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傾心吐意

三月桃花開,一場小雨過後,讓這春意更濃。

齊越嚷嚷着要陳瑾瑜帶他去郊遊踏青賞花。陳瑾瑜自是樂意。

“陳瑾瑜,你準備一張大一些的布,還有一些小零食,順便做點吃的喝的。”齊越說。

陳瑾瑜納悶,不由得問:“娘子又餓了麼?”

“剛吃完飯,我上哪餓去,這是準備咱們去爬山踏青的時候吃的。”

“哦。”陳瑾瑜應着,問:“那布呢?”

“作爲咱們野餐時候坐的布啊,在我們那叫野餐墊。”齊越說:“快去啊。”

陳瑾瑜應了聲,就去準備了,沒多時,按齊越說的都準備好了,齊越看着,很是滿意,笑着道:“你真是賢惠,你要是個女人,我一定娶你。”

這話說完,不由皺眉頭,這怎麼這麼彆扭,第一即使他是女的,自己是GAY也不會娶他的;第二,現在自己是個女人。而這話說的陳瑾瑜有些不好意思,見他神色有變,齊越忙解釋道:“我這是誇獎你呢,你一個男人會洗衣做飯還會做針線活,這,這真是叫人意外。”

聞言,陳瑾瑜低聲道:“一直都是一個人,小的時候是王嬸他們好心幫襯着,可總不能一直麻煩人家的。再大點就開始慢慢學會自己來如此維持生計,故,才這般。”

齊越聽着表示贊同,點頭道,:“ 嗯,這是事實。”抿了抿嘴 :“不說這些了,咱趕緊走,順道你帶我去看看你的那幾十畝地。”

陳瑾瑜應着,和齊越一起出了家門。

“你這真是好山好水好風景,空氣清新,沒有一點污染啊。”去的路上齊越感嘆道。

對於這些稀奇古怪的新詞,陳瑾瑜有些似懂非懂,和齊越待久了,這大概意思他也明白幾分,想來這句話是誇讚風景秀麗。

“我靠!這河水這麼清澈啊!”齊越走到河邊張望着:“清澈見底,這下摸魚可是容易了。”

“哇塞,這裡的能見度居然這麼高。”齊越放眼看去,禁不住感嘆,忽然之間想到什麼,嘿嘿一樂,說:“有種我有千里眼的錯覺。”說完扭頭看向身邊的陳瑾瑜:“知道什麼是能見度嗎?”

陳瑾瑜搖搖頭,而後道,:“請娘子賜教。”

“簡單來說就是物體在一定的距離時能爲正常視力所看到的清晰程度……”說完,轉了轉眼珠子,忽悠道:“在我們那有個齊天大聖,他啊有千里眼,他看東西的能見度最高的。”

聽後,陳瑾瑜呆愣愣的“哦”了一聲,此時他的心思沒在齊越的話上,而是在他的頭上,因齊越走着瞧着,穿梭在山林間,不經意間頭上沾到了枯枝敗葉。

“呆頭呆腦的想什麼呢?”齊越問。

陳瑾瑜“哦”了聲,接着道:“娘子,莫要動。”說着伸出手溫柔的拿掉齊越頭上的枯葉。

齊越看了看,說:“我還以爲是什麼呢。”

陳瑾瑜摘了一朵粉嫩的桃花,齊越看着,明白他的意思,他有些意外這笨呆子也有浪漫的時候,本想拒絕,但似乎不太忍心看他失落,便湊過去挑了挑眉傲嬌的說:“戴的不好看,我就將這裡的桃花全摘了。”

陳瑾瑜溫和的笑笑,雖然知道齊越不會這麼做,嘴上還是應了,溫柔的爲齊越戴上那朵桃花。

在這明媚的三月,溫暖的陽光,風輕輕拂過臉龐,夾雜着淡淡的花香。

齊越臭美的輕輕摸了摸頭上那朵花,問:“好看不?”

陳瑾瑜點頭:“好看。”

齊越撇撇嘴:“早知道就帶鏡子來了。”

陳瑾瑜溫柔的笑笑,看着齊越,心跳的厲害。

樹木都發了新芽,花兒都含苞欲放,唯恐辜負了這春天,山間那一抹桃花開的倒是鮮豔不俗,齊越他們就在桃花樹下找了塊地,鋪上布,拿出帶來的食物,而後坐。

坐下來,齊越說:“這兒真美,若是有相機就好了,這樣拍下來就能做紀念了。”說着看向陳瑾瑜:“順道也能給你拍幾張。”說話間手還不忘做着拍照的手勢。

陳瑾瑜不懂什麼是相機,兩人的相處模式是現在齊越會不等他開口問,便解釋何爲照相機。

等解釋完,陳瑾瑜驚奇:“世間竟然能有那種東西,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嗯,等過個幾百年,到處都是我口中所說的那些你認爲不可思議的東西。”

見陳瑾瑜點頭,齊越笑:“你不覺得我說這些話跟個瘋子似的?居然還點頭。”

“我……”陳瑾瑜也不知如何表達內心想法:“我……我相信娘子你的話……”

齊越沒作聲,坐在那吃着東西,眼睛卻茫然的望向遠方。他在想,天氣暖和了,該是找法子,試試看能不能穿回去了,萬一穿不回去怎麼辦?就算能穿回去,自己還是個女人怎麼辦?來這有半年了,怕是自己原來的身體早就……唉,一陣長吁短嘆。若穿不回去,也變不回男人,難道就要以女人在這古代待着?

