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艦內,代號爲“灰蛇”的大漢向戴思旺恭聲道:
“稟蛇王,一共四十五人,死去一名,全已在送往‘黑蛇洞穴’的途中。”
此時,在地面艦內除了灰蛇與五名屬下,就戴思旺與他親自出手生擒的四名高手,彭曼兩人已乘坐另一輛地面艦先一步押着俘虜撤退。
戴思旺點點頭,地面艦進入繁華的市中心上空時,天光已微亮,而後毫不停留的進入東林駐波恩的大使館地下車庫。
東林駐波恩大使陳一森上尉早已領着兩名心腹在車庫內恭候多時了,見及戴思旺從艦上下來,立馬敬禮,灰蛇等人擡下艦內的四名俘虜後,向戴思旺一敬禮,連打量一眼陳一森三人的興趣也欠奉,重又驅艦走人。
戴思旺順手扯下面罩,微笑道:“陳上尉不必多禮,俘虜都到了嗎?”
陳一森恭敬道:“稟元帥,彭曼兩位將軍已到了,屬下已將俘虜全部轉入秘室,請元帥指示!”
戴思旺頷首道:“帶我去秘室。”
秘室就安在車庫底下,陳一森領着戴思旺與兩名心腹踏上車庫出口的臺階中段時,手上微腦一亮,中段的十來級臺階,輕嚓一聲,緩緩地沉入地下。
下降五十米左右,是一個約二十平米的地下室,連着的是一個“十”字型長廊,室內黑燈瞎火,只有長廊內的壁燈透出點微弱的光芒,有些陰森森的。空氣倒也流通,已隱隱聽到彭曼兩人的說話聲。想必兩人與衆多俘虜在其中一間地下秘室內。
戴思旺四下打量一眼幾乎空無一間的房間,對三人道:“你們先上去忙吧。”
三人恭聲應喏,施又踏臺階返回車庫。
三人一走,彭曼兩人的腳步聲已起自東面的長廊內。令戴思旺傻眼的是,曼塔臂彎內還抱着一名出生才幾個月的嬰兒。
“老大,您來了。”
戴思旺目視嬰兒訝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曼塔笑嘻嘻道:“這是我們最小的俘虜,老大,還是個女嬰呢,不然我才懶得給她換尿布。料想不出幾年應該能出落個貌美如花。嘿嘿。”
曼塔小子爲了證明這確是個女嬰,言罷就要動手扯嬰兒的襠布,累得戴思旺啼笑皆非。
彭斯爲之氣結道:“老大,一共四十五名俘虜,其中有十一個女的,據我們抽血覈實身份,其中五人有血源關係。”
戴思旺點點頭,腳步不停的進入東面長廊,隨口問道:“有陳考嗎?”
彭斯道:“有陳考!據我們的資料覈對,除了陳考,他的夫人、父親、一個七歲大的兒子、與曼塔手上的女兒,餘下都是他的保鏢與侍女,在波恩都有記錄。”
來到囚禁俘虜的秘室門外,戴思旺突地虎目電芒一閃,止住腳步,道:“他們見過你倆的真面目嗎?”
曼塔笑道:“老大放心,我倆對這事輕車熟路,除了陳一森與他的兩名心腹,呃,還有這女嬰,誰沒見過我們的臉面。”
戴思旺讚許的點點頭:“把面罩拉上。”
這是一間科技含量極高的囚室,怕有四百平米,室內燈火通明,一具具通體潔白的磁化棺整齊的列成四排,怕有六十具之多,四十四名俘虜死屍般的躺在棺內,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搞笑的是差不多全是穿着睡衣,聲息全無,宛如醫院的挺屍間,瞧來煞是可怖,並沒有看守的工作人員,但不用人說,任何一名俘虜都受到最嚴密的監視,
曼塔臂抱女嬰老神在在的飄身坐到其中一具梯磁化棺上,戴思旺細細打量半晌,向彭斯道:“哪個是陳考的夫人?”
彭斯指着一名身穿潔白絲質睡衣的金髮女郎道:“就是此人!”
