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江封昊的淫威,即使高二爺再怎麼不願意,也只好乖乖的聽從吩咐,火速找人去把富貴賭坊的真正東家‘請’過來,大家一起喝杯小酒聽聽小曲兒,順便商討下怎麼把這一千萬兩的鉅額賭債給他老人家吐出來。
彼時富貴賭坊的大東家正躲在自家後院和新擡進來的八姨娘大玩妖精打架,接到消息的時候,當場就被那一千萬兩的天文數字砸懵了。
從把姨娘身上爬下來把屋裡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套上褲子後又急急忙忙譴人去把能動用的關係人物都給通知了一遍,最後才苦着臉坐上轎子,忐忑不安的趕到賭坊裡去見人。
這要換做在以前,換了別的人,以高管事不輸給自己的心狠手辣,早就把敢贏錢的傢伙剁碎了丟野外喂野狗毀屍滅跡了,哪裡還會鬧到他面前?
可是江封昊不是別人,要知道這廝可是京城裡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背景夠硬身家夠豐,連當今皇帝都奈何不了他。
傳聞他能夠想出一萬種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辦法不帶重樣的,一旦把他給得罪了,那就等着下半輩子都生活在噩夢裡吧!
想到這裡,富貴賭坊的東家牙都要咬碎了,心情鬱結恨不能一爪子把那個帶江封昊進賭坊的傢伙給活活掐死——尼瑪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把這煞星給放進去的???
…………
雖然有高二爺提前給了消息,但真正聽到江封昊笑臉迎人的伸手向他索要一千萬兩賭債的時候,富貴賭坊的東家,正值壯年的張向元還是忍不住臉色發青手腳發軟。
“王爺,這……這其中是不是有點誤會?”張向元滿頭大汗,狠狠的瞪了高二爺一眼,後者縮了縮脖子,連忙低下頭往後退了兩步假裝自己只是路人甲。
“誤會?”江封昊悠閒的拿起茶盅看了看,似乎對上面的花紋很感興趣,“你是說本王贏了錢是誤會,還是你的人想謀害本王這件事是誤會?”
謀殺皇親國戚,一個說不好的話,那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這樣的後果誰也承擔不起。
“王爺手氣好贏了錢是應該,是我這邊的人不懂事,眼珠子沒帶身上衝撞了王爺,”張向元垂着頭,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狡辯道,“不過王爺誤會了,那幾個不長眼的下人並非想謀害王爺,而是想請王爺到後院詳談……”
“原來張老闆這裡的規矩如此獨特,拿着刀槍棍棒架在別人脖子上是請客啊……”江封昊慢悠悠的用杯蓋撇去茶水中的浮沫,聲音微揚,“那照這麼說來,給本王留個全屍……該不會是有烤全羊之類的好東西,想請本王賞臉吃上一頓吧?”
“這……這……”張老闆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不精彩。
江封昊卻不打算那麼快放過他,一副親切和藹的模樣關切問道,“張老闆怎麼不說話了?難道本王說的不對?”
“不,不……王爺說得對,王爺說得很對。”張向元就只差沒有淚流滿面的給跪了,“是小人記錯了,沒有誤會,沒有誤會!笑的一定儘快查清楚這件事的真相,儘快給王爺一個滿意的交代。”
“看來本王的推斷也不算全錯,”江封昊放下茶杯,好整似暇的用手彈了彈衣襬上壓根看不到的灰塵,“不知道張老闆打算給本王什麼樣的交代呢?”
張向元咬了咬牙,雙手緊緊的抓着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直跳,“小人,小人……”
“既然張老闆沒辦法立刻做出決定,本王也沒耐性繼續等着,不如咱們就換個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怎麼樣?”
雖然知道江封昊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主意,但迫於他周身無形的威壓,張向元嚥了口唾沫,還是戰戰兢兢的接過了話,“王爺……請說。”
“你那些不長眼的狗奴才本王會全部帶走,就不勞張老闆你去查什麼真相了。至於你欠本王的那一千萬兩……”垂下長睫掩去眼中的算計,江封昊不鹹不淡的將剩下的話說完,“就拿這間富貴賭坊來抵吧。”
張向元倒抽一口氣,倏地擡起頭,“什麼?”
“用一千萬兩買下你這賭坊,本王可是虧大了,難道張老闆覺得不划算?”江封昊站起身,揹着手慢條斯理的走到窗邊,微微側過頭,“或者說,張老闆這裡藏着什麼秘密,怕換了主人會被挖出來?”
對上江封昊彷彿能洞悉人心的眼光,張向元心下一驚,刺骨的寒意從脊椎處蔓延至整個後背,整個人開始不受控制的發起抖來。
難道說……難道說他已經發現自己和‘那個人’之間的交易了嗎?可是‘那個人’明明說過……
不,不會的!
“張老闆不說話,本王就當你是同意這個交易了。”
江封昊可不管張向元心裡是怎麼想的,目光朝守在門邊的黑衣人看了過去,後者立刻會意的緊閉的推開房門。
原本等在外頭,一身官服的矮胖男人見狀立刻撩起衣襬走了進來,看也不看錯愕的張向元一眼,滿面帶笑的走到江封昊面前,彎腰行了個大禮,“下官聿城府尹,李昌,拜見王爺!”
“起來吧。”江封昊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頭也沒回的問道,“東西都帶來了?”
