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沈韻堂回來了,上官泰從房裡趕去書房,本以爲女婿會來見他給他稟報京城外面的情況,結果他耐着性子在書房裡等了近半個時辰,茶水都吃飽了,還不見女婿前來。
不得已,他只好派自己的隨從李庚去看看怎麼回事,結果李庚去了之後回來向他彙報,說是姑爺回房之後就再沒出來。
上官泰也不是老糊塗,聽到這事,頓時就拍起了桌子大罵,“這混賬東西,孰輕孰重都分不清了?”
一回來就欺負他女兒,真是太不要臉了!
在他眼中,情情愛愛比男人的大事還重要?
這一個個的,該正經的不正經,不該正經的卻正經得不近女色,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發了一頓氣,最後想到或許有外孫可抱,上官泰這才板着臉離開了書房。
年輕人的世界他不懂,也不想參合,反正他也管不了,過問多了,這一個個的恐怕得恨死他。
他現在沒別的要求,兒子不爭氣,他只希望女兒爭氣點,最好一次能給他多生幾個外孫,這樣哪怕兒子當真不喜歡女人而喜歡男子,他也不愁後繼無人,最多和沈瀟打一架,搶他一個孫子過繼到他們上官家來。
臥房裡,小別重逢的小兩口相擁而眠,上官嫣然以爲自己睡不着的,可沒想到自己不僅睡着了,這回籠覺還睡了好幾個時辰,看看天色,太陽幾乎都快落山了。
她想起牀,可是奈何某個男人一直都將她抱得很緊,大腿幾乎將她下半身都壓住,以一種絕對佔有的姿勢將她固定在他懷中。枕在男人的肩窩裡,全都是他身上熟悉的男性氣息,溫暖又讓人心安,這是她能睡着的主要原因。
長密的眼睫顫了顫,她微微仰頭,首先看到的就是某個男人剛毅冷傲的下巴,別人睡覺是什麼樣子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個男人哪怕是睡着了,也帶着他獨有的冷傲,甚至還有霸道。
鬼使神差的,她擡手撫上了他安靜的睡顏,觸感很好,溫溫的滑滑的,臉頰的輪廓也很迷人,情不自禁的,她的手掌來回在他臉上摸了好幾遍。
就在她暗自讚歎自己的男人很迷人時,突然某個熟睡的男人掀開了眼皮。長密的眼睫一擡,映入眼中的就是他幽深如潭的黑眸,那眸光深深沉沉的,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惺忪。
“醒……醒了?”上官嫣然臉頰爆紅,她發誓,她絕對沒有想佔他便宜的意思。
“你如此調戲,本少能不醒?”男人脣角勾勒,冷硬的五官突然生出一絲邪魅。這女人膽子大了啊,都敢趁他熟睡調戲他了。
“我哪有調戲你,就摸摸而已!”上官嫣然紅着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想到什麼,她嘟起嘴不平衡的說道,“你平時都摸我,難道我就不能摸你?”
沈韻堂嘴角抽了抽,一個翻身就將她牢牢的壓在自己身下,抓住她的手突然塞進了被窩,邪氣的伏在她耳邊說道:“本少准許你摸,不過你以後要多摸摸纔是。”
“啊——”只是片刻,上官嫣然就忍不住的尖叫起來,小拳頭恨恨的打在了他肩膀上,“沈韻堂,你壞死了!”
“嗯?”沈韻堂突然將額頭抵上她的額頭,“本少還有更壞的,要不要?”
“……。”上官嫣然都不敢看他了,被子下的他有多危險她清楚得很。
看着她欲躲避的樣子,沈韻堂突然扣住她的後腦勺,薄脣直接吻上了她嬌豔紅潤的脣瓣——
眼看着場面一發不可收拾,就在這時,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咕嚕’一聲打破了這讓人臉紅心跳的纏吻。
“沈韻堂,我餓了,能不能讓我去吃點東西?”上官嫣然小聲求饒。她知道就早上的那一次,這男人根本沒不會滿足。眼看着太陽都快下山了,她這個時候不趁機要求填飽肚子,晚上要承受他的瘋狂,她哪有那麼好的體力?
