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向陽跟張家棟往家走的時候,外面已經漆黑,冷冽的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割一樣。
老支書跟沙宏成最終還是收下了五帝錢。
在離開前,老支書還告訴孫向陽一件事情,原來就在當初他跟陳書婷離開雙水灣,去京城的那天,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耿國海匆匆趕到,一副有急事的模樣。
因爲上次的事情,老支書對他也沒什麼好印象,問原因,對方又不說,所以他乾脆用孫向陽出遠門,不在家的理由堵住對方。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耿國海再度連續登門。
在知道孫向陽真的不在雙水灣,而且去了京城以後才罷休。
不過從那以後,對方的確沒有再來過。
老支書之所以把這件事情告訴孫向陽,就是提醒他注意點,免得哪天對方又聞着味跑來。
對此,孫向陽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件事情。
回到家,張桂花已經做好了飯菜,甚至看那模樣,明顯等了有一陣,見兩人回來,倒也沒問什麼,便開始招呼起來。
嘟嘟摸着圓滾滾的肚子,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好吃的。
她之前跟着孫向陽去大隊分肉,雖然沒帶碗,但這個給她夾一筷子肉,那個給她夾一筷子肉,結果就是吃撐着。
不等天黑,她就被孫跳跳給送了回來。
所以這會雖然饞的厲害,但肚子不爭氣,實在是塞不下了。
等吃過飯,張桂花便收拾炕,安排睡覺的地方。
孫向陽家只有三孔窯洞,中間這孔窯洞主要是充當客廳,還有存放糧食,兩邊的窯洞作爲睡覺的地方。
但因爲蘇慧晚跟張家棟到來的原因,肯定不能跟以前那般睡法。
好在兩邊的窯洞都支了炕,基本跟窯洞一樣寬,收拾一下,那大炕上睡三四個人都沒問題。
無非就是多添置了兩牀被子。
於是,孫向陽跟張家棟睡張桂花之前的炕,雖然嘟嘟吵着要跟孫向陽一起睡,但還是被陳書婷給拽着耳朵拉走。
其餘人則睡以往孫向陽跟陳書婷那個大炕。
雖然孫向陽也給張桂花準備了一件五帝錢,但今晚並沒有拿出來,回頭還得交代一番才行。
第二天孫向陽依舊早早起牀,然後來到院子外面,一塊平整過的地方,這塊空地是孫向陽特意留出來的,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雙水灣全貌。
“師父。”
空地上,孫跳跳正在蹦蹦跳跳的活動着身體,這樣身子還能暖和點。
看到孫向陽出來後,他立即上前恭敬的叫了一聲。
“來,站個樁,我看看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偷懶。”
孫向陽二話不說,直接進行考校。
其實早在去京城前,孫向陽就已經把孫跳跳給叫來,教了他站樁的基本動作,還有要領。
在別的方面,孫跳跳或許還有些跳脫,但當孫向陽教他期待已久的真本事時,學的比誰都認真。
短短兩三天,基本要領便已經掌握。
然後每天一大早就跑到這邊,跟着孫向陽一起站樁。
只可惜,跟着站了沒幾天,孫向陽就有事去了京城,但先前孫向陽就跟他說過,站樁功夫一日不可懈怠。
如今過去了一個多月,正好考校一下,看看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孫跳跳有沒有偷懶。
事實就是,再有自制力的小孩子,在沒有人監督的情況下,也是三分鐘熱度。
從孫跳跳鬆鬆垮垮,一副心虛的模樣,孫向陽就知道,他這一個多月,壓根就沒有正兒八經的站過,幾乎沒有任何進步。
對此,孫向陽也早有預料,甚至沒有斥責,只是給他糾正了幾個姿勢。
在這個過程中,張家棟跟睡眼朦朧的嘟嘟也走了出來。
張家棟倒是不用人監督,徑直在旁邊找個位置,拉開架子,開始站樁,只不過目光卻一直在打量孫跳跳。
而嘟嘟,在孫向陽的‘逼迫’下,也在孫跳跳旁邊站了起來。
“向陽,你說我去了沙爺爺那邊,他會不會也考校我?要是我不合格怎麼辦?沙爺爺嚴厲嗎?會不會拿棍子揍?”
張家棟滿臉擔憂的說道。
雖然他也從小跟着爺爺站樁,但在孫向陽看來,也只是入門的境界,即【初窺門徑】,距離【小有所成】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倒不是因爲他偷懶,甚至在他小的時候,沒少被爺爺拎着棍子揍。
但站樁這玩意,也是講究天賦的。
毫無疑問,張家棟的天賦只能算是一般,能夠入門,完全是揍出來的。
可就算只是入門,這麼多年下來,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好處。
只是這會,卻難免有些擔憂。
主要是跟孫向陽這個師叔一比,他實在是太差勁了。
也不知道師叔從小是怎麼練的,有沒有捱過棍子。
“不會的。”
孫向陽說道。
“真的?”
