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似井難測量 060,打上門來,惡毒遺言
枯蝶回到院中之時,唐少恨小盆友早就因爲看不到枯蝶而不耐煩了,直嚷着要出去找枯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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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的丫鬟們自然不敢隨意放他出去,這裴府發生了那麼多事,如果有人對這孩子不利,那皇上怪罪下來,誰都吃不消。
“蝴蝶姨,每天只玩這幾件東西好無聊呀!”意思是他能不能去院子外邊玩?
“哦,蝴蝶姨傷心了,原來我們的少恨寶貝已經開始不喜歡蝴蝶姨了。”枯蝶聞言,做出一副哀傷的樣子,還用手絹拭了拭眼角。
唐少恨小盆友嘴角抽抽,蝴蝶姨比他還愛裝!哎!等他改天自己想個法子,溜出去玩。
“大少奶奶,有個番邦的公主進府了。好像是向我們這邊來的。”晚照剛纔出去去拿從後門採買回來的米麪,恰好,看到一個打扮的和東唐國女子截然不同的女子手中持着一個馬鞭,身後還跟着幾個東唐國的使臣,進了裴府,先不去拜訪老祖宗,老夫人,反而問裴府的大少奶奶在何處,她見了,連米麪都顧不上拿,先回來報信。
枯蝶聞言,在心中暗道一聲:“來了!”這女人應該就是裴奕涵講的那個什麼雅珠公主吧,所謂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對方還直接是衝着她來的,看來,她要小心應付了。
不過,她突然想到,這裴奕涵雖說現在交出了兵權,可對東唐國來說,那可是名副其實的戰神,皇帝會讓這位公主真的嫁給裴奕涵嗎?難道他不怕,裴奕涵有一日和西涼國勾結起來,反了東唐?
“晚照姐姐,什麼公主?是本小王爺的姑姑嗎?”唐少恨小盆友擡着自己的小腦袋,迅速在腦中想了一遍,愣是沒想起這位雅珠公主是他的哪位姑姑?
事實上,他認爲只有自己的那些姑姑們,命在才叫公主,並不曾想過,其他國家皇帝的女兒還會叫公主。
“小王爺,她不是你的姑姑了,她是——”晚照發現,對着小王爺解釋這個問題,好像也不是很容易,因爲這牽扯到另外一個國家,她也不敢隨意胡說八道。
“大少奶奶,那個番邦公主快要進院子了!”一個二等丫鬟這時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回稟,可別說,枯蝶這院子的下人現在是越來越有向心力了。不過那公主看起來,和東唐的公職感覺有些不一樣,看起來很野蠻的樣子,穿的衣服也很奇怪,頭上還扎那麼多小辮子,如果不是那臺怪異的衣着,看起來,長的也不醜,這丫鬟在心中道。
想到對方畢竟是公主的身份,這丫鬟還真怕自家少奶奶吃虧,要是大少爺這時再府中最好了,還能擋上一擋。
“大少奶奶,我們要不要出去迎接一下。”紅裳雖然也不清楚從哪裡突然冒出一個公主來,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番邦公主來裴府,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可她又怕那個公主從禮節上找自家主子的麻煩,想了想道。
“不請自來的人,我爲什麼要去迎接?”枯蝶悠閒地拿起茶盅品道,越是如此,她越不能在氣勢上失去先機。
綠裳到沒有多說什麼,這段日子相處下來,她早明白自家這位主子是個相當有主見的人,大多數時候,根本就輪不到她們爲她操心。
晨曦,晚照的眉頭還是皺了起來,怎麼這麼多事呀,不是說姑爺克妻嗎?這桃花怎麼還朵朵開啊,甚至還開到番邦去了?
雅珠公主並沒有等院子外的丫鬟們通報,她就帶着幾個使臣闖了進來。
隨手一把拉過一個小丫鬟問道:“你家大少奶奶在那個屋子裡,怎不見出來迎接本公主?”
