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最後還是在王府搬家前三天去了新的府,自然,是同四爺那兒打了招呼的,王昆總管在那兒負責安置,得知她的轎子到了忙迎接出去,“年主子來了啊,奴才前幾日就得了主子爺的令讓奴才等着您,看您有什麼需要改動的。您瞧瞧,可否滿意?”
年秋月看着這個未來要住的地方,仔細轉了一圈兒,這裡與她第一次來差別很大,已經具備了自己想要的樣子,她就象徵性地提了一兩點,畢竟若是來了不提一點兒的話,這些做下人的反而會以爲主子不知道是不是不滿意,反而提心吊膽的。
雍親王府的家搬了足足有三日,從開始挪動傢俱物事到最後各個院子的主子住進來,可把王府的下人給忙壞了。
換了新家,府裡各個主子都是很高興的,尤其是鈕祜祿冰凝和耿巧琦終於從共用一個院子裡解放出來了,府裡的院子是幾日前從福晉開始各個主子對着圖紙挑選過的,是以院名也在幾日前送到王昆總管手裡了,福晉挑了內院最中間也是最大的院子,還是用了原來府裡的名字,叫牡丹院。李氏在圖紙上寫了名字的院子上看了又看,最終挑了個次於福晉的但距離前院相對近些的院子,也是沿用之前的名字叫做蘅蕪院,宋氏幾個也都挑好了院子,爲此武格格還和尹格格吵了一架,畢竟牽涉到自己未來的住處,不出什麼特殊情況很可能是自己一輩子的住處了,兩人都不肯謙讓。鈕祜祿格格依附着烏拉那拉氏因此被烏拉那拉氏挑了個臨近牡丹院的住處,起名叫做妙影院,可把宋氏幾個格格氣得暗中不忿了好久。耿格格似乎是無意爭寵,只是找了個不大不小、不遠不近的位置,連鈕祜祿冰凝勸她離自己近些的話都給拒絕了,至於院子名稱,她沿用了以前公共院落的名字喚作雲煙院。
搬完家,當天和四爺交好的各個皇子阿哥和親王貝勒等都來慶賀喬遷之喜,賓主盡歡地鬧了許久。四爺回書房自個歇息時腳步都是虛的。後宅幾個女主子在烏拉那拉氏的帶領下聚在一起享用了頓美食,每個人的心情似乎都不錯,但這樣的好心情僅僅持續了兩日就被打破了。起因很簡單,鈕祜祿覺得喬遷完了,院子大了,還有福晉在靠山。心裡太高興,就想折騰一下。帶着丫鬟就在後院開始晃悠,欣賞下王府的佈局,她倒也挺有體力,同行的宋格格走到一半就累得逛不下去了。這位愣是將偌大的一個王府後院晃悠了遍兒,於是,她發現了一處院落。在圖紙上沒有標明院子名稱的院落。
站在院門外向裡看,能看到這僅僅是第一進的院門。還有二進,甚至……鈕祜祿冰凝憑藉很好的記憶甚至猜測這個院落還有第三進,她臉上就有了好奇心,圖紙上沒有標記名稱的院子不止一個,不過多是和四爺有關,比如前院的主院落和幕僚居住的地方,還有後院偏角落會是王府歌姬舞姬的地方,她眨眼,有了想進去看看的想法,頓了幾口茶水的時間,她還是擡腿就要向內走。跨進小小的院門,鈕祜祿冰凝瞪大了眼,這個院子坐落在王府內院最外層的西部,因而院門做西朝東,入門南邊是一順溜的葡萄架子,還有幾株桃李梨的,看似很無序的排列,但卻絕對不會與葡萄藤爭搶陽光,如此樹木就延續到了西邊的一處兩層高的閣樓,閣樓的南北兩側各自建了一個一層的房屋,不大,約是四間房間的樣子,這處院子的北方還是不知名的樹木和花草,只除了對着院門有着青石板的道路,還沒有其他小道出現,鈕祜祿冰凝皺眉,這樣看來很有野趣味兒的院子,這會不會是王爺從哪兒請回來的高人住處,可是……爲何會在內院呢?
她帶着更加強烈的好奇心繞過閣樓,要從二進的門向裡走,卻被二進門的人給攔下了,“鈕祜祿格格吉祥,給格格請安,格格請回,此地不準人進入。”
鈕祜祿冰凝自來是個嬌養的,雖說進府遇到挫折收斂了些,但是因着討福晉的歡心,烏拉那拉氏平日多少給她撐下腰,因而對待下人不是太溫和,見被堵,她皺起了畫得飛入髮鬢的眉,“爲何不準進入,這是誰下的令?”
