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來幫你們!”
冰秀晶與冰秀瑩還不等有什麼動作,尹樂就已當先衝了上去,看得司徒也是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更加確定自己確實對這傢伙沒什麼好感,在‘碧海滄浪珠’防護中的瞭然也是聽了尹樂的聲音纔想起來,自己竟是忙的把這傢伙給忘了!
“這人臉上有死相呢……”如果說了然的擔憂是沒來由的,那慕容月柔看着尹樂背影突然冒出的這句話就只能讓他死心了。
‘命’這個東西是很奇妙的,時常聽有人說什麼逆天改命,是否有人成功了且不去說它,只說‘逆天’這個事兒本身就好像十分有技術含量,‘天’具體有多大誰也說不清,但就是三歲小孩也能說得清,天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大小,這玩意兒如果都可以輕而易舉的‘逆’了,那還有什麼是人類辦不到的?那樣的話以老道士的大|法力,又怎麼會眼睜睜看着尹樂去送死不管?
冰氏姐妹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她們雖然不知道尹樂身份,但在他身上卻感覺到了修行之輩獨有的那股氣息,所以她們雖然不想參與到這次事裡,可也還是想仗義出手幫上尹樂一把的。
冰秀瑩扭頭看樣子是想要去叫司徒一同出手,可她也只是看到司徒張大個嘴看着天空,人好像是傻了一樣,還不等她爲司徒這副模樣感到好笑,就感覺身上驟然一緊,不等她有別的想法,身上一股巨力傳出,她整個人也就像是一個破布口袋一樣被狠狠的丟出去好遠。
大陣中本是沒有任何光亮,不知是這大陣原本就是這副模樣,還是因爲要對付的是拉茲爾瑟,但在這一刻,先前拉茲爾瑟出現時的那股光亮竟又出現,而且比之先前好像要更爲明亮,依舊不見有絲毫熱力,卻能直刺人眼,讓人目盲。
這般光亮並不只限於大陣,也只是開始的時候是在大陣中,下一刻就已破開大陣,照亮了整個琉璃宮,照亮了整個極北之地,甚至於照亮了大陸上的絕大多數所在,光芒足以照亮所有大地、天空、山川、河流,如果沒有太陽的存在,這光芒也足以勝任太陽本該有的作用,也難怪人們總喜歡把這樣的力量稱爲神蹟,如果要是如同黑夜一般的黑暗降臨整個世界,不知人們會有怎樣的說法。
“呃……”
光芒散盡,大陣已是一片零亂,如果此時還有被稱爲大陣這種東西存在的話。
琉璃宮此時在最外面已出現一個七彩光罩,琉璃一樣的光芒不停遊動,也是隻有這個時候才使人知道,這裡爲什麼會被稱爲是琉璃宮,作爲一個法寶而言,琉璃宮還是比較堅挺的,在先前那光芒毀滅般的力量下,琉璃宮的整體結構其實並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那些個看似冰晶玻璃一樣的建築依舊能夠穩穩的立在那裡,就如同先前大陣發動時一樣,只是這次外面的禁制,那個‘天幕’纔是最功不可沒的。
不過如同琉璃宮這樣好運的可是並不多,尤其是此時衆人原本所在的極北之地,此時的這裡雖然看上去與先前模樣差不很多,也都是一片潔白模樣,只是要說區別也還是有的。
原本這裡的所在該都是冰雪的潔白,此時所有的冰雪竟已全都不翼而飛,同樣潔白的是些細密沙粒輔成的地面,而且也只有地面,山川、丘陵之類的地形變化好像本就不該存在,一個也看不到,能看得到的只有白沙地面,而且這地面也看不出什麼起浮,好像從頭到尾也都是一般高的模樣。
如果說有黃沙大漠,那此時整個極北之地,甚至是稍遠些的所在怕是都該成了白沙大漠。