“那邊,那邊的屋子裡!”看着雅珠手中的鞭子,小丫鬟惟恐那東西下一刻都甩到自己的身上,抖抖索索地道。
“哎呀,今個一早,就聽到枝頭的喜鵲再叫,想着一定會是貴客到來,果不其然,雅珠公主,幸會了!”隨着聲音傳出,枯蝶手中攜着唐少恨小盆友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枯蝶滿臉帶笑,走起路來,更是儀態萬方,雅珠公主身後的幾個使臣,還有東唐國負責招待的兩位大臣,目光們都能被她吸引過去了。
而且,幸會了,這詞用到現在這個地方,怎麼都覺得有些妙不可言。
枯蝶臉上帶笑,其實目光則不動聲色地在這位雅珠公主身上掃了幾眼,一身胡服打扮,不同於中原女子的長袖,長裙,飄逸的穿着,胡服都是爲了便於騎射的,褲腿,衣袖都收的很緊,再加上腰間還用一條黃金鍊子束住了腰,將胸部和臀部的曲線都給勾勒出來了,這雅珠公主的個子也比一般東唐的女子身高要高一些,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很有野性的美人兒。
枯蝶在打量雅珠的時候,雅珠公主的眼睛當然也沒有閒着,這就是裴奕涵的那位夫人?果然就跟她想象中的一個,跟東唐國所有的女人都長的一個樣。
這麼嬌弱的一個女人,怎麼能配的上像裴奕涵那樣的雄鷹呢?恐怕在晚上,她這麼嬌弱,說不定都吃不消男人的進攻。
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裡,其實,枯蝶多少對這位女將軍還有一份好奇的感覺,即使這女人可能是跟她來搶男人的,只是,這個時代,女人做將軍上陣殺敵的並不多,她在現代的時候,倒是對穆桂英之類的很感興趣,哦,穆桂英是宋朝的,現在她還沒出生呢,那就以唐代的樊梨花來說吧,才貌雙全一文武雙全的女人還真是不多的。
只是,對這種女人欣賞是一回事,要是跟自己來搶男人那是另外一回事。
“你就是裴將軍的夫人?”兩撥人馬都站在院子裡不吭聲,片刻後,還是這位雅珠公主線開口了。
“是,我已近從我家夫君口中得知公主的大名了,公主請裡面用茶。綠裳,好好招待幾位使臣,還有兩位大人。”
“是,大少奶奶。”
“喂,本小王爺聽說你也是位公主,怎麼樣子長的這麼怪呀!”唐少恨小盆友不甘寂寞,剛纔自從雅珠公主進門時,他就一直站在枯蝶的身邊觀察這位公主。
“你這小孩子是?”雅珠公主的漢語說的不錯,稍微帶了點生硬的味道,但讓人仍可以聽的清清楚楚。她聽到唐少恨小盆友的話,皺了皺眉。
“微臣見過小王爺。”這時,東唐國的那兩位負責招待的大臣這才發現這位小王爺,作爲七王爺的兒子,又是皇上最寵愛的侄子,他們可不敢得罪,忙上前行禮。
“免了,兩位大人告訴她,本小王爺是誰?”他根本不屑於回答這個女人的問題,瞧她,看蝴蝶姨時那是什麼眼光?
“公主,這位是七王爺家的小王爺。”這。兩位大臣看到這位小祖宗發話了,馬上開口道。
他們都明白,當今皇帝極其寵愛七王爺這個弟弟以及七王爺的兒子們,將來極有可能從這些小王爺中選一個繼承皇位。
所以,對這位小王爺,雖然纔是三四歲的小人兒,他們也是不敢得罪的。
“現在知道本小王爺是誰了吧。兩位大人,這位公主姑姑的拜帖呢,拿來讓本小王爺瞧瞧。”
兩位大臣早知道這一趟是苦差事,但又不敢得罪這位雅珠公主,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先給他們難堪的不是這位一直面帶笑意的將軍夫人,而是這位只有三歲多的小王爺。
這東唐權貴的禮節是,到別人家去做客,事先會先給對方遞一個拜帖,意思就是,我與某年某月某日要來拜訪某人。這雅珠公主那裡想到這個,就算她知道這個禮節,大概也覺得以她的身份根本不需要這東西吧。
唐少恨小盆友喧賓奪主,當下,就將雅珠公主給涼在那裡了,枯蝶知道,這兩位大臣還不敢得罪唐少恨小盆友,她樂的在一旁看戲,她不出聲阻止,誰敢阻止小王爺給這位番邦公主難堪呢?
