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軒轅勇幽然嘆息一聲:“本家主主意已決,只希望這凌若夕能夠明白本家主的一番好意啊。”
靠!
他好想一拳打碎了他臉上那副悲天憫人的表情,暗水有些手癢,不住的朝凌若夕使着眼色,希望她能點頭,讓自己動手,不止是他,不少隊長心裡都燃燒着一團火,軒轅勇的這些話,聽得他們牙根發癢,他們所敬仰、崇拜的女人,怎容得旁人如此侮辱?
那些莫須有的罪名,怎麼可以被推到她的身上?
“今日,本家主特地請諸位前來,是希望大家能夠一起聯手對付凌若夕,據說,這次在雲族,她身邊的高手芸芸,且實力非凡,若單槍匹馬前去,只會送掉性命,希望諸位能夠理解。”
“舅舅無需多說,凌若夕如今已成爲天下公敵,只要是心裡有正義感的人,便不會縱容她的暴行。”鳳奕郯冷不防出聲,語調淡漠得宛如一泓死水,不起任何波瀾。
他是喜歡她,但再喜歡,也比不上國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如今她已淪爲天下萬民的公敵,若他抱着這份喜歡,放過她,只怕會受到牽連,到那時,朝廷的名譽也會受到損傷,況且,他到底是軒轅家的侄女婿,北寧需要依靠軒轅勇,所以,他纔會坐在這裡,說着這些讓他痛心,卻又不得不說的話。
南宮玉微微眯起眼,神色不明的睨着一旁的鳳奕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苦澀與自嘲,被他看在眼中,心尖頓時一緊。
難不成這三王爺也和自己有着同樣的想法麼?他也對凌若夕動了心思?
“家主大人,並非我等質疑你的決定,不過,南詔國這次參與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詭計?”一名出名世家的公子拂袖起身,含着質疑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坐在上方的南宮玉:“衆所皆知,就在不久前,南詔國皇帝陛下爲了這凌若夕,不惜挑起兩國戰火,甚至向雲族發出挑戰,如今,他卻一反常態的加入我們的隊伍,這不是太可疑了嗎?”
他的一番話,叫不少人恍然,紛紛點頭。
是啊,這南宮玉不是對凌若夕深情款款,非她不可嗎?爲何會突然間轉變得如此之大?會不會只其中有什麼不爲人知的陰謀?
“放肆!”站在南宮玉身後的阿大,猛地握緊腰間的佩刀,怒聲呵斥道,“你們怎敢侮辱皇上的威名?”
“無礙。”南宮玉輕輕揮動着手指,阿大縱然心裡頗有不忿,但礙於他的威嚴,只能忍耐,用眼神惡狠狠瞪着這幫口出狂言的傢伙。
陰冷的面容緩緩勾出一抹溫和的淺笑,那笑,宛如三月裡的春風,又好似帶着寒冬臘月的涼風,“朕與凌若夕之間,早已沒有昔日的感情,只是敵人,如此,諸位可滿意了?放心了?”
敵人!
他嘴裡吐出的話,驚呆了這幫人,難道他果真如傳言所說,因愛生恨?因爲得不到,所以想要將她處置而後快?除了這個理由他們想不到別的,但這麼一想,又覺得似乎有些道理。
有人相信,有人不信,有人半信半疑,但至少,未曾有任何人再出聲質疑他。
“家主,請繼續。”南宮玉淡淡的看了軒轅勇一眼,笑得愈發溫柔。
這樣的他,像極了昔日凌若夕曾見過的單純少年,那時,他也是這般,縱然懦弱,卻不失善良與溫柔。
只是,她也同樣沒有看漏,他那雙陰狠得好似孤狼般的眼神。
對於南宮玉的轉變,凌若夕毫無任何意外,更沒有任何的驚訝,只因爲,在她的心裡,南宮玉的身份,除了敵人,再無其它。
就在軒轅勇打算繼續煽動衆人高漲的情緒時,忽然,他面露一絲狂喜,眼睛直直看向殿外。
衆人面色古怪的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四名穿着白紗,身姿婀娜,宛如九重天際的仙女般的少女,正拖着一個布袋,緩緩從石路前方走來。
“她們是誰?”
“不清楚,好像是軒轅家主認識的人。”
“嘶!天玄高手?”
……
衆人目光驚滯看着漸行漸近的四道人影,他們驚豔於她們出衆的氣質,卻又驚訝着她們所展現出來的強悍實力。
這就是方纔他說的,用盡方法請來助陣的隱世高手?觀她們的身姿,看上去不過二八年華,但這修爲,竟達到了紫階,甚至突破地玄、天玄。
這驚天的炸彈,炸得衆人一個個腦子裡完全空白了。
他們可從沒有聽說過,這片大陸上,有此等絕世高手存在啊。
暗水心頭一緊,忙扭頭去看凌若夕,傳音入密:“姑娘,就是他們。”
糟了!
凌若夕心裡頓時咯噔一下,剛欲飛身閃開,但她快,對方的攻擊更快,眼前一抹白影迅速閃過,下一秒,一道可怕的氣浪已然逼近她的腹部。
她咬着牙,運氣抵擋,乳白色的保護罩,從她的體內釋放出來。
“砰!”氣浪與罩面轟然發生撞擊,整個大殿頓時變得地動山搖,好似正在發生一場微型的地震。
“怎麼回事?”
