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溜走是不經意的,很快,距離宜妃母子上次的交流已經又過了一個月,秋彌的隨駕人員下來了,宜妃作爲得寵的妃子自然是在名單中的,皇子阿哥之中,年秋月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故意的,總之還是直郡王、太子、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這點兒年秋月猜測有些皇子心裡肯定是會不滿的。這個時代,跟在皇帝身邊出公差,那可不就是跟着國家領導人出門巡視,那是極其有臉面的事情,代表着皇帝對臣子兒子的喜愛有多重的。
作爲太后很早就安排的人手,年秋月也是在隨行名單的,跟着宜妃,因此宜妃在收拾東西時就讓映星映月跟着準備年小主的衣物,雨琴也就忙活起來。相反,年秋月這個做主子的反而很清淨,只是時不時地九阿哥和十四阿哥會來找她一起去玩兒,這兩個皇子目前還沒有公務在身,所以閒得就有些發慌,拉着身邊人開始折騰。
又是跑了半天,年秋月累得靠着柱子歇着,太陽已經偏西,陽光很溫暖,年秋月閉着眼覺得很舒服,正當她最放鬆的時候,聽到一聲尖銳的女聲,“還有沒有規矩了,宮裡也敢這麼放肆!”
年秋月頓時被驚嚇到,睜眼看見明豔豔的正紅正裝,接着是八福晉那凌厲的眼神,她忙跪地請安,“奴才給八福晉請安”。
“瞧,九弟妹,我說要你好好注意,你偏不信,這沒進門就沒把你放眼裡了,就九弟那不知道輕重的,還不得氣壞你。”
年秋月心裡一驚。知道這是八福晉又看不慣妾室了,聽說她不止一次教訓過其他皇子的庶福晉,她心裡就有一股氣,妾就真的想做妾麼,看不慣整治自己家的就是,沒的跟個瘋狗一樣亂咬。但她知道自己沒法說話,哪怕心裡有再多委屈。只能接着請安。“奴才給九福晉請安,九福晉吉祥。”
九阿哥的福晉是個身份低的,不敢向八福晉那樣張揚跋扈。只是表情複雜地看看這個女孩兒,這個孃家身份高出自己,又富有才名的美貌女孩兒,若是她進了府。九爺…會不會收收心,不再往府裡亂帶人了?
見她只是看年秋月。並不說什麼,八福晉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看看自己這個妯娌,冷冰冰道。“起吧,一臉狐媚樣子,看着就讓人煩。”
年秋月起身。站在一邊兒等着兩人離開,但八福晉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笑了下,“本福晉聽說你女工不錯,剛巧新得了一品織錦,過會兒給你送來,三天後,本福晉要一件褙子,要那纏枝寶瓶妝花的。”
年秋月真的怒了,一件褙子三天做好已經勉強了,何況還要纏枝寶瓶妝花,這不是變相整治自己麼?她語氣不是很好的開口,“八福晉,三天有些爲難,奴才在做衣服上不如尚衣局的人有能耐,怕是趕不出來。”
“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八福晉從鼻孔裡嗤笑了一聲,“本福晉知道,尚衣局也是比不上你的,你就不要過謙了,莫不是你是覺得本福晉的身份不足以讓你親自動手?”
年秋月心裡嘆了口氣,擦擦的,就是知道會這樣。她惶恐地說道,“八福晉折煞奴才,只是奴才這兒還有太后要的一對佛紋香囊沒有做好,怕是會誤了八福晉的功夫。”
見年輕秋月搬出來太后娘娘壓她,八福晉嘴角扯了下,皮笑肉不笑的,壓低了聲音,“你以爲你有太后做靠山就萬無一失了嗎,年秋月,本福晉告訴你,如果這輩子就是個做妾的命,你就老老實實守好妾室的身份,不就是正室身邊的丫頭,給你分臉色你還開染坊不成,勾的九阿哥天天往長春宮跑,你還真有手段啊。”
年秋月臉色變了,氣得通紅,看在八福晉郭絡羅氏的眼裡就是心虛害臊,她冷哼了聲,輕蔑的看看年秋月,“本福晉不管你手裡都有什麼活計沒做,既然是個伺候人的,就得好好伺候,總之三日後本福晉會派人取衣服,本福晉相信你會有本事做到的。”
說完,她就拉着一旁一直看戲的九福晉離開了,留下年秋月憤恨地攥緊了拳頭,感覺自己的自尊什麼完全被踐踏了。年秋月來到這個時空十餘年了,雖然自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但這個時空這個時代,側室的地位還不是很低,尤其是皇家的皇子福晉,家世低的還是硬氣不起來,但有些地位的母家好些的,沒有幾個是真的在正室面前伏低做小的,反而更多的是井水不犯河水,要知道,側福晉也是要上玉蝶、拜祖宗的。如今八福晉的話可以說是很很羞辱了她,年秋月這會兒明白過來,爲什麼各家的側福晉提起來八福晉,都是恨得直咬牙,每個皇子只有一位嫡福晉,側室可是可以有四位的,雖說多數皇子阿哥還沒有達到,但加起來也是很大的隊伍了。八福晉郭絡羅氏好像是沒有一家遺漏的將妾室都給損過一遍,折騰病的庶福晉也有幾個,但似乎年長的幾個阿哥府裡還好些。
年秋月想到這兒,眼裡蹦出火星,算起來,郭絡羅氏這是第二次難爲自己了,若不是因着郭絡羅家是個滿族大家,以她這種脾氣,恐怕早就一堆事端了,哪有做福晉的去管別的兄弟的家務事,只怪自己還只是個被留牌子的秀女,倘若已經嫁人了,依着八福晉的處事方法,她也就只敢酸兩句了。
想到這兒,她又想起了那天見到的稱心,直到現在,四阿哥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稱心的事情,似乎兩人都自動忘記了那天的事,他不提,年秋月也就不說,畢竟連戀愛都算不上的兩個人,說這些事想想都覺得彆扭。
八福晉的話已經撂下了了,年秋月就必須去做這件衣服,晚上時布料就送到了,看到這件純色的布料。她垂下的眼簾掩蓋住了眼裡的陰霾,本以爲送的是有些圖案的,結果純色的,純色的得繡出多少東西才能出效果啊?何況八福晉還定好了圖案,若是自己設計圖案也還好說,這樣子也能省些功夫,偏偏…雨琴看見布料時愣了下。“小主。這是?”