“嗯,真的。”
得到孫向陽的保證,張家棟才鬆了口氣,然後便認真的站起樁來。
半個小時後,孫向陽留下兩腿發軟,搖搖晃晃的孫跳跳吃飯。
至於年紀更小的嘟嘟,期間休息了好幾次,孫向陽也沒有勉強她。
她現在只要跟着站就行了,要求不必太嚴格。
等吃了飯後,一行人帶着禮物,跟沙宏成,坐着驢車往沙坪壩趕。
陳書婷,蘇慧晚,還有兩個小傢伙坐在驢車上。
沙宏成則跟孫向陽以及張家棟步行。
來到沙坪壩後,孫向陽立即收到了不低於雙水灣的熱情,看得張家棟無比羨慕。
即便他一個外人,都能清晰感受到,這些人對孫向陽的歡迎,完全發自真心。
而這,絕不是因爲孫向陽是沙爺爺的徒弟造成的。
隨後張家棟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向陽井’的事情,看着自家師叔的眼神,又多了幾分崇拜。
“小爺,你看誰回來了。”
來到沙老爺子家,沙宏成還是如以往那般,風風火火的闖了進去。
接着就看到沙老爺子板着臉,從屋裡走了出來。
但當他看到孫向陽後,表情立馬就變了。
“老爺子,我回來了,您最近身體還好嗎?”
孫向陽立即上前問候。
“好,除了某個敗興的玩意時不時的來打擾,其餘都好。”
沙老爺子欣慰的點點頭。
至於他所說的敗興玩意,不用提名字,孫向陽都知道是誰。
“老爺子,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張家棟,張師叔的孫子。”
孫向陽指着張家棟介紹道。
而這時,張家棟來到沙老爺子面前,噗通一聲,直接跪下,然後就開始磕頭。
“好孩子,這是幹嘛,快起來。”
沙老爺子先是一愣,然後有些激動的把張家棟給拽了起來。
“沙爺爺,我爺爺找了您好些年。”
張家棟眼睛紅紅的說道。
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到沙老爺子,但卻幾乎從小聽着對方的故事長大,也知道,如果不是眼前這位沙爺爺,他那親爺爺的命早就丟了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從小他就知道,自己有兩個爺爺。
如今總算見到另外一個了。
“找我幹嘛?離他遠點,我還能多活幾年。”
沙老爺子忍不住說道。
張家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老爺子,我這次去京城,特意拜訪了張師叔,原本他得知您老的消息,非要來見您,但因爲冬天,加上路途不便,被家裡勸住,打算明年暖和點再來。
不過張師叔知道了您的情況後,不放心您,所以就讓他孫子先過來,照顧您。”
孫向陽在旁邊解釋道。
“用不着,當初走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了,以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沙老爺子眼睛一瞪,不過孫向陽卻看得出,他明顯有些言不由衷。
如果他真的對那位張師叔沒感情,剛剛見到張家棟也不會那麼激動。
“沙爺爺,我這次留下後,就先不走了,在這邊陪您過完年。”
張家棟也開口說道。
張自強在知道沙老爺子無兒無女,始終一個人後,當時就掉淚了,一個勁的嚷嚷着,都是自己拖累了師兄,等孫向陽要回來的時候,直接讓張家棟跟着,爲的就是讓其盡孝,在這邊照顧沙老爺子。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張家棟的確是打算在這邊過完年再走。
“是不是伱爺爺逼你的?你放心的回去,他要是敢揍你,回頭我把他腿打斷。”
沙老爺子毫不猶豫的說道。
一句捱揍,張家棟立即有了不好的聯想。
“沙爺爺,我爺爺沒有逼我,是我自己要來的。”
“嗯,好孩子,不過我這邊挺好的,不用人照顧,你在這邊玩幾天,年前回去。” шшш ☢Tтkд n ☢¢ 〇
沙老爺子面色溫和的說道。
旁邊,沙宏成看的渾身往外冒酸水,同樣是孫子輩,他從小到大,可沒受過這種待遇。
“這個回頭再說,沙爺爺,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媳婦,蘇慧晚。”
張家棟也知道沙老爺子的脾氣,所以沒再勸,而是將蘇慧晚拉到面前,介紹起來。
“沙爺爺。”
蘇慧晚乖巧的叫了一聲。
“好,都是好孩子,你倆一看就郎才女貌,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也不在,回頭再把紅包補上。”
沙老爺子開心的說道。
“沙爺爺,您還不知道吧?我媳婦跟師叔的媳婦,還是表姐妹呢,當初師叔跟我說,要找我爺爺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實在沒想到,還有這麼巧的事情。”
張家棟隨後又說道。
“哦?這麼巧?”