“嗯。”沈韻堂臉色不好看,明顯是慾求不滿。不過他們睡了一天,餓了一天,這也是事實。
兩人在房裡磨磨蹭蹭的,差不多兩刻鐘後才一同走出了房門。
出來一見天日,上官嫣然頭都不敢擡了。今日在房裡待了一天,還不知道別人會如何想呢。
沈韻堂摟着她的肩,大搖大擺的朝正堂的方向走去,冷傲的他絲毫看不出來有什麼心虛。反倒是‘吃了一餐美味’又睡飽了整個人神清氣爽,連身上冷漠的氣息都少了許多。
沈千姿這一日過得算是最無聊的,在書房裡陪上官泰下了一整天的棋。月欽城沒讓她回宮,說是還有些事需要處理,讓她回去她又會陪着他熬夜,還不如放她在上官府。得知沈韻堂一早就回來,她壓根就沒去上官嫣然房裡,作爲過來人,不用動腦子都知道人家小兩口要忙着恩愛,哪有時間管她?
晚上,陪上官泰用過晚膳,沈韻堂就被上官泰叫去了書房,而沈千姿這才得空把上官嫣然帶走。兩人去了上官遊那裡,算是慰問一下他的傷勢情況。
整個院子裡沒人,因爲全都被上官泰給調走了,房門是打開的,兩人一進去就看到鄭歡樂正在幫上官遊換傷藥。
“嘖嘖嘖……千姿,你看我哥,這福氣也太好了。”上官嫣然大聲的調笑起來,還暗中朝沈千姿擠眉眨眼,“大哥娶了歡樂真的是賺大了,這要是換做其他女人,纔不會親自照顧他呢。”
沈千姿忍笑接嘴,“說的也是,要是換做我,對付這種冷漠無情的人,別說照顧了,我鐵定給他潑一盆洗腳水去。”
牀邊,鄭歡樂臉紅紅的有些尷尬。
而牀上某少爺則是臉黑的朝兩個女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過去,“可是說完了?”
這兩個女人,一個嘴巴毒就算了,兩個加在一起更是不成樣子!
礙於古人的保守,沈千姿沒敢走近,只在遠處的凳子上坐下,而上官嫣然則是嘻嘻哈哈的跑過去,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後摸着下巴說道:“大哥,瞧你這樣,我可真替你難過。你要趕緊養好傷,可別辜負了歡樂的辛苦伺候啊,等傷養好了,趕緊跟歡樂生個孩子,這樣我也就有侄子可抱了。”
“你給我到一邊去!”上官遊咬牙切齒,臉黑到不行。還替他難過?她有難過麼?他受傷兩天了,這些人全都不出現,還好意思說難過?
至於生孩子的問題,上官遊不經意間看到鄭歡樂紅透的小臉,羞得都忘記幫他敷藥了,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他自動把的這種話題咽回了肚子。而且他很清楚,就面前這樣的女人,想要他和她生孩子,幾乎不可能!
當然,這樣的話他肯定是不會說出口的,否則爹知道了還不得氣死?
被他一吼,上官嫣然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頓時苦起了臉,撇起了嘴,轉身走到沈千姿面前氣呼呼的拉起沈千姿的手要往外走,“千姿,我們走,別理這個傢伙!我敢說他不是我哥,一定不是我哥!我哥纔不會這樣大聲吼我呢……嗚嗚嗚……”
要不是捕捉到她眼中閃過的黠光,沈千姿險些都被她騙了,還以爲她真的被上官遊給氣到了。
“嗯,我也有這種感覺。”她配合着上官嫣然一起走向了房門口,一邊走還一邊嘆氣附和,“我也覺得上官大哥變化太大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從來不會生氣的,現在都知道吼人了,我覺得啊,這其中肯定有古怪,搞不好他是練了什麼神功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啊!千姿,這可如何是好?”
“沒事,趕明兒咱們給他潑幾桶冰水,保準他火氣大消。”
兩個女人越走越遠,可說話聲卻越來越大,上官遊攥着拳頭,恨不得把兩人給抓緊來一頓狠揍。
他招她們了?
來看熱鬧也就罷了,還滿嘴胡話,越說越不像人話!
看着他青黑的臉色,鄭歡樂心裡那個哆嗦啊,恨不得跟着跑出去。她真的擔心相公那拳頭會落在她身上……嗚嗚嗚……
“杵着做何?還不趕緊替本少包紮好!”心裡憋了一肚子氣沒出撒,上官遊忍不住低吼了起來,看到女孩突然又紅了雙眼,他更是煩躁得抓狂,說出口的話也更加冷漠無情,“哭哭哭,你除了哭以外還會作何?整日笨手笨腳、怕這怕那的,你不嫌丟人?別忘了你是我們上官家娶進門的媳婦,就你這樣動不動就哭,我們家要你做何?難道把你放在府裡讓人笑話?”
