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到我懷中來 069,雅珠被辱,娘子出來
就在此時,院子裡突然被人擲出許多霹靂彈,然後就是有一陣濃煙,這霹靂彈容易燃燒,而且冒出來的煙霧可以讓人的眼睛暫時失明,淚流不止。
“大少爺。”護衛們都迅速向裴奕涵靠攏。不知道偷襲的是什麼人,他們首先要保護的是裴奕涵的安全。
裴奕涵第一時間想到的反而是棺材中的枯蝶,至於被他打的半死的風千席,已不再他關心的範圍內。
憑着剛纔的記憶,他靠近了棺材,伸手就要到棺材中,想將枯蝶的身子撈了起來,但在霹靂彈的濃煙中根本看不清什麼,他摸了摸棺材,棺材本就是易燃的松木,已經燒起來了,可裡面卻空無一物,他心中一怔,整個人反而清醒了許多。
“咳咳!”冒出的濃煙嗆的護衛們咳嗽不止。但他們還是憑着感覺護在裴奕涵的身邊。
人呢?棺材裡的人呢?
這霹靂彈的濃煙很快散了一些,雖然沒有完全散盡,但院子裡的情景卻看的清了。
剛纔被打的如同死狗一般的風千席已經失去了人影,不僅風千席失去了人影,就連那四個面貌一模一樣的丫鬟,還有棺材中的枯蝶統統地不見了蹤影。
院子裡只留下了霹靂彈燃燒過的痕跡。
護衛們面面相覷,剛纔是什麼人抱走了大少奶奶的屍身?不過那些人的武功應該很高,要不然不會躲過他們的耳目。
還是那些人原本就藏在這院子裡,見機行事。
只是,大少奶奶既然都被大少爺的師弟殺死了,對方還要那屍首幹什麼?
不僅護衛們不解,裴奕涵現在已經多少恢復了些理智,腦子也算鞥正常思考了,他也是不解,不過他記得好像隱約有人從棺材裡出來在他身邊晃了一晃,並搶走了風千席,他當時只是一種感覺,畢竟霹靂彈的濃煙讓他也睜不開眼來。
如果是棺材裡的人搶走了師弟,那是不是以爲着棺材內並沒有死人,而是一個活人,更有可能的是,自家娘子根本就沒有死,他也是突然聽到了噩耗,失去了正常的判斷,他怎麼忘了這位師弟不但醫術高明,易容術和變臉術也同樣高明,找一個人易容成自家娘子的樣子,完全是有可能的,這時,他有些後悔爲何當初心中不敢親自去棺材邊查驗,說不定可以判斷哪棺材裡躺的是不是自家娘子。
不過想通了這一點,他心中又重新有了希望,如果自家娘子活着,他就一定要找到她。
“汪汪,汪汪!”幾條小狗剛纔也被那霹靂彈嚇着了,只是先前沒人留意。
“放鬆繩子,我們繼續找。”
“是。”護衛們不知裴奕涵心中的所想所思,只當他要找到枯蝶的屍首才罷休,事實上,裴奕涵只不過是想讓那幾只狗證明他的猜測。
狗鏈放鬆了,但它們並沒有在棺材周圍打轉,而是向房內衝去,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證實,剛纔那棺材內躺的果然不是自家娘子。
他心中一喜一憂,喜的是師弟對他使用了障眼法,憂的是還是沒有找到自家娘子的下落。
幾人跟着狗進了屋子裡面,擺設一覽無餘,那狗也只是圍着一張椅子叫着,護衛們還是手腳麻利地在屋子裡面搜了一遍。
裴奕涵來到那椅子前,小狗叫個不停,證明自家娘子在這張椅子上坐過,椅子旁邊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書,這是當年他送給風千席的書,他的手無意識地撫到了那書上,不明白,爲何曾經兩個親如兄弟的人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他不接受他的感情,他就要毀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嗎?
失去的永遠回不來了,就像他與風千席的相處,既然如此,這書留着還有什麼用,他正要離去,卻見那書頁的下面好似壓着一張紙,露出了半個角。
心下一動,將那張紙抽了出來,仔細一看,卻是風千席給他寫的信。
“師兄,請允許我這樣最後一次叫你,雖然此時你恨不得殺了我,或者已經殺了我,但如果你有足夠的幸運看到這封信時,那就有機會知道自家娘子的真正下落,不錯,那棺材中的人的確不是她,那真正的她去了哪裡呢?聽說西涼的雅珠公主正在回西涼的途中,我將她送去和另一個喜歡你的女人做伴,這結果對你來說,還真不知是好是壞,是吧!如果可以選擇,師弟我也想從不曾認識過師兄你,如果你願意恨,那就恨我這個師弟一輩子吧,總比遺忘的好,如果這是永別,那這封信就當我再告別吧!”
