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心生妙感

齊越的小日子過得滋潤。

白天和陳瑾瑜一起去釣魚,然後拿到鎮上去賣,晚上烤着火盆,陳瑾瑜給他按摩講故事,陪他說話;一日三餐有人做,衣服髒了有人洗,無聊了還可以逗逗陳瑾瑜,不爽時還能拿他出出氣。

雖然先前他是一刻也不願意在這待,但這段日子下來,他居然覺得這地兒還不錯。

這其中讓他開心的還有一件事,就是他們賺錢了。

釣的魚拿到集市上去賣,可不曾想賣的這麼好。

今兒又是大豐收,齊越數錢數的眉開眼笑的。

這段日子,他們已經賣了有一貫多錢了。

雖然齊越不太懂這一貫銅錢到底是多少錢,但聽陳瑾瑜說這些錢夠他們過個好年。

“喂,呆子,這一貫錢有一兩銀子嗎?”齊越問,他在那古裝電視劇裡聽過銀子什麼的。

“已有了。”陳瑾瑜回道:“還多了呢。”

“哇塞!”齊越笑,數錢的手一頓,問:“多多少?有二兩了嗎?”

陳瑾瑜看着齊越跟小孩子一樣,笑道:“這一貫錢就是1000文,而一兩白銀通常是1000文,咱們現在是1233文錢,換白銀是一兩多。”

“我靠,一千多個銅幣啊。”齊越看着這一堆銅幣:“這要是在我們那,能換更多的錢,這可是古董啊。”

齊越說的開心,陳瑾瑜也聽的高興。

他說:“還有半個多月就過年了,這期間咱們差不多還能賣上這麼多錢,我打算把欠的零頭還一小部分,然後剩下的給你添件新衣服首飾和鞋子。”

“好啊。齊越想也沒想張口應道。

陳瑾瑜一聽,心中泛起絲絲甜蜜。

而齊越應完,等回過神來,忽然覺得這感覺怎麼就真跟搭夥過日子一樣啊?!自己還應的這麼快,心情還挺高興……這不禁讓他心中一抖,可不能這樣!決不能!

穩了穩情緒道:“別給我買了,給你自己買些吧。”略微停頓,看着陳瑾瑜問:“你到底欠了多少債?”

陳瑾瑜說:“不多,娘子……”忙道歉:“對不起,說,說習慣了,那個,放心,欠的不多。”

“不多是多少?”齊越皺着眉:“總有個具體數目吧?”

“那個,”陳瑾瑜猶豫着:“五兩多。”

這個笨呆子,那老實巴交的樣子,看他那躲躲閃閃的眼睛就知道他說沒說謊了。

“五兩多?”齊越略微挑了挑眉,將銅幣一推:“我看是五百多兩吧?”

“娘子怎麼知道?”陳瑾瑜怔然的望向齊越,一臉的吃驚。他自問,沒有將欠這麼多錢的事情告訴齊越啊,他是如何知道的呢?這讓他驚訝。

而齊越聽後,差點一屁股拍到地上,眨了眨眼,而後挑着眉責怪道:“你居然欠這麼多錢?”

他雖不太懂,但齊越記得以前看過一個古裝片,說幾兩銀子就夠窮人過上好多年的好日子了,更別說幾百兩了,所以,一定不是小數目。

陳瑾瑜弱弱的點了點頭。

“哎喲我去!你怎麼欠這麼多錢啊?”齊越納悶:“你說你雖沒爹沒孃沒兄弟姐妹的,但你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啊,你又這麼身強力壯的,我覺得你每年賺的錢,吃喝用完,剩下的你攢起來,也得有些家底子了吧?這,這怎麼還欠債啊?”

齊越非常想不通。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是啊,爲什麼啊,難道這個笨蛋一直好吃懶做無所事事,所以才這麼窮?可他不像是那種人啊。

陳瑾瑜紅了臉,他是有苦說不出,難道要說自己是爲了娶他,又爲了給他看病才欠這麼多錢嗎?這人好面子,又小孩子脾氣,這麼些天好不容易順了氣了,人也高興了,若是說出實情,怕是……這實在叫他難以說的出口啊。

想了想,道:“嗯,先前,先前沒怎麼過日子,故,才這般窮困潦倒。”

齊越一聽,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着他:“你,二十九了對吧?”