鄭歡樂紅着眼眶,眼淚已經不停的在眼眶裡打轉,可她硬是逼着那些眼淚不讓它們滾落出來。
她知道自己的出現打擾了他的生活,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家能讓她過門是因爲娘對他們有恩,她也知道他不待見她,非常非常的不待見。
很多事,她都知道……
其實她也不想的,她真的沒有想過要藉助他們的幫忙離開鄭家。
聽到他親口說出來的話,她才覺得自己好天真。他們這樣的大家庭根本就不是她的棲身之所,她已經儘量的小心了,可是還是被人看不起……
咬着脣,她默默的替上官遊包紮好,然後把卸下的髒東西收拾乾淨,轉身離開時,那些眼淚再也控制不了,一顆一顆的直往下掉。
她不會給他們添麻煩的,上官家的人都是好人,她捨不得自己做他們的累贅。
相公說的很對,她除了哭,根本就一無是處。她這樣的人留在這裡,只會讓她自己難受,讓上官家的人難受……
看着她默默的離開,那削瘦的背影透着難以形容的孤單,甚至可以看得出來她精神很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躺着的緣故,從上官遊的角度看過去,那背影彷彿會隨時倒塌一樣。
他眯了眼眸,莫名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悔意,明明藉機將心中的怨念都發泄出來了,爲何此刻的他心窩某一處悶漲悶漲的更難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爲何看到她總是忍不住心煩氣躁?這二十多年來,他從來沒有如此失控過,哪怕是自己再厭惡的人,他也不曾表現得如此暴躁。
鄭歡樂離開沒多久,又回了房,先後給上官遊端了藥和吃食,因爲換藥的時候已經給他擦過身了,伺候完上官遊進食以後,她就坐到了桌邊,安靜的繼續縫製着那一件還沒完成的白色外袍。
整個晚上,自上官遊吼了那一通之後,她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任勞任怨的做事,默默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本來她是想到另一間房裡做活的,可一直不見上官遊想睡覺,擔心他看帳薄的時候會有什麼需要,所以厚着臉皮繼續賴在他房裡。
直到上官遊吹熄了牀邊的燭火,知道他是準備睡了,她這才默默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又默默的走出了房門。
“……”看着她就這樣離開,上官遊心裡一點都不爽。這女人是不是太無視他了?
不就說了幾句嗎,竟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而且,誰允許她走的?!
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
他冷着臉好長一段時間都在氣惱中,本來想睡覺的,可閉上眼,卻怎麼都睡不着,腦海裡竟然全是那離開的背影。
翌日,上官嫣然再次晚起了,至於爲何,這得要問問跟她睡在一起的男人了。醒來時,揉着自己痠痛的腰,她險些都要哭出來了。
昨晚被他折騰得太慘,那些畫面一想起來既讓她臉紅心跳,又讓她恨得牙癢癢。
明明成親都好長一段時日了,可昨晚被他折騰,比成親那晚都還累。
心裡怨念着,以至於沈韻堂知道她醒後想要爲她穿衣,她都賭氣不理他。
看着女人生氣的背對着自己,沈韻堂那臉是冷了又冷,可奈何他再怎麼釋放冷氣,人家根本就不瞧他一眼。
這種被無視的心情哪是他能接受的。
於是乎,一不做二不休,板過女人的身子就狠狠的堵上了女人的脣,盡情的在她口中作亂,試圖讓她對自己有所迴應。
“唔……唔……”上官嫣然險些被他吻斷氣,感覺到他爪子又不規矩起來,她心裡一慌,趕緊將他大手給抓住,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瞪着他。
“起來,我有東西要送你。”知道昨晚自己做的太過,沈韻堂很大度的沒跟她計較,將她整個身子撈了起來放在腿上,開始給她穿衣。
自打兩人成親以後,他似乎就喜歡上給她穿衣或者脫衣,不說他有多勤快,主要是做這兩件事,能得到不少好處。
上官嫣然紅着臉看着那一邊給她扣盤扣,一邊還亂摸的男人,磨着牙,都想對那雙爪子咬上一口了。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看起來比誰都正經,做些事比誰都不要臉。
都不知道他那冷冰冰的臉色到底是怎麼訓練出來的。
她能乖乖的配合,也不過是爲了他嘴裡所說的禮物。要知道,這個男人基本不會說那種甜言蜜語的話,就算送她東西的次數也屈指可數。除了他把他孃親留給他的頭簪送給她以外,他還從來沒有以他自己的名義送過她什麼。
她是真的很好奇,到底他會送什麼給她?
