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
自從盤古破鴻蒙,開闢從茲清濁辨。
覆載羣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
欲得造化會元功,須入西遊明本性。
以王朝傳的見識,眼看充沛到迫不及待從時空之門源源流入主世界的滾滾元氣,徹底震驚了。
“太好了,是高級世界。”小鐘歡呼道。
王朝傳聽聞小鐘的歡呼,面色一變再變。
小鐘連呼:“造化,造化,我們這下走大運了,我先與你的分身過去,如果是高級世界,你的地仙之身也就能過去了,只要這一次我們謀劃得當,一定大有斬獲。“
說完催促沙魯分身,就要衝入傳送門。
王朝傳卻道:“且住。“他面色凝重囑咐分身道:”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你我一心,當明白謹慎小心之道。
想不到你我才邁入超凡,今日卻又遇到這等造化,是福是禍未嘗可知。過去後,一定多加小心,穩步發展,寧願慢上一慢,也不可多一分風險。”
分身還沒有回話,小鐘已經跳將出來道:“行了,行了,一點出息都沒有,你這堂堂地仙修爲,在上古時期已經是天下絕頂,怎麼還這般瞻前顧後,絲毫沒有勇猛精進之心,比你那些前輩宿主那是差的遠了。”
王朝傳淡淡瞥它一眼,淡然道:“所以這些英雄豪傑全都死了。”他垂下眼瞼道:“無論如何,安全第一,你們的身後還有我,但我的身後已經沒有可以依靠的。
門後世界非同小可,如果有變立即退回,不可戀棧。“
分身點點頭,大步邁入傳送門內,小鐘化爲一道流光,投入分身體內。
一步邁出,天地逆轉,分身剛剛將腳踏實,一股無可阻擋的排斥力憑空生出,整個天地化爲柔韌之極的束縛,將他整個束縛住,然後如同產道,瘋狂擠壓似乎要將他排出。
“不好。”分身勃然色變,他可從來沒有這方面經驗,立即通過與本體的聯繫,向本體求援。
另一邊本尊還站在原地,收到求救信息眉頭一跳,不明白爲什麼纔過去就要求救,當下通過和分身的聯繫,施法護持。
另一邊一道青色流光自分身體表升起,這是世界之膜加持。
分身全身一鬆,總算沒有四面八方被挾持至不可動彈的感覺。
然而冥冥中靈臺內,一抹大恐怖卻不斷清晰呈現,刺激的他元神瘋狂鳴叫。
“不好,這是世界意識,快,快將世界之膜褪去,快!”意識中,小鐘大叫起來。
基於對小鐘的信任,分身立即照做,隨着世界之膜褪去,下一刻周身再次一緊,一股狂暴之力如同繃緊的彈簧,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嘭。”
分身只感覺自身如同被機括髮射出去的弩箭,全身在“喀嚓”聲響中,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身體也不知道飛了多遠,最後穿過一層奇異的屏障,狠狠砸在一處山崖壁上,深深烙印進去。
以分身此時的應變能力,也一臉懵逼,鑲嵌在山崖壁上,一臉思考人生的表情。
我是誰?