陳瑾瑜低下頭,咬着脣“嗯”了一聲。

齊越撇了撇嘴:“我跟你說,就你這樣的,擱在我們那個時代,鐵定打光棍。”

說完這句,突然想到,他在這古代也是打光棍的料啊,家貧還不努力!沒救了!

陳瑾瑜低着頭沒說話,但臉上卻不爭氣的燒紅了一大片。

娘子這是嫌棄自己了?

亦或着是恨鐵不成鋼?

陳瑾瑜這樣想。

“唉,你說你欠這麼多錢,還不努力,以後可咋辦啊?”齊越嘆口氣:“這得賣多少魚啊?”

陳瑾瑜張了張嘴,小聲道:“不用擔心,我很快都會還清的,你只需在這好好養身子,等好了,我就送你回家。”

齊越看着陳瑾瑜,暗想,傻子,就怕你沒那本事把我送回去啊。

兩人將錢收好,陳瑾瑜打了熱水,給齊越洗漱,等睡覺時,他抱起自己的舊被子就要往外走去時,被齊越喚住。

“喂,不是說今兒有大風雪嗎?別去堂屋睡了,就在這牀上睡吧。”

“啊?”陳瑾瑜怔愣。

“啊什麼啊?”齊越沒好氣的說。

手足無措,小心翼翼的上了牀,也不敢再靠近齊越,就蓋着他那牀舊被子,縮在牀邊一小塊地方。

“你睡這麼靠邊,什麼意思啊?”齊越擰着眉問。

“沒,沒什麼意思。”

齊越臉色不好看:“沒想到你這麼小氣啊?我就說你一句,你就記仇了?”

陳瑾瑜被說的莫名,道:“沒記仇,男女授受不親,還是不靠近的好。”頓了頓:“你自是要走的人,我更不能毀你清白。”

聞言,齊越住了聲。

也沒再多言,轉過身,緊了緊被子,睡了。

愛睡不睡,懶的管你!

但到了夜裡,尤其是下半夜,屋子裡的火盆熄滅,外面大雪紛飛,冷的發緊,這就蓋一層舊被子的陳瑾瑜不自覺的就會往齊越那邊靠。

到了第二天早晨,起來看的時候,自己不知道怎麼地已經跑到齊越被窩裡去了。

陳瑾瑜立時慌了神,可又不敢弄大動靜擾了齊越的好覺。

手足無措間,齊越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處於惶恐中的陳瑾瑜,一副慫樣,他不禁笑了。

陳瑾瑜咬了咬嘴脣,支吾半天,最後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我真不知道是怎麼跑到……”

“我弄得。”齊越搶先道。

陳瑾瑜一聽,臉上一熱,齊越看着他說:“別誤會,我是看你冷的哆嗦,才施捨給你的。”心裡卻暗暗道:你這家沒暖氣沒空調的,只有兩個人抱着睡才暖和。

這樣的一份貼心,叫陳瑾瑜心中感激又溫暖。

“別傻愣着了,讓開一下,我要尿尿。”說着齊越穿衣服,準備出被窩。

結果剛剛下了牀,打開門,齊越直接懵了。

外面被大雪覆蓋,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雪得到小腿處,真是看着讓人有股莫名的興奮。

“喂,陳呆子,你們這裡的雪居然能下這麼厚?”

聽之,陳瑾瑜忙穿衣下了牀,瞧着這深雪,說:“嗯,冬天都是這樣的。”略頓:“門口冷,快回牀上去,我去給你拿木桶。”

說着未等齊越反應過來,就跑了出去,不一會便提了木桶進來。

齊越看着陳瑾瑜,又看了看這木桶,說:“我現在病好了,纔不要再在這木桶裡。”說着踏出屋門,踩着那厚雪朝廁所走去。

陳瑾瑜眨了眨眼,看着在雪地裡一步一步艱難走的齊越,忽然覺得這人有時候倔犟的讓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