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大秦,就把你的頭顱準備好!”
赫連明碩轉頭看向城樓下趾高氣昂的吳昊,開口大聲說道。
只這一句話,就將剛纔他拖延時間壓下去的士氣給提了上來!
聽到這話,吳昊也不生氣,仍舊饒有興致的看着赫連明碩,那眼神似乎在看一個小丑。
葉瑾夕微微眯起雙眼,他究竟有什麼底牌,竟然讓他這樣肆無忌憚?
“把人帶上來!”
吳昊臉上的笑容猛的一收,伸手向後一招,開口冷聲說道。
葉瑾夕皺起眉頭,不解的等待着。
看着吳昊那陰冷的目光,赫連明碩只覺得心中一緊,臉上卻仍舊不動聲色,他直覺吳昊要帶上來的那人會對他產生影響,但那人究竟是誰?
赫連楚楚也扭頭看了過去,她心中卻平靜無比,不管是誰,都不能將大秦交出去,哪怕是吳昊將活生生的父皇帶上來,大秦仍舊是大秦!永遠都不會屬於天啓!
隨着吳昊的聲音落下,大軍向兩側退讓幾步,步伐整齊,可以看出天啓士兵的軍紀嚴明,而那空出來的大道上,一輛囚車被緩緩拉了過來。
“咦!裡面是個修行者!”鄧靈兒扒在城牆上,踮起腳尖,小小的身子纔剛冒出城牆一點,兩隻眼睛恰好能看到城樓下的情況。
此刻,她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正看着那由遠及近行駛來的囚車。
聞言,葉瑾夕伸手將鄧靈兒抱在懷裡,讓她看的更清楚一些,好奇的問道:“靈兒怎麼知道里面關着的是修行者?”
鄧靈兒被葉瑾夕抱在懷裡,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她伸出小手一指,脆生生的說道:“葉姨你看,那囚車是用鐵條鑄成的,用來關押修行者。”
葉瑾夕順着鄧靈兒的小手看了過去,不禁點頭。
確實,關押一般的人,用的是木頭做成的囚車,而這輛囚車是關押修行者的。不過,也只能關着最普通的修行者,若是修爲高點的,恐怕這囚車還是關不住他們。
似乎知道葉瑾夕的想法,鄧靈兒眨巴眨巴眼睛,繼續說道:“葉姨,如果是修爲高的修行者,都會先給他們吃下散靈粉,再關進去。”
散靈粉?!
葉瑾夕不禁汗顏,她怎麼給忘了,當初在九重山上的時候,朱璇璣和慕容凌墨他們不就是被灌了散靈粉,所以才絲毫用不了一丁點的靈力?!
“葉姨,這散靈粉是由天山雪蓮和血蠶的蠶絲做成的。對於不懂修行的人來說,吃了不僅不會有害,而且還會大補,但對於修行者來說,卻是致命的藥物。天山雪蓮比較普遍,但血蠶卻很少,只要天啓大神觀觀主巧遇了幾隻,捉了回來飼養着,所以能吃到散靈粉的人,說明他的修爲確實不錯。”
鄧靈兒慢慢將散靈粉介紹了一遍。
葉瑾夕不禁扶額,難不成,吃過散靈粉還是一種極其光榮的事情?
“母妃!”
就在此時,身側不遠處的赫連明碩驀地大喊一聲。
葉瑾夕低頭看去,那囚車已經被推到了前邊,就在吳昊的身邊,而那囚車裡面的人,此刻正擡着頭看向城牆,一張蒼白的俏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正是貴妃!
葉瑾夕心中疑惑,貴妃不是已經逃出皇宮,怎麼會被吳昊抓住?!
再者,貴妃不是道宗的人嗎?又是天啓的和親公主,怎麼會被天啓國的國師押到這裡,來……威脅赫連明碩?
葉瑾夕轉頭看向赫連明碩,只見赫連明碩一臉焦急和不可置信的模樣,她略微有些明白,從來聽說赫連明碩是個孝子,她一直以爲皇室之中,沒有真正所謂的親情,不過是作秀,沒想到竟是真的!
怪不得赫連劍會叮囑皇后,萬萬不可將貴妃放出來,原來是怕赫連明碩會因爲貴妃受到威脅。
葉瑾夕不禁撇撇嘴,她這位公公能想到太子受小人唆使,昏庸無道,能想到赫連明碩被放出來,能想到貴妃會被拿來威脅大秦,他肯定想不到,自己要讓赫連楚楚當上女皇的!
想到此,葉瑾夕頓時一陣得意洋洋。
“爹爹!媽咪在笑什麼?”
元寶爬進步非宸的懷裡,仰頭看着遠在城樓上的葉瑾夕,疑惑的問道。
步非宸看着葉瑾夕那小人得志的模樣,嘴角也不禁勾了起來,“你媽咪在笑一個笨蛋。”
“誰是笨蛋?”元寶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問道。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步非宸低低說道。
元寶左右看了看,最後順着步非宸的視線尋了過去,做恍然大悟狀,“哦!我知道了,媽咪是笨蛋!”