幾個丫鬟在旁邊,隨便表現出一幅不動聲色的樣子,實際上在心中偷笑,各個說,小王爺,好樣的,對找上門的不要臉的女人就要這樣治。
別看雅珠公主表面上有些野氣,可一個曾經統領千軍萬馬的女將軍豈是普通角色,她當然知道東唐朝那位無法無天的七王爺是個什麼樣的人,東唐朝廷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寧肯得罪鬼,也都不能得罪當朝的七王爺。”這個小孩子是七王爺之子,不待在自家的王府,跑到裴府來幹什麼?
“小王爺,本公主今日來的匆忙,改日給你補上如何?”雅珠公主擠出幾抹笑意,也去伸手去摸唐少恨小盆友可愛的臉蛋,誰知這位小傢伙卻將臉躲開了。
還皺了皺鼻子道:“蝴蝶姨,您聞聞這是什麼味道,是不是一股狐臊味。”
汗,枯蝶滿臉黑線,這唐少恨小盆友也未免太不給對方面子了吧,這少數遊牧民族,吃的多是牛羊肉,本身就帶着一定的氣味,再加上,並不像東唐這邊以漢文化爲主,大家三日一沐浴就成了習慣,所以,當雅珠公主站的近一些的時候,還真的聞起來有點味道,這小傢伙的鼻子未免太靈一些了吧。
“大膽,小孩子竟敢侮辱本國的公主!”站在雅珠公主身後的另一個使臣,聞言心中大怒,他本一直在心中愛慕雅珠公主,本來就對東唐人有一種敵意,此時,聽了唐少恨小盆友的話,不由地出聲呵斥。
大膽?唐少恨小盆友長這麼大,還沒有幾個人敢對他說大膽兩個字,如今,一個長的五大十粗的蠻子竟敢開口呵斥他,這人的膽子倒是不一般的大呀!
“蝴蝶姨,少恨寶貝不過是說昨日秦叔叔送給我的那隻小狐狸,爲何這位大叔說本小王爺侮辱了他們的公主呢?難不成,這位公主是狐狸精變的?”
“額,這個,小王爺,別人想什麼,我們怎麼能完全知道呢?如果知道別人心中想的是什麼,那麼,這世上還有別有用心的人嗎?至於雅珠公主嗎?當然是和蝴蝶姨一樣美美的女人了。”枯蝶嘴角抽抽着,才找了一大段理由將唐少恨小盆友的話題給解釋過去。
什麼都要適可而止的,她可不想真的將這位公主給惹毛了,引起更多的麻煩來,不過如今看來,這位公主倒是個不簡單的,就算到了此時,她反而不如她身後跟着的那幾人臉色難看。
“哦——那她一定是沒有——”洗澡的緣故!唐少恨小盆友還打算繼續發表他的狐臭言論,枯蝶伸手將他的小嘴堵住了。
“雅珠公主,請進屋。”枯蝶沒有對這位雅珠公主使用東唐的禮節,反而伸手做了一個男子,請的動作。
“好,夫人請。”雅珠公主此時也是笑容滿面,好像剛纔唐少恨小盆友帶給她的難堪從來沒有發生過。
進門之後,就在一邊的花廳就座,兩位大人本覺得進房不合乎禮節,但又害怕這位公主和將軍夫人起了矛盾,他們到時卻一無所知,所以,只好硬着頭皮跟進去。
枯蝶原本認爲這本就是女人跟女人的戰爭,這幾位使臣和兩位大人不如在隔壁的廂房用茶,可見對方跟了進來,她也沒吭聲。
當下,雙方一一落座。枯蝶作爲主人,自然是坐在最正中的位置上。
“夫人,你們東唐的女子看起來都如同夫人這麼柔弱嗎?”只是隨意地抿了一口茶,雅珠公主就開始開戰了。
兩位大人裝作沒聽見,那幾位使臣,除了先前說話的哪一位之外,其他幾位也是一聲不吭,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聞言,枯蝶反而更加的笑顏如花:“雅珠公主倒是沒有說錯,我們東唐的女子是看起來比較柔弱一些,不過嗎,這世上的東西最柔的就是水,水柔的看起來沒有任何骨頭,可它卻可以水滴石穿,所以嗎?到底是柔還是剛,連我們東唐女子自己有時也是搞不清楚的,還請問公主一聲,西涼國的女子是否都如同公主一樣上戰場?難不成,西涼的勇士還沒有女子勇敢嗎?可看着公主身後的幾位勇士,也是很勇敢的樣子,難不成這也是本夫人的誤解?”
