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是東涼國的人,她跟東涼國聯手並不奇怪,照表情上發展的事情推測下去,東涼國恐怕也只是鳳梟的一顆棋子。舒榒駑襻”龍卓越雙手環胸,濃眉輕蹙,薄涼的聲音淡淡的說道。
龍錦盛跟顏暖聞言,紛紛一怔,而後兩人的眼中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神宗教隸屬東涼國,跟東涼國皇室本就有着密切的關係,東涼國皇帝自以爲有神宗教的支援,這次二國使臣死在我南滄,如果無法證明南滄是被人誣陷,那麼必定會引發戰爭,到時候即使東涼國不參與,那麼西聞跟北離二國聯手,南滄必敗,如今大權握在太后的手裡,她想要讓南滄背這個黑鍋可以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南滄被滅,西聞跟北離也會元氣大傷,那麼到時候最得利的人,就是東涼國。”
龍錦盛越說,眼中的寒意越盛。
蜀子專挑軟的捏,南滄是四國之中實力最弱的一國,這次奪魁大賽,可給了東涼國一個大好的時機。
這時,顏暖緊接着說道:“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東涼國以爲自己得神宗教支持統一了四國,料不到真正的敵人,就是助自己得到山海的神宗教,西聞跟北離即使元氣大傷,也不會弱到一擊就破,收復四國必定也會耗去東涼國的精英實力,等東涼國皇帝以爲可以高枕無憂的時候,就是風梟逼宮奪位的時候。”
“這樣不費吹灰之力,這個鳳梟當真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陰,太陰了。”
龍卓越扭頭看着顏暖綴綴不平的模樣,擡手,揉了揉她的發:“誰說不是。”他笑道,笑容裡滿是駭然的殺意。
想要一統天下,鳳梟這個夢做的未免太美了點。
龍錦盛愁的眉毛都快打結了:“這樣麻煩當真是越來越大,皇弟,咱們唯今之計,該怎麼應付?”
“你是皇帝,化解危機的辦法,不是應該由你來想麼?”龍卓越漫不經扔了一句,很是沒心沒肺。
龍錦盛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幾近爪狂:“你別玩了,想到什麼快說。”
顏暖仰頭,望着龍卓越絕美的側臉,忽地會心一笑,在龍卓越開口前說道:“越越的意思,是先除了太后。”
“暖暖果然懂我。”龍卓越欣喜的看着顏暖,神情頗爲得意。
“說的容易。”龍錦盛沒有二人那麼輕鬆,看着龍卓越跟顏暖曖昧的對視,打着啞迷,讓他的心像有貓爪在撓似的,很不是滋味。
“現在國難當前,拜託你們兩認真一點,好不好。”
如果不是長久以來養成的良好修養,龍錦盛真的很想跳腳暴走。
“皇上,稍安爀燥。”顏暖笑道:“之前咱們舀太后沒辦法,不代表現在不行。”她說着,目光別有深意的瞟向了大方。
“大方擁有讀心術,你既然把他留在宮裡,想必也是要知道太后的心思,你爲什麼不利用大方這個特殊能力讓太后身敗名裂。”
龍錦盛的黑眸倏然一瞠:“你的意思,是去捉太后的姦情。”
顏暖點點頭:“反應還算快,到時候罪證擺在面前,即使那羣擁護太后的大臣,也無話可說,流言一但四起,太后聲名狼藉,這樣一個丟盡南滄臉面的女人,怎麼可能還有立足之地,侮辱先皇,這樣堂而皇之處死她的罪名,誰敢反對。”
龍卓越聽着顏暖的話,眼中光亮漸漸亮起:“柳平易手握重兵,動他不得,一旦跟太后通-奸的消息傳到軍營,瞬間失去軍心,這可是個收回兵權的大好機會啊。”
到時候太后死,兵權掌握在他的手裡,就輪到他這個皇帝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想到數十年來的憋屈出於可以舒展,龍錦盛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暢快。
龍卓越看着眉宇間帶着喜色的龍錦盛,提醒道:“別高興的太早。”
“朕明白。”龍錦盛立即肅了神情:“抓太后的把柄要碰時間,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撫西聞跟北離兩國的使者。”
“還要以防東涼國從中挑拔離間。”顏暖補充道。
人在氣頭上,最受不得旁人的慫恿,東涼國必定會鑽這個空子。
……
“越越,你擔心嗎?”回去的馬車內,顏暖靠在龍卓越的胸膛上,輕聲問道。
即便在宮裡,他表情的很輕鬆,但她明白,龍卓越的心裡一點都不輕鬆,他只是不想讓龍錦盛壓力太大。
龍卓越擁着她的手緊了緊,薄脣輕抿:“恩。”
一個字,像是壓上了千金重的石頭。
這是他的國,是他的家,他不有讓它亡。
顏暖雙手覆上龍卓越的手掌,嘴角淺彎:“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化解南滄的危機。”
輕輕柔柔的嗓音,卻在無形中給了龍卓越莫大的鼓勵跟安定。
西聞跟北離二國的人在龍卓越跟顏暖走之後沒多久就直闖皇宮,蘀死去的同伴聲討。而同去的,還有東涼國的人。
“南帝,你若是不歡迎我們來南滄,大可明說,何必痛下殺手。”
“西聞跟北離二國的使臣纔到京城就莫名奇妙死於非命,實在叫人寒心。”
“如果不是我們東涼國有事在路上擔擱了,怕也是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你們南滄實在太過份了,驛館既然不安全,爲何不加強戒備。”
“眼下出了數十條人命,你們難道就這麼不聲不響了嗎?”