書信並不長,可裴奕涵拿着這書信卻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恩怨情仇有時不是簡單的幾個字能說清楚的。
但一想到自家娘子落到了雅珠公主的手中,他的心又緊了一些。
枯蝶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四周一片漆黑,她應該身處在一個密封的空間內,是木箱子,還是什麼?她心中猜想。
其實,她不是在什麼木箱子裡,而是躺在雅珠公主馬車下面的暗格裡。
前日是雅珠公主回西涼的日子,今日傍晚時分他們就要出邊城了,出了邊城,就隸屬於西涼的國土了,枯蝶已經在這暗格裡昏睡了三天。
枯蝶敲了敲轎子下面的木板,外邊的護衛們聽到響動,停下步子問道:“公主,可有吩咐?”
“無事,繼續上路。”雅珠公主三日前見到枯蝶之後,本忍不住馬上給枯蝶難堪,可最後還是忍住了,爲了將裴奕涵引到西涼去,她還要忍耐,尤其在東唐的時候,不要讓裴奕涵抓到把柄。
雅珠公主的轎子終於出了邊城,夕陽留下一抹餘暉。
“雅克薩,去將那個女人給我請出來。還有,把這個女人落在我手中的消息放出去。”到了西涼的一處官驛,雅珠公主的耐心終於到了頭。
“公主,還是再等等吧,我們剛出了東唐境內,這裴奕涵現在要是得了線索,馬上就追來,對我們可沒有絲毫好處,還是再過兩天,等我們一切佈置妥當了再行動。”雅克薩表面上看起來粗魯,實際上心思被什麼人都要深。
西涼的女子雖然也美,就像雅珠公主一樣,但總是覺得缺少了點什麼,東唐的女子就不一樣了,在東唐的這一段日子以來,他也見了一些東唐美人,但還是覺得裴奕涵的婆娘是最有味道的,他心中就有了私心,反正這女人本就是餌,等解決了裴奕涵,他也要嚐嚐她的滋味。要是公主現在就要處置那女人,說不定他們隊伍中就有東唐的細作,東唐的軍隊如果行動起來,他們這些人可是阻擋不住的,這是其一,其二嗎?萬一公主將人折磨的七慘八傷的,他可捨不得。
“也好,就讓那女人再活幾天。”
枯蝶雖然神智清醒了,但在這馬車底下根本不能動彈,偶爾還可以聽到雅珠公主的聲音,她聽外邊車輪的聲音,基本上可以確定,對方應該將她藏在馬車下面。
現在外邊的情況一無所知,更要命的是,這位雅珠公主可不像那個人妖綁匪一樣善待她這個人質,她醒來後一天快兩天沒有用餐了,身體十分虛弱。怎麼自救?
