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皇室子弟除卻赫連劍全部被殺,只剩下他一人,沒有兄弟姐妹,膝下只有幾個年幼的皇子被封爲親王。
而長安王,是大秦帝國唯一的異姓王。
老長安王征戰南北,在大秦頗具傳奇特色,死後卻將親王之位傳給一個私生子,這件事情早已經在大秦傳開。
這位私生子按理說是不會如何有名的,只是這位年輕的長安王在接任長安王之位後,一個月內便震驚了世人的眼球。
老長安王一直駐守邊關,防止匈奴一方侵擾大秦,步非宸上位後,用雷霆手段對匈奴展開攻擊,並創立黑騎鐵軍,據聞三百人足有三萬人之勇,逼得匈奴國王給大秦送來降書,並言道,步非宸有生之年,絕不攻秦!
這位年輕的長安王從此震驚整個大秦,這些山賊們經常開玩笑說的話,便是“有本事你打過長安王啊”,足以見得長安王在大秦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可這位彪悍的長安王,世人腦補的形象是身材高大,雄偉,步非宸的確是很高,只是身形精瘦,長相透着中性美,哪裡像那個斬殺四方的彪悍大將軍?
九位山賊齊齊看着步非宸,似乎想要將他看出花來。
他們本以爲或許步非宸是某個侯爺,或者某個將軍的兒子,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男人,竟是長安王!
龔老大再也不敢上前了,他悄悄後退兩步,與步非宸保持了十步距離。
虎子眸中的嫉妒之意完全消失了,心中一股苦澀味道涌上來,這個世界上,若還有那麼一個人有資格站在葉瑾夕身邊,那麼那個人,便肯定是面前這位長安王!
元寶眨着純真可愛的眼睛,往葉瑾夕與步非宸中間一站,挖出一勺子西瓜遞給葉瑾夕,又挖出一勺子遞給步非宸。
這一下子,所有人眼球再次看向步非宸,在衆人的詫異中,但見步非宸張開嘴巴,優雅的將西瓜吃了下去。
龔老大與虎子再次驚訝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不愛說話,他們本以爲是看不起山賊,剛剛知道了他的身份後,卻再也沒有這種感覺了,因爲傳說中的長安王,便是一年也說不了一百句話之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沉默的男人,竟然吃下了兒子挖給他的西瓜?
額……他們無法將嗜殺沉默冷酷的男人,與面前這個一家三口其樂濃濃的場面聯繫在一起……
九人乖巧站在下面,誰也不敢說話了。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通報:“老大,那個胡縣令說要見你。”
葉瑾夕正好也要私下會會那個胡縣令,當下看向步非宸:“要不要一起來?”
步非宸點了點頭,“好。”
兩人起身,向山脈的牢房走去,在兩人離開房間的那一刻,九位山賊老大齊齊涌上元寶,各式問題向他砸了過去……
第九山脈牢房中,這牢房只是一個臨時改造的牢房,本是一間無人居住的客房,所以裡面的擺設很舒適。
葉瑾夕打開房門走進去,陽光照進來讓胡縣令伸手遮擋,眯着眼睛看着葉瑾夕,胡縣令猥瑣的臉上帶着狠辣:“沒想到你竟然是葉瑾夕,我的計劃是如此的嚴密,就出錯在你的身上!”
葉瑾夕冷笑道:“不錯,你用山賊名義搜刮民膏,然後將山賊一網打盡,你既可以有了功勞升官,也得到了錢財,真是一箭雙鵰。不過我很好奇,錢呢?”
從將胡縣令帶回來,她便立馬派人抄了胡縣令的家,可將他家中好好翻找一邊,也並未找到他們搜刮來的錢財。
葉瑾夕想到胡縣令是魔宗之人,想到大青山魔宗餘孽,她笑着與步非宸坐在房間裡唯一的兩把椅子上,居高臨下詢問。
胡縣令沉沉笑了一聲,面上帶着些猙獰:“錢?錢我早送出去了!哈哈,我聽說你要去大青山剿除魔宗?告訴你,我就算死了,大青山上也有人爲我報仇!”
葉瑾夕擰眉:“大青山真是魔宗餘孽?”
“哼,不是餘孽,我大青山亦是魔宗正統的一支,你們以爲就憑你們這些人,就想端了大青山?癡人說夢!”
葉瑾夕擰起眉頭,大青山是魔宗留下的正統的分支?
她仔細思考的時候,胡縣令卻突然上前兩步,跪在葉瑾夕的面前:“葉大人,你放過我吧,你放了我,我保證大青山之旅你會平安無事,或者……你放過我的性命,我去大青山給你做臥底?”
胡縣令剛剛還硬氣的很,一會兒工夫就變了臉,葉瑾夕內心警覺起來,眼睛死死盯着胡縣令,防止他有什麼小動作,而就在這時,桌子上放着的茶杯卻是忽然有了動作!
但見那茶杯蓋子猛然從桌子上飛起,直撲葉瑾夕的脖頸!
那茶杯蓋邊緣極其鋒利,就這樣划過來,葉瑾夕氣管必定會被割裂!