“你——”要逞口舌之能,雅珠公主還不是枯蝶的對手,枯蝶的話有多重意思,一時之間,她也不知該從何處辯駁,如果說,他們西涼的男子也是很勇敢的,那爲何卻要她一個女子征戰沙場?
所以,她這會可是真的比枯蝶的話語給堵住了。
“其實呀,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只有天地和諧才能保證世間萬物的和諧,我覺得男人嗎,在外邊沖沖殺殺,這回到家嗎,需要的當然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本夫人實在無法想象,如果我也成了巾幗英雄,拿起刀槍殺人的情景,我膽子小,恐怕晚上會做惡夢的,而且,我想,我家夫君是不希望我變成那個樣子的,不過像公主這樣喜歡舞刀弄槍的,如果找一個溫柔體貼的夫君,那樣也可以互補,說不定日子過的更美好一些。”
其實,如果換了一種身份相見,枯蝶也不會拿雅珠公主在戰場上征戰這個身份說事,她畢竟是現代人,她在現代的工作,何嘗不是沒有硝煙的戰爭,可現在,爲了讓這位公主知難而退,她不介意繼續扮柔弱,貶低雅珠公主的身份。
“不錯,本將軍最喜歡的也是我家夫人柔的跟水一樣的性子。”裴亦涵人還未進門,聲音已經從門口傳進來了。
雅珠公主昨晚就到了京城,今個一早他和另外兩位大人將她們一行安置到驛館裡,皇上打算明早才接待這位公主,所以,他也不願與這位公主待在一起,就回了自己的官衙,處理禁衛軍的一些瑣事。
結果他前腳回了官衙,後腳被他安置在驛館的眼線就來稟報說:“雅珠公主可能去了將軍府,方大人讓他來跟將軍說一聲。”
雖說他對自家娘子的本領是有幾分瞭解的,但仍怕這位公主藉着身份給自家娘子難堪,所以,就從官衙趕回了府中,結果一到府門口,果然見到了雅珠公主的馬車。
他進到院子的時候,恰好聽到自家娘子說關於女子柔弱的那一段話,當即,就在門口停了一會,將這話聽全了,纔出聲的。
“裴亦涵,你不是說很忙嗎,晚上纔要去見本公主的。”雅珠公主這時,被枯蝶堵的心中正氣悶呢,這個女人分明是拐着彎說她粗魯,說裴將軍喜歡的是她那種很溫柔的女人,這女人那裡溫柔了,說話跟刀子一樣,哼!她現在就當着她的面,對裴將軍表現親熱,看她臉上那討厭的笑還能繼續掛着嗎?
雅珠公主想到這裡,看到裴亦涵進門,就站起身來,去拉他的手臂。
裴亦涵不着痕跡地躲開了她的胳膊,反而走到枯蝶身旁落座。
枯蝶看着雅珠公主見了裴亦涵難得一臉的含羞帶怯,看來,這位公主還對自家男人是真的動了感情了。
不過她說的,晚上去見她,是怎麼回事?不過呢?這位公主原本是打算羞辱她的,卻不料被她降了軍,恐怕心中正憋的難受呢,如果這位公主是希望激起她的怒氣,那她就打錯算盤了,要是比城府,枯蝶自認爲還不差給任何女人,尤其是對面這位公主。
“不知公主今日光臨寒舍,有何賜教?”裴亦涵有外人在的時候,臉上永遠是那一號表情,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情緒一般。
“裴亦涵,本公主要和尊夫人有話單獨講,勞煩你們都回避一下。”
枯蝶心道,剛纔爲何不講,現在又要和她說什麼,她倒是真的有幾分興趣了。
裴亦涵的目光卻看也沒看這位雅珠公主一眼,反而將頭偏向了枯蝶,雖然沒有開口,但她知道,他這是徵詢她的意見呢!
枯蝶從頭到尾,臉上都帶着淺淺的笑意,就算在此時,也是一樣,她微微點了點頭。
“幾位大人請。”裴亦涵站起身來,對東唐的兩位大臣以及那幾位使臣道。
這幾人見狀也站起身來,不過東唐的兩位臣子則是真的見識了一下這位據說出身低微的大少奶奶,果然是個厲害的,要不然,怎麼可能嫁進裴府呢?不過如今看來,裴大將軍明顯對他的這位夫人更好一些。
這個番邦的公主不過是用熱臉貼冷屁股罷了。不過名義上是個公主,也不過是大將軍的手下敗將罷了!
