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兩個孩子消停下來,纔開始好好說話,將話一說明白,田濤當然也就明白了這頓打是怎麼招來的,看哪吒面如金紙,氣若游絲,說句話還要喘三回,不時還蹦出個血沫的樣子,愧疚之中,也知道自己那一嗓子確是惹禍了。
田濤既然明白過來,當然也就沒了那麼硬氣,倒是流雲看着哪吒受傷的樣子,怒火又起,再把他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
田濤也是真硬氣,看着哪吒那幅重傷不治的模樣,竟也沒沒好意思還手,倒是後來哪吒看快要出殘疾了,才叫停了這事。
既然把那田濤打到了快殘的地步,依哪吒的意思,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畢竟他還不想去向父母解釋爲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所以在打完之後,就讓流雲扶他回了家,對家裡只說他修行有了體會,想靜心修行,就把自己關到屋裡大半個月。
在哪吒指點下,流雲倒是也從家裡偷了些對症的藥,讓哪吒也漸漸好了起來,雖然一身功行法力還是不能輕用,可從外表看出來,卻是也沒什麼特別,這纔敢又露面。
只不過,一出關,卻是讓他們也吃了一驚。
出來第二天早上,哪吒便又去了那觀霞臺修煉,畢竟修行一事,不進則退,那觀霞臺雖然遠了些,可在哪吒可至範圍內,確是個難得的修行勝地。
可是那天早上,兩兄弟一上山,卻看見那個田濤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這倒是讓哪吒吃了一驚,自從那次打了他一頓之後,哪吒說是忘了這個田濤,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也就是閒聊時提上幾句,卻也不會認爲以後,至少是最近一小段時間裡,還能和他有什麼交集。
可是纔不到一個月,這田濤竟似乎是專門等着他們。
看着田濤臉上還沒有完全褪去的青色,哪吒心中也不由有些詫異,這小子莫不是吃還想要回那頓打不成!
田濤當然不是來打架的,事實上,讓哪吒也很吃驚,這小子意是拿了他師長的一些傷藥,專門給哪吒着送來了。
在他那還算清楚的口齒講解下,哪吒也知道了他的想法,不由也有些吃驚,畢竟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在這個年紀,便是有了錯,也多半沒什麼一力承擔的念想,像這個田濤,能在知道自己誤傷了哪吒情況下,就任由流雲把他打了個桃花朵朵開,也不還手,這心思,已經讓哪吒很是讚賞,所以也沒有深究的心思。
畢竟當時的事,也真是巧到家了。
按理來說,對於十一歲的孩子,這個田濤雖然是犯了錯,可是那一頓打之後,情理上也算差不多了,對於哪吒的事,就這麼放過去,也沒什麼心不安的情況。
可這田濤卻是異類,他被打了一頓後,回山養了傷,也沒對師長說什麼,暗自打聽了些,就去求師父賜了那些藥,好歹又得空下山來,。
下山來了,也不知道哪吒兩人在哪,便就在這山上,只是守株待兔,終於在今天,見了外出的流雲,才把那些傷藥給送到。
哪吒見這田濤竟有這種心思,也是頗覺欣賞,只不過立在一旁的流雲,感覺卻是恰恰相反!
只覺得這個田濤當時犯下如此大罪,如今就算是送藥,也遲了許多,哪吒傷勢好的差不多了,纔出現,這算什麼事!
所以不等哪吒開口,便先又把田濤說一頓,言語中極不客氣。
本來這個田濤也是打着息事寧人的態度來的,可這也耐不住流雲一條毒舌,言語中毫無顧忌,不知是和誰學的,指桑罵槐,累及家人,狠毒之上,竟是比哪吒當年也不遜色!
便是田濤心懷愧疚,也耐不住流雲這麼折騰。
所以,很不出意外的,這兩人又打起來了。
流雲當然不會是無的放矢,早先那一日,在和田濤單挑失利,大失面子之後,發憤圖強,和哪吒好好學了幾手打架的功夫,如今正是躍躍欲試,與田濤一言不和,正和他的意思,便就打了起來。
真說起來,哪吒倒是覺的,流雲其實對於那次田濤無心之失並不再在意,倒是對於那次打人不成,反被這個功力遠比他差的人打敗,耿耿於懷好久,纔會那麼冷嘲熱諷的故意激怒他。
流雲學藝的事,田濤當然不知道,一動起手來,才又想起了他來這並不是來動手的,這下手起來,自然鬆了不知多少倍,還想着要讓着流雲些。
這一大意,反而被流雲出其不意,一下子給制住了。
流雲當然不是一個寬厚大量,見好就收的;而田濤也絕不是一個悶頭就知道吃虧的人!
之後一通很沒營養的對話,然後不知怎麼的,反正,從此以後,哪吒兩兄弟和田濤的關係,也就是這樣。
哪吒先前受了田濤的累,其後又並沒有得理不讓人,其後也沒有和流雲一起打他,所以田濤倒是對他存了幾分敬意。
而流雲和田濤,卻真是相看兩生厭,在一起鬥口動手,當真是半點含糊也沒有。
流雲年紀尚小,平日裡在家中也是頗爲乖巧,許多事情也末曾經歷過,故而說起話來,難免就是不知輕重,毫無顧慮,有時便是讓哪吒也不由暗皺眉頭。
在這種情況下,他在田濤眼裡,自然也就成了一個縱意驕橫,仗着自己父都是山中修士,不旦看不起他這個山下出生的弟子,更看不起他那不會修行的親生父母,自己便是爲當初一個無心之失做了那麼多,他也是一幅毫無所感,理所當然的樣子。
對於這種紈絝子弟,田濤一邊好像很看不起,一邊又是極羨慕他能有指點修行,能共長生的父母。
在這種心理下,他分外不願意在哪吒兄弟面前失了面子,認錯是認錯,可也不會就那麼低人一等了。
而這一點,卻又是流雲最看不過的。
那個田濤犯錯了,這是實打實的事,可他認錯卻是不服軟!
怎的,傷着人還有理了不成,嘴裡說着“我錯了!”,可語氣神態裡,沒有半分認錯的意思,全然一幅理直氣狀的樣子。
給個傷藥還板着個死人臉,好像施捨的一般,誰又稀罕這些東西了?
那個田濤不過就是那齊雲峰的弟子麼,有個合體期的師父很了不起麼,自己父母是比不上他師父教的好,可現在還不是一樣打的他桃花朵朵開!
兩人各想各的,卻是頗有幾分心靈相通,一旦見了面,田濤開始還說不過流雲,總讓流雲說得惱了,才能動手;可是田濤終究是資質非凡,和流雲鬥了幾次口後,竟然也漸漸悟出了靈性,堪堪能和流雲說個不相上下,從此,兩人也就進入了全面戰爭階段,說完就打,從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