她身上的匕首什麼的都沒有帶,總不能在這裡等着活活餓死吧。更主要的是口渴,嗓子乾的發疼。
她想,要不要出聲激怒雅珠公主,引起別人的注意,說不定就能傳入裴奕涵的耳中,這夫君,怎麼這麼不中用,他再不來救她,她就餓死了。
可激怒雅珠公主的後果,她是考慮過的,這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很有危險性。
夜幕已經降臨了,今晚,他們宿在一個叫做迷霧林的樹林裡。
雅珠公主並沒有歇在馬車上,可以聽到營地上西涼士兵的喧鬧聲。
可突然之間,這喧鬧中停止了,然後就是一陣狗叫聲,枯蝶的心終於跳了一跳,難道是裴奕涵終於找來了。
狗叫聲越來越近,最後圍着馬車汪汪地叫個不停。
“蝶兒,是你嗎?”外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枯蝶突然有了想哭泣的感覺,其實,自從被劫持之後,她一直都很鎮定,可這個時候,就無來由地想哭,她的嗓子已經乾的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了,只好費力地伸出一隻手碰了碰馬車的門板。
接着,有人終於找到了機關,打開了暗格。
枯蝶的眼對上了一張模糊的臉,背光處雖然看不清,但她知道那就是裴奕涵的臉,終於放心了,努力對他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沒事了,爲夫帶娘子回家。”
“水,我要喝水!”發不出聲音,只好做個口型。
在這灰暗的夜色中,裴奕涵竟然看清了她的口型,伸手將身旁的水袋解開,餵了她幾口清水。
“裴將軍,既然來了,還是留在我們西涼不要回去的好。”不遠處,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枯蝶這幾日曾在馬車裡聽到這人跟雅珠公主說話,知道這個人叫雅克薩。
現在這人一出聲,她突然記起,雅珠公主曾經說過,要用她將裴奕涵引到西涼國來,她怎麼忘記這件事情了。
她再仔細一看,外邊的營地上倒了一些橫七豎八的兵士,顯然是裴奕涵此前做的手腳,只是這個雅克薩太狡猾,根本就沒有中計。
“大少爺,您帶着大少奶奶先走,我們斷後。”
“好。”敵人的目的是爲了他。好不容易纔找到蝶兒,他怎麼都要將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裴奕涵的身子拔高,就帶着枯蝶向林子深處掠去。
“夫君,我們回去,找一棵大樹藏起來,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枯蝶覺得在這密林中亂闖,其實更危險,當下開口建議道,那些人未必能想得到他們會再次回去。
“好,還是娘子聰明。”裴奕涵是熟悉行軍打仗的人,自然也聽說過這邊迷霧林,此處亂闖,恐怕會迷路,也不知是不是有陷阱在林子邊上等着。
裴奕涵又重新帶她回到了雅珠公主他們的營地。卻見那些原本護衛公主的兵士,竟然被雅克薩手下的人用繩子捆綁着,而雅克薩則站在當地,臉上帶着得意的笑容。
“將軍,爲什麼不讓我們追了,這裴奕涵如果我們抓不到怎麼辦?”一個下屬模樣的人在雅克薩身邊恭敬地道。
“會抓到的,你知道他是用什麼法子找到我們的嗎?沒想到幾隻狗這麼有用,只要知道他們身上的味道,那我們總會找到他的,想想東唐堂堂的大將軍如同一隻喪家之犬一樣被我們追的無路可逃,那場景怎麼看着都覺得精彩。哈哈,哈哈!還真沒想到,裴大將軍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呀!這位將軍夫人果然是他的弱點,哈哈,哈哈!”
這話聽到枯蝶的耳中,只想罵娘了,沒想到這雅克薩看起來粗魯不堪,竟然如此奸詐,裴奕涵用狗可以找到自己,他也想用狗找到自己與裴奕涵,枯蝶從來沒想過,這計策也會被對方所用。
剛纔裴府的護衛們和雅克薩的兵士們一陣混戰,對方卻沒有繼續追擊,原來是打着這樣的主意。
不過,他們也知道,現在就算想殺了那幾只狗,也沒有十分把握,反而會打草驚蛇,看來只有在以後追蹤中慢慢想辦法了。
“啊,屬下明白了,那公主,怎麼辦?”
“公主,去將公主給本將軍帶過來。”
“是。”
枯蝶看到此處,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瞭解,看來,這位雅克薩根本就沒把那個雅珠公主放在眼裡,至少,今晚的這場計策並不是跟雅珠公主合謀的。
裴奕涵身上多少帶了一些珍貴的藥丸,其中有一些就是用人蔘等等補身的東西做成的藥丸,因爲隨身沒有帶任何食物,先餵了枯蝶一些藥丸,讓她恢復一些體力和精神,此時,他正往枯蝶的口中有一下,沒一下地送藥丸呢。
“你們給雅珠公主下了藥?”片刻後,兩個侍女模樣的扶着雅珠公主昏迷的身體來到了雅克薩面前。枯蝶見狀,低聲詢問身後的裴奕涵,他們此時就坐在離這營地不遠的一棵大樹上,可以將下面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嗯。”聽不出情緒的迴應。
“將軍,公主帶來了。”
“將她用水潑醒。”就見那兩名侍女上前打開兩個水袋,將袋裡水統統地澆到了雅珠公主的臉上。
衣裙上。
見這個討厭的公主落到這步田地,枯蝶雖然有一種惡人自有惡人磨的快意,可想到她和裴奕涵現在還在西涼,還在這雅克薩的勢力範圍內,那快意就所剩不多了。
嚶嚀一聲,雅珠公主醒了過來,擡眼卻看在站在她身前的雅克薩,有些迷糊,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一切,再看到雅克薩此時臉上的表情,以及身旁陌生的侍衛,有些訝異地道:“雅克薩,你沒事?”
