老夫人病了這幾天,氣色差了許多,就連說話都已經感到非常吃力。
李氏其實也擔心曲禕禕肚子裡的孩子,所以也順了鄭氏的意,沒有讓他們進來。
“蓮兒,你去告訴大少奶奶,讓她和大少爺回去吧,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李氏轉頭吩咐身側的丫鬟道。
蓮兒連忙福了福身,道,“是,蓮兒這就出去轉告大少奶奶。”
然後,李氏的目光再次轉回到老夫人的病容上,心底的擔憂依舊沒有褪去。
******
另一邊,曲禕禕和孟玥再次請求去探望老夫人被拒後,便返回了明月軒。
“相公大人,你說老夫人的病不是一般的病,是什麼意思?”曲禕禕雖然跟老夫人只有素面之緣,但是她老人家待她極好,現在還因爲不想衝撞了她腹中的孩子,居然連探望都不許她去。
所以她是真心爲老夫人的安危感到擔憂。
再加上昨晚孟玥夜探紫苑回來後告訴她,老夫人的病並不是一般的病,她就更擔憂了。
於是今天才她會繼續提出要去探望老夫人,不親自看看情況,她總是不放心。
孟玥擰着眉頭沉思了一會後,便擡眸對曲禕禕說道,“今晚,我們可能要去找穆叔了。”
“穆叔?”曲禕禕感到很意外,她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聽到穆叔的名字。
“你叫玉屏進來,我有事要吩咐她。”孟玥點點頭,又道。
“好!”曲禕禕也馬上按照孟玥的意思,到外面叫了玉屏進來。而她,就充當門衛,守在了外面。
是夜,一切都安排妥當,玉屏留守明月軒,以防深夜也有人冒失地闖進來,發現明月軒的男女主人均不在其中。
而此時,曲禕禕和孟玥,已經到了穆叔所在的院落。
孟玥敲了敲門,輕聲說道,“穆叔,是我。”
“大少爺?”很快,房中的油燈亮起,緊接着。就有人來開門。
當前來開門的穆叔看到孟玥身邊還站着曲禕禕後,表情微微一怔。但很快,他就恢復了往日肅穆的表情。
“快進來!”
這個時候大少爺親自上門來找他,肯定有大事發生了。不容多想,他馬上將孟玥和曲禕禕請進了屋裡。
待三人圍着一張簡陋的木桌坐下後,穆叔便開口問道,“大少爺深夜前來,是否爲了老夫人生病一事?”
孟玥點點頭,“是。我昨晚去看過奶奶了,發現她的脈搏很怪異,乍一看,好像是感染了風寒的脈象,但其實不是。”
孟玥因爲多年前曾被人毒害,因此這些年,他除了跟穆叔勤練武功外,對用藥方面,也頗有鑽研。
而且穆叔本來就是個用毒的高手,孟玥又得他真傳,所以在那方面的造詣。就更不用說了。
“大少爺是懷疑,那個人又出手了?”穆叔眸光一閃,問道。
孟玥再次點點頭,肯定了穆叔的猜想。
曲禕禕雖然只是在一旁聽着,並沒有參與討論,但也聽明白了個大概,並且由此也推測到一些事情。
她估計,穆叔很可能是孟玥的“老師”。從他對他說話的態度中,她隱約有這樣的感覺。
並且,穆叔口中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當年下毒毒害孟玥的人。
越想,曲禕禕就越是心驚。她擔心此人再次出手,會對孟玥很不利。
不過……
“只是,那人爲何要對老夫人下手呢?”這個時候,曲禕禕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第一個疑問。
並且她還試着分析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們想想看,如果這個人真的是當年毒害相公大人的兇手。那他此次爲何要將魔掌首先伸向老夫人那裡呢?
再說了,放眼整個孟家,對老夫人最爲不滿的,就是二夫人周氏了。那會不會是因爲周氏看到我懷孕了,眼看她想要做當家主母的美夢要破碎,所以就狗急跳牆,忍不住出手毒害老夫人,好讓這顆眼中刺消失掉呢?”
“大少奶奶說的雖然也有一定的道理,但那周氏,我看他沒有這個膽量。”穆叔在聽了曲禕禕的一番分析後,卻搖了搖頭。
“爲什麼呀?人在被逼急了的情況下,忽然失去理智也是有可能的。”曲禕禕這就不明白了,因爲她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類似“周氏沒有那個膽子”的話了。
可是,他們爲何都能如此篤定呢?
“娘子,周氏我們已經暗中試探和觀察了許多年,她也就那個能耐了。”孟玥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而且方纔娘子也說了,狗急跳牆。失去理智。可是那周氏,有到達這樣的程度了嗎?”
曲禕禕一怔,難道沒有嗎?
“我懷孕了,她着急了,如果我懷的是女孩兒還好說,但萬一我懷的是男孩兒,那麼周氏肯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這也是他們此前達成的共識,所以在他們計劃要孩子的時候,也早就想着要提防着周氏了。
“娘子懷孕了,她還能有辦法在這件事情上面大做文章,例如,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穆叔隨即點頭附和,道,“對,那周氏早就視老夫人爲肉中刺、眼中釘,如果她要下手,更不會選在這個骨節眼上動手,那周氏雖沒膽量,但也不愚蠢。反過來說。假如當年下毒的人是周氏,那麼按照她的性子,以及她懶得掩飾的野心,早就再次對少爺動手了,絕對不會留到今時今日,再動手的。”
曲禕禕細心地聽着,也很認真地分析穆叔剛纔所說的每一個字。
心理戰!
