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方便說嗎?”看到蒙妮卡只是看着自己卻不說話,蘇沫不由微微疑惑。
看着蘇沫臉上有如實質的疑惑,蒙妮卡這才相信她的問題只是因爲她自己的好奇,“意志最弱的時候,應該是一個人受到精神打擊的時候。當然,在睡覺時也會減弱,但是這隻限於普通人。像是專業訓練過的特工和特種兵之類,是不會輕易被催眠。”
微微點頭,蘇沫也算是瞭解了一點。
關於蒙妮卡,蘇沫聽過她不少的事情,但是似乎她一直都是在君夫人的身邊?“你一直在媽咪身邊,就沒有想過離開嗎?”
“離開?從小我和塔莎就在夫人身邊,也從沒想過離開。”雖然現在塔莎已經死了,但是她也不會離開。而且她已經把塔莎的骨灰帶回了家,她相信塔莎一定會開心回去的。
“塔莎?”蘇沫微微皺眉,細細唸叨着這個名字,“這個名字……似乎有點熟悉。”
雖然是不經意間的提起,但是看到蘇沫明明不記得所有人,卻能對這個名字產生熟悉,蒙妮卡也是覺得足夠了,“雖然她是我的妹妹,但是她從小是在你的身邊長大,所以你覺得她名字熟悉也很正常。”
她身邊?蘇沫並未從其他人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現在驟然聽到她是跟自己一塊長大,蘇沫不由有幾分的好奇,“那塔莎現在人呢?”
“她已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對不起!”想到塔莎是蒙妮卡的妹妹,蘇沫不由有些後悔提起她。就算很好奇這個塔莎是怎麼死的,蘇沫還是沒有問,免得觸及了蒙妮卡的傷心事。
微微搖頭,其實三年過去,她已經不在意了,“夫人說了,讓我這段時間好好照顧你,畢竟你還受傷。”
含笑不語,蘇沫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還是那麼陌生。比起剛剛甦醒時一無所知的這個世界,現在依舊覺得陌生,是因爲腦海中空了的那片記憶嗎?
“蒙妮卡,如果我想恢復記憶,有什麼辦法嗎?”不自覺地,蘇沫問出了這個問題。
“恢復記憶?你是想想起誰嗎?”在蒙妮卡的猜測中,蘇沫會不會是想想起黎曜天?
微搖頭否認了蒙妮卡的猜測,蘇沫道:“爲什麼一定要是想起誰呢?我只是覺得腦袋裡太空了,實在很不舒服。沒有什麼人是想想起的,也沒有什麼人是要想起的。”對於她而言,真的沒有。
想起黎曜天嗎?她並不想……因爲想起以前的黎曜天,會帶來一堆刻骨的痛。僅僅是因爲腦袋空了,整個人有時候靜下來想想點東西,都發現沒有東西可以去想。
那種全世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的感覺,並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但是蘇沫這麼想的,卻不一定誰都能相信她的話,至少此時的蒙妮卡是不相信的。
她知道以前的蘇沫與黎曜天的感情,在那樣的前提下,她又怎麼會相信蘇沫只是那麼單純地覺得沒有了記憶腦袋空了呢?與其說是相信這個答案,還不如說她是開始懷疑了。
而且蘇沫剛纔問自己的那些問題,她是不是真的開始懷疑自己對她催眠過?不由地,蒙妮卡覺得自己需要提醒夫人,否則的話,恐怕他們會陷入一個麻煩的位置。
不知道蒙妮卡那麼多的想法,蘇沫在看到蒙妮卡似乎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後,便轉身離開了原本的地方。回到房間的她,也覺得今天的自己似乎有些奇怪。
是因爲想到塔莎那個名字,明明是熟悉的,卻連記憶也沒有嗎?那樣的空寂的記憶區,不管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黎曜天當初親手將她推入死亡的畫面。
那個畫面太過清晰,讓她想要不相信都不行,那樣的感覺……
但是在後來遇到黎曜天時,蘇沫卻開始懷疑,那個人真的是黎曜天嗎?
想着想着,蘇沫突然覺得頭好疼……好疼好疼……“啊!”
抱頭痛呼的蘇沫似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她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她正出現在某個顯示屏中,看着她此時的模樣,君夫人的臉色微微難看。
一直以來溫和的面容上,帶着幾分的暗沉,“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都好好的。蒙妮卡,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否則的話,她又怎麼會這樣去想以前的事情。”
只要蘇沫一去想以前的事情,加註在蘇沫腦海中的暗示便會越發明顯。而那個暗示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頭疼,暗示越強烈那就越疼……
“夫人,之前蘇沫有問過我關於催眠的事情。”這個是不管她說不說都會被知道的,而且蒙妮卡也沒打算隱瞞過君夫人。
聽到蘇沫居然問關於催眠的事情,君夫人不由眸中微微沉下,“她是在懷疑什麼嗎?之前也沒有什麼徵兆,怎麼會突然間這樣問了?”
