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超腦充血住院,卻不是藍慕歌在病房旁照顧着他的。
現在的藍慕歌對他還在氣頭上,就連看他一眼都懶的去看。所以,基本上都是簡立行在一旁照顧的,要麼就是醫院的護工。
藍慕歌則是在照顧着簡婷婷,簡明超住院一個禮拜,她連房病都沒蹋進半步,更別說照顧他了。
見着她這般態度,簡明超就算心中有氣,那又還能怎麼樣呢?這不都是他自己自找的嗎?是他對不起她,她怨他,氣他,恨他都是應該的。
躺在病牀上,早飯還是簡立行喂他吃的。
看着這些天來,簡立行對自己的照顧,再想想另一個兒子簡亦揚卻是連面都不曾露過一下,心中除了寒涼之外,卻也覺得是自己自作自受。
再想想,簡亦揚小時候,總是喜歡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後面,喚着他“爸爸”。他一手抱着兒子,一手摟着妻子。那時候的生活是多很令人羨慕。
可是,卻被他自己一手毀掉。
如果他不和藍慕歌勾搭上,不背叛沐雲婉,現在就一定不會是這樣的。那是妻賢子孝,羨煞旁人。
可是現在呢?
他有什麼?
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
一個兒子把他當仇人,另一個兒子雖然現在在他身邊照顧着他,可是他也感覺的出來,那一份怒意還是沒有消除。而他自己,更是沒有臉見這個兒子。
他還是個人嗎?不是!他就是畜生,他連兒子的女人都上了,他還是個人嗎?
女兒呢?
也是一個不讓人省心的主啊。
此刻,他竟是羨慕起簡明凡了,那樣的家纔是一個家,一個完整的家。
他曾經也可以有這樣一個家的,卻是他自己一手摧毀的。
而他現在,竟是想不起來,沐雲婉的樣子了。腦子裡,她的印像是那般的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
原來,他竟是一個如此薄情寡幸之人。
怪不得簡亦揚恨他入骨了。
又再一次讓他想到了,那一年,沐雲婉出事那一年,簡亦揚不過才五歲。
在沐雲婉的墓前,簡亦揚站在母親的墓前,怎麼都不肯走。就好似被膠住了一般,任由誰都無法將他拉走。
他既不哭也不鬧,甚至眼眶裡連一滴淚光也沒有,就那麼面無表情的站在墓前,雙眸直直的盯着墓碑上沐雲婉的照片,一動不動。
天下着雨,直把他的衣服全部打溼。
那樣冷的天,就連大人都冷不住打了個寒顫,可是他卻楞是半點感覺也沒有。就那麼筆筆直的站着。
他生怕孩子出事,也確實是真的擔心。便是將他硬扛起,帶走。
誰知簡亦揚就那麼朝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了下去,連襯衫帶肉的,直咬的血都流出來,就差將那一塊肉生生的咬下來。
小小年紀,他的眼神裡卻是透着濃濃的恨,甚至還有抹不去的殺氣。那是不屬於一個五歲孩子該有的恨,看的他冷不丁的渾身打了個寒顫。
直到現在,那兩排牙印依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