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戶前,打開玻璃窗,窗臺上的水杯裡丟了好幾個菸頭。
此刻他的手裡還夾着一支菸,長長的一條菸灰積着,沒有往下掉。
印天一臉沉寂,雙眸略顯有些抑鬱,面無表情的直視着窗外。
窗外,路燈亮着,燈光昏暗。
大牀上,印小米小盆友睡的很熟,粉嫩的小臉上還掛着一抹滿足的笑容。
然後翻了個身,嘴裡咕噥了一聲。印天朝很清楚的聽到,他叫了一聲“媽媽”,叫完之後竟然還“嘿嘿嘿”的笑了幾聲。
視線從窗戶外,移到牀上那個小人兒的身上。印天朝的表情從剛纔的陰鬱冷沉慢慢的轉變爲平和緩柔。
他今天的心情是複雜的,是異常激動的,就連現在,似乎還是沒有平靜下來。
這五年來,他一直都在找着母親,從來沒有放棄過。卻沒想到,竟是這般巧合的存在。
舒陌,不止救了他的母親,還讓兒子也喜歡上她。
而他,同樣也在這幾天的時間裡,慢慢的在被她吸引着。
印天朝睡不着的同時,隔壁房間,躺在桐桐牀上的舒陌同樣也睡不着。
只是和印天朝不一樣的是,她是躺在牀上,睜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事情就是這麼的巧合了,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竟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轉頭,朝着舒母的牀上看去一眼,舒母和桐桐都已經入睡。
她睡意全無,輕手輕腳的下牀,出房間。
打開房門的那一刻,印天朝也正好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然後兩人四目相對。
“還沒睡?”
“還沒睡?”
兩人異口同聲的看着對方輕問。
然後則是舒陌抿脣笑了笑,印天朝則是點了點頭。
又是動作很輕的將房門都關上,這才兩人一起朝着客廳這邊走來。
其實舒陌家的屋子不是很大,也就五十來個平米,兩室一廳,一廚一衛。
所以,餐廳與客廳是一起的。只是,擺放的整齊有條理,所以看起來還是挺寬敞的。
“要不,陪你出去走走?”舒陌看着他,商量般的問道。
印天朝點了點頭。
“咳。”在他靠近自己的時候,舒陌輕聲的咳了一下,他的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煙味。
“怎麼了?不舒服?”聽到她的咳嗽聲,印天朝很是關心的看着她問。
舒陌淺笑搖了搖頭,“你抽了很多煙?”
印天朝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身上的煙味嗆到她了。
略顯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
“少抽點,你身上不家傷。”說到這,舒陌突然間想到了什麼,輕輕的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你晚上沒換藥,不好意思,我給忘記了。我現在幫你換。”
“不用了,我自己換過了。”印天朝風淡雲輕般的說道,“陪我出去走走。”
“哦。”拿過鑰匙,換鞋,出門。
這是老式的小區,最早的時候好像是某個學校的教職工宿舍區。
舒陌當初阻住在這裡,看中的也是這個條件。
不是很亂,基本上都是退休的老教職工。
舒陌這房東也是一退休的老教職工,因爲兒女不放心老人一個人獨住,所以把他接了過去。
再然後看舒陌一家也是挺務實的,所以房子也算是半租半看的給了舒陌。
於是一住就是五年,舒陌從來沒想過要搬離。
小區裡有一個小公園,公園裡有一處小小的健身設施。
舒陌帶着印天朝就坐在這裡。
半圓月亮掛於空中,銀白色的月光朦朦朧朧的鋪射在地上,折身出兩個人的身影。
“謝謝。”印天朝對着舒陌再一次道謝。
舒陌欣然一笑,“這兩個字,你說的已經很多了。”
印天朝伸手揉了一把自己的臉,“除了這兩個字,我還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達我的謝意。”
舒陌往石凳上一坐,仰頭望着天上的月空,還有一閃一閃的星星,“其實,這幾年,也多虧有媽在,不然我也不可能過的這麼好。我要上班,沒那麼多時間照顧桐桐,都是她幫我照顧的。”
她說的這是實話,這五年,她們三人可謂是相依爲命的。
她可以不需要男人,但是卻不能沒有母親和女兒。
只是,陰差陽錯的,竟然是這樣的。
“媽這幾年一直都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情?”印天朝在她身邊坐下,側頭看着她。
她只穿了一套睡衣,米白色的,沒有太多的花案,只有點點的小碎星的圖案。
圓領,剛好露出她那精緻優美的鎖骨。
她的脖頸纖細,又加之此刻她是仰着頭的,所以更加顯的絕美。
月光傾灑在她的身上,添加了一份朦朧的美感。
但是,印天朝卻沒有太多的心思去歪想其他的念頭,此刻,他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這個女人,他只想好好的跟她過一輩子,值得他照顧一輩子。
如果說換成其他的時候,或許此刻他也會有所衝動。
但是現在,卻什麼衝動也沒有。
其實,舒陌穿着睡衣出現在他面前,這還是第一次。
儘管之前她在醫院裡也照顧了他好幾天,但是她都是穿的整整齊齊的睡覺,t恤牛仔。
而此刻,她似只是一套薄睡衣,甚至於似乎睡衣裡都沒有穿其他的。
如果換成其他人,印天朝一定會以爲這個女人是在勾|引他。
但是,眼前的人是舒陌,他就一定不會這麼想。
舒陌點頭,“嗯,一點都想不起來。”
印天朝有些釋然的笑了笑:“想不起來也好,過去的就過去吧,至少……”
那些痛苦的事情,不用再去想了。
也許是件好事,只要母親過的開心就行了。
夜風吹過,舒陌冷不禁的打了個寒顫。
然後是下意識的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睡衣是無袖的,月光下,印天朝能看到她的手臂上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回去睡吧。”看一眼她,眼眸中有着憐惜。
舒陌彎脣笑了笑,“好。”
確實不早了,估計着沒有一點也該是十二點多了吧。
舒陌從石凳上站起。
腳下突然踩到才能,一個不穩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