沙老爺子也滿臉意外。
“對,是挺巧的。”
孫向陽則招呼陳書婷過來,雖然陳書婷跟蘇慧晚是表姐妹,但對沙老爺子的稱呼,自然是跟孫向陽一樣。“好,真好啊。”
沙老爺子看着眼前兩對人,發自真心的高興。
Wωω.TTκan.¢ ○
或許,孫向陽跟他,也是命中註定有這麼一段緣分。
“爺爺好,我是我爹跟我孃的閨女,我叫孫嘟嘟。”
這時,嘟嘟自己跑了過來,仰着頭,看着沙老爺子說道。
還不等沙老爺子有所反應,孫跳跳也跟了過來,只是他就乾脆多了,直接跪下磕頭。
“師爺好。”
他這麼稱呼,明顯是得到了授意。
相比張家棟,他可是孫向陽的徒弟,這聲師爺,叫的更是名正言順。
“老爺子,這是孫跳跳,我收的徒弟,您教我的樁功,我已經傳給他了,這個是我閨女,嘟嘟,跪下給爺爺磕頭。”
孫向陽認真的說道。
嘟嘟一聽,立馬聽話的挨着孫跳跳跪下,只是還不等她磕頭,就被沙老爺子一隻手抱了起來,另一隻手,也把孫跳跳給拉了起來。
“好孩子,別聽你爹的,不用給爺爺磕頭。”
今天,沙老爺子最多的詞大概就是好孩子了。
在他眼裡,不管是孫向陽還是陳書婷,亦或是張家棟跟蘇慧晚,包括孫跳跳跟嘟嘟,都是好孩子。
甚至今天也是他這些年最高興的一天。
別看他平時都一個人,似乎也習慣了一個人,但到了他這個年齡,又有哪個老人不喜歡有子女孫輩承歡膝下?
沙宏成這一脈,每個小輩幾乎都被他指點過,未嘗不是這種心理。
“走,跟爺爺去屋裡,爺爺給你們拿……”
沙老爺子說到這裡有些卡住。
他一個獨居的老人,平時吃的也簡單,自然沒有小孩子喜歡的糖一類的東西。
然後,他就看向一旁的沙宏成。
“混賬玩意,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還不回家把好吃的都拿過來?”
“小爺,我也是您孫子。”
沙宏成終於忍不住了。
同樣是當孫子的,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我沒你這個孫子。”
沙老爺子毫不客氣的說道。
頓時,沙宏成的眼睛就瞪圓了。
“走,咱們進屋,爺爺前一陣剛刻了兩隻小獅子,正好你們兩個一人一個。”
沙老爺子這才抱着嘟嘟,領着孫跳跳朝屋裡走去。
Www ✿тt kǎn ✿c o
其餘人則拎着東西跟上,只有沙宏成,似乎被遺忘,孤獨的站在院子裡。
“哼,還說不喜歡小孩子。”
而這時的沙宏成,臉上反而露出微笑,隨即樂顛顛的離開。
他叫了大半輩子小爺,又怎麼可能沒有真感情?
現在看到小爺這麼高興,他自然也是高興的。
來到屋裡後,沙老爺子將前段時間雕刻的一對活靈活現的小獅子拿了出來,給兩個小傢伙玩。
張家棟也趁機掏出一封信,那是他爺爺寫給沙老爺子的。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扔爐子裡了,回頭我再看。”
沙老爺子接過信,折了兩下,直接揣進了口袋。
孫向陽則拿出在那件五帝錢,相比不識貨的沙宏成跟老支書,沙老爺子剛剛接過,眼睛就眯了起來。
“好東西,你自己編的?”
沙老爺子看了一眼那嶄新的紅線,忍不住問道。
“對,正好在京城碰到有賣五帝錢的,就買了些,編了幾件,這是給您的,回頭您掛在牀頭也行,帶在身上也行。”
孫向陽點點頭。
“行,我就收下了。”
沙老爺子認真的看了孫向陽一眼,也沒推辭,徑直拿回睡覺的那孔窯洞收起來。
等他再出來的時候,手裡則多了一本用布包裹的書。
“你自己拿回去先看看,回頭有什麼不懂的,我再教你,說起來,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三個月前,你連樁功都沒入門,剛剛看你,似乎又有進步,要不是……”
說到這裡,沙老爺子搖了搖頭。
“啪嗒。”
旁邊,張家棟手裡正拿着一塊半成品石頭把玩,在聽到沙老爺子的話後,那石頭直接掉在地上,差點砸到他的腳。
不過這會,他卻顧不得這些,而是滿臉不可思議,像是聽錯了一般,看着沙老爺子。
“沙爺爺,您,您剛剛說什麼?師叔三個月前樁功沒入門?”
