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大哥與丁志強兄弟很稔熟嗎?”戴思旺舒服的靠在後座的軟座上,隨口問道。
“戴大哥還是叫我小呂吧,您是名震宇內的‘東林軍團’魁首,能與您一起並肩作戰,都不知是小人與小傅幾世修來的福緣了,丁大哥、猛大哥、傑大哥都是我們丁總的大紅人,丁大哥目下的身份是聯恆的副堂主。”呂信邊駕車邊謙恭道。
戴思旺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閒聊,實則已探到兩人在迪哥拉的地位,兩人既知丁志強臥底聯恆的事,想必是迪哥拉的核心成員,當下心中已有打算。
“戴大哥是小人與小呂最敬仰的人,戴大哥要是有什麼吩咐,小人們赴湯蹈火絕無怨言。嘻嘻,沒見過戴大哥前,做夢也想不到像您這樣的大腕,會一點架子也沒有!”傅明笑嘻嘻道。
“是啊,有點名聲的哪一個不是一副高高在上,拒人於光年之外的。”呂信附合道。
戴思旺苦笑道:“我也只不過是僥倖混出點名堂罷了,實是微不足道。”暗忖,自己見過的人中,威靈、沙利、奧廉等人哪一個不是對人和顏悅色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也許他們所說的是那些未成氣候的吧。
車速突地大減,最後滯在空中,呂信微驚道:“竟會是先葉帝君午客的龍艦!?”
戴思旺也不禁大訝,投目後望,就見到後方正有一豪華艦隊,閃電般的射來,空中衆多的磁浮車,紛紛讓道,滯往一旁,顯示午客在先葉無人可替代的威霸地位。
須臾,艦隊從他們車旁掠過,迅即消失在遠方,空中又恢復先前交通繁忙的景象。
“看他們去的方向應就是‘外賓館’,會是哪位大佬駕臨先葉呢?竟會惹得帝君午客親自出迎。”傅明喃喃道。
說實話,戴思旺對於先葉的一切還不如兩人知道的多,聞言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磁浮車進入古城上空時,於強已派車隊來迎,自己則親帥聯恆的十來名首腦人物立在聯恆總部大樓的天台上迎候,給足戴思旺面子。
但於強萬萬想不到來的只是戴思旺與兩個毛頭小子,先前聽國興的口氣,迪哥拉似乎也想來古城插一腳,自己料想他已經知道那件事了,現下看來自己似乎誤會了。聞見戴思旺已下車,快步趨前揚聲大笑道:
“歡迎田先生大駕我聯恆,辛苦田先生了,在下已備好薄酒與先生共謀一醉,裡面請。”
“於幫主客氣了,小弟也只是聽丁總吩咐辦事,況且能與於幫主這樣的英雄結交,何苦之有?呵呵”戴思旺暢笑道。
呂信、傅明兩人則手提兩隻笨重的大箱子,緊隨在戴思旺身後。
寬敞的大堂內裝潢豪華,桌椅皆是名貴的磁化物,溜光爍眼,頗是氣派,兩旁列開二十來個單座,中間空出一個頗寬的堂道,鋪着的也是名貴的“綠化毯”,主座後還掛着一張壁畫,瞧其筆法頗是不俗,應是出自名家之手。
此時,堂中早坐有四人,一個乾瘦老頭與三個形象清高的年青武士,聞見衆人進來三人梟目一翻,也不起身搭禮,神態驕傲之極。
