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第309章 特殊日子

四月二十五。

只一上午的時間,潁川吳家子欲行不軌卻被反殺的消息便在蔡州城內傳開。

當今世人,看待世家總會不自覺帶上一層正面濾鏡,認爲他們是一羣儒雅守禮、可稱之爲天下良心的謙謙君子。

此事一出,濾鏡碎了一地。

鐘鳴鼎食的世家也會出這種齷齪事?

不待百姓消化完這則勁爆消息,另一樁更吸睛的事情發生了。

當日午時初,蘊秀閣一名叫做晴兒的姑娘被擡到了府衙,狀告吳公子行兇未遂。

爲了呈證,奄奄一息的晴兒姑娘在丫鬟攙扶下,當場裸了後背,卻見那嬌嫩脊背上遍佈辮痕。

更觸目驚心的,是那脖子上的淤黑勒痕.

據說,在場衙役、乃至陳同知無不落淚。

率先站出來抗爭的晴兒就像一個榜樣,當日,陸續有七八名女子前來狀告吳逸繁,或被欠嫖資,或被毆打過。

但這件事,蔡州府衙也難辦那吳逸繁已死,便是想幫這幾位姑娘討些賠償,也沒了執行人。

翌日,《蔡州五日談》刊出一文,又爲此事火上澆油。

這是一篇對晴兒姑娘的採訪.

根據晴兒姑娘的自述,她原本生於一個農戶家,十二歲時孃親病重無藥可醫,爲了不讓娘活活病死,晴兒自賣風塵,給孃親換來救命湯藥錢。

這營生雖低賤,但這滾滾世道中,能讓她選擇的路本就不多。

此次遇到這吳公子,早已不是第一回施虐於她,但晴兒知曉吳公子來頭大,只能忍氣吞聲,不想,這回卻差點丟了性命。

經歷了一遭生死,晴兒想清楚了,便是拼着丟了性命,也要爲自己、爲天下求告無門的女子討個說法.

這樣的說辭,讓不少原本對此行當抱有鄙夷態度的百姓轉向了同情。

哎.這哪裡是什麼輕佻浪蕩的妓子啊,這是爲了救母甘願自墜火窟的孝女!

就像那報紙上寫的,滾滾塵世,窮苦人家的女兒又能怎樣

報道的最後,筆鋒一轉,開始暗戳戳指責以吳維光爲首的查案欽差,隱晦將他們描述成騷擾地方、魚肉鄉里的惡官。

並以鬧出了民變的陳州舉例,好像他們不來,淮北便是一片樂土。

他們到了,登時將淮北折騰的烏煙瘴氣。

蔡州百姓看的一肚子氣.至於報紙上那晴兒悲慘身世的真假、欽差到來究竟有沒有對蔡州造成惡劣影響,並沒有人細究。

有時真相併不重要,控制人們行爲、喜憎的往往是‘情緒’.

當日,蔡州煙花行行會回首賽貂蟬爲了不使廣大姐妹再有晴兒遭遇,組織城內大小勾欄娼館十幾家、上百人一齊走上街頭。

從百花巷出發,最終停在了吳維光暫住的驛館

百餘花枝招展的鶯鶯燕燕,堵在驛館門前,要求吳家長輩代吳逸繁致歉,賠償湯藥費。

並且打了條幅,上書一副對聯.

‘女子本弱,辣手摧花爲哪般?

死有餘辜,子欠孽債父來還!’

‘死有餘辜’的形容,簡直是在剜吳家的心窩。

讓吳家長輩給妓子道歉?

僅僅這個要求已是對吳家的超級羞辱。

吳維光卻是個能沉得住氣的,躲在驛館內裝死,閉門不出。

眼見自己崇敬的兄長如此窩囊,急於維護吳家臉面的吳氏忍不住了。

帶着數名粗壯婆子走到門外,隨手指向站在最前方的賽貂蟬,便是一聲,“打!給我打!”

那賽貂蟬顯然也是有備而來,當即一個閃身站回人羣中,淒厲喊道:“姐妹們,看到了吧!咱們只不過想要討個說法,她就要打人.”