裴亦涵起身離去,枯蝶心道,要不是昨晚泡溫泉的時候,裴亦涵的那件繡着蝴蝶的衣袍被弄髒了,今個怎麼說,都應該穿出來顯擺一下才是。
雅珠公主看着枯蝶注視裴亦涵離去的目光,更加覺得眼前這個女子的笑容分外扎眼。
等裴亦涵的身影完全出了門,枯蝶纔將目光收了回來,去被這位雅珠公主的直言不諱給小小地驚了一下:“裴夫人,你們東唐國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明人不說暗話,本公主知道夫人的口才要比本公主好多了,那本公主就直說了,夫人可願意與本公主共侍一夫?”
枯蝶嘴角抽抽,這樣纔對嘛,多少符合這位公主的性子,如果要這位公主學盧三小姐那樣的世家女子與她比試口才,她是真的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根本不處在一個層次上嗎!
不過呢,這位公主還真是語出驚人呀,如此霸道,想必是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挫折教育,真的是不乖,一點都不懂得放棄的美德。
“公主這話問的好有意思,本夫人不知道跟公主同侍一夫有什麼好處?”
雅珠公主沒想到就算她說了如此直接的話語,這位裴夫人臉上的笑容還是不變,反而就像一個做生意的人問她,兩人同侍一夫的好處?
她何時想過這個問題,在此之前,她只想過同侍一夫的壞處,想的是怎樣將這個礙眼的女人除掉,那會去想什麼好處。
“既然公主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或者說,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爲何還要提出剛纔那個問題呢?”
“我,當然是他是本公主至今爲止見過最勇敢的一個男人,本公主記得又一次,他身上被我們射入了十根箭矢,連人帶馬都被團團圍住,可仍不屈服,要不是最後,本公主敬服他實在是個英雄,私自放了他一馬,他早就馬革裹屍了,那裡還有你這個裴夫人的出現!”
也是在那一次,那個臉上那種堅定無畏,臨危不懼的表情震撼了她的芳心,她在那一刻,覺得西涼國所有的勇士都比不上東唐國這個男子,所以,這次,她才特意前來東唐國,打算與東唐國的皇帝來談這樁婚事。
“哦,到底有沒這回事,本夫人倒是不清楚,不過,戰場上,你死我活,那原本就是沒辦法的事情,就算是我家夫君爲國盡忠,馬革裹屍,也是他的榮耀,倒是公主僅憑此就認爲他是一個好夫君的人選,未免太過於武斷了吧!”
枯蝶聽到裴亦涵曾經面臨這麼危險的境地時,心中也跳了一跳,如果雅珠公主說的是實情,那她在心中其實感激這個女人的,畢竟,因爲她的一個念頭,裴亦涵撿回了一條命,可就算事實如此,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傳到外人耳中去,尤其是當朝皇帝的耳中,做皇帝的多半都多疑,尤其是對武將的提放更甚,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件事,那麼,就會對裴亦涵與這位雅珠公主的關係作出種種猜想,會認爲裴亦涵有異心。
“你——你—怎麼可以說的這麼冷酷,虧你還是他的娘子。”枯蝶如此冰冷冷的話刺激了雅珠公主。她心目中的英雄,在面前這個女人心中,卻是可以隨時去送死的,這個女人根本配不上那個男人。
“就算我再冷酷,可我還是他的娘子,是三媒六聘,八擡大轎擡進門的,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哼,就算你現在是,未必將來還會是。”
“就算我將來不是了,可這也是裴家的事情,跟公主您沒有一毛錢的關係吧!”
雅珠公主聽不懂一毛錢是什麼意思,但也知道一定不會是設備那麼好話,也怒道:“要是你現在對我客氣點,如果將來本公主嫁給了裴將軍,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側室的位置。”
“哦,我東唐國的禮法,好像還沒有把正室變側室的例子吧,所以,公主大可不必爲我的將來擔心。”枯蝶終於收回了臉上那和煦的笑意,也變成了冷笑。
“你,那你等着看。”
“好,我們就等着看吧,站在同爲女人的立場上,本夫人很欣賞公主巾幗不讓鬚眉的風采,可男人不是物品,不是刻意掠奪就是你的,如果公主是真的喜歡他,那就應該祝福他與我生活美滿,白頭偕老!”