“好,從她開始。”
彭斯一聲得令,伸手在磁化棺上按動密碼。磁化棺輕鳴一聲,棺蓋立馬平空消失,接着棺底緩緩的直立起來,貼上牆壁。
輕“嗯”一聲,棺內的陳夫人已恢復知覺,入目的情景不禁使她立馬驚駭的尖叫起來,卻發現身子被牢牢的固定在棺底動彈不得。
曼塔手抱女嬰冷哼一聲跳下磁化棺,啓動手上微腦,陳夫人身子一緊立馬啞聲。曼塔旋即目視手腕上的微電腦,念道:“亞玟瓊,今年三十八歲,十年前畢業於波恩國立學院,獲得胸腔博士醫學位,是年進入‘皇家醫院’成爲該院胸腔科的主治專家,在這第二年裡曾與十個男性發生過性關係,第一個是副院長,第二個是實習的男學生,第三個是自己的病人,第四個……”
“咳咳!”
戴思旺乾咳出聲,這傢伙都在念叨些什麼?!
曼塔接着道:“第三年方纔下嫁陳考,產有一子一女,一直從事胸腔學研究至今,完畢!”
彭斯冷道:“李夫人是明白人,希望你能同我們合作。”言罷拔動微腦,解掉她身上的禁制。
禁制一解,亞玟瓊身子一軟,整個跌到地上,淚流滿面的哭喊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一家人,我的女兒啊……”
曼塔用手指輕颳了一下女嬰的嫩臉,冷笑道:“亞玟瓊博士,你真的不知道你丈夫是什麼人嗎?”
“我真的不知道他犯了什麼事,我求求你,把女兒還給我吧,嗚嗚……”亞玟瓊連驚帶怕,又加上被磁化棺的禁制電流招呼了一陣,此時已是渾身發軟,在地上爬向曼塔。
戴思旺看着都有些不忍了,曼塔還是冷若冰霜道:“爲他證明你的清白,把睡衣脫了,讓我們看下。”
戴彭兩人聞言差點吐血,這傢伙真個是賊性難改,宇盜就是宇盜。要知道在其它秘室不知道有多少名戰士,通過天訊嚴密的監視着囚室內的一舉一動,曼塔真個不要臉的緊。
亞玟瓊聞言一怔,打量自己的女兒一眼,還真怯生生的顫抖着兩手開始解衣了。
戴思旺阻止道:“把女兒還給她。”
曼塔只得應命,亞玟瓊不顧衣衫不整,淚痕斑斑的從曼塔手中接過女嬰,臉上已有了發自內心的喜色,那種聖潔的母性光輝在她臉上顯露無疑。
戴思旺心下一陣不舒服,輕嘆口氣。彭斯道:“請李夫人回到棺內。”
亞玟瓊顫抖着身子,手抱女兒,臉色蒼白的緩緩回到直立在牆壁上的磁化棺內,彭斯起動禁制,亞玟瓊頓感身子一緊,已失去知覺。
她手抱女嬰,滿臉淚痕的母親形象,緊緊的貼在棺底。見及這副景象,就連曼塔這惡棍也爲自己推脫道:“這真是一個好母親,不過,若是狼神會的那些王八不除內東河將會有多少母親痛失子女,怪只能怪他丈夫不懂得爲她母女倆着想。”
彭斯沒好氣道:“我與老大又沒怪你,你推脫個什麼勁?”
戴思旺道:“好了,把陳考拉出來問問。”
“是!”
陳考年在五十之間,也是穿着睡衣,臉白無須,模樣瞧起來還頗有修養,他與亞玟瓊的反應不同,一醒來,先是冷靜的四下打量一眼,而後向三人道:“你們是什麼人?”