讓丫鬟送了梳洗的東西進房,兩人收拾妥當後,沈韻堂牽着她的手正準備出門,突然就聽門外有人在高呼。
如此喧鬧,兩人都有些不解。
忍着身體縱慾過度後的酸澀感,上官嫣然先跑過去打開了房門,就見房門外的院子裡幾名做事的下人正在追逐,還有人嘴裡高喊着——
“快、快抓住它!”
上官嫣然定眼一眼,幾人追逐的東西毛茸茸的,正上躥下跳躲避衆人的抓捕。
還不等她看清楚到底是何東西,突然飛過來兩名黑衣人,以極快的速度和身手將那靈活的小東西給逮在手中,並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請少主和夫人恕罪,小的們一時沒看牢,才讓這東西給跑出來了。”一名黑衣人抓住小東西的後腿將它倒提起來,朝夫妻倆自責的說道。
沈上官嫣然歪着頭,眨着大眼看了過去,頓時又驚又喜,趕緊拉扯身旁的男人問道:“沈韻堂,這是何物啊?好可愛!”
沈韻堂抿了抿薄脣,看她驚喜不已的樣子,眸光閃了閃,低聲說了句,“不知道。”
上官嫣然愣然,不知道?
“這就是你說要送給我的東西嗎?”
“嗯。”沈韻堂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許是上官嫣然的目光太閃亮,竟讓他有些彆扭的轉開了頭。
此刻的上官嫣然沉浸在他給的驚喜之中,哪還有心思去留意他的彆扭,得到確定之後,她走出房門,快速的將黑衣男子手中的小東西給抱到了自己懷裡。
小傢伙剛開始並不配合,使勁的掙扎着想逃,上官嫣然拿手不停的順他頭頂的毛髮,這才讓小傢伙稍微安靜下來,但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卻一直都戒備的看着她。
從小傢伙的眼神裡,上官嫣然看出它也是有幾分靈性的,頓時心裡更加喜愛上了。
她以前也養過小動物,是一隻大黃狗,她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吱吱’,可是後來大黃狗死了,她就再也沒養過動物了。因爲她覺得小動物能活的年齡太短,喜愛它們是一回事,可要看着它們一個接一個的死去,心裡就會不斷的傷心難過。
懷中的小傢伙她也不知道能養多久,但有了她自然就會好好寶貝着。
看得出來小傢伙年齡不大,只有小兔子一般大小。可是正因爲它小,上官嫣然更是覺得小傢伙很可愛。小小的嘴巴尖尖的,兩隻黑眼圈讓那雙眼睛看起來賊賊的,甚是討喜。灰白相間的毛髮,儘管不長,可抱在懷中,就跟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一樣,別提多舒服了。
“沈韻堂,要如何餵養它啊?”抱着小東西,上官嫣然轉身回屋,興致勃勃的朝某個男人問道。
看着她喜愛不已的樣子,沈韻堂也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麼感覺,總覺得心情是從來沒有過的美好。
盯着小傢伙片刻,他才低聲說道:“它不挑食。”
“意思是它什麼都吃嗎?”上官嫣然好奇的追問。要養這小傢伙,肯定得把它的習性摸清楚,否則很容易養壞的。看它才這麼點大,要是出了意外,那多可憐。
“嗯。”
聽到他肯定的迴應,上官嫣然並沒有懷疑他所說的,只覺得很驚喜,這樣什麼都不挑的小東西太少了,意思就是它很好養了?
就在沈韻堂被她臉上的笑容感染,冷硬的脣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時,女人突然轉過身朝門外跑了出去,並且頭也不回的說道:“沈韻堂,你要是餓了就先用膳,不用管我,我帶小傢伙去千姿那裡,讓她也玩玩。”
“……”看着女人就這麼把自己丟在房門口,沈韻堂脣角的淺笑頓時僵住,臉色唰的就黑了。
這死女人,過河拆橋?
要走也該有點表示纔對,怎麼能如此丟下他不管不顧?