環境的變化造就了原本的寒風也不知所蹤,吹起的風竟都成了溫熱的,帶起地面上細細白沙,怎麼看也看不出極地所應有模樣。
“天氣改變了……”看着變化的面目全非的地面,司徒喃喃自語道。
如果說要是以普通人的想法,也許會覺得極北之地變得溫暖該是件好事情,但在真正懂得天地間平衡自然規律人來說,這實在是件異常可怕的事情,有了一個這樣變化,連帶的許多地方也都有可能接連發生變化,大陸上所有自然的環境也許都會有許多負面的變化……這看似溫暖的白沙與白光實在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麼可愛。
遠的且不去說,拉茲爾瑟終於忍不住出手,當然不會只是把周圍的環境改變了,他更重要的目標當然還是該隱他們。
該隱與雨幽嵐雖然衝上去的最早,但此時看兩人不只是身上沒受什麼傷,就是衣服也不見一絲零亂,只是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目光更是一刻也不敢有絲毫放鬆,全都緊盯着身周束縛之力盡除的拉茲爾瑟。
“尹樂大師……”
不用很費力去尋找,瞭然就已在不遠處的白沙上發現了尹樂,只是此時的他卻早已生機盡無,手中正緊握着一把金色戒尺,看來在前一刻該是正想要用它攻擊,可看上去卻是根本來不及出手就已命隕。
“討厭的傢伙、討厭的氣味,真是太討厭了!這些個稱爲‘道士’的傢伙竟還沒有死絕。”拉茲爾瑟好像忘了自己纔剛脫困,也像是忘了先前窘態,只是自顧自的整理自己的羽翼,對於地上尹樂的屍體卻是無比厭惡,看尹樂死了也還不解氣,一道光柱擊出正轟在尹樂屍體上,見屍體化爲飛灰,這才滿意說道:“這下總算是乾淨了呢。”
在拉茲爾瑟出手時,並沒有人試圖阻止,司徒沒有,瞭然同樣沒有,因爲他們知道這一切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尹樂身上雖無明顯傷痕,但拉茲爾瑟出手,又怎麼會再給他留下什麼生路,死就是死了,恐怕尹樂師傅親來也是無法,如果他要還是沒死,也許瞭然會礙於囑託幫上些忙,司徒也會念及救命之恩出手幫他一把。
。。。。。。。
人死如燈滅。
這句話最早時傳自什麼時候早已不可考證,是不是真有它的道理也是不清楚,知道的也只是在尹樂死時,確實有一盞油燈剛好滅掉。
老君觀中,老道士看着那盞滅掉的油燈,並沒有試圖馬上把它再點亮,只是就那麼愣愣的看着它,從來都是古井不波的眼睛裡也終於有了一絲不同於以往的情緒。
“真的是在劫難逃……如同這樣的天地大劫一般都難逃出,也不知這次是不是還有機會逃過大劫,唉,苦等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算是有了個機會,可又是這麼麻煩,如果金鰲島那幾個傢伙要能出手恐怕要容易些吧?看來還是得走一趟啊。”
老道眼中的情緒並沒有維持過久,只是一會兒的功夫就又恢復了平常,如他這樣的人本已該很好的控制好情緒了,如果不是因爲尹樂,也許他就是連這一絲情緒也不會有。
道家的真正修行人講究的就是清靜無爲,境界達到了老道這樣的程度,想要再捍動他的心神幾乎是不可能的。
輕輕翻動着,好不容易纔找出火折,因爲這些東西平時都是尹樂安放的……
好一會兒才翻出火折,老道也是費了些勁兒才把火折打亮,倒是點亮油燈時並未費上很大的勁兒,只是一會兒屋中就又亮了起來,一種不同於此時極北之地的光亮,這纔是一種本該有的自然光亮。
“……尹樂到底還是沒能躲過去,如同當年的洛河一樣,不遭人妒是庸才,那遭天妒的又是什麼才?如果老天爺妒忌的話,又怎麼有可能躲得過?唉,也是怪我,非要找上他們,結果倒好,一個活下來的也沒有,就是有再好的天份又能怎麼樣?”
