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爲要考試一天,就只給大家一更嘍,請諸位親們見諒
過了幾日,如同弱柳所猜測的,年婉如竟然真的腆着臉來找年秋月了,她來到芙蓉居的時候年秋月正坐在藤椅上看着面前桌子上的棋盤發愣,藤椅是仿造現代家庭的鞦韆式的那種,可以前後蕩,看起來很是悠閒。
“給姑爸爸請安,姑爸爸吉祥”,年婉如是個被嬌慣的孩子,沒有多少眼色,根本就沒有注意扶風遞過來的眼神,就直接走過去行禮,年秋月的思路就被打擾了,她很是不悅的擡起頭,“既然來了,陪我下盤棋吧”,她指了指桌上的棋局。
年婉如愣了,被珍姨娘教養的她在這方面也就是一般水平,掃一眼棋局就知道這個真的很難,她扁了扁嘴,“姑爸爸就別爲難如兒了,如兒不擅長這些的。”
“那你擅長什麼,你姨娘沒教過你進長輩院子要提前通報麼,就這麼闖進來了,扶風,芙蓉居門前今日看守院門的婆子一律罰兩個月月錢,再有下次,直接攆出年家。”
年婉如臉色白了,“姑爸爸,是如兒的錯,您別生如兒的氣”,她忽閃着大眼睛,看起來很是委屈,弱柳就偷偷和扶風使眼色,看吧,我說的沒錯吧,這三格格肯定不會放棄吧,而且,還是帶着必殺技來的。
扶風沒有理會她。
年秋月笑意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兒,七歲的年齡在古代剛好是一個分水嶺,經過年婉萍一事後,她沒有敢再拿現代的思維看待古時的人,就像眼前這個女孩兒,她的常用手段就是撒嬌賣乖來爭搶一切她想要的東西,而且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那種。
“如姐今日怎的到姑爸爸這兒了,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在學女工麼?”
“昨天扎到手了,姨娘說今日可以歇上一歇,我聽說姑爸爸今日喊了醉衣坊的師傅來挑衣服,我想來看看。”
“那你等會兒就看吧”,年秋月脣角譏諷地一笑,“說起來衣服,如姐兒好像還是沒有長高,也只能穿齊腰的襦裙,今日這一身就很不錯,挺可愛的,人襯得也好看了。”
年婉如沒有聽出來話裡的諷刺,她以爲自己目的達成了,姑爸爸總不能只讓自己看着她挑衣服款式吧,到死自己拿上一張好看的圖紙,總不能不給吧。年秋月知道她的小心思,但她不會放在眼裡,她的東西若是不願意給,那是誰都別想拿走的,不過這點兒這小丫頭未必能懂,在大房如魚得水的人是反應不到這些的,吃了虧就知道了。
年婉如來了就不願意離開,只想等着醉衣坊的師傅到來,她坐在椅子上熬了好久,芙蓉居的丫頭是各忙各的,年秋月更是自己研究棋局不理會她,她就只好在魚池旁邊逗了半個時辰的魚,這時,醉衣坊的人才姍姍來遲。
“讓格格就等了”,醉衣坊的師傅對年秋月是很客氣的,不爲別的,只因爲年家格格設計好的衣服圖紙如果覺得自己不合適,心情好時會順手給他們店的師傅,這些衣服在醉衣坊可是熱賣的款式,能帶來不菲的利潤,所以後來有眼光的掌櫃就暗中和年秋月達成了協議,年秋月以很少的資金拿到了三成的紅利,這也是醉衣坊這半年來生意日趨直上,逐漸有趕上霓裳閣的原因。
師傅坐了下來,兩個徒弟在身後站着,弱柳端上來壺清茶,就去了書房,年秋月和這個師傅已經很是熟悉,所以周師傅也就不和她客氣,端了茶杯就喝,年婉如撇嘴,咕噥了一句,“什麼師傅啊,有名的師傅一點也不懂規矩”,年秋月瞪了她一眼,“背後議論人是非就是你的規矩?”
年婉如眼裡就蒙上霧氣,“姑爸爸,我錯了。”
年秋月不理會她,“辛苦周師傅走一遭,我這次要做的衣服不多,但有幾件必須趕在中秋前做好,不知道能不能辦到”,她接過弱柳手中的幾張紙,和周師傅對了對神色,拿眼神瞟了眼年婉如,周師傅就明白過來爲什麼這次只有薄薄的幾張紙,她點點頭,“格格放心,我們可以先做您要那件”,她從徒弟手中拿過一個圖冊,“這是金秋店裡的新款樣式,您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要的。”
年秋月接過,旁邊的年婉如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伸手拿過桌角的幾頁圖畫,翻了翻,眼睛賊亮賊亮的,“這是姑爸爸畫的麼,好漂亮的衣服,我好想要這件啊,祖母對姑爸爸真好,如兒現在還沒有一件醉衣坊的衣服呢。”
“前幾日你姨娘不是請了霓裳閣的人給如姐做了新衣服麼,姑爸爸都沒有去請霓裳閣的師傅呢,如姐是覺得祖母對你不好麼?”年秋月眼裡浮現出冷意,這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眼裡只有貴重衣服首飾。
“不是啦,祖母很疼如兒的,如兒只是覺得這件衣服做出來肯定很好看,這件衣服不適合姑爸爸這樣出塵的人,不如送給如兒吧。”
“拿去吧”,年秋月隨口應下,眼底深處是詭譎的光芒,“姑爸爸是不是對你很好?”
