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忽明忽暗, 照着在來人的臉上,聖潔得彷彿聖母。
好吧,我承認這個比喻很欠抽……
要韋小寶把我放下來, 揪緊棉被不讓風漏進來, 我問來人:“你是誰?司空璟還是司空珣?”
司空魅惑狂狷地一笑:“你猜呢?”
由作者所用的這個扭曲的形容詞, 我猜了出來:“你是司空璟!”
司空璟好像甚爲滿意:“小諾諾真聰明~~”隨即指指燒着熊熊烈火的山寨, 說:“我知道你一向喜歡熱鬧, 所以爲你放了這把火……這樣喜慶的場面,小諾諾你看了開不開心?”
我翻了個白眼:“都要被燒成烤豬了,還開心個屁啊。”
“…………”
司空璟還待說些什麼, 二爹爹老大一聲“司空”砸過來,震得我兩耳發聵。
司空璟面無懼色, 對着二爹爹客客氣氣一抱拳:“歸大哥, 不是我說你, 你這粗暴的性子該改了一改了……陳芊語喜歡的可不是這樣粗獷的男人……”
二爹爹怒目而視:“我這一路上都是你在搗鬼?!你們兄弟倆和司空絕那個老頭到底要幹什麼?!”
司空璟擺擺手,無奈狀:“非也, 非也,這一路上給你添亂的人可不是我。我是發現小諾諾不見了跟上來的,卻不巧遇上了你……”說着司空璟的目光飄向我:“小諾諾啊璟哥哥如此待你,你感不感動?”
“…………”
經司空璟這麼一提醒,二爹爹這才注意到幾乎溶入夜色的我和韋小寶, 一句話甩過來:“諾兒你沒事吧?”
“沒。”
“那快回去洗洗睡吧, 我和司空璟這兔崽子有事商量, 先走一步!”
語畢, 二爹爹拉了司空璟, 小時在夜幕中。
我很無語……
二爹爹啊,這房子都被燒了, 你叫我去哪裡洗哪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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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皓雪,有些風,有些寒。
把沖天火光和鼎沸人聲遠遠地甩在身後,司空璟和歸在在樹林深處停下。
(歸在是二爹爹的名字……不許鄙視我這個取名白癡!!!)
放開司空璟的手,歸在揹着手往前又走了兩步,問司空璟:“火是你放的?”
司空璟收起不正經的態度,斂容道:“不是,是被你們趕走的那夥山賊放的。”
歸在冷笑:“烏合之衆!要不是看在諾兒的面子上,我早把他們全做了!”
司空璟說:“沒關係,我已經幫你把那羣傢伙料理乾淨了。”
“如此甚好。還有……”歸在側目:“我和宮漓一直在想是誰放出的風聲說腐之神教要在畫山論劍和正派認識一較高下的……你可有想到什麼有嫌疑的人?”
“你當我們是那什麼勞什子的福爾摩斯啊……這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福爾摩斯?”
“嗯,是我偷聽那韋小寶給小諾諾講故事時聽到一個人,很厲害,堪比少年包青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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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冷嘛?”
坐在火堆旁邊烤着火的韋小寶不解地看着我把被子折騰來折騰去。
“還好吧……”我應着,伸手把被角疊起來,拿石頭壓住:“就是被子老漏風,壓了這邊漏那邊的……”
他令堂的!只有被子沒有大衣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豈不是等死?!早知道就穿着棉襖睡覺了!
韋小寶看着看着,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來,敞開胸懷:“過來過來,我把你連人帶被子地圈住就不會冷了。”
本想靠過去,可一想到昨晚上他給我說到一半的“叫獸推倒小蘿莉”的故事,我遲疑了。
韋小寶挑眉:“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我又不是怪蜀黍,我不喜歡小蘿莉。”
聽他這樣一說我安了心,披着棉被撲過去,壓倒他!