我在那?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思考人生的時候,小鐘的小奶音發出尖銳的尖叫,聽的他心肝兒直顫:“這是九州結界,九州結界啊,我們這是到了地仙界啦!“
小鐘也不管分身是不是可以瞭解他的意思,繼續尖叫道:“這種靈氣濃度,沒有錯,這裡一定是上古時代。“
“好了,好了,我都沒有激動,你激動什麼。“分身打斷道。
隨着他體內”咔嚓”數聲,所有創傷已經完全恢復。
緩緩從崖壁中將自己拔出來,分身感應了一下天地之間濃郁到極點的靈氣,點頭道:“確實是不可思議的強大靈氣,既然沒有危險,我這就把本體喚來,想必這個世界對於本體助益絕對無與倫比。“
“不,不,不,千萬不要過來。“小鐘急忙阻止道。
“爲什麼?“分身詫異起來。
小鐘沉聲道:“因爲九州結界的阻攔,我已經不可能找到我們來時的通道,也就是說現在他如果要來此,只能順着我們剛剛過來的通道。
可是那裡是九州結界內,一尊地仙如果踏入九州結界,最終的結果一定是九州結界與地仙兩敗俱傷。九州結界只是一個死物,沒有意識,面對一尊地仙,它絕不會選擇警告和試探。
而九州結界是爲了保護人族不受到洪荒其他種族傷害,所以一旦九州結界崩潰,人族立即就有滅亡的危機。“
“所以說,我絕對不能將本體降臨過來。“分身語氣一變。
小鐘明白王朝傳意識已經轉移過來,道:“你沒有冒冒失失過來實在太好了。“
“這是自然,分身既在,我自然要靠降臨意識,瞭解一下情況,既然這裡對於我有益處,自然還是要過來的。
寶貝,你有什麼建議嗎?“
王朝傳問道。
“我沒有什麼建議,一切都要看你自己了,我只知道你可以派遣分身在這個世界打下根基,以便於日後你本體降臨過來。
至於其他決定,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既然你無法爲我決定,再次降臨也只能進入九州結界,那麼能夠做選擇的就很少了。
跨界降臨在這個世界對於我的消耗也很大,就這麼幾句話功夫,就消耗了我一成的精力,後面只能靠你們自己了,有事情就聯繫,我走了。“
話落,王朝傳的意識潮水般退走。
分身沉默一會道:“這一次看來有些麻煩了,一切都要靠我們自己了,無論如何先建立自己的根據地,拉起一個隊伍。”
小鐘道:“既然如此,你看着辦吧。”
分身飄身而起,向感應處飛去。
另一邊,地球位面,王朝傳以地仙法力強行將時空之門支撐住,面上表情陰晴不定,半晌一咬牙:“富貴險中求,不冒點風險如何成就大我。
不管對面是那裡,必然是那九州結界之內,按照小鐘的口氣,裡面應該爲我人族居住,以我地仙的底蘊,一縷神魂穿越過去就不信還會被那些土著所壓倒了去。“
當下以秘法,將自己十分之一的地仙精魄分裂。
他也是急了,因爲小鐘目前無法返回,而小鐘是他從凡人成爲超凡的唯一依仗,即使現在他已經成爲地仙,卻也絕不願意失去小鐘這個明顯懷有大秘密的寶物。
而且沙魯分身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失去,唯一挽回的方法,自然是自己前往另一個世界。
偏偏這個方案是他最無法實現的,因此他牙一咬,腳一跺,心一橫,乾脆以分魂手段將自己的精魄送過去。
隨着精魄離開本體,一種從根源上的虛弱感讓他難過的想要嘔吐,他強忍心中煩惡,將精魄送入傳送門後,再也忍受不了,天旋地轉下,以他此時修爲也一跤摔倒,臉色煞白。
便在此時,他的魂魄一片金霞,原本受損的魂魄迅速恢復,眨眼間竟然完全恢復過來。
王朝傳眨眨眼,脫口而出:“不朽神魂。”心中大爲懊悔,早知道自己剛剛就分裂一半的精魄。再看傳送門,已經徹底關閉了。
何爲不朽,自宇宙之始起,到宇宙之終,無有改變,無有轉化,不可分割,不可磨滅,此爲不朽。
王朝傳因爲吸收龍珠世界中四大界王神的神力結晶,神魂沾染上不朽神性,隨着時間推移,逐漸向不朽轉變。
因此這個不朽實際上是含有水份的,正如此時被拋入另外一個時空的神魂。
一進入九州結界內的時空,這縷含有不朽信息的神魂首先開始尋找自己的另外一部分,以便還原。
然而這邊已經是另外一個時空,加上時空門已經徹底關閉,自然無法找到另外一部分的自己,加上本身剛剛與主魂分裂,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於是這縷神魂就在這片天地之間無意識的飄蕩。
又因爲本身有不朽屬性,所以神魂並不會消散,如此飄來蕩去,轉眼過了無數個春秋。
根據多元宇宙論點,每一個宇宙都一個相同靈魂,而這個相同的靈魂,就是相同個體在多元宇宙的一個投影。