“動手了,有人打起來了!”
完全被這變故給嚇傻了的衆人,慌忙從椅子上站起,朝殿門口跑去,場面變得極其慌亂,甚至有不少實力較弱的人,在逃跑中,狼狽跌倒,被人羣踐踏過身軀,口中不住發出各種痛苦的哀嚎。
“噗。”雖然已及時釋放了威壓進行抵擋,但這股氣浪太強,以至於竟一擊便破開了她的保護罩,擊中了她的胸口,一股鮮血瞬間漫上喉嚨,凌若夕的身影好似斷了翅膀的飛燕,轟然的倒在了椅子上,身下的椅子被砸得粉碎,木屑的殘渣,甚至刺入了她的背脊。
“姑娘!”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的暗水,一個箭步,衝到了她的身邊,一把將人護在身後。
“你們好大的膽子!”絕殺眸光冰冷,宛如看着死人般,死死的瞪着半米外,倒塌的椅子中,毫髮無傷的四個女人。
心頭的殺意正在瘋狂的滋長,宛如即將爆發的火山,他的雙眼褪去了冷漠,染上了血腥的戾氣,似一隻盛怒的猛獸。
“我要那個。”木堯梓沒有多說一句話,身影化作閃電,朝着四人中實力較弱的一人果斷撲去。
他不會在開打前,說什麼戰鬥宣言,更不會浪費時間示威,他只知道,傷了她,就得用血來償還!
他的速度快得幾乎用肉眼完全捕捉不到,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已在半空中,與那女人過了十招,紫階巔峰的威壓,不斷的衝擊着這座凌亂的大殿,無數的氣浪呼嘯着刮過各個角落。
衣訣翻飛,長髮亂舞。
“我來會會你。”絕殺一人槓上那名天玄中期的女人,招式狠厲且乾脆,似要將她斃於掌下。
眼見兩人挑上敵人,暗水不禁也有些意動,他咬着牙,雙目猩紅地瞪着布袋旁的白衣少女,雙腿生風,整個人如同出籠的猛撲,直直撲了上去。
壯漢也不落人後,頃刻間,十名隊長已有四人出手,殿外的隊員們,則槓上了闖出去的衆人,一時間,刀劍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報上名來。”被無緣無故攻擊的各方勢力的人,也是怒了,他們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似乎莫名其妙的雙方就動上了手,而他們這些無辜的人,便慘遭牽連。
“我是你祖宗!”一名隊員殺紅了眼,手中的大刀迎頭劈下,鮮血好似泉涌,將他殺氣騰騰的面容染得似地獄中爬出來的厲鬼,分外恐怖。
廝殺聲混雜着濃郁的血腥味,不斷的在空氣裡瀰漫開來,讓人有些作嘔。
凌若夕撫着悶悶作痛的胸口緩緩站直了軀體,她臉上黏着的鬍鬚,早已在那強勁的氣流衝擊下,變得歪歪斜斜,索性一把將鬍鬚扯掉,露出了那張絕美的面容。
眼若寒潭,眉若刀鋒,白皙的肌膚此刻略顯蒼白,豔豔紅脣掛着一絲還未乾涸的血漬,肅殺中,爲她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柔弱.
那熟悉的面容,讓殿外正在交鋒的衆人頓時愣了。
“那是……凌若夕?”
一聲低不可聞的驚呼,卻瞬間引爆了所有人心頭的熾熱,他們怒上心頭,一個個不顧眼前的敵人,提着刀,就想往殿宇裡衝去。
“想傷害凌姑娘?妄想!”隊員們敏銳的看出了他們的想法,旋身一閃,攔截住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去,幫忙。”凌若夕指了指已落於下方的絕殺等人,啞聲吩咐道。
以對打少這種事,不是隻有他們才幹得出來。
這四人的實力太過高強,就算是他們這裡修爲最高的絕殺,一對一,也不是那少女的對手。
剩下的隊長立即行動,身軀化作殘影,衝入了戰局。
凌若夕調動體內的玄力,將被震傷的筋脈衝破,淤血從五臟六腑裡漫上喉嚨,她哇的一下,一口吐了出來。
只是一招就讓她重傷……
眼眸中一抹寒芒迅速閃過,她眼尖的發現,在衆名隊長合力的打壓下,那名紫階的少女,已逐漸疲於應付,頓時,冷冷的笑了,衣袖輕輕揮動,雙足在地面一蹬,電光火石間,她快速從後逼向那名少女,趁着她專心迎敵時,銀針驀地出手,狠狠的刺入她的脊椎。
“唔!”少女被從後偷襲,一陣尖銳的疼痛讓她身體不由自主的晃動了幾下。
就是現在!
凌若夕凝聚一團玄力,手掌砰的拍向她的背部,與此同時,三名隊長的攻擊也及時趕到,前後要害被擊中,就算這名少女是貓妖轉世,此刻,也難逃離死亡的下場。
“哇!”她吐血不止的從空中倒下,雪白的白色紗裙在地上樸散開來,一直覆蓋在她面上的白色布帛,飄然落地,露出了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
只可惜,不論是凌若夕還是尖刀部隊的隊長們,都沒有憐香惜玉這根筋。
解決掉一人後,他們立即朝兩側的戰圈裡衝去,合力強攻剩下的三名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