韋小寶笑呵呵地把我抱到懷裡,幫我把被子壓好。
不一會兒,我全身都暖和起來了。
兩人靜靜地在火堆旁坐了一會兒,韋小寶打破了這靜謐。
他說:“小諾,你覺得我算是中原人還是西域人?”
我不解:“嗯?”
他解釋道:“我穿越之前,是個地地道道的河南人……沒想到穿到了新疆還要西邊的地方去……二十年中原人二十年西域人,現在我都不知道我的心,應該屬於哪邊……”
我笑:“你不是教了我一首歌,唱着什麼‘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支花,五十六個兄弟姐妹是一家’麼?分啥分。”
韋小寶抱着我的手緊了緊:“話雖是這樣說,可是,現在和幾百年後,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怎麼?”
韋小寶把下巴枕到我頭頂上,說:“記得我剛出生,呃不,穿越過來的時候,西夷國國力衰弱,每年都要給大叉王朝進貢大量的貢品以獲取一年的和平與安寧……爲此,西夷甚是勞民傷財。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五年前,西夷國太子登基……”
這時候我忍不住打斷了韋小寶的話:“對不起啊,那個,孃親給我開的課程中並沒有政治,所以你說的這些……我不太懂……”
韋小寶啞然,擡頭望着月亮半餉,說:“那麼我們就不說這個了,我再教你唱一首歌吧……”
“好!”
………………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身邊的火還在燒着,可是抱着我的人,卻換了另外一個。
“不要四下張望了。”司空璟按住我到處晃的頭:“那韋小寶已經離開了。”
我心底有些悵惘。
這場綁架,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幸好你這些天都好好的。要是你少了一根頭髮,我司空璟要他韋小寶好看!”
我懶得去理司空璟,而是輕輕地哼起昨晚上韋小寶教我唱的那首歌:“河山只在我夢縈,祖國已多年未親近, 可是不管怎樣也改變不了我的中國心……”
司空璟沒有說話,靜靜聽我哼歌。
哼着哼着,我不自覺地摸摸自己的臉。
就在不久前,韋小寶唱着這支歌的時候,眼淚落了下來。
落在我的臉上,滾燙滾燙的。
和韋小寶才分開一會兒,我就開始想念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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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之時,我,陳諾,回到了人民羣衆當中。
不過不是在畫山,是在五良派。和司空璟一起。
呃,你問我二爹爹哪裡去了?我又不萌她我哪裡知道?
五良派很熱鬧,張燈結綵的,因爲冷葉清要成親了。
我一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個反應是——“老闆娘!!”
七夕摸摸我的額頭,說:“也沒燒啊,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呢……”
想到七夕可能不知道我口中的老闆娘是誰,我轉而問到:“新娘子是誰?”
“新娘子就是你們廣寒宮的白宮主啊。”
“咔嚓!”
晴天一道霹靂,把我雷得裡嫩外焦——
開什麼國際玩笑?!那兩個大變態結婚了會生出什麼怪物來啊啊啊!!
冷葉清的喜訊固然讓我吃驚不小,但還不足以引起我的重視。讓我傷透心的事是——
阿黃竟然拋棄了小白,和五良派廚房的大黑狗成了親,生了一窩小狗狗!
看着可愛得像一團團絨毛的小狗趴在阿黃腹前“滋滋”地吸着奶汁,我再度悲憤了——
和阿黃生活了那麼久,我今天才知道他是母的!!
在冷葉清戴上大紅花的前一天晚上,我很不“湊巧”的,聽到了他和樓墜的對話。
樓墜:“你真要娶那白寒溪?!”
冷葉清:“魔教來勢洶洶,五良的鎮教之寶都被……我們很急切地需要廣寒宮的勢力……我不娶白寒溪難道要你娶麼?”
樓墜:“……那輓歌怎麼辦?”
冷葉清:“呵……楚輓歌?她不是你的舊情人麼?她與我有何干系?”
樓墜:“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和輓歌沒有什麼……”
冷葉清:“你何必要解釋?她都消失了那麼多年了,現在說她,又有什麼意義?”