“可是媽咪爲什麼要笑自己?”元寶仰頭繼續問道。
步非宸:……
“因爲……她笨。”步非宸低沉的聲音裡似乎帶着一絲無奈。
躲在暗處的暗影忍着笑,整張臉憋得通紅,主子的意思其實是,皇上早就已經預料到夫人的想法,夫人卻不自知,猶自洋洋得意,所以說夫人笨。
可……主子不善解釋,回答小主子的話也太勉強了吧!
城樓上。
赫連楚楚雙手死死扣住城牆,臉上平靜異常,但那雙眸子出賣了她,此刻她心中情緒複雜萬分,她想要質問那跪坐在囚車裡的女人,自己將她救出來,她爲什麼要害自己!
“吳昊!快放了我母妃!”
赫連明碩瞪大雙眼,整個人的身體向前傾,很激動的樣子,身後的幾個將領生怕他會從城樓上掉下去,連忙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哈哈哈哈……”
看到赫連明碩這幅憤怒之極的模樣,再不似剛纔那處事不驚,他不禁開心的大笑起來,“怎麼樣?你可想清楚了,交不交平城!”
赫連明碩憤恨的說道:“我母妃不過是個婦人,你怎麼能對她下手!”
“婦人?!”
吳昊似乎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頓時又笑個不停,直到眼睛裡都笑出了水霧,他才停下來,伸手指着囚車中的貴妃,“你說她只是個婦人?!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她可是道……”
“吳昊!”
吳昊的話突然被一個高聲利喝的女子聲音打斷。
吳昊只覺得喉嚨一噎,他不滿的側頭看去,只見原本跪坐在囚車裡的貴妃,已經站了起來,一雙冰冷的眸子正盯着他。
“哼!你別以爲你這樣瞪着我,我就會放了你!”
這個女人如此狠毒的眼神,就猶如被一條毒蛇盯着一樣,吳昊只覺得渾身發毛,他不自在的扭頭哼道。
見吳昊閉上了嘴,貴妃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可是什麼?道宗的人嗎?”
忽然,就在此時,一個女子接住了吳昊的話,緩緩說了出來,那聲音平淡無奇,還帶着一絲嘲諷。
貴妃驀地瞪大雙眼,轉頭看向城樓之上,痛心的喊道:“楚楚!你別胡說!”
呵……
葉瑾夕冷笑一聲,貴妃應該還以爲現在的赫連楚楚,還是那個柔弱的任人欺瞞的嬌貴公主吧!
若在來之前,她沒有提點赫連楚楚什麼,赫連楚楚估計會被貴妃這精彩的表演給欺瞞了吧!
只可惜……
“看見我還活着,你有沒有很吃驚?”赫連楚楚漠然的低頭看着貴妃,緩緩說道。
聞言,貴妃呆愣在原地,似乎有些不認識眼前的赫連楚楚。
早在赫連楚楚開口說貴妃是道宗的人時,赫連明碩的心就一片混亂,而在貴妃否認之後,他才緩過神來,此刻聽到赫連楚楚的話,他連忙上前,抓住赫連楚楚的胳膊,責備的說道:“楚楚,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跟母妃說話?”
赫連楚楚倔強的擡頭看着赫連明碩,“大皇兄,若不是葉姐姐,這個世間恐怕就沒有赫連楚楚這個人了。”
“這!”赫連明碩一驚,此刻的他早已腦海一片混亂,他轉頭看向城樓下的貴妃,咬咬牙,“這和母妃有什麼關係?!”
這句話一出,赫連明碩的心中就是悔恨萬分,但終究是晚了。
赫連楚楚臉色一白,後退一步,將手臂從赫連明碩手中掙脫出來,悽慘一笑,“是!我死便死了,和貴妃有什麼關係?”
“楚楚!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赫連明碩手伸到半空,卻遲遲沒有向前。
他確實選擇了相信貴妃,在聽到赫連楚楚與他差點生死相別的時候,他第一想到的仍舊是將赫連楚楚的生死與貴妃撇開關係,他確實對不起自己的妹妹!
但那是他的生身母親,他怎麼能質疑她?!
葉瑾夕上前一步,托住赫連楚楚的胳膊,暗中輸入一道純淨的靈力過去,赫連楚楚蒼白的臉色這纔好看了許多。
葉瑾夕看向城樓下的貴妃,冷聲說道:“貴妃,你好自爲之。”
貴妃心中一凌,她看着葉瑾夕眸中的冰冷,就算葉瑾夕知道她想要殺赫連楚楚又怎麼樣,這不足以讓葉瑾夕說出這句話。
難道……葉瑾夕知道是自己給皇上下的毒?!
怎麼可能!
但葉瑾夕這話落在赫連明碩的耳中,那意思就變成了,既然貴妃你都成了階下囚了,那就早點結束掉你自己的命吧,別讓別人爲難,我也就不揭露你想要殺赫連楚楚的事了!
赫連明碩一陣惱火,“葉姑娘,母妃不是這樣的人!”
哈?!
連自己深愛的人都可以親手下毒殺死的人,對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女子,下手更是快狠準了!
但是,赫連明碩不知道這些。
葉瑾夕不禁翻了個白眼,“大皇子,你何不問問你母妃究竟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