枯蝶的這話,徹底激怒了雅珠公主,她手中的鞭子一甩,又不能真的甩到枯蝶的臉上去,之能甩在一邊的桌椅上出氣,力氣倒是用的很大,咔嚓一聲,那椅子就散架了,發出很大的響聲。
在隔壁廂房的裴亦涵,第一時刻,衝了進來。
“公主既然不想跟賤內談下去了,方大人,孫大人,請公主回行館。”裴亦涵進門之後,所有的關注都在枯蝶身上,壓根就沒在雅珠公主身上瞄一眼。
雅珠公主見狀,心中更是生氣,忍不住道:“你別被這女人那張臉騙了,她心裡纔沒你呢!”
“還請公主回行館,我家娘子心中是否有我,那都是我們裴家的事情,與公主無關!”
“哼,你這個傻瓜,總有一天會看清楚她的真面目的。”雅珠公主收回了自己的鞭子,氣哼哼地回去了。
“她沒傷着你把。”雅珠公主離開之後,裴亦涵在她的身上一陣掃視。
“沒有,倒是被我氣的夠嗆,不過,這位公主好像還對你有過救命之恩。”
“是。”這件事就算他會瞞着所有人,也不會瞞着他,當年他率領的那一隊兵士奉命孤軍深入,最後遲遲等不來援軍,基本全軍覆沒,最後就剩他一個人了,如果不是這位雅珠公主放了他一馬,他可能是真的馬革裹屍了。
“聽說你身上中了十多箭,當時一定很疼吧。”
“都過去了。”雖說這位雅珠公主與他曾有過這麼一次的糾葛,可身處敵對的兩方,他們如果拋開政治利益,也許有一天,他會還她這個人情,但並不包括娶她爲妻。
“不過還是要感謝她,讓你活了下來,但不等於,我要把你讓給她。”
“嗯。”
雅珠公主到底和大少奶奶談了些什麼,裴府中人猜測紛紛,就連裴老祖宗,裴老夫人這些女眷都從枯蝶院子裡的一些下人口中知道了些皮毛。
不過傳的最誇張的是說,那位野蠻的番邦公主竟然用馬鞭抽了大少奶奶一下,驚動了大少爺,才被大少爺請回了行館。
雅珠公主到裴府的消息沒到半刻鐘,就傳到了盧三小姐耳中,此時,她心中亂糟糟的,本來那位大表嫂就不容易對付,如今還冒出一個番邦公主來。
自從來到裴府之後,裴亦涵一向早出晚歸,回府之後,也只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她根本找不到機會和大表哥說話。
爲何事情會變成這樣呢,想當初,她救表哥的時候,她也看了他的身子,就算是被他壞了名節,她一直以來都認爲自己會是大表哥的妻子,卻沒想到,如今有兩個女人要跟她分享大表哥,這讓她怎麼能夠心平氣和。
本來她已經打點好了清虛觀的那一羣臭道士,只要等着過幾天,他們進府,做一場法事,除了姓葉的那個妖女,可沒想到又來一個公主。
就算除不去那個姓葉的妖女,她還可以委屈一個平妻的身份,可如果這個公主是皇上賜婚的話,那她怎麼辦?
那個公主進門了,如何能容忍她,就算是裴家妥協了,既然要娶那位公主,自然她是不能進門了,那就註定,她此生和大表哥都是無緣的了嗎?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裴亦涵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所以,片刻後就再次離府了,幾個丫鬟這才全進屋看枯蝶到底有沒傷着,進門之後,看枯蝶衣衫整齊地悠閒地窩在美人榻上,什麼異常都沒有,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那個公主到底想幹什麼,我們現在怎麼辦?”晨曦看了枯蝶片刻,實在摸不清自家小姐的想法,纔開口詢問。
“當然是涼拌了。”
“涼拌?”晨曦嘴角抽抽,難不成自家小姐真的以爲這位打上門來的公主是一盤菜,刻意隨便拌的。
“你急什麼,有人應該比大少奶奶還急纔是!”紅裳開口。
“紅裳姐姐說的莫非是表小姐?”