“帶了,帶了。”李昌忙不迭的點着頭,從身後的師爺手上接過紙筆和官印,討好的問道,“王爺是要現在就辦理過契嗎?”
江封昊沒有回答他,只是用眼角餘光看着已經完全呆滯的張向元,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張老闆,你說呢?”
“……”
居然連府尹都找了過來,這已經不是說好的協商,而是早就計劃好了的明搶啊!
可是現在形勢比人強,根本就沒有他能選擇的餘地。
富貴賭坊雖然有吏部尚書撐腰,但比起江封昊這個連皇帝都要禮讓三分的常寧王……那完全不夠看好嘛!
現在朝中三足鼎立,局勢正是緊張的時候,尚書大人爲了避嫌肯定不會出頭和江封昊對着幹。
最重要的靠山已經失去了作用,其他人就更加幫不上忙了……就算現在去求‘那個人’,恐怕也來不及了。
一千萬兩的鉅債啊!
江封昊說得對,就算把整個富貴賭坊和他自己的房產鋪子全都賣了也湊不夠這個數,現在除了按照他說的,交出地契息事寧人,他根本別無選擇。
至於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就只能指望‘那個人’收到消息後儘快派人來毀屍滅跡了。
顫抖着回到家中取出地契,眼睜睜看着李府尹三兩筆就將富貴賭坊易了主,張向元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地。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
江封昊回到何小喬面前的時候,她正縮在太師椅上,手裡抱着幾塊骨牌在一邊自娛自樂的玩積木遊戲。
老鼠須弓着腰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候着,負責倒茶兼賠笑。
看到江封昊,何小喬迅速將手裡的骨牌往桌面上一排,高高興興的迎上前去,“怎麼樣?怎麼樣?銀子拿回來了嗎?”
“當然。”
江封昊咧嘴一笑,頰邊凹進去兩個深深的酒窩,何小喬愣了下,正被他迷得找不着北的時候就聽到他賤了吧唧的又補充了兩個字,“沒有!”
反應過來被耍了的何小喬毫不猶豫的亮出兩排小尖牙,抓起他的胳膊就要往下咬。
“等等,我有這個!”
江封昊見狀趕緊喊cut,拿出疊成方塊,略有些殘舊的東西在她眼前晃了下,又故作神秘的快速收了回去。
“什麼東西?”何小喬果然上當。
“當然是好東西了。”江封昊嘿嘿一笑,趁機把手抽回去架到她肩膀上,不由分說的攬着她往外走,“餓死了,先去找個地方填飽肚子,然後我再慢慢跟你說。”
……這是準備要來段長篇英雄史的節奏嗎?
餓了半天的何小喬摸了摸肚皮,果斷沒脾氣了,“好,都聽你的!”
吃飯皇帝大——有什麼事,吃飽了再說!
出了富貴賭坊,何小喬還以爲江封昊打算上酒樓去吃飯,沒想到從京城第一的太白樓路過的時候他連眼都沒斜一下,兀自帶這她在周圍亂七八糟的巷子裡繞過來繞過去,直把她繞得頭暈目眩差點自己跑去撞牆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到了。”
何小喬擡頭一看,居然是棟隱藏在高樓大院中的小小的民宅,門口鋪着青石板,門板上的紅漆早就落了個乾淨,看起來有些陳舊。
見何小喬用疑惑的望着他,江封昊便笑着給她解釋,“戚婆婆做的紅燜羊肉煲可是京城一絕,不過她老人家現在已經不開店了。”
話說着,擡手就去敲門。
“來了,來了。”門內突地響起一把洪亮的女聲,就在何小喬怔愣的瞬間,那扇陳舊的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了,“找誰啊?”
“是我。”江封昊似乎對這家很是熟悉,門一開,立刻拉着何小喬走上前去,笑眯眯的說道,“婆婆,我又來找你要羊肉煲吃了。”
“我就說這時候還有誰會來拍我這老婆子的門呢,原來是你這隻小耗子,”滿頭銀髮的胖老太太哈哈一笑,伸手去拍江封昊的胳膊,“快快,到屋裡來,讓婆婆我看看長胖了沒有。”
“胖了胖了,”江封昊似乎心情很好,邊笑眯眯的和老太太說着話,一把將還在狀況外的何小喬拉到自己面前,“婆婆,這就是我跟你說過何小喬何姑娘,我的妻子。”
一旁的何小喬嘴角一抽,正想糾正他是‘未婚妻’而不是‘妻子’,沒想到那位精神灼爍的老太太壓根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江封昊這話一出,她老人家立刻轉移目標,驚喜萬分的抓住她的手,一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瞧瞧這小臉,嘖嘖,長得真俊,像足了婆婆我年輕的時候,”眯着眼仔仔細細的將何小喬打量了一番,又豪爽的伸手在何小喬屁股上拍了一下,戚婆婆滿意的點着頭,“胸大屁股也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將來保準能給你們家開枝散葉,很好,很好。”
很好個頭!
被光明正大吃豆腐了的何小喬真心想淚奔,她此刻還是一身寬袍大袖的男裝呢,婆婆你不是應該先對江封昊這種疑似搞基的行爲做下痛徹心扉的訓導以及重新洗腦纔對嗎?爲什麼卻反而先自來熟的各種點評她這個陌生人‘胸大屁股也大’?
婆婆你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