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最大的藥鋪是全容堂。全容堂老闆和老闆娘死得早, 只留下一子名爲琉弄。琉弄十歲起便由老管家撫養,幾年來全容堂也一直靠着老管家纔沒有倒。但是即便如此,全容堂也已經昨是今非, 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衰落。全容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把希望寄託在了他們少爺琉弄的身上, 只可惜, 琉弄對醫理、藥材沒有半分興趣。
這日, 琉弄如同往日一般, 百無聊賴地在藥鋪裡坐着,美其名曰學着管理藥鋪,其實是被老管家硬逼來的。從小被迫學習醫理的琉弄如今都二十二、三了, 能記住的藥材還真不多。
正午剛過不久,第一千零三次捧着書記藥材的琉弄趴在櫃檯上睡着了。一旁整理着藥櫃的小廝覺得十分無可救藥地搖了搖頭。
這時, 已經很少有顧客的全容堂進來了一位顧客。
小廝雙眼一亮, 連忙拍醒睡着的琉弄, “少爺,有客人來了!”
琉弄不滿地皺了皺眉, 睜開惺忪的睡眼,正要責怪小廝把他吵醒。可是擡頭看見站在櫃檯前的這位穿着異域服飾,長相極其俊美的男子時,琉弄一瞬間就清醒了,一顆小紅心撲通撲通地跳着。
嘖嘖, 這長相, 這身段, 這氣質, 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小廝見自家少爺只呆呆看着人家公子卻不招呼客人, 只當他還沒睡醒。爲了不讓好不容易來的客人離開,小廝連忙恭敬地上前。
“這位公子需要點什麼?”
“整理你的藥櫃去。”聽到小廝的聲音, 琉弄猛地回過神來,將正詢問顧客要求的小廝趕到一邊去。
小廝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只好繼續整理藥櫃。
琉弄這才笑嘻嘻地看向那位氣質不俗的公子,“公子你需要點什麼?我們全容堂的藥材是黎城最全的了,肯定能找到你想要的。”
“芰藍。”男子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地掃了眼藥櫃。
“芰藍啊~芰藍……芰藍……”
琉弄腦袋懵了片刻,芰藍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全容堂有這種東西嗎?不過就算沒有也得有啊,不然這完美的男人不是就這麼走了?
“啊!有的,有的,公子稍等片刻,小易快去拿芰藍來。”
正在整理藥櫃的小廝也愣了,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個男子一眼,隨後又挪到自家少爺身後,小聲地道:“少爺,我們全容堂沒有這種藥材,我都沒聽說過。”
“哦,在藥房裡啊,那就去拿啊!”琉弄故意當着那個男子的面這麼說,隨後連忙拉着小廝退後幾步,揪着他的耳朵小聲地道:“快去問管家爺爺哪裡能弄到這種藥材,快去!”
小廝心裡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少爺又抽的什麼風?不過想歸想,還是腿腳麻利地去找管家詢問了。
“哈哈,他去拿了,很快就回來的。”遣走了小廝的琉弄回過身來,趴在櫃檯上笑嘻嘻地看着男子閒聊起來。
男子淡淡地點了點頭,隨意地打量起其他藥材來。
“公子看着不是中原人吧?你是哪裡人啊?”
“苗疆。”男子淡淡地迴應。
“哦!苗疆啊~是個好地方!公子此番來中原是遊玩?”
“找藥。”
“哦~找藥啊,竟然還有苗疆找不到的藥啊?這麼神奇?”琉弄笑嘻嘻地閒聊着,心裡卻是想,看來那芰藍十分重要,希望管家爺爺知道哪裡能找到這東西,這樣他就可以幫這公子一起找了~
時間就在琉弄殷勤的搭訕和男子冷淡的迴應中流逝,不久,小廝就回來了。
琉弄連忙將小廝拉倒一旁悄悄地詢問,“管家爺爺怎麼說?”
“管家爺爺說黎城百年前生長過稀有的芰藍,但是如今已經幾近絕種了,想必是找不到了。”
絕種了?琉弄失望地皺眉,絕種了去哪裡找?
“你們沒有芰藍。”男子清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似乎還帶着些被欺騙的慍怒,隨後也不等他們辯駁,提腳就往外走。
“哎,等等!”琉弄連忙上前拉住要離開的男子。
男子似乎極不喜歡別人的觸碰,看着被琉弄拉住的地方皺起了眉。
琉弄自知失禮,鬆了手,急切地道:“公子,雖然我這裡雖然沒有芰藍,但是你既然找到黎城來,也該知道芰藍只在黎城生長過,想必你還是要繼續在黎城尋找的。要不我幫你一起找,我自小在這裡長大,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一定能幫上你的,如何?”
