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苦笑着看着那杆能指揮這星辰禁制的小幡,事情經過,哪還有想不明白的。
不由咳了一聲,清了清略有些乾燥的嗓音,想到這哪吒幾經作態,不由有些心寒,出言問道:“你做了這些事,究竟想幹什麼?”
“唉,我不是已經說了麼,您老人家在此安息,我心足矣!”哪吒搖頭嘆道,彷彿對於乃父的記憶力頗感失望。
李靖聞言不由笑起來,今時不同往日,且不論他實力,便是能成,這哪吒莫不是還以爲是那綱常混亂的封神劫之時麼?
“哈,哪吒莫不是你真想殺我不成,嘿,且不說以你現在道行法寶是不是我對手,單是你敢行弒父之舉,便是你那師父再護短,也護不住你,這天地雖大,卻也沒有你容身之地!”
便是那封神劫時,李靖都末身死,更得拜名師,而這千百年來,形式異變,時過境遷,李靖早不是當年的李靖,哪還怕哪吒出言相嚇。
不過,事理雖在,可哪吒卻絕不是一個可以講道理的人,他的瘋狂,李靖也是知根知底的,他既然做了這事,也絕不會是隻想嚇嚇人。
“我知道你多年以來受了不少委屈,對我頗爲不滿,只是爲父也有難處,你也該知道,這些年來禁制你原是那些師長們的意思,我又有何能耐反對!你我縱是再不和,總是一世父子,世上哪有不是的父母,你道是我便願意弄得這般父子反目麼?”
李靖笑過之後,不再去提剛纔那個的話題,轉而又想用懷柔言語安慰,畢竟一來這是在這星神殿中,光從剛纔哪吒手中日月星辰幡,就知道在這神殿中還是哪吒佔優;再者哪吒雖說現下怒火大盛,那殺父之舉,雖說不容於世,可他頭腦一熱,也不管後事,只圖一時痛快,也是難免,只要與他動之以理,想明白事後之果,他哪能就真就敢下手!
“唉!”哪吒輕嘆一聲“李靖,你終究是不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你啊!”
哪吒不去看李靖漸漸難看的臉色,自顧笑道:“也幸好你不知道,不然又哪能讓我等到今天,你可知我想殺你想了多長時間嗎?一千七百年,這已經是一千七百年了。”
李靖聽的眉頭一皺,心下不由打了個突,冷哼一聲,心下煩躁,便不大想理會這哪吒這些言語,畢竟先前一見哪吒脫困,便先想着逃走,這也是積威所致,當時不覺的怎樣,現在回過味來,卻是覺得有些惱羞。
再想到如今哪吒法力境界也不過是個真仙,今天脫出困來,雖不知是何原因,可只要先把這孽障抓了,星神殿、自脫困之事,以後自然明瞭,何苦再和他繞舌!
於是,李靖暗中一動法訣,便想先脫出這星神殿再說。
然而構思雖好,執行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李靖畢竟是當了多少年元帥的仙人,作爲一個元帥,雖說他法力高強,又哪有什麼動手的機會。
無論會麼事,講的就是一個手熟,所以李靖這邊纔剛有動手的意思,法寶還沒正式出手呢,那邊哪吒已經看破他的意圖,早準備好的手段就到了。
八道火龍自虛空中咆哮而出,每一尊都是須鱗宛然,威猛之極,那構成身體的神火,更是灼得整個虛空一片迫人的火熱。
八道火龍迅捷無比的投向八個方位,就地一繞,便將還沉浸於思考,躲閃不及的李靖困在中間,化成八根通天巨柱,旋及又都隱去,只剩下一片火海,彷彿一顆巨大的太陽一般,將李靖困在其中,不得逃脫。
“通天神火陣……”
李靖見那八條火龍來得兇猛,剛一出現便有焦灼之意,連自家髮絲都被燒得起卷,哪敢硬接,那火龍剛一出來,便把原本用來走脫的法力收起,忙欲使遁術避開。
可連番發動,卻覺得四周火力凝實,竟無處可借,無遁可施,大吃一驚,手下反應便慢了幾拍,卻是錯了機會,來不及再施展其他手段,只得祭起護身法寶硬抗了。
只是這樣,李靖雖吃驚,卻並不怕,既然哪吒勞心勞力,手段自然少不了,像這陣仗,卻稱不上個“大”字。
因爲這八條火龍所佈陣法,李靖原是識得的。
通天神火柱布成的陣法,火元凝鍊如一,遁法難行,是以發動雖慢,卻難以逃脫。
李靖曾從老師那學過此術,雖然想要布成,大有難度,卻也深知這其中不足,是以冷笑一聲,拿玲瓏寶塔護住周身,掐起避火訣便待要闖。
哪知這邊剛起意,便覺得一陣灼熱之感升起,那陣法中的火力,竟是透過護身法寶直入元神,引得元神一陣燥動,這火雖然未曾破了他肉身之防,可悸動間,卻似是要元神都想焚成虛無!李靖連忙一拍腰間,玄光閃爍,接連亮起五六樣各色法寶的寶光,這才堪堪抵住陣中大火的燒灼。
“這通天神火陣……不對!是九龍神火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