“恩,姑爸爸對如兒最好了。”
“那你是不是該給姑爸爸什麼作爲感謝,讓姑爸爸想想,你阿瑪是不是給了你一個小的銀算盤,讓姑爸爸玩玩兒?”
“哦,就在奶孃身上,送給姑爸爸做謝禮了”,年婉如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滿意了,那個算盤她玩兒了好幾天早就膩了,就很不在乎地向自己奶孃要到銀算盤,給了年秋月,接着就蹦蹦跳跳離開了芙蓉居,想來是去自己姨娘那兒炫耀。
見她離開,年秋月纔看向弱柳,“事情辦妥了?”
“一切都按格格說的弄好了”,弱柳從自己衣袖裡又拿出一疊紙,放到了桌上,年秋月攤開給周師傅看了,周師傅越看越驚歎,看到最後一張時愣了,“這個不是剛剛…”
“恩,你只管拿走就是”,年秋月翻着手上的圖冊,“等不到她走回自己院子,那張紙就只是一張白紙了”,她拿筆勾了幾個圖案,合上圖冊,“就這幾樣,還有我給你的圖紙,是我定做的衣服,那幾張是金秋從我這兒提供的款式。”
“好的,半個月,不出半個月一定做好。”
那邊年婉如出了芙蓉院很是得意地對自己奶孃方嬤嬤道,“都說姑爸爸很厲害,我看也就那樣,嬤嬤你看,她總不能和個小輩兒一般見識吧,再不願意給我不還得給我麼?”
“奴才還是覺得格格做錯了”,方嬤嬤有些忐忑。
“切,你們就是太擡舉她,姨娘也天天說不能隨便要她的東西,憑什麼啊,我也是年家的姑娘,憑什麼好東西都給她。”
方嬤嬤不接話,這要怎麼接,總不能說因爲三格格您是庶出的小輩兒吧,她乾脆不說話。
等到回了秋晴館珍姨娘的房間,年婉如嘚瑟的給自己姨娘說了事情經過,珍姨娘的臉色瞬間變了,“我就是平常太寵你了,你怎麼還是意識不到身份的差別”,她氣得臉都紅了,“你以爲你是贏了,不是你姑爸爸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就是她另有後手,我總讓你收斂一下,別去惹她,你偏要耍小心眼的找機會就去要東西,你以爲她是阿瑪那麼寵你麼,現在好了,我只求她沒有真的惱了你,到時間我們娘倆有的受的。”
“姨娘,你就是太小心翼翼,我給你看,這個衣服做出來肯定很好看”,年婉如高興地打開圖紙,瞬間臉色變了,珍姨娘跟着看去,嘆了口氣,“看來你姑爸爸是想讓你吃個啞巴虧了”。
“明明有的,怎麼會沒了呢?”年婉如有些反應不過來,“奶孃她們都見到了”。
方嬤嬤給珍姨娘使了個眼色,珍姨娘就知道了,年婉如愣了一會兒也反應過來了,“我的算盤,姑爸爸騙了我的算盤”,她氣得鼓起臉頰,“我要去找她要回來算盤,還有這張圖紙”。
“你要嫌不夠丟人你就去,你怎麼說,說你姑爸爸給你了張白紙,所有人都看到她給你了圖紙,你說別人信你還是信她。”
“可是,姨娘,我的算盤,還是阿瑪給我的呢”,年婉如很是不甘心,“那我找阿瑪說去,阿瑪肯定給我做主。”
“你阿瑪疼你是不假,但那是他嫡親的妹子,你不過是她諸多女兒中的一個,眼下冷姨娘又懷上了,你以爲你在他心目中還會和以前一樣麼?”珍姨娘看看自己已經慌亂的女兒,覺得頭疼。
“那怎麼辦?姨娘,你教教我該怎麼辦?”
珍姨娘嘆氣,“你長記性沒有,知不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招惹?”
“我以後絕不招惹姑爸爸了”,年婉如雖然還是有些不服氣,但也知道自己目前是惹不起小姑姑了。
“那你等着,我去替你道歉去。”珍姨娘氣得拍了自己女兒一把,“總覺得你阿瑪疼你,你撒個嬌耍個小心機就無敵了,你是不知道你惹了什麼樣的人”,她起身開始讓丫鬟給自己梳妝。
年婉如似懂非懂地看了看自己姨娘,轉頭看向奶孃方嬤嬤,“嬤嬤,姨娘這是什麼意思,姑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
方嬤嬤就給自己小主子上了碗茶,一字一句地講述她知道的一些事情,聽完後,年婉如倒吸了口冷氣,“好厲害!姑爸爸好厲害,我再也不惹她了,我要向她一樣厲害。”
正在梳頭的珍姨娘冷哼了聲,“你還是先好好學習刺繡吧,你姑爸爸向你這麼大的時候刺繡就已經很有水平了。”
年婉如的小臉立即皺成了一團。
其實,年婉如這娃兒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及時更正的話還是有可能扭轉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