對於孫向陽的樁功達到什麼程度,他也聽自家爺爺說過,不比他差。
問題是,他爺爺站樁站了大半輩子,孫向陽纔多大?
當時,他便對孫向陽佩服的五體投地。
而當時,孫向陽也沒有說,自己拜師多久。
所以張家棟本能的以爲,孫向陽應該很小就拜師了,再加上資質不凡,是學武的奇才,所以才能達到他爺爺那般境界。
可現在,沙爺爺卻說,孫向陽三個月前樁功還沒入門?
這是什麼意思?
豈不是說,孫向陽三個月的時間,就達到了他爺爺大半輩子的成就?
可能嗎?
“對,三個月前向陽纔來到我這裡,跟着我學了樁功,還有一點擒拿把式,你不知道嗎?”
沙老爺子詫異的說道。
“沙爺爺,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得到證實後,張家棟就像遭受了某種打擊。
沙老爺子那雙眼睛什麼看不透?
只見他搖了搖頭說道:“你不用跟向陽比,他跟你不同。”
“您說的對,跟師叔比,的確是在自尋煩惱。”
張家棟這時又想到孫向陽跟着周繼昌學習醫術的事情,以及周繼昌對他的評價,心情竟然莫名的又好轉起來。
畢竟,他家師叔不是普通人。
簡稱,不是人!
“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回頭我也指點指點你的樁功,剛剛看你鬆鬆垮垮的,也就勉強入門,估計這些年,張自強那傢伙把你給耽誤了。”
“是,指點我樁功?”
張家棟本能的看向一旁的孫向陽,似乎想再確認一下某件事情。
畢竟早上的時候,他還問過孫向陽,沙爺爺會不會拿着棍子指點他的樁功,當時孫向陽可是很肯定的跟他說:不會!
只是事到臨頭,他還是有些心虛。
因爲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在樁功方面,他的確沒什麼天賦。
要不然被棍子揍了這麼些年,也不至於纔剛剛入門的程度。
“怎麼?不想學?”
沙老爺子問道。
“不,不,想學,我真的太想學了。”
張家棟趕忙說道。
他如果敢說自己不想學,沙爺爺估計肯定不會勉強他,可一旦被他親爺爺知道後,絕對饒不了他。
而另一邊,沙宏成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就在張家棟剛剛說完,他便拎着東西進門。
手裡既有罐頭,也有餅乾,還有一些自己炒的黃豆跟花生。
等挨着分了一圈,沙宏成這纔看着沙老爺子說道:“小爺,大隊那邊要開個會,您看……”
“開會就跟開會,跟我說幹嘛?這裡還用不着你伺候。”
沙老爺子直接說道。
“我的意思是,讓向陽去開個會。”
“讓向陽開會?”
“對,您還不知道吧?雙水灣那邊的煤礦已經挖出煤來了,全都是優質煤,那邊準備修路,我的意思是,沙坪壩這邊也歸向陽管,讓他去開會,說說這件事情。”
沙宏成解釋道。
“行,還算沒糊塗,知道讓向陽幫忙。”
沙老爺子點點頭,然後纔看着孫向陽說道:“向陽,你也不是外人,以後沙坪壩這邊,你就幫襯着點,有什麼大事,幫着拿拿主意,光指望他們,指不定哪天連飯都吃不上了。”
“老爺子,這些年沙坪壩的發展可比雙水灣好多了,這都是沙支書的功勞。”
孫向陽說道。
不管老支書,還是沙宏成,亦或是別的大隊,在這會能夠當支書的,都有兩把刷子。
“就他?狐假虎威罷了。”
沙老爺子搖了搖頭,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聽到這話,沙宏成也不惱,甚至還有些得意。
能狐假虎威,不也是他的本事嗎?
似乎看到了他得意的模樣,沙老爺子更加不想看到他了,直接揮揮手。
“趕緊走,別在這裡礙眼。”
“好嘞,這就走。”
沙宏成得意的給孫向陽使了個眼神,然後兩人便離開。
這次,張家棟並沒有跟着。
他來沙坪壩可不是爲了跟着孫向陽開會,而是看望沙老爺子。
其餘其他人,這會自然也是待在這邊,等着孫向陽回來。
當孫向陽跟着沙宏成來到這邊的大隊辦公室時,這邊的大隊幹部也全部到齊,並且正在大聲的討論着什麼。
“向陽隊長,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到孫向陽進來,沙兆亮第一個起身迎了過來。
剩下的人倒也不例外。
實際上,不僅僅關於孫向陽回來的事情,甚至連雙水灣挖出煤來的事情,這邊的人也都不知情。
雖然沙坪壩也有不少人在那邊,但都是住在那裡。
沙宏成一開始也想過派人回來通知大家,分享這個好消息,但回頭一想,就壓下了這個心思。
爲的,就是把孫向陽請來,當衆宣佈這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