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只得不斷用力將她抱緊,一遍又一遍親親吻她柔軟的發頂安撫:“別怕,別怕,老子在……”說話間又將整個被子掀開蓋在二人的身上,試圖讓她不在那麼寒冷。
可是,無論他抱得多緊,無論被子有多厚,她心底那一股凌銳的寒氣始終像把寒劍般豎在胸腔中,稍一動,就會受傷。
她想到那日站在懸崖之後的人就是那個人,他親手將她推了下去。
她想到那日她與他在朝上因某件事達成一致,相互微笑。
她想到那日站在船上聞到從他身上傳出的沉香味。
硯十三視線漸模糊,好冷,爲什麼會這麼冷,她伸出柔軟無力的手撫摸上他的臉,每說出的一個字都透着哽咽沙啞:“顧西辭……”
聽到她又哭了,顧西辭有一剎呼吸都快停止,他只有更熱情更用力的吻着她的眸角,吻去那溼潤喃喃道:“老子在……老子一直都在……”
“像……那晚……一樣……”她壓抑哭聲,整個胸腔都在震盪着,明明還未哭便不能自己。
顧西辭耳邊模糊的聽到幾句,並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內心焦急而又不知該怎麼做,忽的,腦中一熱,他想都不想便褪下二人身上的衣衫,赤果相擁,就像那一晚一樣,他也是這樣,不同的是,那晚她羞澀的像個初//經//人事的女子般,儘管,他倆人只是緊抱着什麼都沒做。
“是不是這樣……”他緊擁着她光滑如蛇般的身體,字字呢喃,寬大的手掌在她身體遊///移着,仿似含了一團火,所到之處驅趕了她的冰涼。
硯十三低聲抽噎着,輕輕點頭。
顧西辭的心都被她的哭聲融化成一汪春水,不,比從還要柔。接下來,他小心翼翼而又虔誠無從的從她柔軟的發頂吻到額頭、眉毛、鼻樑、臉頰、嘴脣。
“不怕。”他始終重複着這一句話。手掌耐心的安撫她的不安。
這場雨,直到清晨時分才停。
顧西辭朦朦朧朧睡覺中仍能聽到外面打掃雨水的刷刷聲,還有風吹過時雨水從樹葉落到地上的嗒嗒聲響。窗戶半開,有雨過的清新空氣襲進,一室花香草香。
“別怕……”他嘴裡呢喃着,懷中抱着空空的錦被。手在上面撫着撫着忽然整個人都坐起身來,猛然睜開的桃花眼中尚帶一絲未睡醒的迷離。牀邊,空空如是,只留下幾縷青絲。
門就在這時開了,狗腿子帶着幾分不捨道:“小公子。今天天還沒亮花管事便拿着包袱走了。”
他哦了一聲,繼續坐在牀上看着掌心的幾縷髮絲發呆。
“她說,叫你別去找她。”
顧西辭眼睛只看着那髮絲,彷彿整個魂魄都要進去了。
狗腿子想了想,又從懷裡拿出一個東西然後走到他身邊遞給他:“她還叫我把這個東西給你。”
他沒有接,因爲他什麼也聽不見了。此時此刻,只記得昨夜那模糊而真實的一場春夢。那人,迷人。那脣,**。
“哎,真是可惜了。這五百五十兩銀票怎麼就燒得只剩下半邊了……”狗腿子望着手中銀票哀聲嘆氣道,話還沒說完便被顧西辭一下子搶了過去,迷惑擡頭時,卻見他桃花眼中情緒瞬變。
手中,是一張燒得只剩半邊的銀票,白中猶泛黃。
那一日,他賭氣之下曾將它扔到火盆中,難道是她……想到這,顧西辭心一陣涌動,視線已然模糊。
“小公子,我們要不要去將花管事接回來?”以爲他們倆吵了架,狗腿子小心翼翼問着。
顧西辭望着手中銀票很久很久,才啞聲道:“不必。”
隨後,他起牀穿衣,與狗腿子一同用早膳,然後一起將積在院中的雨水掃去,整個過程正常的不能在正常,彷彿根本什麼事都未發生一樣。
他知道,他必須壓抑他心頭的感情,否則,就會害了她。
中午吃飯的時候,阿牛和顧西辭坐在大廳中等着,阿牛餓了想先吃,偷看了顧西辭一眼立刻嚇得放下筷子。
“對不起,讓你們等了。”阿牛走了進來,滿是歉意,雖然這些日子他一直在休養身子,可是精神看上去卻不佳,有厚重的黑眼圈。
狗腿子立刻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你在不來我就餓死了……”阿牛勉強笑笑,沉默拿起碗筷。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動的顧西辭忽開口:“吃完這頓飯你就走吧。以後也別在來找我。”
“啪嗒”狗腿子的筷子掉到地上,一臉不可思議:“小公子,你沒病吧?!”
“記住老子的話,以後別在出現在顧府中,否則老子見你一次打一次。”顧西辭正色道,眉宇中透着不可一世的疏狂。
相比起大驚失色的狗腿子,阿牛反應則平靜多了,只輕輕點頭:“恩。”說完繼續吃飯,狗腿子見顧西辭對此不多做解釋,也不好問,只得一口一口扒着飯,可是卻味同嚼蠟。
吃過飯後,阿牛收拾好包袱跟他們打過招呼便要走了,狗腿子一路將他送到門外,又正兒八經道:“好兄弟!以後你要有什麼事記得來找我!”
阿牛內心一陣感動,握緊他的手,“恩!”
“還有,花管事走了,你要是知道她在哪裡就追上吧……”狗腿子好心的提醒他,雖然知道他喜歡花管事也知道小公子喜歡花管事,可是在怎麼說,他也不能因此而不讓阿牛知道花管事的下落。
誰知阿牛聽了卻是一副平靜的神色,只謝道:“謝謝你,狗腿子。”說着朝市集方向望去,自言自語說了一聲:“我可能還是回去重操舊業吧。”若他去找阿花,肯定會看到丫頭,至從那夜發生那樣的事後,他實在不知該怎麼面對丫頭,心裡亂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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