“公主,屬下自然沒事,有事的是您。”
“雅克薩,這是什麼意思,那個女人被裴奕涵救走了嗎?你怎麼沒有抓住他們?”雅珠公主四下裡看看,等看到綁在一邊自己的護衛時,終於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公主請放心,他們跑不了的,這迷霧林周圍都被本將軍的人給包圍起來了,會抓到他們的。”
“那就好,還不把他們解開,本公主要去休息了。”
“公主,您一個人休息多無趣,還是先由屬下陪陪你吧!”
“雅克薩,你這是什麼意思,竟敢如此對本公主說話。”
“公主,沒有屬下這些年在沙場上爲您衝鋒陷陣,您這將軍的名頭從何而來的呢?不如,就趁今個晚上,讓您報答報答我好了。”
雅克薩站起身來,一雙大手就向雅珠公主的身上抓去。
“放肆,你要幹什麼,你就不怕父皇治罪與你。”
“公主請放心,本將軍早就找好了替罪羊。”雅克薩身爲西涼第一勇士,有的是力氣,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就一把將雅珠公主的身子提了過來。
雅珠公主剛醒來,本來身子就比較弱,此時,由於受到這等打擊,反應也被平常慢了許多,等雅克薩撕扯她的衣裙時,她才反應過來。拼命掙扎起來。口中還用西涼語呵斥道。
那雅克薩還真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主,啪啪兩巴掌,就打的那雅珠公主停止了掙扎,“公主就那麼喜歡裴奕涵?只是可惜,您在人家眼中什麼都不是。”雅克薩將雅珠公主身上的衣物已經撕扯的差不多了。口中更是冷嘲道。
枯蝶見狀,幾乎是嘆息般地道:“我今晚才發現,這雅珠公主真的是個不怎樣的對手,連身邊的人都看不清,還做什麼壞人呢?”
“哼!”裴奕涵不答腔,只是冷哼一聲。
“他是比你好,你連他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雅珠公主這個時候倒是不掙扎了,眼神冷冷地看着面前這個曾經她最信任的屬下,她原來一直把一隻才狼當狗一樣養在身邊。
“是嗎,比不上就比不上。”雅克薩根本就不把雅珠公主的話放在心中,當着他的屬下還有那些公主護衛的面,使出男人的手段羞辱着雅珠公主,發泄着屬於自己的欲一望。
裴奕涵卻一把將她的臉轉了個方向,壓在他的懷中:“娘子不適合看如此齷齪的場面,以免污了眼睛。”
“雅克薩,你不得好死,父王不會放過你的,你一定不會好死。”雅珠公主的的聲音帶着淒厲在密林中迴響。
枯蝶心道,不看就不看,看着也只覺得噁心罷了,只是眼睛可以不看,這耳朵還能聽得到。
“啊!”又是一聲慘叫,原來,那雅克薩竟在雅珠公主的身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現在你不是什麼公主,比我們西涼最下賤的女人差不了多少。”雅克薩獰笑道。
“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你殺了本公主好了!”
“現在殺了你太可惜了,沒看還有這麼多人再等着嗎,好了,本將軍累了,你們也來嚐嚐公主的滋味吧。”雅克薩發泄完畢,對着自己忠心的屬下道。
馬上有幾個男人如狼似虎地撲了上去。
再一輪混戰完畢,那個屬下又道:“將軍,公主怎麼處理?”
“就讓你們再享受幾日,然後派人去給王上送信,東唐將軍裴奕涵偷襲公主的行營,並辱殺了公主。”
枯蝶到了現在終於明白,這雅克薩原來是抱定了嫁禍裴奕涵的心思,這才這樣對待這位雅珠公主的。
自家夫君憑啥背這個黑鍋,現在枯蝶覺得像雅克薩這種人,要是有一日落到自己的手中,一定也讓這種人嚐嚐被人收拾的滋味。
不過他們現在最首要的是逃回到東唐去,如果裴奕涵與自己落到了這種人手中,恐怕所要受的折辱絕對不會被這個愚蠢的雅珠公主少。
營地上發生的事情,枯蝶不再看,靠着裴奕涵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再次醒過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這迷霧林,在白日可以憑着太陽的方向走出林子。
“夫君,又回到你的懷中了,真好,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是呀,真好。”裴奕涵這幾日經歷了那日的大悲痛,此時的心境自然有所變化,看到自家心愛的娘子好端端地在自己的懷中,有什麼事情是比這更讓他安心的呢?