“我來介紹下,這三位貴客就是名動法默的‘天鳴三鷹’,這位是聯恆的田新先生。”於強爲戴思旺介紹道。
“三位大名田新早有耳聞,今日有幸得見,實乃田新的榮幸。”戴思旺誇張的恭維道。
三人居傲的點點頭算是作答了。
於強又一一爲戴思旺介紹身邊的各位堂主,戴思旺認得的只有“肥球”副幫主王如,但王如顯是認不出眼前高瘦的青年,就是自己前天錯把三人當成“天鳴三鷹”中的其中一個。而三位真主兒卻赫然在座,其中並沒有國興所說的丁志強與酒樓中見過亢顯堂主。
“傳說‘迪哥拉’三年前還是不名一分的地下混混幫派,如今卻一躍成爲着名先葉的軍火集團,想必迪哥拉研製的軍火一定與衆不同了,不知田先生今次帶了什麼貨來呢?可否讓我們三兄弟一開眼界?”三鷹老二棕鷹傲然道。
這三人皆長的高大壯實,梟目鷹鼻,面目瞧來倒真有些像鷹,三人年紀都在三十上下,有趣的是老大留着一頭長黑髮,老三則金髮披肩,倒與他們他們黑鷹、金鷹的諢號有些出入,瞧他們氣度,實力當已臻至一流好手的境界,難怪不把普通的軍火放在眼內,只是那一臉目中無人的傲色,未免有些惹人反感。堂中諸人除了戴思旺,就數三人、於強還有那個叫駱涯的老堂主最是高明。
駱涯臉色蠟黃,年輪縱橫,弓着蝦腰,還不住的俯身幹嗽,表面看來像是個病入膏肓的垂死老頭,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走,但從於強對他畢恭畢敬的態度上看,此人當是聯恆元老級的高手,極得於強器重。
“棕二哥過獎了,呵呵,我‘迪哥拉’研發的軍火雖是不俗,但我幫能得大家如此錯愛,關鍵還是‘誠信’二字,有些事並不是靠高明的能武就可以得逞的,棕二哥以爲然否?”戴思旺不亢不卑的輕笑道。
棕鷹不屑的怒哼一聲。
於強見兩人有些針鋒相對,趕忙打圓場道:“大家應該都對田先生帶來的貨好奇的緊,不如我們請田先生親自試範一下如何?”
衆人立馬附合叫好,戴思旺推遲不過,當下微微一笑起身離座。呂傅兩人則機靈的把手中提着的大箱子,放在堂中,又默不作聲的退回到戴思旺的坐位後挺立如初。
當戴思旺打開箱子時,衆人瞧及箱內的“玄武黑手”與“玄天戰甲”不禁大感失望,天鳴三鷹更是冷哼出聲,滿臉輕蔑之色,只於強與駱涯老堂主目露欣喜之色的盯着箱內的物什。
戴思旺早料到衆人會有此反應,當下不以爲意的拾起一隻“玄武黑手”,肅容道:“諸位且莫小看此物,實是我迪哥拉有史以來最傑出的作品,此物不但堅韌無比,最奇異的是能使用者攻出的能量暴提至另一種境界,對能武者來說實是可遇不可求的寶物。”
衆人還末回味過來,只聽棕鷹冷哼一聲,已離座騰空而起,左手虛空一握已多了把白華閃閃的能量細劍,手腕震顫間激起滿天精芒,當頭向戴思旺灑下。
劍芒來至戴思旺頭上三尺處,驀地隱去,變成一劍,老老實實的刺向戴思旺手中的“玄武黑手”,一灑一收,變化的相當突然,毫無先兆,又無毫絲拖泥帶水的牽強,彷彿他一開始就想這樣做似的,露了極其漂亮的一手,黑鷹與金鷹臉上都有了得意之色。
雖說棕鷹的劍法頗具火候,但與戴思旺的“神鷹之舞”比起來,簡直是小孩子耍着玩,當有云泥之別。豈會放在他心上?