“少主?”兩黑衣男子見自家主子臉色不對勁,擔心的看向他。
“你們下去!”沈韻堂看都沒看兩人一眼,‘嘭’的一聲將房門給關上了。
死女人,敢無視他?之前還喊痛喊累的,現在就有精神了?
哼!看今晚不折騰死她!
隔壁院子裡,看着上官嫣然抱來的小寵物,沈千姿驚訝的差點掉眼珠。
居然是隻浣熊!
這個年代有這樣的動物嗎?
浣熊祖籍可是北美洲,這、這難道也是穿越來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浣熊。而且還這麼小,估計是剛出生不久的吧?到底去哪找的?
“嫣然,我哥也太不夠意思了,好東西都只想到你,從來都沒想到過我。簡直就是有異性沒人性。”捋着小傢伙的毛髮,沈千姿酸溜溜的說道。
上官嫣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千姿,你別這樣啦,你哥他肯定不是故意的。這小傢伙就一隻,你讓他如何分配啊?”
沈千姿撇嘴,“你別幫着他說好話,不就是送了你一隻寵物嘛,看你那得意的勁兒。我哥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那傢伙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氣鬼。”
上官嫣然不好意思的低頭,的確,那傢伙是很小氣的。
在她低頭的時候,沈千姿不小心就看到她脖子裡色彩鮮豔的痕跡,頓時就笑樂了,“嫣然,昨晚應該被我哥折騰得很慘吧?”
聞言,上官嫣然耳根立馬就紅了,趕緊否認,“哪有!”
沈千姿摸着下巴一副‘你騙不了我的表情’,“你就別隱瞞了,昨晚你那叫聲讓身在隔壁院子的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你還不承認?”
啊?!
此刻,上官嫣然不僅臉紅、耳朵紅、露出的那一節脖子也都紅了起來。怎麼可能?她有叫得那麼大聲?
連這邊都聽到了,那其他人呢?
看着她心虛羞赧的樣子,就差沒找個地縫鑽了,沈千姿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傻妞,我猜的,這你也相信?”
其實她是真有聽到,沒辦法,耳力太好,控制不住去聽。只不過看到這丫頭羞赧的樣子,她又怕她開不起這樣的玩笑。
要是從此以後她不讓沈韻堂碰了,那沈韻堂還不得找她拼命?
“千姿,你怎麼跟你哥一樣壞啊!”上官嫣然嬌嗔的跳起了腳。
沈千姿拿手肘撞了撞她,“那你說說我哥怎麼壞了?”
聞言,上官嫣然更是羞窘得不知所措,“壞蛋,我不跟你玩了!我找歡樂玩去!”
她抱着小浣熊趕緊從沈千姿面前溜走了。
“呵呵……”沈千姿揚脣看着她嗔怒的離開。
自己在外面住了這麼久,也是該回宮了。雖然她也不想回宮,可是一想到某個男人在宮裡‘孤軍奮戰’,她就覺得自己有些不該。
下午,沈千姿就去同上官泰告別。上官泰的傷好得也差不多了,他的傷勢幾乎都是馮老在照顧,再加上他身子也健壯,恢復得也很好。更何況府裡有下人伺候着他,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臨走時,她給了上官嫣然一塊腰牌,以便她隨時都能進宮找她。
這一次,她沒有帶鄭歡樂回宮,主要是上官遊受了傷,一來需要人照顧,她沒理由在這個當頭把人家妻子給帶走,二來,她也知道上官泰的意思,就是想讓這對沒有感情的夫妻能早日生出感情,這樣才能讓某個老頭早點抱上孫子。
雖然她覺得上官泰的想法不切實際,可也理解他爲人父母的心思。
其實她也挺捨不得離開這個家的,要知道,她在這個異世並沒有什麼朋友,更別說親人了。可上官一家卻給了她這麼多的親情,不感動那是假的。
好在他們都在京城,時不時也能相見,否則要她離開這樣溫暖的家庭,她還真的會放不下。
上官泰沒反對她回宮,只是叮囑了她要時常回來住上幾日。
得知她回宮,小柔和明珠提前在宮門口迎接她。
有半個月沒見面了,兩丫頭都顯得很興奮,小柔比較含蓄,除了笑以外並多少話,但明珠的激動就全都表現在話裡面。
“娘娘,您下次出宮把奴婢和小柔也帶上吧。你沒在的日子,奴婢都快悶死了。”