葉瑾夕大驚,身形一晃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掐訣,背後本命劍突起,直接逼向茶杯蓋,然而仍舊晚了一步!
葉瑾夕再次後退兩步,能夠感受到那茶杯蓋上逼人的殺機,葉瑾夕知道,自己的修行恐怕抵擋不住,她毫不思索的從懷中拿出黑色令牌,伸手向前抵擋!
與此同時,一隻手出現在她的面前,那隻手骨節分明,白皙好看,只是微微一伸便握住了茶杯蓋,接着隨意勾起,姿態慵懶中透着一股華貴,茶杯蓋立馬換了方向,直逼跪在地上的胡縣令。
哧!
鮮血四濺,胡縣令怎麼也沒有想到那茶杯蓋竟然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向自己襲來,臨死前他突然想明白了些什麼,震驚的看向步非宸,雙手顫抖指向他,張嘴說出兩個字,然後倒地而亡!
這個變故發生的太快,讓葉瑾夕十分詫異,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能拿茶杯蓋傷人?
葉瑾夕驚魂未定下,卻也注意到胡縣令的臨死前說出的那兩個字,竟是,是你。
是你……
臨死前無比震驚的說出這兩個字,對於胡縣令來說,長安王這個身份根本不可能讓他如此吃驚,那麼這個你,指的到底是誰?
步非宸緊張的看着葉瑾夕,在確定她毫髮無傷時才終於放下心來,回頭看向倒在地上的胡縣令,步非宸的臉色變得極黑:“魔宗的敗類,死真是便宜了他!”
魔宗的敗類?
究竟是魔宗是敗類,還是胡縣令是魔宗的敗類?
步非宸的話可以從兩個意思理解,可兩個意思理解,將會是完全不同的意思與處境!
葉瑾夕心中再次震驚了一下,可步非宸是她的夫君,她只是震驚一下便壓下心中的疑惑,她相信步非宸,若步非宸不告訴她他的過去,那麼自己便不問,總有一日,步非宸會對自己敞開心扉。
她低頭觀察那個茶蓋,拿在手中的確是瓷器,裡面並未有別的雜質,葉瑾夕疑惑問道:“我能感覺到這茶蓋好似是他的本命劍,可本命劍怎麼會是茶杯?”
步非宸低下頭,低沉的聲音爲葉瑾夕解釋:“魔宗修行之法與道宗不同,道宗本命物只能是劍,而魔宗本命物,卻可以是任何東西,所以這一次大青山之旅,我們一定要更加小心。”
“可以是任何東西?”葉瑾夕詫異瞪大了眼睛:“其實我早就覺得道宗修行之法有些侷限,只是如果本命物可以是任何東西的話,豈不更好?”
步非宸輕輕握住葉瑾夕的手,眼神深邃道:“這句話,你對我說說也就算了,在外面萬不可如此說。”
葉瑾夕撇了撇嘴,看着倒在地上的胡縣令:“你也害怕魔宗人?其實我倒是覺得魔宗或許沒有這麼可怕。”
步非宸眼神略深:“胡縣令如此作惡,你不覺得他是惡人?”
葉瑾夕搖了搖頭:“其實一個宗教,不可以以一人來觀之,道宗之中就都是好人?那個董長老明顯其心不良,而魔宗中,未必就沒有好人。”
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話語,步非宸眸光再深,一手握住葉瑾夕的腰肢,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葉瑾夕不明白步非宸爲何突然這幅反應,還以爲對方是害怕了,當下輕笑道:“你放心,這些話我不會亂說的。”
步非宸點了點頭。
葉瑾夕再低頭研究胡縣令的衣服,突然發現他胸口處一片鼓囊,當下蹲下身體,伸手欲要去摸。
胳膊半路被步非宸截住,葉瑾夕擡頭便看見步非宸臉色略微有些尷尬,“我來。”
步非宸耳根子有些紅,伸手探進胡縣令的懷中。
葉瑾夕看着步非宸這平白吃醋的樣子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步非宸的耳根子更紅了,他轉頭看着葉瑾夕,眸光甚亮,“夫人想要佔別人便宜?”
察覺到他眼底的威脅意味,葉瑾夕急忙擺手:“不敢不敢!”
這時步非宸將那東西取出來,竟是一塊金色令牌!
看着那純金打造的令牌,葉瑾夕忍不住感嘆:“真是奢侈啊奢侈!這些金子可以買多少東西!竟然就這麼打成令牌,真是暴殄天物!”
步非宸嘴角微勾,這女人的反應……還真是奇特。
隨後將令牌揣進懷中,葉瑾夕心想着萬一哪一日沒錢花可以換點銀子,便與步非宸離開。
沒在雲臺山上停留,葉瑾夕與步非宸當下帶着元寶與第一醫便與衆人告辭,踏上前往大青山的路程。
幾人捨棄了馬車,御劍飛行。
九大山山老大,站在山頂望着那破空而去的三人,各自眼中都有些感嘆,葉老大,與他們再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這羣人中,虎子手中握着一封推薦信,心情十分複雜。他想要參軍,葉瑾夕便寫了一封推薦信,讓他去找王將軍,虎子握緊了拳頭,他一定要混出個樣子來,他一定要能夠配做她的追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