這幾日,在沒有找到她之前,他憂心似焚,惟恐那個愚蠢的雅珠公主會傷害她,謝天謝地,她現在終於好端端地被找到了。
“對了,夫君找到了那日劫走我的人了沒?那個毒手書生到底和你有什約定?還有,行刺皇上的人也是他。”
“他是爲夫的師弟。”既然自家娘子已經知道了師弟,他也無意在隱瞞她,只是師弟對自己的感情,他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切,沒想到夫君這個師弟還真是吃飽撐的,他幹嘛與雅珠公主勾結害我呀!”
“他病了,就會做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不過爲夫已經替娘子打的他沒了半條命。”
“原來他真的有病,這種人是欠揍。”枯蝶不知道這對師兄弟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可她就是對那個人妖綁匪不爽。
“昨晚最後怎樣了,雅克薩走了。”
“他們當然會在密林外邊等着我們。”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裴家的暗衛會接應我們的。”他輕撫她柔嫩的臉頰。
“那就好,你家娘子我可不想成爲異國亡魂。”
“走吧!我們得趕在被他們找到之前,與我們的人會合才安全。”
裴奕涵繼續抱着她在密林中穿梭,走了一會兒後,遠處傳來騷動聲,而且好像距離他們愈來愈近。
裴奕涵的步子停了下來,枯蝶的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
遠處的躁動聲還夾雜着幾聲狗叫聲。
“我們現在只能走這邊了。”他抱着她就要向東邊的方向掠去。
“等等,這附近應該有一條河的吧。”昨個她在馬車下面,曾經聽到幾個西涼的護衛談論道。
“是,北側是有一條河。”
“那好,如今要是能擺脫那幾只狗的追蹤,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到水裡去,進了水中,那狗就聞不到氣味,找不到我們了。”
“好,就聽娘子的。”當下裴奕涵抱起她的身子就向北側掠去。
果然,走了不遠,這條河從樹林深處流過,“快,我們下水。”枯蝶就要從裴奕涵的懷中跳進水中去,卻見裴奕涵站在河水邊,臉上的神色有些發白。難不成這傢伙還怕水,可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反正她的前世游泳技術當然也是作爲間諜的一個很重要的訓練項目,只是穿越到這個朝代後,一直沒有動過手腳,但想必帶着裴奕涵逃命還可以吧。
“你不會游水也沒關係,你家娘子我會罩着你的,現在,馬上脫衣服。”這身上的衣袍遇到水,那可是會吸水的,到時更加飄不起來,所以,枯蝶不管三七二十一,三下五除二地先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去,又開始伸手解裴奕涵的外袍。
裴奕涵被枯蝶如此乾淨利落的動作給驚了一下,轉眼之間外袍已經離了身。
這衣袍留在這裡也不行,自然游水的時候不能帶着,枯蝶一伸手,就將他們剛脫下來的衣袍拋進了水中。
並看着衣袍順着水流而下,然後一把將裴奕涵推下去裡道:“先閉氣。”
裴奕涵不僅是個旱鴨子,更主要的是,他小時候溺過水,在看着河水時仍忍不住頭髮暈,猝不及防,就被枯蝶推下了水,咕嘟嘟喝了幾口河水。
“來,學着我這個樣子,胳膊這樣,腿這樣,划水。”裴奕涵的本來看着河水發暈的頭腦,因爲河水的冰冷侵蝕,反而清醒了一些,再加上他本就是個習武之人,意志面對困難時更加堅定,所以,很快到是掌握了最簡單的游泳方式。
枯蝶見狀,倒是鬆了一口氣,裴奕涵是個大塊頭,這要是溺水了,可不是她這個身體虛弱的人能夠救援的。
