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懷能怎麼辦?他只能硬着頭皮去陪永安帝下棋了。
看永安帝的心神都放在了棋盤上,姜朗把視線轉向了姜蔓,用眼神詢問:現在是個甚麼情況?
姜蔓對姜朗聳了聳肩,無聲道:別問我,好好陪皇上下棋。
姜朗沒有從姜蔓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答覆,但姜蔓輕鬆的神態卻也讓他意識到不管如何,總之不是什麼壞事。
姜朗於是收斂心神,將心思放在了永安帝和何文懷的對弈上。
永安帝執的黑子,何文懷執白,何文懷心神不寧,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棋盤上的白子已經出現了敗勢。
再一刻鐘之後,白子已經徹底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何愛卿,你輸了。”永安帝手中的黑子“啪”的一下落在了棋盤上,爲這局對弈定下了輸贏。
何文懷將手中的白子放回棋罐中,對永安帝道:“皇上棋藝高超,臣自愧不如。”
永安帝搖頭,“不是棋藝問題,是何愛卿你心不靜,何愛卿你先歇一會兒吧。”
說完,永安帝又將視線轉向了生下的三人,最後他朝着姜朗點了點,“宣平侯,朕還沒有和你下過棋呢,你來陪朕下一盤吧。”
“是,皇上。”姜朗應了一聲,走到永安帝對面坐下。
姜朗的棋藝其實還可以,下棋這種事情和排兵佈陣的道理差不多,姜朗排兵佈陣的能力不差,下棋自然也不會太差。
從上一局永安帝和何文懷的對弈中,姜朗已經看出來永安帝棋藝高超,這局永安帝讓他執黑子先下,他也就沒有客氣。
兩人你來我往,下了大半個時辰才結束了這局對弈,雖然姜朗盡了全力,可最終還是輸給了永安帝。
“宣平侯棋藝不錯。”永安帝讚了一句,道:“和姜昭媛不是同一個水平的。”
“皇上!”姜蔓將手中的茶遞給永安帝,不滿的喊了永安帝一聲。
永安帝輕笑一聲,接着道:“不過,姜昭媛現在棋藝進步很大,可能過段時間宣平侯就下不過姜昭媛了。”
姜朗聞言笑道:“昭媛娘娘本就聰慧過人,又有皇上指點,臣下不過也是正常的。”
和姜朗下完,永安帝又分別和高綜,以及馮進各下了一盤。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快到子時了,太子早就被帶下去休息了,而姜蔓已經困的眼睛都快眯到一起去了。
在姜蔓又一次忍不住打了個小小的哈欠時,永安帝放下手中的妻子,對趙全福道:“先帶昭媛娘娘下去休息吧。”
姜蔓聞言,清醒了點,她搖了搖頭,道:“妾身不困,妾身就在這裡陪着皇上。”
永安帝看了眼眼睛都紅了的姜蔓,搖頭,“聽話,讓趙全福帶你去裡面先稍微睡一會兒。”
姜蔓還想說什麼,但永安帝一個眼神過來,她只好乖乖的跟着趙全福去休息了。
剛纔明明很困了,可是躺在牀上姜蔓卻睡不着了。
翻了個身,姜蔓輕輕喊了挽冬一聲,問道:“什麼時辰了?”
“主子,子時過半了。”挽冬答了一聲後,低聲問姜蔓,“主子,您睡不着嗎?”
“嗯。”姜蔓點了點頭,從牀上坐了起來,靠在牀頭,道:“你陪我說說話吧。”
她這會兒心裡亂的很,也不知道三公主她們什麼時候會行動,她們真的會像永安帝預估的那樣發動宮變嗎?三皇子那邊,皇上派過去的人能不能將三皇子給護住?
挽冬其實這會兒心裡也慌的很,雖然永安帝好像做足了準備,可事情沒有結束之前隨時都有可能有意外發生,她生怕那個環節出了錯,真的被人逼了宮,到時候她們這些人怕是都難逃一死。
姜蔓讓她陪着說話,正中她的下懷。
於是,挽冬和姜蔓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了起來。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時間走到了丑時,外面突然響起了喧譁聲。
姜蔓和挽冬兩人心裡同時一緊,姜蔓匆匆的穿好了外衣,帶着挽冬去了永安帝那裡。
永安帝他們居然還在下棋,雖然姜朗和高綜等人全都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可永安帝不發話,他們只能在這裡待着。
“皇上。”姜蔓叫了永安帝一聲。
永安帝將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罐中,擡頭柔聲問道:“睡不着嗎?”
“嗯。”姜蔓點了點頭。
永安帝站起身來,走到姜蔓跟前,牽起她的手,安慰她道:“沒事,很快就結束了,等結束之後愛妃再好好休息。”
姜蔓手上微微用力,握緊了永安帝的手。
又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外面的動靜平靜了下來,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外面響起,“皇上,逆賊已經全部被拿下。”
“好。”永安帝高聲應了一聲,低頭對姜蔓道:“愛妃,要和朕一起出去看一看嗎?”
姜蔓點頭。
“幾個愛卿也一起吧。”永安帝對姜朗等幾人說了一聲後,牽着姜蔓就往外面走去。
此事的幹寧宮外,燈火通明,遍地狼藉,刀、箭等物散落了一地,泰郡王被人摁着跪在地上,脖子上還架着一把刀。
看到摁着泰郡王的那人,高綜幾人瞪大了眼睛,楊翼?
他不是在外帶兵嗎?什麼時候回的京城啊?
看見永安帝和姜蔓出來,跪在地上的泰郡王突然激動了起來,“你……你沒有中毒?”
“給老子老實點。”楊翼手中微微用力,刀子劃破了泰郡王的脖子,鮮血流了出來,泰郡王吃痛,老實了下來,不敢再亂動,可他眼神卻死死的盯着永安帝,像是要將永安帝盯出個洞來一樣。
永安帝站在幹寧宮門,居高臨下的看着泰郡王,道:“王叔,讓你失望了,朕確實中了毒,可是早就解了。”
“所以說,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泰郡王不死心的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知道什麼?”永安帝揚了揚嘴角,道:“知道王叔你要謀反嗎?朕其實知道的時間也不長,王叔這些年僞裝的很好。可惜,王叔最終還是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