“不必。”男子奇怪地打量了琉弄一眼,看不出他的意圖,隨後便不再回頭地離開了全容堂。
“哎!怎麼不必!我很會幫忙的!”
琉弄有些氣極敗壞,看着那男子離開全容堂,氣惱了一下後,連忙從櫃檯後的抽屜裡拿了些銀兩,叮囑小廝道:“少爺我要去助人爲樂了,告訴管家爺爺不必擔心我。” щшш▪ ttкan▪ C ○
說着,琉弄懷揣着銀兩奔出全容堂,拔腿就追着前面快要只剩一抹背影的男子。
琉弄如同膏藥般死乞白賴的功力異常強大,追上那名男子後,不管那男子用何種方法想甩開他,最終都會被琉弄再次找到。幾次下來,那男子也懶得理他,任由他跟着。
雖然男子總是冷冰冰的,但是終於不再被甩開的琉弄還是十分高興,那冷冰冰的面容完全打擊不了琉弄的積極性。得知男子名爲墨些,琉弄親切地稱他爲“些些”,並幫助他一起尋找着芰藍。
吃飯的時候:
“些些,你身上的銀兩夠用嗎?我帶了很多出來,以後吃飯的銀兩我來付吧,你遠道而來多不容易啊。”
“不必。”
“怎麼不必啊,好歹我們現在也算是朋友了,你到我的地盤來,我盡一下地主之誼也是應該的嘛,別客氣。”
“……”墨些吃飯,不語。
睡覺的時候:
“些些,我覺得我們身上的銀兩應該省着點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芰藍,要是銀兩花光了就完了,所以我退了一間房,我還是委屈一點在你這裡打個地鋪吧。”
“……”墨些閉眼入睡,不語。
尋找芰藍的時候:
“些些,你找芰藍做什麼啊?很重要嗎?莫非你在苗疆也是開藥鋪的?”
“不是。”
“那你是藥師?不然爲何要找這種已經絕跡的藥材?”
“煉藥。”
“哦~我猜對了嗎?你真的是藥師啊!好厲害!”
“不是。”
“不是藥師你爲什麼要煉藥?你是煉什麼藥?長生不老藥嗎?”
“……”墨些專心尋找芰藍,不語。
吃飯的時候:
琉弄看到好吃的菜,殷勤地夾了一筷放到墨些的碗中,隨後笑嘻嘻地看着他。
墨些依舊是冷着臉,看着碗裡多出來的菜,停下吃飯的動作,警告地看了琉弄一眼。
琉弄無奈地撇了撇嘴,有些失望地將那菜夾回自己碗裡,隨後又揚起笑臉,將那盤菜端到墨些面前。
“很好吃的,真的。”
墨些沉默了片刻,終於提起筷子,給面子地吃了一口。
琉弄期待地看着他,“好吃嗎?”
墨些淡淡地點頭,也不知是真好吃還是隻是敷衍。
不過不管是什麼,琉弄看到他點頭還是非常高興的。
睡覺的時候:
半夜,琉弄在地鋪上翻了幾下,睡不着。
忽然睜開眼睛,琉弄悄悄地看了牀上的墨些一眼,見他還安靜地睡着,便笑了笑,輕輕地起身,走到牀邊。
墨些的睡相極好,平躺在牀上,身上的被子也蓋得十分平整。
但是,即便如此,琉弄還是假裝他被子沒蓋好,十分溫柔十分賢惠地替他拎了拎被子,掖了掖被角。
琉弄還陶醉在這些小動作之中,墨些忽然睜開了冰冷的雙眸看着他。
琉弄嚇了一跳,隨後對着他嘻嘻一笑,像個照顧孩子睡覺的母親一樣輕輕地拍了拍他,這纔回到自己的地鋪滿意地睡起覺來。
墨些冰冷着雙眸看地鋪那拱起的一團,隨後也默然無語地閉眼入睡。
尋找芰藍的時候:
聽到路邊在吆喝賣糖葫蘆,琉弄尋思着苗疆說不定沒有這種東西,於是便殷勤地去買了一根回來獻給墨些。
墨些正在仔細地尋找芰藍,面前突然多出來一串糖葫蘆,頓時沉默了片刻。
琉弄期待地看着墨些,笑道:“你沒吃過吧?很好吃的。”
墨些冷着臉看了琉弄一會兒,隨後嚴肅地道:“你若不想找可以離開。”
琉弄愣了,默默地丟掉了手裡的糖葫蘆,開始仔細地尋找起來。
墨些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神色,又看了眼被丟在地上的糖葫蘆,一時間也有些愣神,隨後也默然無語地找起芰藍來。
兩人尋找了一個多月的芰藍,幾乎要把黎城翻遍,卻依舊無果。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在黎城邊界的山上找到了芰藍,只是那芰藍卻是長在懸崖邊上。
“哎,些些,在那裡!”