當下當人爲了不給追兵看到,只能在水下閉氣,
“汪汪!汪汪!”岸邊突然響起一陣狗吠聲。
枯蝶知道雅克薩手下的人帶着那幾只狗已經追過來了。千金難買早知道,裴奕涵心中也不是沒有懊惱的,這狗原本是爲了找自家娘子的,結果找到了人,自己一時放鬆了警惕,就讓雅克薩鑽了空子。
現在後悔是來不及了,他不像枯蝶那樣,擁有高超的泳技,雖然對練武之人來說,閉氣並不困難,可是在這水下閉氣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感覺。
“汪汪!”狗叫聲往下游追去。
枯蝶心中靈機一動,這狗莫非是追兩人的外袍去了。待狗叫聲遠去之後,枯蝶偷偷地冒出水面遛了一圈,岸上已經沒有了人影。
“夫君,我們到那邊上岸。”兩人游到岸邊之後,上了岸,辨明方向,裴奕涵就準備繼續抱着她向東側而去。
“我們得趕快跟府中的暗衛碰頭,要不然,那追兵看到水中的衣袍,就能猜出我們的行蹤,很快會追上來的。”
“這樣吧,夫君將我放下來,您先去找人接應我們吧。我會水,就在這水裡等你,狗聞不到我的味道的。”枯蝶認爲這個時候,如果裴奕涵帶着他,待會與追兵相遇,對方對他勢在必得,抱着她,根本不能增加助力,反而礙手礙腳,他能不顧危險來西涼救自己,這份心意已經足夠了。
如果裴奕涵將追兵引了過去,那麼,她這邊的壓力就會減少許多,而且現在躲在水中也是最安全的,萬一,他們不能重聚,那她也會用自己的方式想辦法找到他的。
雖然裴奕涵引走了追兵,但他一個人沒有負累的情況下,安全反而會更加得到保障。
“閉嘴。”她怎麼能在這時候提出這樣的建議來。
“如果遭遇敵人,你現在的做法是很不明智的,裴大將軍,如果你能保證我們兩人都安然無恙,那我自然願意永遠跟你在一起,可你無法保證是不是,雅克薩是個多麼奸詐的人,我們都看到了,只有跟你帶來的人碰頭了,那樣,雅克薩就一點勝算都沒有了。”
“我是來救你的,將你現在丟下,娘子,你不覺得你說的話有點太可笑了嗎?”
“夫君,決斷千里的裴大將軍,您不會一點兵法戰術都不懂吧,那些狗的鼻子多麼靈敏你是知道的,我們一起走,可能都要面臨被俘的下場,您應該知道,雅克薩對你是勢在必得的,如果我們分開,狗就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追,因爲我們身上都有那種味道,這樣一來,可以干擾雅克薩的判斷能力,讓他無法決斷,另一方面,就算一個被抓了,另一個還可以帶人來救,如果我們兩個都落到哪個人渣手中,不就等於自尋死路嗎?”
裴奕涵知道枯蝶說的是最有利的法子,雅克薩的士兵們許多都帶着箭矢,如果他們真的追到了他們,到時帶着一個人的自己根本就沒有勝算,可他對她剛失而復得,要讓他再次放手,要是他帶人回來之前,她發生不測了怎麼辦?
“閉嘴,不要再說了。”
“我向你保證,再沒有爲你生一個小蝴蝶,小涵涵之前,不會沒命好不好。”枯蝶還是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並順便誘哄道。
她曾經爲得到一個情報,在下水道中蟄伏了一天,這河流比起下水道來,可好的多了。
“娘子拿什麼保證?”
“裴奕涵,看着我的眼睛,我葉如蝶以性命發誓,絕對會保證自己安全的,我知道,作爲夫君,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會在面臨危險時拋棄自己的妻子獨自逃命,可是,作爲你的娘子,如果能讓我們好端端地回到東唐,那暫時的分離還是可以忍受的。”
被她這麼指名道姓的叫着,還有看着她那種很堅定的眼神,裴奕涵被鎮住了。
“就算我萬一落到他們的手中,雅克薩一定會用我來引你自投羅網的,他不會對我怎樣的,除非你是個沒有自信的人,沒有把握救回自己的女人?”