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無形的火,挑起二國心裡的憤怒。
龍錦盛當下急召衆大臣進宮,商量應對之策。
太后見他不問過自己的意思就擅自作主,當下沒把肺給氣炸了。風風火火在萬全的陪同下直奔朝堂。
一點也不給龍錦盛說話的機會,拍着胸脯跟二國保證五日內找出真正的兇手,給他們一個交待,否則南滄就任他們處置。
當消息傳到賢王府的時候,龍卓越淡淡的挑了挑眉,燦若星宏的眼中滿是陰鷙:“這種大話,她倒是說的出來,果真是鐵了心要毀了南滄國。”
顏暖這時免不了憂心:“你可有把握在五天內找到真兇?”
五天的時間找到真兇,簡直是天方夜譚,即使知道人是東涼國跟神宗教的人殺的,他們也不可能在五天裡就把真兇交到西聞跟北離的面前。
神宗教若是這麼好對付,也不至於讓四國都禮讓三分了。
龍卓越想也沒想就搖頭道:“不能,神宗教做事,哪這麼容易留下尾巴讓人來抓。”
“那怎麼辦?”顏暖當下就坐不住了,一個彈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五天不抓真兇,卻足夠幹些別的事情。”
顏暖暱着龍卓越,剪剪秋瞳滿是迷茫。
“柳平易手裡的兵權一直是老妖婆最重要的立足之本,他日四國一統天下,她仍爲太后,但皇帝如果成了鳳梟,太后便沒有什麼權力在手,如果有柳平易在,而柳平易又有兵權在手,那就不一樣了。”
“你的意思是,太后一定會盡快找柳平易商量對策,如果這樣,那不出幾天就能把太后捉姦在牀。”
五天後若三國交鋒,柳平易必須領兵出戰,但若是打的太認真,便會傷了他手下兵力的實力,要打得太隨意,輕易滅了南滄又不能傷了西聞跟北離的元氣。
這的確得好好商量商量纔是。
太后那老妖婆心思果真不是一般的重。
即便畏懼鳳梟,也不忘給自己留一手。
兩天後,才入夜,便收到了任雲海帶來了龍錦盛的口諭,進宮。
“看來,好戲上演了。”
顏暖揚着嘴角,笑容充滿了諷刺的意味,在漆黑的夜晚,宛如罌粟般嗜血。
兩人由任雲海帶着領去御書房,此時,御書房內已站了不少的大臣。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茫然跟不解的神色,壓根就想不透龍錦盛深更半夜把他們叫進宮來是爲了什麼。
沒多久,御書房外響起太監的通傳聲。
“皇上駕到!”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悉索的衣服磨擦聲伴隨着衆人的請安聲在御書房內響起。
龍錦盛一身明黃色龍袍,如刀削般的臉上滿是肅然的神情。
如果說整倒太后得以親政是件值得讓人欣喜的事情,那麼只剩三天時間交出真兇就是件無比讓人頭疼的事情。
哪怕龍卓越已經在宮外佈署一切,龍錦盛還是無法做到泰然處之。
“衆愛卿免禮。”
“謝皇上。”
“不知皇上深夜召見臣等所謂何事?”身爲百官之首的丞相白瑞洪問出了衆人心中的疑惑。
龍錦盛幽深的目光淡淡的掃過衆人的臉上,嘴角輕揚,笑容似笑非笑:“朕今夜帶衆位卿家看場好戲。”
此話一出,越發引來衆人的猜測,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
“任雲海——”
突然,龍錦盛喚道。
任雲海立即瞭然的垂首應着:“是,皇上。”
不用龍錦盛說讓他做什麼,任雲海便轉身離去,等他再進御書房的時候,手裡拖着萬全。
“這……”衆大臣中,有人疑惑出聲。
“愛卿們隨朕走吧。”龍錦盛說道,接着便轉身率先走了出去,融入夜色之中。
任雲海像拖死屍一樣拖着被綁成糉子的萬全走在龍錦盛身後。
衆大臣見狀,紛紛跟了出去。
“皇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誰知道呢,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