終於能幫墨些拿到芰藍了,看到芰藍的琉弄十分激動,也不顧那是懸崖峭壁,一路奔過去就要往下爬。
本來還十分欣喜的墨些心頭猛然漏跳了一拍,對着琉弄怒道:“別下去!”
此時的琉弄哪管得了墨些的話,只要能幫他拿到芰藍,那他就是一大功臣啊!
琉弄一隻手抓着懸崖上的一顆石頭,腳踩着懸崖壁上突出來的石頭,另一隻手往下去夠那株芰藍,自己心裡也是突突跳個不停,但人都已經下來了,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墨些心裡也不如以往那般平靜,生怕琉弄就這麼掉下懸崖去,連忙過去往下面看了看。看到琉弄腳上有石頭借力,心裡稍微放心了些,但是他手上抓着的那石頭卻不一定堅固,若是一個不小心鬆動,即便腳踩着石頭也無濟於事。
考慮了一番後,墨些蹲下身子握住了琉弄抓着石頭那隻手的手腕,防止他掉下去。
“些些,我快拿到了。”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墨些握着,琉弄心裡舒服極了,幹勁也越發地足了起來。
墨些看着懸崖上得那株芰藍被琉弄想要抓住它的手弄得飄搖不定。他想要芰藍做藥引,最重要的就是芰藍中間的那一抹藍色的花蕊,那花蕊十分脆弱,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落,但是此時他卻沒有出聲提醒琉弄。
“拿到了!些些,我拿到了!”
琉弄歡快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墨些連忙使力將他拉上來。
從下面上來後,琉弄額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手裡小心翼翼地護着那株芰藍,獻寶般地遞到墨些面前。
墨些看着已經失去了花蕊的芰藍,伸手輕輕地接過,隨後看着琉弄微微展顏一笑。
“謝謝。”
琉弄看着墨些難得一露的笑顏,儘管淡淡的,卻非常吸引他的視線,不知不覺間也跟着他笑了起來。可惜,他並不知道,失去了花蕊的芰藍對墨些而言其實是無用的。
這些,墨些也並不打算讓他知道。
回到客棧洗漱休息後,墨些收拾起了包袱。
琉弄愣了愣,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蹭過去問:“你要回苗疆了?”
“是,明日就走。”
琉弄心裡很失落,但是轉念一想也是,墨些是來找芰藍的,既然現在找到了,也是該回苗疆了。可是他不希望他離開啊。
“苗疆好玩嗎?要不我和你一起去?”
墨些停下收拾包袱的動作,擡頭看了琉弄一眼。
“你去做什麼?”
“權當遊玩啊!我陪了你那麼久,你難道不該也帶我遊玩苗疆一番?”
“我有事,沒有帶你遊玩的閒暇。”墨些不再看他,繼續整理包袱。
琉弄失望地撇了撇嘴,心裡打着各種小算盤。
“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爲什麼要煉藥,還這麼忙?”
“苗疆蠱王聽說過嗎?”
“苗疆蠱王?!”琉弄驚恐地睜大雙眼,“你是蠱王?!那你身上不是有很多蠱蟲?!你沒有偷偷放在我身上吧?!”
墨些看着他一驚一乍的樣子,輕笑了一聲,繼續整理着包袱,並不搭話。
琉弄一個人也沒意思,漸漸地安靜下來,看着低頭整理包袱的墨些出神,怎樣才能留住他或者黏住他呢?
“些些,明日你就要走了,以後也不知何時還能再見,今晚我們不醉不歸吧?”
墨些擡頭,看他不捨離別的小眼神和微微泛紅的眼眶,終於點頭同意。
於是,琉弄連忙火速回到自家全容堂,把管家爺爺珍藏多年的烈酒搬到客棧,還藉着墨些的一點信任,在他的酒杯裡下了些無色無味卻能增加醉意的藥。墨些身爲蠱王,保不定對藥術也有所研究,所以琉弄並沒有直接用迷藥之類的藥。
晚上,與琉弄預料中的一樣,兩人盡興地喝酒閒聊。琉弄自己酒量也不怎麼好,但是之前已經喝了緩解酒性的藥,此時一等墨些醉得差不多了,便扶他回了房。
回到房中,琉弄褪了自己和墨些的衣物,雖然也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做法,但是此時他也只有破罐子破摔了。只要生米煮成了熟飯,一切都好辦。
琉弄心裡撲通撲通地跳着,放下牀幔,正要趴上墨些的身子準備主動承歡,轉身便看見墨些冷着雙眸看他。
琉弄一愣,墨些不是已經醉了嗎?爲什麼雙眸如此清明?