“表小姐身份高貴,就算不得已她要和大少奶奶共侍一夫,可她可不願,大少爺再娶一個妻子進門,還是一個番邦的公主,據說這位公主的脾氣還不太好。”紅裳意有所指地道,豈是,剛纔就是她在外院將雅珠公主打了大少奶奶的消息放了出去,爲的就是讓這消息傳到盧家表小姐耳中。
經過紅裳這麼一說,枯蝶突然覺得這個雅珠公主的出現似乎也不像先前那麼討厭了,她本來還沒想好使用什麼法子解決這個公主呢,恰好有盧三小姐在,不如借力打力吧,誰讓她們的目的都一致呢?
就算她什麼都不做,那兩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少奶奶,大夫人那邊還過去嗎,蛇已經找來了。”
“在哪裡?”
“裴勤的手中提着呢。”綠裳對蛇這種東西也沒什麼好感,幸好,裴勤是將蛇裝在布袋裡,外面的人看不到,要不然,怎麼都會覺得有些毛骨損然的。
“那好,跟我走吧。”
枯蝶帶着兩個丫鬟還有裴勤去了大夫人院中關着今早青蛇事件所有嫌疑人的房子。
等走到門口,枯蝶卻沒有進門,而是站在門外聽了半刻動靜,裡面倒是安靜。
過了一會,還是小李姨娘的聲音刺耳地響了起來:“大少奶奶到底要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不信,我要見侯爺,我要見侯爺。”
“裴勤,上房頂,掀開一片瓦,將兩條蛇放下去。”
“是,大少奶奶。”
裴勤的身子一躍,就上了屋頂,然後枯蝶就貼在窗前,等着裡面的動靜,就在這時,屋內突然有人驚叫起來:“有蛇,蛇!”這聲音充滿驚恐。
枯蝶則通過打開的窗戶縫隙向裡面望去,面對那兩條蛇,屋內其他人都驚恐地東躲西躲,口中喊叫,可馮姨娘身邊的惠兒卻一動也不動,就彷彿沒看到那條蛇一樣,還真有意思。
“開門。”
“小姐,大少奶奶。”綠裳和晨曦雖然站在門外,但也有些驚魂不定,就算那蛇被拔去了毒牙,但看着也挺瘮人的。
“無妨。”
前世,曾經經過特別的魔鬼訓練,那時,蛇爬滿了一身,她都忍了下去,現在屋內不過區區兩條沒牙的蛇,她還不放在眼裡。
這廂房的門從外邊被打開了,陽光照射了進去,裡面的人有的已經直接向門口衝出,但看到枯蝶站在門口時,又停住了步子。
“怕什麼,不過是一兩條蛇嗎,如果不是你們今早如此驚慌失措,如何能發生早晨那件事情,怎麼還不接受教訓,剛纔你們又經歷了早晨的一幕,現在可以告訴我,剛纔誰發出的聲音是早晨喊蛇的哪一個?”
枯蝶閒閒地走進去,俯下身去,將兩條青蛇撿了起來,提在手中,甩了甩,語氣閒適地問道。
屋內的人臉色驚駭,此時面對枯蝶,到比見到青蛇還驚駭,這大少奶奶竟然將兩條蛇提了起來,其中一條蛇還纏在了她的胳膊上。
“我問你們話呢,怎麼不回答?”枯蝶的聲音驀地提高。
衆人這纔回過神來,仔細回憶剛纔各人的喊叫,最後還是曉夢開口道:“回大少奶奶的話,剛纔奴婢不曾聽到與早晨相似的聲音。”
“哦,你們其他人可聽清楚了?”
“是的,大少奶奶,早晨那個聲音當時嚇了所有人一跳,我們記得很清楚,剛纔是沒聽到那個聲音。”
“大少奶奶不用找了,早晨那個聲音是卑妾發出的。”一直臉色木木的馮姨娘出列,開口道。
屋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馮姨娘身上。
“哎呀,姐姐,雖然我們都是個怕蛇的,可你也別亂喊呀,結果連累了這麼多人。”小李姨娘不甘寂寞地再次開口了。
“既然是你發出的,那好,你再喊一聲好了。”枯蝶手中仍纏着那兩條青蛇,走到了馮姨娘身邊,枯蝶明顯感到馮姨娘的身子畏縮了一下。
“喊呀,喊呀!還真是主僕情深呀,本少奶奶今個還是見識了,從來聽說只有下人爲主子頂罪的,可沒想到,還有主子主動爲下人頂罪的,惠兒,你好本事呀!”