看着她小臉上的抱怨,沈千姿笑着點頭,“好,下次出去一定把你們帶上。”說起來,這兩丫頭也好久都沒出過宮了,是該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了。
由衆多太監宮女簇擁着,沈千姿威風凜凜的回了寢宮,一路上跟兩個丫頭談得津津有味。
回到熟悉的寢宮,沈千姿裡裡外外的看了一遍,跟她出宮時一個摸樣,各處都打理的很好。讓人準備熱水,沐浴更衣,精心打扮過後,她這才走出寢宮,準備去給某個男人一個驚喜。
見她回來,把守在御書房門外的侍衛向她行了禮之後,主動的爲她打開了大門。
就在沈千姿走進去準備給某個男人一個大笑臉時,突然看到書房裡的一幕,讓她整個笑容都僵硬在了臉上——
龍椅上,男人專心致志的批閱着堆積的奏摺,那提筆的動作瀟灑流利,這沒有什麼,龍案旁有一名穿着宮裝的秀美女子正在磨墨,這也沒什麼,可是她卻清楚的看到女子一雙美目盯着男人的側臉,那目光流露出來的癡戀絕非正常人能有的。
作爲一個女人,沈千姿絕對相信自己的直覺。
儘管書房裡還有一名太監,可看到的那一幕依舊刺痛着沈千姿的雙眼。
在男人轉過頭看向她的時候,她瞬間就冷下了臉,站在書房門口一動不動的看着對面的男女。
“回來了?”看到她出現,月欽城含笑的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本來他是想親自去接她的,可剛剛有人送來了急奏,讓他不得不留在書房裡處理。
“奴婢恭迎皇后娘娘回宮。”那名宮女看到她,趕緊過來蹲身行禮。
“奴才恭迎皇后娘娘回宮。”那名小太監也趕緊朝她行禮。
對於小太監,沈千姿沒有敵意,這個叫肖小的太監是月欽城親自選的人,是負責幫他整理書房的。
可面前多出來的宮女,沈千姿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擡起頭來。”她冷着臉朝對方命令道。
那宮女很聽話的擡起了頭,露出一張秀麗聘婷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誰讓你在此的?”最後一個問題纔是最讓她惱火的!
聞言,宮女低下了頭,恭敬的回道:“回娘娘,奴婢叫採青,因爲明珠姑娘說要去接您,就讓奴婢暫時代替在書房伺候皇上。”
沈千姿皺眉,朝身後看了過去。
從來沒有見過她對她們生氣,明珠不解的看着她,“娘娘?”
沈千姿只覺得一口氣擠壓在心口中,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
饒是誰看到剛纔那一幕,心裡也會不舒服,更何況她近半個月沒在宮裡,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這讓她不得不懷疑男人有幾個值得相信?
“怎麼了?”明顯看出她不對勁,月欽城趕緊放下手中奏摺,朝她走了過來。
“沒事。”沈千姿冷眼看向他,不冷不熱的說道,“臣妾只是想來看看,沒想到打擾到皇上辦公了,臣妾這就告退。”
說着話,她裝模作樣的朝月欽城行了一禮,隨即轉身,拖着長長的鳳袍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御書房。
留下衆人在原地一頭霧水,都沒想明白她到底是怎麼了。
特別的月欽城,更是一頭不解。兩人從相識到幾次成親,她何時對自己這麼拘禮過?
那明顯就是對他心生不滿!
撇下衆人,他趕緊追了出去。
“千姿?”他腿長,沒多遠就把女人從身後摟住。
“滾!”沈千姿一出口就沒跟他客氣。更何況,她真的不知道‘客氣’這種東西有什麼作用。
她只知道她此刻很氣,氣得不知道該怎麼宣泄。
離開這半個月,她幾乎沒想過太深沉的東西。但就在剛剛踏入御書房、看到一個陌生女人對自己的男人露出癡迷的神色時,她才瞬間驚覺——
她小看了這個社會的人!
這個社會是什麼?除了弱肉強食,還有一種讓她無法接受的風俗,一夫多妻!
男人,特別是他這種站在頂峰上的男人,有多少女人肖想她數都數不過來。而女人,有多少會介意自己當別人的小三、小四、小五?