墨些看了渾身裸着的琉弄一眼,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沉默了片刻後就起身穿起自己的衣物。
琉弄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這種沉寂的氣氛也壓得他有些喘不過起來。
“你……你沒醉?”
墨些沉默着穿衣,並不回答。
琉弄自嘲一聲,是了,人就這麼清醒地站着,他又何必問這種愚蠢的問題。
“喂,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賤?”琉弄拉來自己的衣物,低着頭落寞地穿着。
墨些穿好衣物,看了他一眼,“並無。”
琉弄眼睛一亮,激動地看着他,“真的?不覺得我很卑鄙?很討厭?”
墨些避開他期待的眼神,淡淡地道:“我從不在乎兒女情長,也不願爲情字所困,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
原來他都知道了,琉弄垂了垂眸,隨後又擡頭質問:“堂堂蠱王若真想甩開我不難吧?你既然肯讓我跟着,難道對我一點情意都沒有?”
“我本將你當朋友的。”
“那現在呢?什麼都不是了?”琉弄失望地看着他,見他不答,狠狠地穿好衣物就往外走,“行,那就老死不相往來好了!”
琉弄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家裡,第二日城主就派人來告知他被選中推薦選秀入宮。想到昨夜的事,琉弄決定再賭一把,便爽快地點了頭。
宮內有男寵男妃皇上並不排斥,因此每次選秀,總會有些城主劍走偏鋒選男子入宮。全容堂少爺琉弄被選入宮的消息很快便在黎城傳遍了。
琉弄進宮後也順利地進了軒蘭院,軒蘭院是男寵呆的地方。軒蘭院男寵不多,但是一個個也是爲了爭寵明裡暗裡鬥個你死我活的主。琉弄對爭寵是一點興趣都沒有,整日裡把自己關在房內,盤算着墨些會不會來找他。
進宮第三日的晚上,琉弄正要上牀睡覺,忽然一個人影就從窗口閃了進來。以爲是那些勾心鬥角的男寵準備先弄死他,琉弄不由得驚了一下,但是看清來人後倒是愣了。
“這不是蠱王嗎,大半夜不睡覺擅闖皇宮禁地?”
墨些皺了皺眉,卻並不因爲他刻薄的話動怒。
“跟我走。”
琉弄心裡得意,嘴上更是不饒人,“去哪裡?我如今可是皇上的人,蠱王如此尊貴的人,琉弄可高攀不起。”
“他碰過你了?!”
墨些的聲音忽然危險了起來,琉弄嚇了一跳,氣勢也弱了些,連忙搖了搖頭。
“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嗎?你管我那麼多?”
迫於墨些冰冷的氣勢,琉弄不自在地坐回牀上,質問的話也軟綿綿的沒什麼威懾力。
墨些沉默了片刻,隨後嚴肅地道:“我喜歡你,跟我走吧,跟我回苗疆。”
“呵呵,你讓我跟你走我就得跟你走啊?我想跟你走的時候你幹嘛去了?現在少爺我不願意了!”琉弄開始得寸進尺。
墨些站在牀邊看着他,沉默不語。
琉弄見他半天不說話,忽然覺得他站在那裡顯得有些可憐,終於緩下臉色,將他拉來牀邊坐。
“真的喜歡我?”
墨些認真地點了點頭。
琉弄這才高興地揚起了笑臉,滿足地把頭靠進他的懷裡,果然這個賭局他還是贏了啊~~
墨些任他靠在自己的懷裡,伸手抱住他。
“你真的不跟我走?”
“這裡是皇宮,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如果我擅自離開,管家爺爺他們說不定會受到牽連,我不能那麼自私。”
墨些點頭認同,“那該如何?”
琉弄擡頭看了他一眼,裝作委屈地道:“你急着回苗疆吧?你回去吧。知道你的心意我已經很滿足了,讓我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我那麼聰明,宮鬥也難不了我,應該不會被他們弄死的。”
墨些哪裡能讓他一個人留在後宮這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嘆了口氣道:“我留下來陪你。”
琉弄雙眸一亮,隨後又裝不贊同,“你不是有很多事要做的嗎?我不能拖你的後腿。”
“很多事不回苗疆一樣能做,白天出宮辦事,晚上回來陪你,如何?我會在你寢房周圍是一些蠱術,不會讓那些人接近你的。”
琉弄雙眸又是一亮,“偷情?你不會有危險嗎?”
“憑那些侍衛發現不了我的。”
“那好吧,辛苦你了些些,我會盡快想辦法出宮的。”夜夜偷情,想想都激動啊~~~
正在琉弄激動地幻想的時候,忽然眼前多了一串糖葫蘆。
琉弄擡頭看墨些,隨後微微一笑,主動在他脣上啄了一口,沒想到他還記得啊。
就此,兩人過上了在皇宮重地夜夜偷情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