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獵後,年秋月覺得很不舒服,夏日跑馬出了一身的汗,騎裝又緊繃住身子,不透風,黏在身上,溼噠噠的,比她更不舒爽的是微胖的九阿哥,如今已經大汗淋漓了,於是,九阿哥想到了好辦法,“哥哥我在這兒附近有個小別院,就去那兒拾掇拾掇,讓人將肉做上,咱們也放鬆放鬆。”
十四阿哥率先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什麼啊,讓下人拾掇拾掇不還是那個味兒,咱們今日自己動手,讓人準備了佐料就是,抓幾隻山雞,拿那蘑菇一煨,底下松木枝條燒着,別提有多香了。”
十阿哥被他的描述勾起了食慾,年秋月也表示贊同,九阿哥就帶着善意的嘲笑看着自己的十四弟,“感情你還偷吃出經驗來了啊,慶豐司裡的山雞都被你吃完了吧。”
年秋月心裡有幾分好奇,“九爺您是不是應該把話說明白了?”十四阿哥撇嘴,“有什麼好說的,九哥他就愛記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拿出來笑話人,爺不就是偷着吃了幾次山雞、鹿肉,不過鹿肉還是烤着吃最有味兒。”
年秋月沉默,十四爺,您都吃出來怎麼吃最有味道了,還是三五回麼?慶豐司那兒養着的都是動物,您是有多喜歡吃肉纔會偷吃啊。見她無語的表情,十四爺詭異的看懂了,於是臉紅脖子粗的,“你是不知道那會兒嬤嬤管的多嚴,什麼飯都不準多吃,生個小病都是不讓吃飯,爺餓慘了只好找些野味去打打牙祭。”
年秋月在馬上笑了,心裡無語清朝養孩子的方法,什麼都用病餓着來解決,什麼咳嗽發燒的也是食火大引起的,要餓着。生病了不緊吃藥急,嬤嬤怕被訓斥就依照着舊的經驗餓着孩子,能不有問題嘛!
侍衛早已經給別院的人通知過了,是以別院伺候的奴才知道主子要來,早早就做好了準備,年秋月她們一行人到時門口以一年輕女子爲首站了十幾個人,見來的人中有位風采不一般的女子,那女人臉色難看了一下,就屈身行禮,低下的頭露出了白嫩的脖頸,彎曲的弧度也很好看,聲音更是猶如黃鸝,“賤妾見過爺,爺吉祥”,最愛調侃兄弟的十四阿哥立即衝着九阿哥就擠眉弄眼。
ωwш◆ ttκΛ n◆ C O
九阿哥看見這個女人時皺了皺眉,“起吧,爺記得你不是被福晉打發去莊子上了,怎的在這兒?”
女人聞言起身,嬌嬌的聲音,“是福晉心慈,允了賤妾在這別院休養身子。”
九阿哥點了點頭,女人看了看年秋月,小心地開口了,“爺,這位妹妹是?”,年秋月蹙眉,這女人看自己的眼神真的不怎的好。
“這是年姑娘,你去找套沒穿的衣服給她換洗。”九阿哥冷淡地解釋了一句,就吩咐人去燒水給主子們沐浴。
美人的臉色暗了,很是哀怨的目光投向九阿哥,年秋月在一邊看着都覺得全身不舒服。十四阿哥見狀湊了過來,“這是九哥的一個妾室,好像姓劉,爺見過兩回,那會兒好像還很受寵,沒想到現在就發配這兒了。”
“九爺原來喜歡這種美人啊”,年秋月只裝作聽不懂十四阿哥話裡的意思,“都說四九城裡九阿哥府上花最豔麗,奴才今日見了可算是相信了。”
十四阿哥笑了,“這可不是最美的,九哥府上有個侍妾,豔絕京城的名妓,比這個美豔多了,可惜身份太低了”。
年秋月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等幾位阿哥進了休息的房間,劉小妾笑容減了兩分,回頭道,“年姑娘,這邊兒請吧,我讓丫頭帶你去沐浴”。她眼神中帶了幾分輕蔑,讓年秋月有些不悅,但她教養很好,沒有說什麼。
等她離開,劉小妾的臉色瞬間很難看,“你去,把那件衣服拿來,就是那件……”她仔細給自己的婢女說明白,而後冷笑了兩聲,“又一個勾搭爺的賤丫頭。”
年秋月不知道這位姓劉小妾已經離京許久,不知道情況,把她當做了幾位爺從八大胡同找來的當紅姑娘,因此當她看到丫鬟放在屏風上的衣服時真的是呆住了,近乎於舞衣的大擺寬繡,袖子稍短了兩分,會露着小半截的玉臂,她氣急時的聲音有些冷,“你家主子只有這一件衣服可以穿麼?”
屏風外丫鬟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我家主子說了,姑娘身量高,只有這件可以,而且最是好看,姑娘穿走回去也能接着穿,最是實惠。”
年秋月冷哼了聲,“原來你家主子這麼貧窮了啊,竟只有這麼一件沒上身的,我雖身量高挑,也還是備有幾件大些的衣服以防止再抽高個子,看來大宅門裡被趕出府的就是落魄些”,說完,她快速穿好了衣服,想羞辱我是不是,回去也能接着穿,樓裡姑娘也不缺你一件衣服啊,一點兒眼力勁都沒有,難怪淪爲宅鬥失敗者。
她走出屏風,頭髮微溼地散在肩上,大紅的衣服裹在身上,薄薄的絲絹微微有些透,能看出身體的曲線,細嫩的半截胳膊露在外面,宛如洗淨的白藕。至於臉,洗去了灰濛濛的灰塵,頗爲靚麗,侍女先是被驚豔了,反應過來時有些譏誚地誇讚,“這身衣服可真是適合姑娘。”
年秋月脣角微微一彎,“這可是你家主子的衣服呢。”見侍女表情一僵,她笑的更開心了,也不理會婢女的氣悶,她就直接出了院子,向隔壁的院子走去。
剛剛進院子,正在談笑風生的三位阿哥中的十四阿哥率先癡呆了,側坐的十阿哥順着自己弟弟的目光看了眼院門也傻眼了,背對着院門坐的九阿哥見此,很是好奇的回頭,瞬間癡迷了,迎面而來的女子大紅色的衣服隨着走動舞出風采,微透的衣服隱約可見少女的纖腰翹臀,頭髮披散着,有風吹過就很是飄逸,髮梢向下低着水,胸前都打溼了。少女毫無脂粉的臉卻比很多塗脂抹粉的女孩兒更顯妖嬈,只是微微有些不慍。見過諸多美女的九爺首先回過神,“怎的穿成這樣,着涼了怎麼辦”,他忙解下外袍給年秋月披上。
年秋月看看披在身上的袍子,譏諷地笑了,“也不知道九爺您平日都往府裡領什麼姑娘,總之你那位大美人的妾室似乎誤會了什麼,說這件衣服很適合奴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