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多久霧就漸漸散去,眼前出現一條羊腸小路。
徐弘毅踏上小路,葉梓凡緊隨其後,沒走多遠就顯出一棟石門牌坊。
牌坊上書寫着幾個古樸的篆字,葉梓凡不認識,估計是村名吧。
穿過石門是一片石子鋪就的道路,寬闊平坦。
兩人步行間,徐弘毅講起村子的由來,葉梓凡這才知道這村名叫靈隱村。早在幾百年前就存在於世,村民世代以養蠱驅蠱爲生。
村裡有一種蠱蟲叫誕子蠱,可助男子孕育子嗣,蠱蟲植入體內會改變孕子者的體質,排出相當於卵子的物質與另一方的**結合後,就會形成一個類似於女人**的器官,用來承載和孕育新生命。由於是蠱蟲形成的**,並沒有女子的產道,嬰兒瓜熟蒂落時,所出無門,則需刨腹產子。
百年前醫學還不發達,並沒有刨腹產一說,想要繁衍子嗣的男子在最後都是生生刨開腹部取出嬰孩。以大命換小命,如此殘忍的方法,卻沒有阻擋住那些癡情男子的腳步。
男男相戀本就有違倫理綱常,不被世人接受。以男子之身孕育子嗣更是駭人聽聞,世人皆視村民爲妖孽,幾欲除之而後快,當時的祭司無奈選擇隱居世外,更將誕子蠱封存,從此再不許村中男子孕育子嗣。
村中多以男子爲主,自百年來就不排斥男男相戀,在沒有誕子蠱繁衍子嗣,村中的人口日漸減少。
改革開放後,醫療技術發展迅速。爲了保證村中人口不會日漸滅絕,誕子蠱才被再次允許使用,但卻有了嚴格的規定。
倒不是誕子蠱有多珍貴,只是一旦植入誕子蠱就相當於種上慢性毒藥。
逆天受孕,違揹人類生存法則,又怎能不付出慘重的代價。
孕育過子嗣的誕子蠱不會自行排出體外,也無任何藥物和器具能將其消除。
誕子蠱發揮孕育子嗣的作用後,爲了維持自身的生長就會不斷的吞噬受蠱者體內的精氣,直到各器官衰竭,再無法供給養料,則會毒發暴斃。
即使在生產時躲過一劫,也會在毒發時暴斃而亡。
爲此村中藥司局幾代長老費盡心血,以求藥兩人的精血爲藥引研製出剋制蠱毒的方法。
這纔有了求藥的兩人需要通過種種考驗才能得到誕子蠱的規定,一是爲了日後能夠解除體內的蠱毒,二是爲了警示後人避免因一時衝動而造成禍患。
靈隱村一直隱居世外,保留着原來的村規和作息習慣。卻並沒有限制村民的自由,在成年後可以選擇是否離開村落走進都市。
麥子和徐弘毅十八歲那年離開村子走進都市,也就是那年麥子遇到了葉梓凡。
因葉梓凡的那句戲言“若你會生孩子,我就和你結婚”。
麥子動了偷取誕子蠱爲心愛男人生兒育女的心。
聽完徐弘毅的講述,葉梓凡攥緊拳頭更加堅定通過試煉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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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個會哀痛過去的人,過往的錯即以犯下再如何自哀自嘆也於事無補。
葉梓凡瞭解村裡的由來與事情的始末後對徐弘毅說道:“我們趕緊進村吧,早些通過試煉,也好讓麥子早日康復。”
葉梓凡眼中的躍躍欲試讓徐弘毅生出幾分挫敗感,惡劣的刺激道:“你還真是迫不及待啊,我可告訴你,試煉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真要是進了神殿可就沒有反悔的餘地!”
葉梓凡鳳眼微眯,笑看着徐弘毅:“我說徐弘毅你也別刺激我,我葉梓凡也不是嚇大的!小小一個試煉也別說的和龍潭虎穴,地獄幽冥似的。就算如同你所說那般危險重重,不還是有人通過試煉嗎。”
“我言盡於此,既然你打定主意,那就走吧!”徐弘毅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那笑容看起來有些詭異。
此時太陽已完全落下,高高矗立在道路兩旁的路燈發出幽幽的黃光。
葉梓凡四下望了望,現在至多晚上七點,竟沒有往來的村民。
“喂,徐弘毅怎麼沒見村民啊!”
徐弘毅回頭看他,路燈昏黃的燈光投在他的面上,竟顯出幾分森然。
“怎麼你怕了?”
葉梓凡嗤笑一聲:“得了吧,裝神弄鬼而已。”
徐弘毅笑了笑也沒反駁,兩人沿着大道一路向前,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排排村落就印入眼簾。
葉梓凡有些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徐弘毅,麥子究竟在哪裡?”
“估計你今天還見不到麥子!”徐弘毅邊走邊說。
葉梓凡臉色不悅,他來到村裡自然是要先確定麥子的安慰,才能安心準備試煉,可徐弘毅爲什麼不讓他見麥子?他究竟隱瞞了什麼?
葉梓凡沉聲問道:“徐弘毅,你到底什麼意思?麥子究竟在不在村裡?”