羣體行爲,極易失控。

從昨日開始便積攢下的怒氣在一瞬間到達臨界點,‘法不責衆’的心裡又讓許多平日慣於忍辱逢迎的妓子們爆發了.

人嘛,壓抑久了,都需要宣泄。

再者,煙花行行當裡可不止那些嬌滴滴的姐兒們,娼戶中從不缺乏潑辣之輩。

衝在前頭的數名吳家婆子眨眼間便被人羣淹沒。

平日常用來給客人做山東管子的手,握成拳頭錘人照樣疼.

吳氏眼瞅情況不對,當即要退回驛館,時刻留意着她的賽貂蟬卻一個箭步上前,擡手抓了吳氏的髮髻,便將人扯進了人堆,“過來吧你!”

“啊~大膽娼妓,我乃本府知府之妻!”

“老孃打的就是你!”

午時中,蔡州驛館。

吳氏發散衣破,臉上留有清晰巴掌印,脖頸上遍佈滲血抓痕。

外間那幫妓子,下手頗重不說,還專朝下三路招呼,抓頭髮、撕衣服

吳氏何曾受過這般大辱,再想起剛剛殞命的兒子,不禁悲從中來,哭啼道:“兄長,繁兒死的不明不白,我又被那幫低賤娼伶所辱!兄長快讓禁軍捉了她們,還有.還有那蔡州五日談報館,也要查封!”

吳維光知曉妹妹心中哀痛,只能耐着性子解釋道:“蓮兒,一羣命賤如蟻的風塵女子哪裡會有這般大的膽子,她們背後有人啊。如今之淮北,牽一髮而動全身,爲了大事,蓮兒稍加忍耐.”

吳氏聽了,悽然一笑,徑直道:“大事?小妹不懂兄長的大事,只知道我繁兒已死,我吳家上下無人爲他復仇。小妹只知道方纔被賤籍所辱,兄長卻勸我忍讓.”

吳維光歷來對幼妹寵溺,此時見了她這般心如死灰的模樣,終於沒忍住透露了些許信息,“蓮兒且放心,你只需等上月餘,爲兄定將這幫賤妓捉來,一個個當面打死爲你出氣”

‘等上月餘’,信息量極大,吳氏不由擡頭盯着吳維光,激動且期盼道:“兄長,可是有甚謀劃!”

“這些你不用管,你只需老老實實等着便是了.我吳家子,沒有白死的道理。”

吳維光深知此事事關重大,只隱晦提及一二。

但這點零星信息卻瞬間讓吳氏滿血復活,只見她緩緩起身,以冰冷陰毒的眼神望向府衙方向,道:“兄長,到時那陳家母女,需交由我來炮製!”

“爲兄答應你但此前蓮兒要忍着,知曉了麼!”

“嗯。我對繁兒不住,既然他對陳家那小賤人念念不忘,我便幫他遂了最後這樁心願.繁兒黃泉路上慢着些,過些日子,便送那陳小娘去陪你不能輕饒了她,將你們放進一口棺材裡。呵呵.生不同衾,死卻同穴,繁兒可還滿意孃親的安排.”

吳氏朝着空無一人的前方時而自言自語、時而慈祥微笑,好像吳逸繁果真站在她面前一般。

說不出的詭異。

兩聲瘮人嬌笑後,吳氏擡頭,如二八少女般含羞帶怯道:“兄長可是答應阿蓮了哦,到時我要將陳家小賤人活殉於繁兒.”

“隨你.”

第二日,四月二十七。

蔡州五日談突然加印一版號外。

號外中除了繼續深入報道欽差們借偵查莫邵宏身死一案趁機勒索陳州百姓外,還首次提及了‘尋訪’二字.

尋訪在齊國官員之間人盡皆知,但普通百姓對此知之甚少。

五日談不但提了尋訪,甚至還解釋了諧音‘尋芳’的意思.

量大齊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

搜漢家之女子,贈金人以褻玩.