棕鷹如此咄咄逼人,戴思旺也是心有不爽。
只見戴思旺腳步一退,“驚惶失措”下暴提功力,握在手中的乾癟絲織狀的“玄武黑手”驀地充氣般的“鼓”起,“奮力”砸向能量劍。
“轟”地響起一聲沉悶的巨響,劍尖已狠狠的擊中“玄武黑手”。
棕鷹身影在空中一窒,振腕又是一劍。
戴思旺驚啊一聲,步法散亂,胡亂揮舞着手中的“玄武黑手”,滿臉驚恐之狀,仿是能武方入門的初哥,毫無章法可言,憑得就是人類自身的本能作出反應,能量劍記記命中手中的“玄武黑手”,發出密如急雨般的爆響。實則“玄武黑手”在他通神的混沌能控制下,右手象是突然加長似的,或“指”彈或“掌”掃,靈活得有如一隻真正的人手,招招與能量劍硬碰,棕鷹休想越雷池半寸。
戴思旺見棕鷹這傢伙還沒完沒了的望空發劍,仿是耍上癮了,心內不禁冷哼一聲,當棕鷹再次運劍劈向“玄武黑手”時,裝出受力不住的糗樣,握在手中的“玄武黑手”被他劈得脫手而飛,暗中則輸出一股混沌能侵入他體內。
棕鷹雄軀不自禁的一顫,悶哼一聲,手中能量劍看似得勢不饒人的向戴思旺頸脖射來。
在衆人的驚呼聲中,戴思旺身影止不住的一個踉蹌,身影一矮,能量劍恰從他天靈蓋擦過,若是再下一寸,必爆腦而亡,確是險至極點。
“棕二哥的劍法確是厲害,田某甘拜下風。”戴思旺大驚失色的弓身慚愧道。
棕鷹翻身落地,臉色一白,瞬又恢復正常,慢慢的隱去手中的能量劍,梟目內卻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震憾之色。
掃了地板上完好如初“玄武黑手”一眼,冷哼一聲,吸呼微促的重回座位落坐,衆人瞧來還以爲棕鷹爲沒有劍毀“玄武黑手”而暗自氣悶呢。
戴思旺心感好笑,彎腰拾起那隻中劍的“玄武黑手”,驚魂未定道:“諸位也看到了,以田某不入流的功力,根本不是棕二哥的揮劍之敵,幸有這隻‘玄武黑手’所佑,才能在棕二哥的手底留情下僥倖捱過幾招。”
衆人皆盯着戴思旺手中的“玄武黑手”,目射貪婪的光芒,老實說,就是換作自己上場也不能在棕鷹如此凌厲的劍法下,與他硬拼這麼多記,遑論能武方入門的田新了。
“好!好!咳…咳……”駱涯突然嘶啞的聲音叫好道,言罷又弓成一團劇嗽起來,咳得老臉脹起了病態的紅暈,瞧來痛苦非常。立在他身後的俏麗女婢立馬輕輕的捶背不迭。
戴思旺心下苦笑,想必被這高明的老頭看出點端倪了。
“有此物相助,我三兄弟對付理查德紳就更是十拿九穩了,在此多謝於幫主了。”黑鷹大刺刺道。
“哈哈,三位是我聯恆的貴客,況且‘玄武黑手’也只能在三位這樣的高手手上,才能將它的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聯恆的存亡就仰仗三位了,來,我們爲明天的旗開得勝預祝一杯!”於強大笑道。
衆皆起立爲三鷹祝酒,氣氛轉烈。
酒過三巡,棕鷹突地起立道:“棕鷹不善飲酒,就此告退。”
衆人停杯大愕,目光齊刷刷的向他“鷹臉”上投來,於強訝聲道:“難得爲三位接塵,棕二哥爲何要無故退席?要是於某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地方,棕二哥直言無防。”
“大哥,三弟,我先行一步了。”棕鷹恨恨的盯了對面的戴思旺一眼,抱拳而退。
駱涯聞狀則有意無意的向神態自若的戴思旺瞟了一眼,目內精芒一閃即失。
三鷹一向共進退,見棕鷹無故退席,二人也是心下納悶,黑鷹起身向於強道:“於幫主,明天還有一場惡戰,實不宜飲酒壞事,我兩兄弟也告退!”
“累三位爲聯恆費心了,於某感激不盡,明日擊退理查德紳,於某另有重謝!”於強承諾道。
三人一退,戴思旺也不好意思過多打擾,當下也向衆人起身告退。
一番客套後,於強派專車送三人入住早已按排好“曙光別院”。
衆人送走戴思旺後重又回堂坐定。
“王副座,諸事進行的如何了?”於強向下首的王如問道。
“稟幫主,已按您的吩咐,‘瑤塘’的居民已全部疏散,衆兄弟也已準備妥當,只待明日正午與理查德紳決一死戰。”王如起身恭敬道。
“嗯,做的好,這是我們與申堂的事,本座不想累及無辜,只要我們能撐到午後,太子殿下自有安排,由不得理查德紳胡來。”於強爲衆人打氣道。
衆人聞狀一陣無語。
究竟古城有什麼天大的秘密?不但引得聯恆與申堂爭個你死我活,還驚動了先葉太子午影豪呢?