“我們先去神殿見祭司吧!”徐弘毅沿着村落裡的小徑,走進村子的深處。
葉梓凡滿腹疑團,卻也無計可施,只能聽從他的安排。
走進村子,葉梓凡才發現靈隱村並未像他想象的那般貧窮,雖然村落裡的房舍都比較老舊,陳設古樸中竟透着奢華。
就拿兩人剛路過的那家來說,透過大門的縫隙,葉梓凡依稀看到主房內一些現代化的電器設施,這些還不是讓他驚訝的,放電視的矮几是黃花梨木,就那麼點大的小矮几,那價格是絕對驚人的。
葉梓凡嘖嘖嘴驚歎道:“徐弘毅,你不是說村裡與世隔絕,沒有對外接收電纜,那是如何通電?”
“村裡自設有發電與通訊設備,只覆蓋整個村落。”徐弘毅解答道。
“那村民又是以什麼爲生?”
畢竟現代社會科技發達已用不到養蠱驅蠱這種異術,可村裡無處不貼着富貴的標籤,讓葉梓凡生出幾分疑惑。
“怎麼?你瞭解這些做什麼?”
見徐弘毅賣起關子,葉梓凡不屑的冷哼一聲。
直到深夜纔算走出村子,葉梓凡這才驚覺靈隱村覆蓋面竟如此大。
現代科技如此發達,雷達、衛星等探測設備竟一直未能檢測到村落的存在,這靈隱村無處不透着神秘與古怪。
眼前出現的殿堂三層樓高,紅牆琉璃瓦堆造,殿頂四角高高翹起各掛一枚風鈴,風起鈴響,悅耳之音爲宏偉、莊重的殿堂染上幾分柔和。
風停音止,神殿在濃重黑色環繞下更顯神秘、蕭靜。
葉梓凡走到近前,擡首望去,正紅色朱漆大門頂端高懸着黑色金絲楠木牌匾,上面龍飛鳳舞書着三個古樸篆字。
葉梓凡轉頭看向身旁的徐弘毅:“這裡就是神殿了?”
徐弘毅神色凝重的點點頭:“是這裡,我們進去吧!”
兩人推門入內穿過蓮花石刻的青石道走進內殿,殿內亮如白晝,四角各掛一枚鵝蛋大的明珠正發出幽亮的光。
大殿東西兩壁彩繪畫線條秀美流暢、色彩豔麗清晰。
畫中人物裝扮樣貌透着異族古風。
東牆彩繪畫內白衣長袍男子神色高遠,身姿飄渺,手持碗大金鈴,手臂高舉過頭頂,手肘微曲做搖鈴狀。自鈴口飛出無數黑色小蟲,層層疊疊如黑霧般瀰漫。
西牆彩繪畫內男子面帶喜色懷抱嬰孩,身側牀榻上另一男子雙目緊閉神色安詳,卻渾身浴血,肚腹處更是血肉翻飛。
葉梓凡眉頭緊皺,這神殿內的壁畫詭異血腥,原本堂皇的殿堂更添神秘與森然。
此時從殿內走出一位年輕的黑衣男子,見到兩人後說道:“徐醫生,祭司吩咐,今日天色已晚,兩位先在後殿的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來試煉。”
兩人中午時分入山,此時已近深夜,風塵僕僕趕路多時早已飢腸轆轆、滿身疲憊。
徐弘毅與葉梓凡跟隨着黑衣男人的引領走進後殿的客房。
客房陳設古樸雅緻,古韻十足,擺設很多現代化的設施、電器。
黑衣男人備好飯菜,兩人洗漱過後,匆匆用些吃食,就各自回房休息。
葉梓凡站在窗邊看着漆黑夜空高懸的那輪明月,不禁暗忖,現在的麥子是不是也如同他一般站在窗下擡頭看着這輪明月。
他現在怎麼樣?蠱毒是否還會發作?
明日的結果還是未知,成功與否直接關乎麥子的未來,這些紛繁的思緒起起伏伏,攪的葉梓凡心緒不寧。
一夜未眠,天色泛白時,葉梓凡還立在窗口。
門被推開,徐弘毅看着那抹堅韌挺拔的身影,輕微的嘆了口氣,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過去吧!”
葉梓凡轉過頭臉上沒有徹夜未眠的疲憊,鳳眼精光乍現,熠熠生輝。
兩人先用過早飯就來到前殿大堂內。
昨晚的黑衣人早已等在大殿內,見到兩人後說道:“葉先生請稍後,祭司馬上就到。徐醫生請隨我入後殿。”
徐弘毅跟隨着黑衣人走進後殿,葉梓凡獨自站在空曠的大殿內。
前方香爐升起嫋嫋白煙,淡淡幽香瀰漫在殿內。
嗡!
異響傳入耳中,葉梓凡挺拔的身軀猛地一震,印入眼眸的景象竟逐漸扭曲變形。
後殿與前殿相連的過道內,矗立着兩道身影,靜靜的看着殿內的葉梓凡。
葉梓凡身軀微微顫抖幾下後就恢復平靜,但神色中帶着幾分悽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