樓墜:“…………”
冷葉清:“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應付那羣無聊的人,我先睡下了。”
樓墜:“…………”
待冷葉清走遠,樓墜把我喚了出來:“小諾,我知道你在,快出來。”
我訕訕地從樹後面走出來。粗粗的樹真的是偷聽的必備工具啊……
樓墜拍拍我的頭,語重心長地對我說:“乖女兒,下次偷聽就不要找這種目標很大的地方……”
我歪着頭,說:“那麼爹爹你有什麼好的提議麼?”
樓墜攤手,說:“我又不經常偷聽,我怎麼知道?”
“…………”
接着,一夜無話。
然後,鏘鏘鏘!冷葉清的大喜日子來臨了!
五良派那個熱鬧啊,人來人往,人頭攢動,人山人海。
冷葉清一襲竹葉青色的長袍,胸前一朵大紅花,很像韋小寶口中的他們那個次元的勞模。
白寒溪還是一身白,就頭上那朵大紅花和腰間的紅流蘇給她這個人增添了幾分喜慶。
鼓聲,鑼聲,喝彩聲,聲聲入耳。
要是新郎官和新娘子臉上的表情再應景一些就好了。
可惜可惜。
大家熱熱鬧鬧鬧了半天,終於到了成親的重頭戲——
拜堂!
話說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拜堂。以往都是看書上自己臆想的……
努力着掙扎到前排的位置,我睜大了眼睛。
主婚人是劍男門的任我劍掌門。
冷葉清和白寒溪牽着一條紅綢帶,在包圍圈中央站好,任我劍氣沉丹田,吼到:“一拜天地!”
於是,二人拜天地。
“二拜江湖諸位兄弟朋友!”
於是,二人拜江湖諸位兄弟朋友。
“夫妻對……”
“慢着!”
凌厲女生破空而來,打斷了任我劍的話。
冷葉清身子一顫。
我和八卦的衆人一齊扭頭,看到人們自覺地往後面靠,留出一條比較寬的路。
老闆娘自路中款款走來,恍如天仙下凡,男人們倒吸冷氣聲此起彼伏。
老闆娘在新人面前站定,說:“冷葉清,你竟敢揹着我和別的女人成親!”
白寒溪扔下綢帶,冷冷說到:“冷掌門,等你把事情處理好了,請叫我過來,我們繼續拜堂。”然後,轉身走人。
看着白寒溪絕塵而去的背影,我激動了——白寒溪童鞋你好酷!!好酷好酷!!
冷葉清嘆了一口氣,說:“楚輓歌你怎麼來了?”
我身後的人都騷動起來了——
“楚輓歌?”
“楚輓歌!!”
“莫非就是幾年前莫名消失的武林第一美女楚輓歌?”
“……嘰裡咕嚕……”
“……嘰裡呱啦……”
老闆娘大概是被人們吵得不耐煩了,杏眼一瞪,叉腰大吼:“吵什麼吵!沒看到老孃在和這個臭男人說話麼?!都給我閉嘴!”
人們速度安靜。
老闆娘,呃,這時候應該叫她楚輓歌,斜眼看冷葉清,說:“要是老孃此時不出現,你是不是就和那個小娘們成親了?!”
冷葉清上前一步,揪住楚輓歌的手:“我們退一步說話。”
楚輓歌甩開冷葉清的手:“不要!”
“你少給我使小性子!”
冷葉清不容分說拽了老闆娘就往大廳外走。
人們剛剛要跟上去,都被冷葉清一眼瞪了回來:“跟來者,休怪我冷某不客氣!”
我被他的氣勢嚇倒了一會兒,扭頭,看到孃親正在看我。
孃親把頭往右邊一扭,我明瞭,穿過重重人羣,擠到孃親身邊。
“孃親你有什麼計劃麼?”
我問孃親。
孃親歪嘴一笑:“當然是,偷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