受儒家薰陶了上千年的漢地百姓,對‘納貢、和親’之類的天生敏感。

更別提這種連和親都算不上,純粹將漢家女當做玩物上貢的行爲了。

一時間,蔡州譁然,淮北譁然。

隨後數日,驛館外人羣越聚越多,氣氛漸漸有些不對勁了.

四月三十日,夜深。

潁州城東八里安順軍軍營,兩日沒睡好覺的潁州留守司都統制郭韜兒第N次翻身後,向帳外親兵問道:“現下幾時了?”

“回大人,已子時了。”

親兵隔帳回道,躺在榻上的郭韜兒瞪着雙眼望向帳頂,想起前兩日見過的那人,內心始終遲疑不決、拿不定主意

兩日前,朝廷欽命的尋訪使夏志忠身着便服,只帶了兩名隨從秘密到訪。

交談從魯王而起

雖夏尋訪言語隱晦,但郭韜兒也聽明白了.路安侯恐有反叛之心,魯王知曉郭都統乃大齊忠良、淮北砥柱,值此板蕩之際,正是郭都統力挽狂瀾之時

這套說辭,郭韜兒能信就有鬼了,那魯王會知道他是哪個鳥?

但夏尋訪隨後又暗示道:淮北忠義不止郭都統,早有鄉紳義民暗中聯絡,只待魯王一聲令下,便要爲國除賊。

最後又畫餅道,若陳賊得除,魯王會提拔郭都統任淮北節度使

夏志忠前頭說了那麼多,郭韜兒盡皆不以爲然,但這‘淮北節度使’卻讓他心臟狂跳了幾下。

最終咬牙和夏志忠做下了約定,只等他聯絡好其餘鄉紳義民,便要共舉大事。

可夏志忠剛走,郭韜兒便冷靜了下來。

這些外來京官不瞭解淮北節度使轄下諸軍戰力多強,但與淮北軍共同作戰過的郭韜兒卻看的清楚

就算果真如夏尋訪所說,有法子調陳初與淮北軍主力離開蔡州,郭韜兒也沒把握能佔了蔡州城。

因爲淮北軍強的不止是戰力,和地方的緊密聯繫、魚水一家的關係,纔是任何想要偷襲蔡州的軍隊最大障礙。

想清楚了這些,郭韜兒不免動搖起來,此等大事,如何抉擇不光關係他一人前途,也關乎他郭家幾十口的生死

郭韜兒一度想直接投靠路安侯,畢竟後者的淮北軍已強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可想起自己的根基潁州城,至今仍被淮北軍佔據,他心裡又咽不下這口氣

於是,就成了如今進退維谷的艱難局面。

郭韜兒頭疼不已,直至寅時,方纔睡去.

翌日,五月初一。習慣早起的郭韜兒只睡了兩個時辰,便在辰時醒來。

從榻上坐起時,卻瞥見公案上放了兩封信箋.

郭韜兒不由大感驚奇,昨晚公案上尚且乾乾淨淨,怎憑空出現了兩封信?

皺眉拆信,第一封信簡單至極,只有寥寥數字郭都統,請帶令郎三日內來蔡。

信上沒有署名,只有一方篆書私印,殷紅印泥留下了‘陳初’二字。

這信若說是邀請,未免口吻強硬了些。

可若說是命令,又沒有用正式公文,也好歹用了‘請’字

疑惑不解的郭韜兒再拆開另一封信,卻是與他有舊的原靖安軍指揮使朱達親筆信

老朱的信,字數多了許多,口吻也遠比路安侯親切,只是內容有些奇怪.淨講了些蔡州藍翔學堂大學部的種種,比如有多少名師、比如學堂內教授的內容學貫天人,又講了路安侯擔任了名義上的校長,最後才道,自己的兒子拜了侯爺爲師.

這句纔是關鍵,郭韜兒也終於看明白了!

路安侯和朱達一人紅臉一人黑臉,卻是要他將兒子送去蔡州爲質啊!