老道整了整衣衫,把時常拿在手中的那冊古籍放在身旁,人終還是從蒲團上站起。
想來也是有趣,他上一次從這蒲團上站起來也是爲了往那裡一行,這次又是一樣,實在也是件沒辦法的事情,當今世間能試着掌握之物也只餘了那一件,除了在‘歸墟’那裡纔有另一件器物的存在,但那卻不是他現在就要去探的地方。
老道開門走出,外面的光亮照射進來才使人看出這裡其中是個大殿,並不像油燈照射下看上去的那般狹小,大殿倒也空曠,只是在正中擺放着一尊神像,也是個道人打扮,盤膝而坐,身無旁物,看上去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此時再看地上老道放下的書籍,微黃的青色書面上只得三個隸體小字,如果識得的話,才認出這三個字爲‘道德經’。
“吱~~~咔!”
門稍開即合,外面吹進的風也未能使地上那盞油燈熄滅,甚至於燈火連顫也未能顫上一下,只是失了外面照進來的光亮,它所能照到的也只餘了地上那個蒲團與古籍,再遠處就越發朦朧了。順窗口看去,纔剛慢慢走出的老道早已不見蹤影,院子裡也再沒有任何動靜。
。。。。。。。
司徒他們遠在天涯海角,當時不可能知道那遠在千山萬水外發生的事情,現在恐怕就是王敖天他們也都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他們現在知道的也只是眼前的這個‘鳥人’很強,但他們卻實在說不出他強在什麼地方,也許是他能一擊殺了尹樂那麼厲害的人物,使他連反抗的機會也都沒有,也許是因爲這除琉璃宮外一片白沙輔就的地面,也許盡皆有之。
一同攻上去的一死兩傷,司徒他們這些離得稍遠的也不見得有多輕鬆。
原本司徒也只用了一件法寶護住身邊衆人,幸好他反應得快,見情況不妙又把‘烈炎凡火扇’、‘耀金神鋒印’、‘翠綠楊柳枝’、‘玄黃厚土鐲’同時使出,更是把從迦多洛雷絲那裡得來的五行陣圖也用了出來,這才結實護住衆人。
五個法寶元靈執自己本體法寶各站一角,五個人發出光芒聯合在一起,也形成了一個好像琉璃宮外‘天幕’一樣的彩光防護,先前那片幾乎照亮了整個天地的光芒雖強,但好歹它總也還是堅持了下來,不得不說這該是個奇蹟。
王家衆人司徒本來也從沒見過他們有什麼厲害的防禦手段,原本也只有王敖然的‘戳魂幡’該算是個相類的事物,只是那東西要是用在這裡卻明顯是有些不夠的,所幸王家也不會真就只有那麼一個手段。
王敖翔這個司徒頭次見到的傢伙實在是讓司徒有些大跌眼鏡。以司徒對王家人的瞭解,這幫傢伙好像每個都是喜歡那些個殺意極強技巧,而這個傢伙一出手竟不只是大氣蓬勃,更是一片金壁輝煌的模樣,看着非但不像是王家的慣用的法術,倒更像是與瞭然他們那些個和尚所用的招式極爲相似。
王敖翔腰間所配的那把長劍也終於出鞘,此時再看它已完全沒了先前出鞘前的殺意,倒是正好與一般劍器相對。
三尺長短長劍,除了劍柄外,劍身居然完全是金黃色的,一點兒也不同於劍柄的黯淡無光,在劍身上還有一個‘吉祥海雲相’的萬字符號鏤空印記,不用說也知道這劍必定跟佛家有些干係,瞭然看到這劍時,臉上更是露出激動神情。
王敖翔使出這劍並不是直接拿來刺擊,其實也只是那麼直直插進地裡,他人早已經結了個‘不動根本印’端坐在地上,嘴裡吐出的竟是梵音而非大陸通用語,看上去一副寶相莊嚴的模樣,當然只單靠了他自己的力量還是不足以與拉茲爾瑟的力量相抗,還是靠了身後王家衆人齊心貫注力量纔可以。