“是,沒有把握,對你我一直沒有把握。”
枯蝶只想對着天空翻白眼,老天爺,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間吧,
不遠處傳來的狗吠聲,讓兩人同時變了臉色。
枯蝶當機立斷,重新跳進了河裡,口中催道:“我在這裡等你。”
“好,不要離開,我去引開他們。”裴奕涵也接聲。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好,裴奕涵,記住我的話,你一定要活的好好的,我還在這等着你來救呢。”
“好,我們彼此保證,都好好的,不讓他們抓到,等回去之後,我們就生小蝴蝶,小涵涵。”在枯蝶露出水面的臉上摸了一把,然後擡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她。
枯蝶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待了多久,全身浸泡在水中冷的她瑟瑟發抖,岸上已經沒有了人,狗叫聲再次被裴奕涵引開了。
她從水裡面爬了出來,不知裴奕涵怎樣了,雖然身體先前被裴奕涵補充了些水分和藥丸,可那畢竟不是正經的飯菜,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頭開始暈眩起來,這時,根本不敢再下水,下水就是等死了,她只好繼續在岸邊等着,身子感覺一陣熱,一陣冷的,她應該受涼了。
而且暈眩感更加強烈,
她掬起一把冰冷的河水,想讓自己腦子清醒一些,結果差點栽倒在河中,覺得有什麼黑暗正逐漸在吞噬她的思緒。
不行,她還沒有等到裴奕涵來救她,絕對不可以出事,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劇痛伴隨着口中的鹹腥味,成功的擊退不斷浸上腦中的暈眩。
可這疼痛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她伸手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但是沒有什麼作用,只好繼續用牙齒咬着自己的舌頭,如此周而復始,她不能暈過去。
腦子裡不斷描摹出裴奕涵的音貌,經歷了這次磨難,如果他們能安然回家,那她會做他真正的妻,她現在還不曾成爲他真正的妻,所以,她不甘心,不甘心。
她堅持着不讓黑暗淹沒自己,可黑暗卻一次比一次兇猛,她也一次比一次咬得用力。
她快撐不下去了,就在這時,她感覺有一陣腳步聲正在向這邊而來。
來的是什麼人,是雅克薩的人,還是裴奕涵來救她了。
她再一次狠狠地咬了咬舌,身體在瀕危機制被啓動,整理了一下有些溼答答的內袍,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去,望向來人。
雖說枯蝶躲進了水中,可裴奕涵還是不放心,最後想了想,爲了避免追兵在河邊發現蛛絲馬跡,他只能現身將追兵引到相反的方向去,越遠越好,這樣自家娘子就安全了。可在動身之前,他在河邊的樹上留下了裴府的暗記。
“汪汪,汪汪!”狗興奮地向他這個方向吠道。
“在這邊,給本將軍追。”是雅克薩的聲音。
裴奕涵覺得這裡離河邊還是太近了,爲了枯蝶的安全,他乾脆現身,然後立刻向前掠去。
“沒想到裴大將軍只是個顧着逃命的膽小鬼,給本將軍追。”雅克薩雖然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可裴奕涵的背影他怎麼會認不出來。馬上下令道。
裴奕涵心中掛念着枯蝶的安全,故意在樹林中轉圈圈,他不敢刻意向着反方向跑,這雅克薩不是個笨人,如果只看到他一個人,會不會猜到自家娘子的藏身之處。
只有這樣亂跑,才能帶着雅克薩的追兵脫離枯蝶的藏身之處。
可這樣的結果是,他對這樹林並不是很熟悉,後面的雅克薩好不容易纔找到他的人,怎麼會放棄,咬的很緊,他根本無暇細想,只能隨意奔竄,東轉西繞的結果,令他不僅無法甩脫追兵,而且還在樹林裡迷失了方向。
不僅如此,胳膊上還中了一箭,幸虧不是在要害處。
等裴奕涵覺得差不多了,應該將這些追兵給繞暈了,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去和裴府的暗衛碰頭,然後再回去找自家娘子。
二,先去找自家娘子,然後兩人一起去跟暗衛碰頭。
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先去尋找自家娘子,要不然,他怎麼都不安心。
他決定往回返,可這回去的路,實在辨不清楚了,可憑着一股意念,他最後繞來繞去,終於再一次繞到了小河邊。
找到了小河,又開始辨明這河流的方向,最後根據兩邊的樹木等等判斷,他就順着岸邊向小河的下游走去,最後終於在河邊的樹上找到了自己留下的標記,自家娘子應該是躲在這裡吧,
他來到河邊,迫不及待地叫道:“娘子,爲夫回來了。”
可叫了半天,水面竟然一點波動都沒有,更別說發出什麼聲息了。
裴奕涵的心頓時像掉入水面的石頭一樣,迅速地沉了下去。
他再也顧不上別的,撲通一下跳下了河水,在水中摸索起來。
這水裡並沒有自家娘子的身影,難不成她上岸了,也是,總不可能長久地待在河裡吧。
他又再一次上了岸,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一邊焦急地四處尋找,一邊喊道:“娘子,別跟爲夫開玩笑了,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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