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了,反正經過如何,結果都已經擺在了面前。再去計較,又有什麼意義?”葉淑君淡淡說着,神色間淡然無比。
嘴角帶起幾分的冷意,唐玉看着眼前的葉淑君,不由嗤笑,“你倒是想得開,或者,你面對死亡,也能這麼想得開。”
“死可怕嗎?對我而言,死亡一點也不可怕。與其說死亡是一種結束,還不如說死亡是另一種開始。只是每個人看待的形式不同,得到的結果也是不同。”葉淑君說完,看着眼前的唐玉,突然笑了起來。
“你的思想還真是有別於一般人,這樣的思想,我可是隻在一些笨蛋小女生身上看到過,該說你的智商依舊保持在青春的幼稚時期嗎?”帶着幾分的不屑,唐玉拿過葉淑君放在桌上的書,看着封面上的字,嘴角帶起幾分的嘲笑,“你還真是有閒情逸致,居然還看聖經。”
將那本聖經從唐玉的手中拿了過來,葉淑君淡淡道:“如果你是來跟我吵的話,我沒那麼多興趣陪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吧。”
眉宇間微冷,唐玉看着眼前這個彷彿什麼也不在意的女人,突然覺得很不爽,“你在毀了我的家,害死我哥哥之後,不覺得應該對我說點什麼嗎?”
“說什麼?是一句對不起,換回你的一句沒關係。還是說一句我錯了,換回你的冷嘲熱諷?抱歉,這些都不是我的答案。”輕聲說着,彷彿這些字眼已經在她的腦海中過濾了無數遍,就那麼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
垂在一旁的手不由微微握緊,唐玉壓抑着心中突如其來的怒火,“那你的答案是什麼。”
許是她的惡趣味吧,看着眼前壓抑着怒火的唐玉,葉淑君一貫淡然的情緒,居然也被撩撥了下。想着,雙脣微啓,緩緩說道:“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死。你哥的死,要怪你也怪不到我身上吧,是他自己想要爲葉書媛死的,關我什麼事?還有你的那個家,如果你覺得那樣的組織可以算是一個家的話,怎麼不見你來投奔我這個一家之主?”
帶着幾分的不屑與嘲笑,唐玉就看着葉淑君在那裡緩緩說着,一點愧疚與歉意都沒有。從始至終,她都沒覺得自己的行爲錯過……
“你知道我一直找你,最想做什麼嗎?”慢條斯理地將槍從口袋中拿出來,唐玉已經等待了許久了。
看了眼那把槍一眼,唐玉拿的自然不是什麼假槍,但是葉淑君卻依舊絲毫不顯得害怕,“你最想做的事情,當然是殺了我。但是我也知道,你不會殺了我,至少在現在,在這個地方,你不會殺了我。”
下一秒,冰冷的槍口已經抵上了葉淑君的腦袋,唐玉冷冷一笑,“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會殺了你?只要我願意,殺你簡直易如反掌。”
“那你願意嗎?你敢嗎?”葉淑君放下手中的聖經,挑釁地看着唐玉。
唐玉的手有些輕抖,她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感覺到唐玉的隱忍,葉淑君眼中帶過一絲晦澀不明的神情,“怎麼?還是不敢嗎?看來,是你對我的恨意還不夠啊。對了,你還記得那次你被你哥送去國外的事情嗎?其實並不是你哥想要你去幫他什麼,而是因爲我跟他說,你對他有了二心。
我還給了他一些照片呢,都是你跟我們的對手的聯繫照片,要知道我爲了你可是做了不少事情。知道你不喜歡我,如果我還把你放在我的身邊,不是在給我自己找麻煩?”