王朝傳這十分之一魂魄經歷數百年的漂泊,這一日飄過成都北邊鳳凰山外,忽然如同受到什麼東西吸引,原本飄飄蕩蕩的動作一變,迅速向某處飛去。
魂魄無質,因此速度極快,轉眼間飄過無數樹林,最終來到一處幽靜山谷,隨着飄過一處崖壁,眼前豁然開朗,一蓬玉龍也似瀑布從天而降,注入一汪碧泉之內,經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溪,流入山谷。
隨着小溪流經山谷一處幽靜所在,這裡有三間石屋林立,竟是有人居住。
所謂家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大抵如此。
精魄直接穿過石屋,停在石屋中,下方卻是一個梳着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自趴在牀邊昏迷不醒,在牀上,一名面色煞白卻容貌極美的女子已經氣息全無躺在牀上。
精魄在石屋上方停留一會,忽然向下一沉,投入下方小姑娘的體內。
“轟隆”,天空突然打了一個霹靂。
“唔。”隨着小姑娘發出低低的呻吟,在她的身上開始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隨着久遠的記憶復甦,王朝傳在這個世界的意識終於因爲有了肉身的容納,屬於地仙級別的魂魄逐漸甦醒過來。
然後他的記憶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源源不絕涌出,再然後,他,不,應該說是她睜開了一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然後爆出一句粗口:“靠。”
然後他,哦,再一次糾正一下,是她默默在某處按了一下,仰天長嘆。
顯然,這一次遇到烏龍了。
“你,你是誰?”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姑娘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王朝傳保持45度角仰望天空的姿勢保持沉默。
“你,你是什麼怪物,我,我爲什麼不能動了。”
王朝傳沉吟一會,看向牀上的美貌女子,然後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指在女子身上連點數下,搖頭苦笑道:“這牀上之人是你母親吧,看來死去有一個時辰了,我還想幫你救回她的性命,如此也算償還獲得你肉身的因果。”
聽聞王朝傳的話,小姑娘再一次意識到母親已經永遠離開自己而去,又想到自己身上發生的怪事,小姑娘又悲又懼,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王朝傳左右打量一下房間,佈置倒是雅緻,而且觀看傢俱的擺放,以及一些細節方面,顯然屋子應該有一個男主人。
只是現在女主人已經死了,男主人到那裡去了,他王朝傳附體的小姑娘不會如同狗血八點檔演的那樣,身負血海深仇吧。
所以王朝傳就問了一句:“喂,別哭了,你父親呢?你母親既然死了,你父親跑那裡去了?”
他剛說完,就感應到一體雙魂的另外一個小女孩的魂魄傳來一陣刻骨銘心的恨意。
她在恨自己的父親?
王朝傳詫異了:“你是怎麼回事,你在恨自己的父親?”
“不要提他,就是他害死了媽媽。”小姑娘哭道。
王朝傳“呃”一聲,腦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拋妻棄子的念頭,目光掃過牀上的死人身上,仔細一看,曬然笑道:“不可能,你母親分明是因爲修煉某種玄功,強行破關,導致經脈受損,氣血逆流。
如果我所料不差,她修煉的功法應該是屬於非常極端的功法,因此一旦走火入魔,絕難搶救,以至於身死殞命。。
呃,這,這,我靠,這是慈航靜齋的慈航劍典的功法啊。“
王朝傳一臉見鬼的表情失聲道。
然後他又想到現在的場景,小屋,慈航靜齋已死的女弟子,一個看起來不到五歲的小女孩。
尼瑪,這場景爲什麼讓本仙有種不好的預感呢。
“小,小丫頭,你母親不會是碧秀心吧,你說害死你母親的父親,不會就是邪王石之軒吧,你這個小東西不會就是石青璇吧。”
就在他連續三問的當兒,忽然石屋外傳來一聲女聲:“不錯,你父親正是那石之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