最後,曲禕禕得到了這樣的結論。
這些年,穆叔和孟玥肯定沒少去研究那個隱藏在背後的敵人的心理。
對方的動機,對方的目的,等等等等,也肯定比她這個中途才加入的人要更熟悉。
“也就是說,周氏正是因爲沒有做過毒害我相公的事情,所以纔會如此心安理得、甚至是氣焰囂張地想要爬上當家主母的位置,是這樣嗎?”
孟玥再次微笑地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曲禕禕不禁暗歎孟玥和穆叔二人對人性心理的揣摩之精準,實在是令她大開眼界。
“而且從娘子對此事的第一個反應來看,就更坐實了我的猜想。”
“什麼猜想?”
“借刀殺人。”
“借刀殺人?”曲禕禕喃喃念道,很快,她就理解了此話的含義。
她再次驚歎道,“當年躲在暗處毒害你的那個人,想要將所有懷疑的目光都引到周氏身上,等我們當真把周氏逼急了,然後那個人就可以借周氏這把刀殺把我們殺了!好手段,當真是好手段!”
穆叔先是看了曲禕禕一眼,然後又轉頭看了孟玥一眼,開始有點明白,大少爺爲何會選擇跟這個女人合作了。
她外表純真懵懂,但是一點就明,她的氣質和外貌,是一種很好的僞裝,再加上她心思純良,輕易,不會將人往最壞的方向去想。所以也很容易讓人對她放下戒心。
她若真心願意幫助大少爺,那麼這或許真的是一件好事。
才一瞬間的功夫,穆叔的心思已經轉了幾轉。
“可是敵人如此厲害,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還有老夫人的病。該如何是好?”
曲禕禕一想到老夫人的病,眼底盡是擔憂。
“打草驚蛇。”孟玥和穆叔對望一眼後,便輕輕地吐出了這四個字。
“打草驚蛇?”曲禕禕驚奇地眨了眨眼睛,說道,“還能這樣做?!”
“至於奶奶的病,可能要麻煩穆叔你今晚隨我去一趟紫苑了。”孟玥看着穆叔說道。
穆叔當即點點頭,“那是自然,大少爺不必客氣。”
曲禕禕看着兩人的互動,不知道爲何,心底泛出一絲暖意。
幸好這些年,她的相公有像穆叔這樣可靠的人在身邊,那纔不至於那樣孤立無援。
爲此,曲禕禕感到相當慶幸。
之後,孟玥先護送曲禕禕回明月軒,隨後,便和穆叔一起秘密地潛入紫苑,查看老夫人的情況。
曲禕禕獨自一人躺在牀上,卻哪裡睡得着。
算算時間,孟玥已經出去了大概兩個小時了,可是到現在還沒回來。她開始有點擔心,就更加睡不着了。
“寶寶,你要保佑你爹地,祈禱他沒事,平安歸來!”曲禕禕輕撫着還算平坦的小腹,對腹中還未成型的胎兒如此說道。
“孩兒還那麼小,又怎能聽得懂娘子說的話呢?”不知何時,孟玥已經悄悄地返回了新房。
他站在牀前,隔着帳幔,就這樣看着躺在牀上對着腹中胎兒喃喃自語的曲禕禕,溫柔地笑了笑。
“相公大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曲禕禕驚喜得就要起身。
“娘子躺着別動,爲夫這就上來。”說着,他便掀起帳幔,上了牀。
“老夫人的病怎麼樣了?要緊嗎?”曲禕禕一邊被他扶着躺好,一邊着急地問道。
“經過穆叔的仔細辨認,奶奶中了一種名爲沉香的毒。”
“沉香?”這麼好聽的名字,居然是一種毒藥?曲禕禕眨了眨眼睛,有點不理解爲毒藥取名字的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孟玥點點頭,道。“這種毒無色無味,但又是通過氣味交雜合成,從而產生劇毒,如果一個月之內不能尋到解藥,那麼必定會慢慢虛弱地沉睡過去,從此不再醒來。”
曲禕禕緊張道,“那解藥……你們有辦法找到嗎?”雖然孟玥連黑蜘蛛的毒藥都能找到,但是這次卻要出動穆叔才能分辨出那是什麼毒,所以曲禕禕也不敢肯定,這次他們一定就能找到解藥。
“放心吧,穆叔已經在找配製解藥的藥材了。”孟玥說到這裡,其實也是有點憂心的。因爲穆叔說的那幾味藥材裡,有一味是非常難尋的。
也不知道穆叔能不能順利找到。
但爲了不讓曲禕禕擔心,所以他並沒有跟她說得太過詳細。只是告訴她,穆叔已經去找配製解藥的藥材而已。
曲禕禕一聽,果然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很晚了,睡吧。”孟玥輕撫了一下曲禕禕的髮絲,柔聲說道。
“嗯。”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下。曲禕禕也終於可以安心地睡個安穩覺了。
曲禕禕是暫時可以睡個安穩覺,但是雲城曲家那邊,卻有人着急得睡不着了。
曲禕禕懷孕已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消息,身爲她的孃家,又豈有不知道的道理。
蔣氏跟孟崢確認過,看到孟崢誓言旦旦地保證曲禕禕腹中孩兒當真是他的種,蔣氏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她才放下心沒多久,她的寶貝女兒,嫁入慶王府當側妃的曲晚晴,當天就心急火燎地來找她了。
“娘,女兒在慶王府快要待不下去了!”曲晚晴拉着蔣氏的手,哭喪着臉撒嬌道。
蔣氏一聽到女兒向自己訴苦,當即就想起了那個氣焰囂張的慶王妃。
她臉色一沉,問道,“怎麼了嗎?是不是那王妃又欺負你了?”
“除了她,還能有誰?”曲晚晴輕咬紅脣,眼裡盡是不甘。
若論美貌,她還勝她幾分!若論家世。那女人也不過是區區將軍之女,又如何能跟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她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