年秋月看見她,眨了下眼,表情有些悽怨。“這是八福晉送來的織錦料子,也不知道從哪兒找到的這麼純色的織錦,很珍貴,我就怕不小心毀了料子。畢竟三天做個纏枝寶瓶妝花的褙子真的有些趕不上,雨琴。你說這可怎麼是好?”她嘆了口氣,“我也想過找尚衣局幫忙,可是八福晉交代了,要是我親自做的。那幾個香囊我還沒做完,這又…”
雨琴皺眉,也發愁了。“就是啊,三天一個褙子。這也太…”,她想了想,小聲試探地問道,“小主,您是不是得罪過八福晉?”還沒等年秋月回答,她就自己搖了搖頭,“也不對,奴才跟您這麼久,還沒見您和誰關係多差勁,莫非”,想到八福晉善妒,她有些同情的看看年秋月,沒有再說話。
年秋月見此,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她的意思本來就不是讓雨琴出主意,而是想借雨琴之口將消息傳出去,雨琴背後的人是誰她早讓人查過了,是永和宮的德妃,因此像十四爺、四爺、九爺來找年秋月的事情纔沒有外傳(因爲德妃想將年秋月弄到十四阿哥府就不會出現一個能引人談資的媳婦兒),但對於這件事,年秋月心裡嗤笑了下,能說明八福晉不賢惠,側面打擊八爺勢力(畢竟沒有一個皇后是個嫉妒的),還能牽涉郭絡羅家女孩兒教養問題的事情,她纔不信德妃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她要做的很簡單,就是過上一兩天病一場。
年秋月的確是在兩天後生病了,做戲是要做全套的,也是要逼真的,爲了能生病,她故意在繡花繡累時趴桌子上睡着,理所當然的她的嬌貴的身體不給力的抗議了,於是她發燒了,來勢洶洶的。半夜裡開始發熱,到清早宮裡的宮禁解除時,人已經燒得不省人事了,雨琴急得都哭了,消息傳到宜妃處時,宜妃瞬間愣了,“好好的,人怎麼會病的,還…馬上就是秋彌了,這可如何是好?
”說着,宜妃就急匆匆向年秋月的房間趕。
到達年秋月的房間後,看到太后已經來了,宜妃的心裡就咯噔了一下,說起來八福晉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但覺得沒必要爲着一個還沒定下來的秀女就苛責自己的侄女,沒想到…見到她,太后有些心冷,“宜妃來了啊,坐下吧,哀家已經喚了太醫,這孩子病得不輕啊。”
“聽說是昨夜裡生病的,這孩子是個心善的,不忍心大半夜的驚動人,硬生生撐着不讓奴才稟報,媳婦兒也是纔得到消息。”宜妃立即爲自己圓話。年秋月昏迷中,系統君自動跳了出來,在年秋月面前呆着,聞言做了個朝下的手勢,臭丫頭,你瞧瞧,再不醒來,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了。
無奈年秋月病情嚴重,還是沒有反應。
太后似乎相信了這種說法,嘆了口氣,“這孩子就是太心善了,才總讓人欺負,眼見皇帝秋彌的東西都要準備好了,可是這個樣子,唉”
宜妃訕訕地道,“皇額娘說的是,曦莜這孩子太不知分寸的,也怪家裡把她慣壞了,媳婦兒回去就把她喊來好好教導教導,這次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太后聞言有些嘲笑的看了看宜妃,“那你可要狠下心了,可別不捨得,哀家上次可是聽到了不怎麼好的說法,顧念她是愛新覺羅家的媳婦兒,纔沒有落她面子,就交給你這個做姑爸爸的了。”
宜妃只好點頭應是,表示自己定會好好教導。(未完待續)
ps:漠暄開始上課了,表示好像我們學校開學是最早的吧,正月十五都沒有讓過完。
順便說一下,年小主在宮裡的時間不會太久了,鋪墊已經快完成,後續宮裡的人物糾葛已經在不斷出現。麼麼噠,還是在學校相對事情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