王家幾兄妹就這一點是要優於聯合議會,別管他們學是的是什麼功法,又或者他們有着怎麼奇異的力量,他們之間的力量根本不需要任何特別的技巧就可以‘共享’。
這雖然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天賦,有許多陣法也可以達到一樣的效果,但卻是他們是一家人的證明,當今世上也只有他們這樣有着濃厚血脈之力的古老家族才能做到這點,李家當然也可以,只是他們家的直系人員一直就人丁單薄。
如今這個年頭,早在地球上無數年前曾存在過的東西許多都化爲黃土,就是還存在的教派也是一樣,不去看梵天寺,只看其他兩觀兩寺,哪個在勢力上也都比不過能力者的組織,甚至於連鋼鐵之都那樣的古武修行人也比不過。
這不僅僅是因爲現在的人已失去信仰,也因爲作爲立世根本的實力已大不如從前,想當初曾幾何時,他們在那個黑暗的年代有多風光?所有的強者都是出自這兩家,‘修行’在那個時代甚至可以算是一股潮流,這樣的風潮持續的太久太久,也許正是因爲這樣,才造成了現在他們的沒落。
當今世上能被人所熟知的就那麼幾家不假,可也不是說一共也只得那麼幾個地方就是僅存的,總還是有些個地方有些隱居起來的,真正想要避世的,雖然他們中不一定都是什麼世外高人,大部分也都是些極普通的,只是更專至於佛學的,但也還是有一些不比三寺二觀中強者差的人在,王敖翔的師傅正是這樣一個人,而且瞭然與他還極爲相熟,他雖然知道自己好友已經故去,可也是看到王敖翔才知道,他那好友已把自己的畢生所學盡傳給他。
王家那邊都能靠着衆人齊心合力,再加上王敖翔的極強佛法化險爲夷,琉璃宮兩位宮主自然也不在話下,她們中任意一個也不會比該隱或者雨幽嵐弱,此時更是合力一處,拉茲爾瑟這遠非針對性的攻擊根本傷不到她們分毫。
要說這幫人裡面最倒黴的其實倒還要屬司徒,換了是平常,他就算沒有什麼周全準備,想要傷他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就算他面前的是一個‘僞神’也是一樣。
司徒雖然沒見過這個等階的強者,但他也並不是對拉茲爾瑟的實力沒有一個大概的估計,很顯然這傢伙的實力要強於李應雄,昔拉更是與他完全沒有可比性,也難怪他敢自稱‘神靈’,把自己的位置擺的比絕大多生靈都要高。
別看司徒拿他與李應雄相比,但其實兩者間是沒有什麼可比性的。司徒可以說拉茲爾瑟要比李應雄強,也可以說要強很多強很少,可不管是強多強少,其實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要是讓李應雄來與拉茲爾瑟單打,只怕一早就已經敗了,絕不會比現在的該隱與雨幽嵐更好。
司徒知道他很強大,當然會加倍小心,可惜他卻還要照顧一幫‘拖油瓶’,他先前動作雖快,但當他救下身後衆人,再想要爲自己加些防護,時間上其實就已經來不及了,先前那番攻擊轟至時,他其實是沒什麼周全準備的。
此時司徒看外表還是比較狼狽的,他身上原本的一個衣服已變成了碎布,所幸他反應快,及時用力量幻化,護住自己下身,好歹還不至於走光,上身他也實在是沒辦法,也只好就任由它就那麼光着了,反正也並不算難看,衣服雖慘,只看他身上是一點兒傷也沒受了,露出的那金光閃閃的皮膚讓人怎麼看也覺得這旁傢伙是個‘小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