怒意剛起,郭韜兒猛然反應過來路安侯好端端要自己兒子做質,難不成是因他和夏志忠私下聯絡的事敗露了?

當即後背上出了一層細汗。

此事若被路安侯知曉,都不必派遣雲聚蔡州的淮北七軍動手,單是潁州境內的劉二虎、辛棄疾兩部,便能將安順軍生吞活剝。

不待身上冷汗消除,郭韜兒突然又意識到另一件極其要命的事.中軍大帳,不得通稟擅自入內者斬!

值守親兵都知道這條鐵律.那,這兩封信,是何人、何時放在了自己的公案上!

郭韜兒一陣頭皮發麻.

能悄無聲息距他咫尺之地放下兩封信,也就能無聲無息的取了他的腦袋!

是遇到了來去無蹤的高手?

還是自己的親兵中,早已有人暗中投靠了淮北軍.

郭韜兒更傾向於後一種猜測.淮北軍的實發軍餉、每次戰後的大額獎勵、無息的將士家園貸.

都看在眼裡的安順軍將士,對淮北軍的種種優待如數家珍。

郭韜兒曾不經意間聽自己的一名親兵隊將和袍澤抱怨過,說是從軍七年攢下的餉銀還不如人家鎮淮軍一名大頭兵立功後得來的獎賞多.

倒也不是郭韜兒苛待手下弟兄,實在是他拿不出那麼多錢發餉啊!

朝廷撥付本就不足,他又不像路安侯背後有無數場坊、有四海商行、鷺留圩農墾等吸金獸支撐

兄弟們心向淮北軍,也就情有可原了。

一時間,郭韜兒覺着自己這守衛森嚴的中軍大帳四處漏風,周圍遍佈淮北軍眼線。

“稟都統,夫人和公子來了”

帳外親兵突然一聲稟告,只覺危機四伏的郭韜兒下意識將刀抓進了手裡,隨後才反應過來,“夫人和公子來了?”

“是。已至帳外.”

“請進來”

俄頃,郭韜兒之妻攜長子郭林入內。

郭韜兒年輕時仕途不順,可兒子出生後,卻平步青雲直至官拜一府都統制,是以他極其疼愛看重這名郭家嫡長子。

兒子也爭氣,通得文墨,習得弓馬。

如今這少年子立於賬內,利落挺拔。

郭韜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微笑,隨後卻道:“夫人,你們怎好端端來了軍中?”

郭夫人聞言卻一愣,疑惑道:“噫,不是老爺寫信讓我們來軍營的麼?”

“信?”

郭韜兒面如死灰,澀聲道:“信中寫了什麼?”

郭夫人奇奇怪怪的望了丈夫一眼,道:“老爺讓人送來信卻不知內容?信中言道,要送林兒去蔡州求學,奴家今早連咱兒的行李都準備好了”

“.”

至此,郭韜兒再無一絲僥倖。

信箋能神不知鬼不覺送到中軍大帳,也能送到他家後宅所含意味不言自明。

就算手段溫柔了些,依然改變不了這是一種威脅的事實

只不過,路安侯沒有撕破臉,給郭韜兒留了一絲回頭的餘地。

此刻,他一點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郭韜兒最大的依仗是安順軍,但目前安順軍到底被滲透到何種地步,他不清楚.可當年武衛軍寇世忠的前車之鑑卻猶在眼前。

無聲一嘆,郭韜兒認命般囑咐道:“夫人,你回府備上一份厚禮,我們一家今日同去蔡州.”

“拜師用的束脩麼?奴家已備好了.”

“非也,這分厚禮是向路安侯賠罪用的.”

五月初三。

郭韜兒一家輕車簡從悄然入城。

陳初倒是熱情款待了一家,在陳家兄弟和朱達的見證下,郭林當場行了拜師禮。

席間其樂融融,彷彿看不出雙方就在幾日前還有成爲敵人的可能。

酒席午時始,直至傍晚酉時終。

賓主盡歡

散席後,陳家兄弟多留了一會,說起眼下局勢時,陳初卻道:“昨日蔡主事在密信中言道,劉螭畏於城外駐軍,猶豫不決,想要我率部提前向京城靠攏,他纔敢行動。”

“元章去麼?”