戴思旺虎目電芒一閃,微笑道:“我們是東林軍團的人,陳先生是明白人,不用我說你也明白現下的狀況,你一家老小的命全操在你手上,你要是死了,我保管全家人都隨你一道走。”
戴思旺話音方落,左數第三具磁化棺,突地轟然爆開,原本躺在內中的一名黑人壯漢,猛地破棺而出一拳直擊陳考。室內立馬鼓盪起洶涌的能量。
戴思旺冷哼一聲,身影一閃,搶在彭曼兩人之前,一腳掃向拳勢。
應戴思旺氣勢所懾,黑人保鏢心下一駭,硬生生的一扭熊腰,拳頭直衝戴思旺氣衝洶洶的一腳。
拳腳相較碰然巨聲,但令陳考駭然的是,能量爆炸皆收在拳頭與戴思旺腳上,毫不波及室內的衆多磁化棺。
無加抗禦的混沌能,從手經內勢如破竹直入體內,吃戴思旺八成功力的一記重腳,黑人保鏢渾體狂震,直感內息在剎那的高速下被入體的能量冰封起來,幻成自己再也不熟悉的能量,已不聽使喚。口一張揚起血霧,碰地一聲,跌在地上憑自己的力量已爬起來。
措不及防的狀況下,此人能硬接自己八成功力的兇猛一擊,只是傷而未死,戴思旺也是微感意外,早在自己還未進入囚室時,已知道這保鏢模樣的傢伙並沒真正受制,而是詐作被制,他瞞得了彭曼兩人,卻眶不過自己。
彭曼兩人老臉一陣火辣,居然在自己兩人手底下還能發生這種事,且還被戴思旺當面戳破,不禁羞愧難當。當下看不敢看戴思旺一眼,低着頭架起黑人保鏢放入另一具磁化棺內。
對名爲保鏢,實爲組織派來監視自己的黑人殺手,陳考心內很清楚,就是以自己的功力在他手底下也走不出十招,但此時卻被戴思旺一招就擺平,臉色不禁爲之一白,目視戴思旺駭然道:“你到底是誰?”
戴思旺摘下面罩,露出英俊的臉龐,笑道:“在下戴思旺!”
陳考又是渾身一顫,只懂呆呆得盯着戴思旺輪廓分明的俊臉,目光中盡是不能置信的神色。
戴思旺露齒展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陳先生,本帥希望你能幫我一把,廢話本帥也不多說了,我給陳先生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如何?”
陳考回過神來,打量棺內的親人一眼,目光觸及懷抱女兒的妻子,身軀又忍不住的一顫,兩手一握拳,做出決定道:“元帥請問?”
戴思旺收回目光,隨手拍拍身邊的磁化棺,漫不經心道:“陳先生是何時入的狼神會?”
陳考聞言一怔,啞聲道:“我是十一年前入的神會。”
戴思旺點點頭,接着道:“這麼說來,陳夫人還未下嫁於你了。”
陳考眼睛中顯出悽慘魂斷的神色,痛苦道:“我知道入了神會必有這麼一天,可是我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自從見到小瓊的第一眼起,我就無法自拔的愛上她。”頓了頓,渴望道:“小瓊與我的家人並不知道我是神會的人,她們都是無辜的,望元帥不要爲難她們,在下知道的定必如實相告。”
戴思旺肅容道:“就憑陳先生這句話,就知是有情有義的好丈夫,只要陳先生能與我合作,我戴思旺以名義保證,絕不會動你家人分毫,而且還可以把你們轉入安全的地方。”
陳考感動道:“謝元帥!”
此時他已被親情徹底擊潰,已無法顧及到背叛狼神會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陳考十分合作,有問必答,在他斷斷續續的描述中,戴思旺整理出一個清晰的脈絡。
原來陳考只是“狼神會”設在波恩的一個聯絡人,除了見過幾名“狼使”,就是連解志明是誰都不知道,他根本就是一隻渺小的可憐蟲。但話又說回來,陳考所提供的情報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他所說的聯絡方法,是追查狼神會的一條重要線索。