更何況是這樣的男人,哪怕就算不給女人名分,也會有數之不盡的女人撲上來。
這麼久以來,她從來沒祈禱過他會愛自己一輩子,也從來沒逼他許諾會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一輩子。因爲她覺得所謂的祈禱、所謂的許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態度。
哪怕他不給她任何名分,只要他一心一意的對她,她也過得下去。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自己錯了,就因爲她從來不要求那些,所以現在她連指責他的資格都沒有。
因爲他從來沒有對自己承諾過任何,所以哪怕有女人睡在了他的牀上,她也只能含淚看着。
“你到底怎麼了?”月欽城將她轉過身,皺緊了濃眉看着她。
“我沒事。”沈千姿擡手一揮,直接將他放在自己雙肩上的手給揮開,然後再次轉身冷漠的走開。
月欽城抿緊薄脣跟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小柔和明珠也緊張不安的跟着。
回了寢宮,沈千姿突然叫了幾名宮女,指着整個寢宮,冷聲下令:“把這裡所有的東西都給我搬走,全都換成嶄新的,一件舊的都不能留下!”
她不知道要做什麼,她只知道看着這裡所有的東西,突然間就會幻想到很多畫面。
是!她就是幻想到這個地方睡過其他的女人!
聽着她的話,月欽城濃眉更是擰得緊緊的,上前一把就將她抱在懷裡。
“到底發生了何事?好好的爲何要換掉這裡?”
聞着他身上熟悉的竹葉香,沈千姿臉色依舊很冷。擡頭,她冷漠的看着他緊張又不解的俊臉,突然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我離開這段時間,有多少女人接近你?”
聞言,月欽城臉都黑了。
“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胡思亂想?”沈千姿勾脣嘲諷的笑了笑,“我不在的時候,應該有不少女人圍着你打轉吧?月欽城,你的確是有魅力,這點我承認,可是你讓一個對你發花癡的女人在你身邊伺候你,對着你的臉含情脈脈,我就想問問你,到底是我眼花了還是你想向我表達什麼?”
“……?!”月欽城黑眸瞬間斂緊。
“皇上、娘娘,喝口參茶吧。”突然,一道細柔的嗓音傳了過來。
沈千姿那臉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而月欽城似乎這才明白了什麼,頓時,他緊繃着俊臉轉身,“誰讓你進來的?”
這個宮女是他們寢宮的人,因爲明珠有事所以就讓她代的班,定是因爲這樣,所以才讓她多想了。
前來奉茶的宮女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出現在書房的採青。
此刻,見到月欽城一臉的怒意,她趕緊低下頭跪在了地上,“皇上……”
似是很害怕,她連完整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沈千姿走過去,居高臨下冷眼睇視着她,“本宮問你,誰讓你進來的?”
“奴婢……奴婢……”
“給本宮滾!有多遠滾多遠!再讓本宮看到你出現,別怪本宮對你不客氣!”想肖想她的男人,去死!
曾經有個寧珍已經夠讓人噁心了,現在還出現些亂七八糟的花花草草,特麼,她不發威,真當她是軟柿子?
“皇上……”採青委屈的擡頭,並跪着朝月欽城爬了過去,“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不知道做了何事會被皇后娘娘責罵,皇上,奴婢是一心一意服侍您的啊,求皇上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以後一定更加盡心盡力服侍皇上的。”
她不說話還好,她一說話,月欽城臉色才叫真的黑。
光是他聽到這樣的話都覺得噁心,可以想想自己的女人聽到這些會如何的氣憤。
“來人!”他俊臉寒沉,朝外面冷喝了一聲。
立馬就有兩名侍衛進來。
“給朕把她扔出宮外,永遠別讓她出現在宮中!”指着地上委屈的宮女,他冷聲命令。
“皇上不要啊!皇上,奴婢到底哪做錯了?皇上,求你開恩啊——”被侍衛帶走,採青一路都在哭求。
好不容易能夠近身接近皇上了,這個時候讓她走,那她之前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沈千姿坐到鳳榻上,胸口起伏着,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了。
“小柔和明珠留下,你們都出去。”看着女人氣惱的樣子,月欽城冷着臉把其餘的宮人都攆了。
兩丫頭儘管還沒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兩主子都不對勁,於是雙雙跪在了地上。
“你們兩個……”月欽城咬着牙,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說,誰讓你們安排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到朕身邊來的?”
楊智離京多時,他身邊的瑣事就由這倆丫頭負責,他之前忙於政事,真的沒去想太多,可沒想到她們竟然犯這種錯!
不知道那女人是個小心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