古城的格局相當有意思,城中髒亂不堪,屋宇破舊低矮,人龍混雜,氣氛哄亂,一副頹廢景象,但環擁在古城四周的羣山下卻雅舍儼然,井井有條,與城中糜爛的世界截然不同。
曙光別院就坐落在南山腳下,每當午寅恆星從北方地平線冉冉升起時,古城迎來第一縷晨光的就是這峻拔的南山。
別院四周還環擁着成蔭的夾桃林,時值夾桃花開,紅花點點,散發着迷人的清香,如果是白天,光影斑斕,鳥語花香,小溪叮咚,一定又是另一番醉人的景象。
戴思旺也是想不到古城中會有如此清幽的雅舍,心下暗忖,人確是最奇怪東西,不管是清雅出塵的騷客,還是窮兇極惡的暴徒,對“美”的向望始終如一,也許對“美”的追求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稟性吧。
方送走陪同他們前來的幾名親衛,國興與盤度竟奇蹟般的從空中降下,呂傅兩人趕忙見禮。
戴思旺瞧兩人一身夜行衣的行頭,大奇道:“兩位老哥怎會來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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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興笑嘻嘻的道:“還不是想念你老哥撒,於強那傢伙還對你小子不錯嘛,嗯,環境還可以,就差幾個MM暖被窩了,要不要兄弟拉幾個過來給你?”
戴思旺爲之氣結。
“戴兄別聽他胡說,我們是跟蹤午客前來的。”盤度拿他沒法道。
戴思旺聞言大愕。自己來此的途中就曾見到午客的龍艦航向“外賓館”,難不成午客的目的地竟會是古城?!
“先葉真是越來越熱鬧了,想不到直布童藏二老中的童遠竟陪同太子克里駕臨先葉了,午客的面子真是大的可以。”國興嘆道。
直布童藏二老成名比古東林還要早,能武高絕,就身份而言比之有“宇內七星”盛譽的古東林也不逞多讓,難怪午客竟會親自出迎。不過,幾個月前藏老已命殞於河中登浦之手,值此合縱東侵的當兒,以登浦“宛昆帝國”國師的身份斬殺藏老,必有政治上的意義。對於這件事戴思旺也曾與東林衆將研究過。照說合縱帝國與東河各勢力越是斗的難分難解越對宛昆帝國有利,宛昆這着棋下的未免有此沒頭沒腦了,現下宛昆帝國的二王子盤度就在眼前,心內當真好奇了。
盤度見兩人目光爍爍的向自己臉上投來,舉手投降道:“國師爲什麼要與直布過不去,小弟也是不知,他老人家身份特殊,就是父王也敬他三分,他老人家既然要如此做想必有他的理由吧。”
盤度雖說貴爲宛昆三王子,但手中並無真正決定權,宛昆的權力皆把在帝君昆多斯與太子耶涅手中,戴思旺當下也不想使他難堪,打圓場道:“你們爲什麼又來古城了?難不成午客迎客迎到古城來了?”
“還不是那勒老兒!”國興翻眼沒好氣道。
戴思旺一臉茫然。
盤度解釋道:“那勒是先葉資源部部長,是午道禹一系的重要官員,這老兒一到古城就亮明身份召城主託貝特聽命,看來事有蹊蹺。”
“午道禹到底在搞什麼鬼?先是遣理查德紳來古城鬧事,而後又動用那勒老兒。真搞不明白這破地方有什麼吸引他的?志強這傢伙也算在古城白混這麼久了,竟一無所知!”國興鬱悶道。
要是讓三人知道聯恆與申堂間的紛爭已驚動了太子午影豪,就更鬱悶了。
盤度投目窗外打量天色一眼,輕笑道:“看來我與老丁也要留下來陪戴兄看場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