對狼神會的內部機構,戴思旺跟着盤度混過一陣子,心中有個大概的瞭解。大佬當然是“狼神”祝原,其次是“狼妖”海拉斯與“狼魅”安莎、四大護會狼主,然後纔是像西源這樣的各地狼主與旗下的“狼使”。在整個體系中,陳考這樣的聯絡人還上不了檯面。
據陳考說,在他舍內本有三名“狼使”,方纔那名黑人保鏢在會內的地位,他也是不清楚。
戴思旺沉吟半晌,向曼塔道:“通知一森把那四名俘虜送下來,讓陳先生看看是不是‘狼使’。”
陳考聞言毫不感意外,以戴思旺天神一般的功力與東林軍團的聲威,要擒住那三名“狼使”可說易如反掌。
曼塔發出訊息不久,陳一森已命四名心腹,各架一名俘虜進入囚室,四人把俘虜一放,向戴思旺齊一敬禮,連一句廢話都沒有,轉身恭敬的退出囚室。
四人年紀都在四十以上,陳考打量一眼,向戴思旺道:“就是他們三人。”復又指着身影矮胖的漢子道:“這人我認識,是王飛的其中一名護院。”
當時,戴思旺高舉能量球毀掉的正是王飛的別墅,就是這四人騰空向他反擊,餘下的王飛家人估計還壓在別墅的廢墟內,如果沒死翹的話,此時想已被聞訊而來的警察所救。
“這麼說,那叫王飛的傢伙也是狼神會的人了?”曼塔皮笑肉不笑道。
陳考聞言搖搖頭,表示他不知。
“狼使”在各地分會中,地位相當崇高,是各地狼主的代言人,但戴思旺卻不指望能從他們口中探出點什麼來,狼神會的作風他太清楚了,不成功便自翹,而且有着多重身份,行動時方纔顯出真正的臉譜,平常藏身時皆是運功易容成另一副面容示人。一旦任務失敗,就是想在天訊上“尋人啓事”也不成。
戴思旺放出能量,解掉四人身上局部被封的穴道。
四人一醒來,四下打量一眼,立馬狠狠地盯着陳考,長期生活在狼神會的陰影下,此刻被四對毒蛇般的目光注視着,陳考不禁驚悸的一縮。
有過上一次在國賓館的教訓,曼塔手上一亮幻出能量關刀,二話不說的就動手斬下其中一名壯漢的雙腳。
被斬的大漢立馬痛得臉容扭曲,鮮血泉涌而出,眨眼間就在光潔的磁化地磚上染了一塊紅斑,令人怵目驚心,可惜他被戴思旺的混沌能封了穴道,除了眼珠,其他都動彈不得,只能臉容扭曲用怨毒的目不盯着曼塔。
除了被斬腳的大漢,其它三人皆無動於衷,就只陳考臉色微黃,不知道是不是聯想起妻兒被施刑的慘樣,以現下的醫術,只要有錢隨隨便便就可以把斷腿續回。
曼塔冷哼道:“狼使大人,本大爺就不信你能忍到幾時,若是合作一些,一切好商量。”言罷,一腳踢中他的胸口,解了他上身的穴道。
上身一恢復活動能力,舉起兩手輕拍額角,只聽碰地一聲,種在頭顱內微型炸彈已爆炸,整個腦袋爆爲漿糊,死狀着實可怖。
曼塔又踢到鐵板,不禁惱羞成怒:“孃的,還真不怕死!?哼!”
其它三人聞言不禁目現不屑的光芒,更氣得曼塔直喘粗氣。
彭斯緊盯着其中一名狼使的眼睛,微笑道:“其實你們不用說,我們也知道你們的狼主就在波恩帝國是不?”
三人聞言立馬閉上眼睛,臉現不屑,彭斯要想從他們眼神變化中探得一絲痕跡也是不可能,真不愧是訓練有數的“狼使”。
戴思旺淡淡道:“給他們個痛快吧。”
彭曼兩人聞言就像鬥敗的公雞,只好依言震斷三人的心脈。
“方纔陳先生所說的聯絡方式,你倆都記下了?”
“嗯!”
“好,立即通知‘灰蛇’,着他動手執行。”戴思旺言罷,復又向陳考道:“先委屈陳先生在秘室呆幾日,飲食方面我會着人給你送來的。”
陳考啞聲道:“謝元帥!”
戴思旺點點頭,領先踏出囚室,當他經過地上的四具死屍時,不見他如何動作,四具屍體像是被自然分解般,立馬被解爲遊離分子連同地上的血跡點滴不剩,情景詭異莫明。
戴思旺不可一世的昂藏背影已轉出門口,消失在陳考的視線內,這年輕的東林元帥功力到底有多深?!陳考頭皮一陣發麻。
當下三人出得囚室後,曼塔心中已在猜測戴思旺會回“大使賓館”休息還是回國貴館拿解志明開刀。
果不出曼塔所料戴思旺簡簡單單的交待陳一森幾句,就立馬動身驅車回國賓館準備對付解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