“大少奶奶,真的是婢妾喊得,跟惠兒沒有任何關係。”
“真的跟惠兒沒有關係嗎?”剛纔,枯蝶一直在窗縫中觀察,發現除了這個可疑的惠兒之外,其他人見了兩條青蛇都多少有些驚慌,就連馮姨娘也是,當時,還往惠兒的身後躲了一躲,可那惠兒只是目光閃了閃,卻沒有其他的動作,分明是瞭解蛇的習性。
只是,馮姨娘作爲主子,爲何要維護一個下人呢。這才奇怪了,難道這惠兒與馮姨娘之間還有其他不爲人知的關係?
“大少奶奶果然聰明,姨娘,你不必多說了,早晨那聲的確是我喊的,可當時見到一條蛇,任何人都會喊得。”
“不錯,任何人見了蛇都會喊得,但不會有人專門弄出一條蛇來嚇人,這一點,非你惠兒莫及了。”
“大少奶奶可不要隨意誣陷奴婢,奴婢何時弄出一條蛇來了?”
“需要本少奶奶將你房中的小環叫出來對質嗎?”中午之前,將這幾個人關起來之後,枯蝶得知那條青蛇是由布縫製的後,就派人搜了這幾人的屋子,結果在馮姨娘的屋子裡搜出了一些青綠色的布料,跟那蛇身上的分明是同樣的布料,當時,她不確定這兇手到底是馮姨娘還是惠兒,可剛纔馮姨娘的所作所爲,還有惠兒剛纔的表現都證明這一切應該是惠兒的所作所爲,至於馮姨娘到底知情不知情還是個問號。
“不用了,大少奶奶,這件事是奴婢做的,和馮姨娘毫無關係,接下來,您一定會問,我爲什麼這麼做吧,爲何要害大夫人的孩子,可我偏偏不告訴你,就算我今天死了,終有一天,你們裴家上下會爲我爹孃,還有許多人陪葬的,不相信的話,大少奶奶您可以等着,相信,您等的時間不會太久的。”
“快,扣住她的下巴。”裴勤從屋外進來,剛閃到惠兒身旁,就見惠兒的嘴角已經流出了黑色的血液,看來這丫頭早有準備,事先準備了毒藥,現在服毒自盡了。
“總之,你們活着,每天的日子也會過不安穩的,你們等着好了。”惠兒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然後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臨死前,那眼神仍是滿眼恨意。
枯蝶站在當地,站立片刻,一動不動,這惠兒的爹孃又是怎麼回事,惠兒既然說出,裴府終有一天要爲他們陪葬,是因爲她知道有人還會對裴府不利?
惠兒死了,現在只能從馮姨娘口中得知一些事情的根由了,當枯蝶將目光看向馮姨娘時,對方卻主動開口了:“大少奶奶不必問我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從我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日起,我已經死了,隨你怎麼處置吧!”
馮姨娘一臉的漠然,分明是心如死灰的模樣。這樣一個人,現在就算大刑伺候,她未必會說什麼,更何況,也不知道惠兒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她爲何要維護惠兒。惠兒除了害大夫人流產這件事外,不知是否還做過其他的事情?她是不是受人利用的?
涉及到裴府,這個事情還是需要讓裴府的其他幾位主子知道的。
枯蝶一時之間倒也不知該怎麼處置馮姨娘了,最後想了想道:“我會將整個事件稟告給祖母的,在祖母處置你之前,你可以再好好想想。來人,帶馮姨娘回房,好好看管。”
馮姨娘被兩個婆子帶着下去了,又有兩個婆子拖着惠兒的屍身下去了。
一時之間,屋子裡靜的要命,剛纔那一幕,顯然要比枯蝶手中的青蛇還要讓在場的驚駭。
“大少奶奶,我們沒事了吧!”小李姨娘小心翼翼地開口。
“她們幾個是沒事了,可有事的是你。”枯蝶的目光掃向小李姨娘時,變的冰冷起來了。
馮姨娘的臉色馬上變了:“大少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小李姨娘您在身後推了大夫人一把,大夫人又怎麼會絆倒。”
“大夫人,這是沒有的事情,你可不能冤枉婢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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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待她的是身,折磨他的是心,虐待她一次,他就用力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割劃一刀,愛與恨,絲絲縷縷浸入血脈,生生世世糾糾纏纏,永不停息,至死方休,這種愛就是野獸之愛——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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