因爲一直陪在蘇沫身邊的人除了君夫人就是阿金,所以君夫人這樣的問題,問的人肯定是阿金。見狀,阿金忙說道:“之前蘇沫應該沒有懷疑,那天跟黎曜天見面過後,她的反應也很正常。”
“那是怎麼回事?”君夫人相信阿金不會對她說謊,但是這麼一來,這個答案卻是更加地難以得到解答。
“夫人,你說會不會她就是想想起以前的事情,沒有因爲什麼。”這也是蒙妮卡唯一能想到的,沒有因爲任何的原因,只是因爲想要想起,所以就想要想起。
這樣的答案自然算不得好,但是無形之中,卻也與蘇沫真實的原因吻合。蘇沫本就不是因爲別的,只是因爲想要想起來以前的事情,讓自己的大腦不至於一片的空白。
緊緊抱着自己的腦袋,蘇沫真的覺得整個人好痛好痛,痛得她整個人都要死了。但是不管怎麼樣,她的頭疼都沒有絲毫的減弱。
她已經什麼都不想去想了,但還是痛……
好久以後,已經被冷汗浸身的蘇沫這才從頭疼中解脫出來。無力地躺在牀上,蘇沫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是因爲她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情嗎?真的好可笑。
躺着休息了會兒,恢復了些許的力氣之後,蘇沫徑直起身,拿過一旁的浴袍進了浴室。洗過澡,整個人也舒服了許多,雖然腦袋裡還是空空的,但是比起頭疼,蘇沫倒是寧願自己的腦袋空一點了。
許是因爲剛纔太過疲憊,蘇沫很快就睡着了。
等看到畫面中的蘇沫已經陷入熟睡狀態,君夫人這才關上了對蘇沫的監控,“蒙妮卡,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你好好看着她。如果有什麼動靜的話,記得通知阿金。”
“夫人,如果她要出去的話,可以給她出去嗎?”蒙妮卡有些看不懂君夫人對蘇沫到底是哪種意思,說是軟禁吧又不算。但是說是自己人吧?卻又要這樣監視者她,就像是她是一顆可以左右相移的棋子,卻沒有一個具體的落腳位置。
“如果她要出去的話,當然可以。不僅可以,你還要熱心地帶她出去。”君夫人看着蒙妮卡一臉莫名的神情,笑道:“不懂嗎?我們越是藏着掖着,也只會越讓她想知道什麼。你越是把東西敞開放在她的面前,她反而不會去計較以前的到底是什麼。就像你記憶中已經不記得第一塊蛋糕是什麼味道,在你吃下一塊蛋糕的時候,你還會去想知道第一塊蛋糕的味道嗎?她只會以爲,以前的蛋糕跟這塊的,是一樣的味道。”
瞭然地看着君夫人,蒙妮卡表示自己明白了。
君夫人和阿金停留在A市的時間並不多,在停留一天後便離開了。而蘇沫和蒙妮卡卻是在這邊留下,蘇沫在這美其名曰是養傷,而蒙妮卡則是陪護、照顧。
在別墅中待了幾天,蘇沫感覺整個人也有些膩煩,“蒙妮卡,我們可以出去走走嗎?”
“當然可以了,你想去什麼地方?我記得你以前就是在這邊,要不我帶你去你熟悉的地方轉轉,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蒙妮卡的建議顯然很合蘇沫的心意,原本她就是想去一個熟悉的地方走走。
“你看吧,我以前的事情也記不得了。”蘇沫的話落,蒙妮卡笑道:“彆着急,也許我們去走走,你就想起來也說不定。先回去換衣服吧,總不好就這麼穿出去吧。”
蘇沫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訓練服,確實不好穿這麼件出去啊。想着,蘇沫和蒙妮卡約定好時間,趕緊回去換衣服去……
對於可以離開這個精美卻像是牢籠的別墅,蘇沫的心情還是比較好的。就算蒙妮卡對自己很好,媽咪也沒有說讓她一直在這裡,但是給她的感覺這裡還像是一個牢籠。
一個無形卻又精美的牢籠,禁錮着她的精神與自由。
等到蘇沫換好衣服時,蒙妮卡已經準備好了車鑰匙等待在大廳。看到蘇沫時,搖晃了下手中的鑰匙,“走吧,我記得這邊有不少的地方,今天時間還有不少,我們可以多在外面逛逛。”
“好!走吧……”很快,一輛紅色的寶馬開出了別墅,載着兩人的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