想到這,他不由的看向身邊的陳瑾瑜,其實,仔細想想,做他的女人也還算不錯吧?

陳瑾瑜的眼光不經意的掃過齊越,與他四目相對,齊越很自然的衝他眯着眼睛一笑,而陳瑾瑜心跳卻更加厲害,忙低下頭假裝拿東西吃。

齊越歪着腦袋,眼睛忽閃忽閃的看着他問:“怎麼啦?”

陳瑾瑜沒回答,低着頭摸着野餐布自顧自的說:“這布撲在地上坐着可真舒服,娘子想的法子真好。”

齊越:“……”伸手又拿了吃的,吃了一會,他忽然問:“你和那個小混蛋是怎麼認識的?“

陳瑾瑜知道他問的是誰,聽了這話眉間帶上一抹愁雲,淡道:“在他家幫工的時候認識的。”

齊越道:“幫工?不要錢的那種?”

陳瑾瑜點點頭。

齊越覺得好笑:“他家看起來這麼有錢,你這麼缺錢還做幫工?你傻了啊?”

陳瑾瑜思忖着如何回答,只聽齊越忽然說了一句:“但凡這樣的,那電視裡演的都是你這種窮小子愛上了富家千金什麼的,所以,才做幫工對不對?”

這話叫陳瑾瑜面現尷尬,眉宇間那抹愁雲更是濃了三分,支支吾吾道:“娘子,咱們不提那過去的事了。”

“還真叫我說對了?”齊越瞪大眼睛,心中頓時一沉:“真是你愛上了什麼富家千金小姐,然後你們兩情相悅,可他們家不願意,而後棒打鴛鴦??”

陳瑾瑜看他面孔有幾分焦急,眼眸中似乎帶着些許的羞憤之意,抿着脣,許久才長嘆一聲,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聞言,齊越臉一沉,手中的東西也吃不下去了,喃喃道:“原來電視劇裡演的也不全是假的。”

說完再無多言,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不遠處。陳瑾瑜也沉默着,滿臉的無措,悶頭盯着地上。

許久,齊越在食物堆裡找東西,陳瑾瑜見狀忙問:“娘子找什麼?”

“你沒帶酒啊?”齊越問。

“沒帶。”陳瑾瑜老實回答。

齊越扁扁嘴,陳瑾瑜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倒了碗茶,遞給齊越:“這壺清茶,很好喝。”

齊越接過,喝了口:“嗯,看在這茶水的份上,不跟你計較。”說完,放下碗,又看向不遠處。

山林間,一壺清茶,一地食物、一張大布,一雙人。

齊越和陳瑾瑜肩並肩坐着,靜靜的看着這春景。

忽然,齊越長嘆一口氣,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布上面。

陳瑾瑜一愣,扭頭看着他,問:“娘子怎麼了?”

“想家。”齊越說:“很想,很想……怕是回不去了,有些害怕……”聲音越說越低,面上也漸漸帶上愁意,他是真害怕。

陳瑾瑜神色一頓,心裡泛起心疼,想抱抱他,安慰安慰他,卻嘴笨的氣人,也無勇氣碰他一下,只好看了他好一會,肯定的說道:“一定能回去的,既然能從你家鄉到這,就一定能從這回到你家鄉。”

“這可難說。”齊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你知道我家鄉在哪嗎?”沒等陳瑾瑜回答,自問自答道:“在遙遠的未來,幾百年後纔是我生活的時代;哎,陳呆子,我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無論你信不信,我真的就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而且我原來是個男人。”說罷轉頭看向陳瑾瑜。

陳瑾瑜盯着他眼睛一小會,斬釘截鐵道:“我信,娘子,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信。”

齊越淡淡一笑,“嗯”了一聲,便無下言。

躺在那沒有枕頭,有些不舒服,齊越說:“把你腿伸過來。”

陳瑾瑜很聽話的將腿伸過去,齊越很自然的將頭枕在他雙腿上,還不忘舒服的感嘆:“這樣就舒服多了。”

陳瑾瑜望着齊越,滿眼的寵愛。

午後的陽光穿過這桃花,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周圍是淡淡的花香,和煦的清風。齊越睡的沉,陳瑾瑜的雙腿麻木的幾乎沒了知覺,可仍舊保持着原來姿勢,一動不曾動一下,唯恐驚醒了熟睡中的齊越。

他看着齊越,看着這個總是口口聲聲說自己的男人的女子,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皆是一個女人。又想起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話語和行爲,不由得去想,娘子,說的,也許是真的。

他原先是個男人,是從遙遠的未來穿越過來的……

深吸一口氣,娘子說想家了,這可怎麼辦?清澈的眸子看着齊越,陷入無盡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