“自然是要去的.我走後,先生與三哥照計劃行事便是,務必趁此機會將淮北魑魅魍魎一網打盡.”

侯府第四進後宅。

今晚暫留蔡州的郭韜兒一家被安置在一座獨立院子內。

留客在家,意義非凡。

微醺的郭韜兒想起前幾日還在與夏志忠密謀怎樣奪了蔡州,不禁覺着荒誕。

一旁的郭夫人細細驗看了令人娘子的回禮禮單後,咋舌道:“老爺,咱送這禮,還不如令人給咱的回禮重.你說是來賠罪,奴家怎看不出侯爺夫婦有任何怪罪之處呀?”

這話郭韜兒沒法回答,總之,如今只以實力爲尊世道,路安侯尚且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

他郭韜兒也不能再不知好歹了,往後,不管前方是陽關大道還是懸崖死路,只能跟着侯爺一條道走到黑.

今日席間,陳初只說了兩件事,一則,讓他繼續與夏志忠虛與委蛇,配合後者行動。

二則,讓他書信一封,試探兒女親家、宿州都統制於七安.

短短几日,郭韜兒便親眼看到了淮北和朝廷之間的裂縫之深,甚至雙方都已開始準備向對方磨刀霍霍。

更高層次的信息,他尚且接觸不到,但郭韜兒有種直覺自己已無意間踏入了天下大勢之中。

成,則封候拜將;敗,則屍骨無存。

正思量間,卻見兒子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端起一杯涼茶仰脖飲盡。

火急火燎的猴急模樣,惹得郭夫人露出了慈愛笑容。

“去哪裡瘋跑了?累成這般模樣”郭夫人上前,用手絹幫兒子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郭林卻開心分享道:“娘,方纔我與朱春、陳英朗等哥哥在一起耍鬧,他們同兒子一樣,學的都是文武雙修的本事!”

“文武雙修?”

郭韜兒重複了一遍這個奇怪字眼。

“嗯!”

興許是在外頭跑餓了,郭林隨手抓起一塊糕餅填進嘴裡,不禁眼睛一亮,連忙再拿兩塊,分別遞給了爹孃,“爹爹,孃親,快嚐嚐,校長府上這糕餅可比咱家做的好吃多了!”

郭夫人一臉欣慰,接過後細細一品,侯府這糕餅果然好吃。

郭韜兒卻愈加迷惑,“校長?”

“嗯。朱春和陳英朗都是藍翔學堂大學部的學長,他們都稱侯爺爲校長。對了,爹爹,文武雙修也是校長起的名字,說的是學堂裡的學生不但要讀書明理,還要練武健體!校長原話怎說來着哦,我想起來了,叫做‘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

或許是受了朱、陳兩人影響,郭林說起路安侯時,已是滿臉崇敬。

郭韜兒知曉朱春和陳英朗分別是朱達和陳景安之子,見兒子短短半日便和蔡州二代們廝混熟悉,不由放心許多。

正要交待兩句,卻見郭林忽然義正言辭道:“爹,娘,明日藍翔大學堂的學長們組織了蔡州城內私塾、官學十餘所學堂裡的學生上街遊行,抗議朝廷蒐羅女子供金人淫樂,要求懲治國賊!我明日也要參加,此乃國家大義,望爹爹休要攔我!”

“明日?”

郭韜兒不由一驚.尋訪雖不齒,卻是齊國立國後從未中斷過的國策,學生這般鬧,明面是反抗‘國賊’,實則是在反抗朝廷!

可郭林卻會錯了意,解釋道:“嗯,就在明日,五月初四日!聽朱春說,校長講過,這個日子在傲來是個極其特殊的日子!”

郭林忽然之間激動起來,“那是傲來人反抗外族入侵的起點,是青年們主動擔起民族、國家之希望,併爲之奮鬥的開端!校長老家,叫這日爲.五四青年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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