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唐玉還是沒有忘記,因爲正是那時候開始,她就離開了哥哥身邊,一直在外。從那時候開始,她一年也沒有見哥哥幾面,直到最後哥哥死了,她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原來,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嗎?是她離間了自己和哥哥的關係。
在葉淑君詭異的笑容中,被怒火衝昏頭腦的唐玉已經先一步扣動了扳機。沒有任何的消音處理,所以在扳機扣下時,房間外的人也都知道了這裡的情況。
迅速被人打開的房門口,幾個交班過後的軍區人員已經衝了進來,其中包括了那個李寧。只是此時此刻,李寧看着已經把葉淑君殺了的唐玉,他無法讓她離開了……
看到衝進房間的那些人,唐玉再看向已經被自己殺了的葉淑君,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突然間,她好想笑……到頭來,她還是被葉淑君利用了,利用她的手讓她解脫,而她卻還要接受殺死葉淑君的懲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癲狂的笑聲不斷響起,手中的槍已經被唐玉扔到了一旁,而一旁的幾人已經上前將此時的唐玉給牽制住。
得到消息時,蘇沫和黎曜天剛好到了警局,原本他們是要去找葉淑君問一些事情,卻不想得到了葉淑君已經被唐玉潛入殺掉的消息。
“她居然那麼衝動……”蘇沫不知道,唐玉是那麼衝動的一個人。此時聽到他們的話,還有那麼一秒鐘的不敢相信。
“唐玉現在在哪裡?”黎曜天徑直問着來報的人,而那人也將唐玉現在所在告知了黎曜天。
十分鐘後,蘇沫和黎曜天見到了唐玉。此時的唐玉,與那天他們相見時有些不同,她的髮型略顯凌亂,看到蘇沫時,眼神有些直愣愣的。
好一會兒,似乎才認出蘇沫來,“蘇沫,你來了……”
“唐玉,你怎麼那麼衝動,在這裡殺人,你這不是準備把自己交代在這裡?”蘇沫對於唐玉這樣衝動的行爲表示了十二萬分的不滿。如果可以的話,難道蘇沫不想殺葉淑君嗎?她可是害了她這麼多年的罪魁禍首。但是她沒有,因爲她知道,如果自己草率殺了人,那麼結果將不是她可以承受。
嘴角帶着幾分的笑意,卻帶着幾分虛無的味道,唐玉的眼神略帶渙散之色,“反正我就一個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惜了,直到最後,還是被她擺了一道。她想死,卻藉着我的手,將我也拖上了這條路。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惡,明明已經害了我那麼多,卻還是不放過我。”
“與其說是她不放過你,還不如說你們不肯放過對方。如果你放過她,不要來這裡的話,也不要帶槍的話,那麼今天你也不會殺了她。總歸,還是你對她的殺心,成爲了她利用你的把柄。”所以才說,有時候現實才是最殘忍的,有些事情不說還好,一旦剖析出來,卻是絕對的血淋淋。
聽了蘇沫的話,唐玉不再說話,卻是笑了……
笑了好久,久到蘇沫以爲她不想再說什麼。
最終,她還是牽動了自己的雙脣,“也許,這就是命吧。”
直到離開了警局,蘇沫的腦海中,還響起唐玉最後的那句話。是命嗎?那麼這一切也都是命中註定會發生的,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就像她父母的事情,就像她遇上黎曜天的事情,就像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就像小寶來到她的身邊。這一切,都是因爲命嗎?
她沒有什麼逆天改命的遠大志向,因爲她知道人的一生不管是不是已經註定,都是你自己走的。既然是你自己走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說要逆天改命?人生沒有重來,就算小說裡多精彩。
A市偏郊,兩個身影的出現,無論如何都會引起人的圍觀。索性現在的一人一獸並未出現在人羣中,而是在這裡人跡罕至的偏郊中。
“阿二,你說我要不要把那羣傢伙救出來呢?有他們打下手,似乎比起自己一個人要舒坦一些。”稚嫩的聲線,帶着幾分成熟的口吻,而他就像是在跟自己的下屬說話一般。
迴應他的,卻是一聲略略低沉的聲音,彷彿從喉中擠出來的一般,實在說不上多好聽。而男孩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又或者說是習慣了這樣的聲音,拍着座下的這隻四不像動物,任由它緩步前行着。
而他,就像是在郊遊一般,一邊看着周圍的風景,一邊猶豫着要不要將那些打下手的東西給救出來。雖然,他們真的很弱。
“一想到他們都那麼弱,我就真的不想去浪費我的腦細胞,還真是麻煩啊……”稚嫩的抱怨聲,依舊沒有人理會,迴應他的從來都是低低的吼聲。
猶豫再三,還是逐漸靠近了A市,打開手中的電腦,看着電腦上覆雜到讓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能瞬間頭疼的畫面,男孩卻是冷靜沉着地分析着,彷彿要將那些錯綜複雜的路線全都映入自己的腦海中一般,而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等到半個小時後,他已經將A市的全部地圖,包括其中的所有路線監控點全部映入腦海,存儲完畢。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男孩已經翻身下了那隻四不像的背,“阿二,去找個地方躲起來,我會找你的。別給我惹麻煩,不然你也只能當晚餐用。”
隨着男孩類似威脅的話語,那隻四不像已經拔腿狂奔。看着這樣的結果,男孩很滿意地笑了,帶着幾分陽光與帥氣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自然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