堵門的是兩個粗使婆子,這二位是四爺從自己莊子上弄回來的人,都是隻認王爺一個人爲主子,纔不鳥這鈕祜祿格格,當即笑着道,“這是主子爺下的令,就是福晉來了也是不準人進的,格格還是請回吧。”
鈕祜祿冰凝一聽,更是腦補了,莫不是這是四爺要住的地方,那這些個人可都是四爺的人了,是要巴結討好的,當即換了笑臉,“多謝嬤嬤提醒,我知道了,這是咱們爺要歇息的地方嗎,還真是別具一格。”
姓張的婆子聞言只覺得好笑,她們雖說纔來府上不超過五天,但也知道這鈕祜祿格格和年側福晉那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也不知道這位知道自己誇的是死對頭時會不會氣炸肺,和李婆子對了個神色,張婆子就冷冰冰地一擡手做個送客的姿勢,“奴才姓張,就是個粗使的婆子,當不起格格嬤嬤的稱呼,格格還是回吧,王總管呆會兒見到了會責怪奴才辦事不利的。”
王總管?鈕祜祿冰凝當即就知道自己猜錯了,若是王爺的住處,當是蘇總管在處理纔是,就算蘇總管隨爺出去了,也該是周總管忙活纔是,她笑容一冷,給自己丫鬟使了個眼色,就一副要離開的架勢,翠翹翠翎相視一笑,一個拉着張婆子陪着笑打聽情況,一個則趁着主子和李婆子說最後幾句話的功夫探頭向二院就張望。姓張的婆子見狀氣得黑了臉,“鈕祜祿格格,您這丫鬟實在是該管教管教了,這樣地打探情況,若是哪日犯了哪位主子的忌諱,那可是誰都救不回來的。”
被個粗使婆子給訓斥了,鈕祜祿冰凝臉上很掛不住,“我的丫鬟我自會管教好,不牢嬤嬤費心。”
說着,她給自己丫鬟一招手,“走了,大早上的這都轉累了,福晉也該用飯了,去牡丹院。”
李婆子冷哼了聲,對着張婆子到,“老張,這是警告咱倆呢,以爲背後有福晉就頂天了,哼!”
張婆子笑笑,“可不是,掂量咱老姐倆是嚇大的?”兩位嬤嬤都是莊子上的管事的妻子,也是自小跟着四爺奶嬤嬤的人,雖說來這兒不是個管事嬤嬤,但卻也不是真向她們說的是粗使的婆子,只是這幾日院子還在整修拾掇,就讓她們暫時地在院門看着點兒。說最根本的,應該是管理府庫最有可能,因此兩個女人是很有底氣的。
再說鈕祜祿冰凝出了院子就拉下了臉,“翠翎,你可看到了什麼?”
“回格格,二院應該是個主院,能看見是典型的四合院構造,南北各是兩個房子,約莫得有七八間的架勢,奴才覺得應該是庫房和下人住的地方,主房子也不小,左右卻各有一扇門,奴才覺得應該是修改了以前的房子,掏空了兩三間並做了一間,這樣才合理,至於主院子後有沒有附屬的房,奴才看不到。倒是角落有個單獨的房子,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鈕祜祿冰凝眉頭就約皺越緊,她忽而轉頭看向翠翹,“翠翹,你說這會不會那個女人的院子?”
“您是說年家的?”翠翹一驚,想了想,遲疑地道,“爺應該…不會這般偏心吧”,口氣裡的猶豫不定卻很明顯在透露一個信息,還真有可能是。鈕祜祿氏臉上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樣子,“翠翎,你去傳出去這個消息,就說懷疑這處院子是那個女人的,我就不信那幾個能沉住氣,這處院子擺明了比各院兒都精緻,我倒要看看妒火刺激下年家那個能不能躲過這麼多人的殺招。
於是,約半個時辰左右,府上上上下下都得了這個消息,內院最外層的西邊有處大的院落是王爺特別留給年側福晉的,只待側福晉進門了,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側福晉李氏,風風火火帶人去看,不料連第一層門都沒進去,人家把院門封了,可把李氏氣毀了,帶着的人就去砸門,不一會兒,門開了,李氏對着王昆總管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是王總管啊,我看這處院子不錯,能不能進去看看?”
內院傳的沸沸揚揚的消息王昆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即冷冰冰道,“側福晉是想進來看風景呢還是想砸東西呢?”
李氏臉瞬間黑了,“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過是看着不錯想瞧瞧”,王昆則面不改色,“側福晉帶着人和木棒鋤頭來看風景啊,奴才還真是少見多怪了,不過府上風景最好的要屬後花園,此處王爺明確說過,誰都不能進,還請側福晉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您還是回吧。您想知道什麼奴才也清楚,這就是年側福晉未來的地方,是爺指定的您有什麼問題王爺快回來了,您可以親自同爺說,莫要難爲奴才。”
李氏氣得指着王昆“你…你…你”了好幾聲,怒而轉身,“咱們走——”。
當夜,各處的院子就聽到有杯盞等瓷器落地的脆響,但第二日,王昆總管就帶了人來了,統計了各處打碎的瓷器,凡是府裡的還不是爺賞賜下去的都屬公賬,勞煩各位主子用私房補上吧,一時間,雍親王府更是怒氣衝衝。(未完待續)
ps:秋月沒有鋪小道兒是有原因的,世界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再鋪上鵝卵石,豈不比直接鋪好發現喜歡走的不是那樣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