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鯨島周邊海域海浪滔天,引起連鎖反應,朝外波及數百里海域,一個不小的海難就因爲兩位宗師的交手而產生。
但有一個地方卻是例外。
那就是神龍教的紅木飛龍船周邊一里的地域,任由外面驚濤駭浪,這方圓一里的海域始終風平浪靜,彷彿與外面的還與是兩個世界一般。
“譁……”
船首甲板之上,一股水流猛然涌現,瞬間化爲一條人影,在甲板上留下一灘水跡。
段蛇臉色蒼白,雙眸黯淡,髮絲一縷縷的掛在身上,一身玄黑長袍更是破破爛爛。
“撲通……”
立在那裡的段蛇身軀一晃,當即倒下。
“教主!”
一直守在船首的黑龍使眼中露出驚駭之色,急忙上前攙扶。
“幸好老子留了一手,以備無患,要不然真要死在那丫頭片子的手裡!”
段蛇艱難的直起身子,從脖頸上掏出一塊玉牌,玉牌已經裂痕斑斑,隨手一握就化爲一堆玉粉。
“可惜!”
“教主,是誰把您傷成這樣?”
黑龍使聞言一呆,聽教主的話,他竟是倒在一位女人手裡。
“提她幹嘛?嫌我的面子夠厚是不是!”
段蛇虎着臉瞪了對方一眼。
“不敢,不敢!”
黑龍使急忙低下頭。
“去,發動陣法,把這個島給我毀了!”
緩了口氣,段蛇獨自站直身子,擺手讓手下發動陣法。
“等一等,還是我來主持,我今定要給他們倆一個好看!”
狠狠的低罵一句,段蛇踏着步子回到了船艙主艙之中。
作爲海上的幫派,這條船,可是神龍教的看家底子,其中的花費,僅次於神龍島!
其上數百年來請人加持了重重陣法,神龍教的許多珍藏都存在在這裡,更時時刻刻都有一位絕頂高手維持陣法運轉。
可以這麼說,這艘船在,神龍教就會一直存在!
而且,數百年的積累,這艘船本身就是一個宗師高手!一個能夠發揮出宗師威力的移動炮臺!
船艙四周,掛着八面水鏡,水鏡中顯示着方圓十里以內波濤洶涌的海域,只是騎鯨島山巔那一片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教主!”
船艙正中心,正有兩位老者盤膝運功,見到段蛇進來,急忙起身行禮。
“好了,等下我啓動青龍吞天陣,你們助我把威力發動到最大!”
段蛇猛一擺手。
“這……,教主,青龍吞天消耗很大,是不是……”
一位老者語帶遲疑。
“大什麼大!我的命令最大,聽我的!”
段蛇猛然一瞪兩人,大袖一甩,來到中心一處八卦盤前。
“青龍吞天,給我起!”
巨船一震,一股無形的波浪瞬間籠罩數裡海域,深海處的魚羣猛然一僵,一股股渦流從海底深處猛然升起。
船艙之內,許多寶珠、珊瑚等水行寶物紛紛亮起微光,最後連接一體,整艘巨船毫光大盛。
海浪一頓,然後轟然炸響!
方圓一里的海域,無量海水沖天而起,像是天河倒懸一般掛在那裡。
海浪直衝數百米之高,一股股的往前涌動,最後化爲一頭盤旋一里的騰龍,身軀一折,巨口張開,狠狠的朝着那騎鯨島上的大山吞去。
看它體型,竟是可以輕而易舉的把那大山給吞噬。
下方的海域突然少了十餘米深海水,也讓周遭海域倒灌而入,化作旋轉的波浪,把那巨船給遮蓋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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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聽聽!”
聶紅衣眼神一動。
“老夫加入天道宗,就立誓不得外傳宗門功法,因爲我們修行的乃是天魂,誓言是不能破的!而且我宗功法沒有手書典籍,外人也無法盜走。”
谷天忘搖着頭開口。
聶紅衣沒有吭聲,她知道對方話未說完。
“不過世間沒有絕對之事,幾百年前我宗的一位前輩就被魔門暗害,利用奪魂之法盜走了我宗天書的一卷,就是現在魔門的忘情魔典。”
“你要我用神入你腦海?”
聶紅衣皺眉,但卻知道絕不可能。
神魂入侵他人,除非實力相差太大,或者對方心甘情願敞開神魂,要不然不可能從他人腦海裡讀取記憶。
最多能把人變成一個白癡。
“錯,是我進入你的腦海。”
場中一滯。
良久,聶紅衣的臉上才露出一絲冷笑。
“原來閣下不是不願交換功法,而是打的是奪舍的算盤,把我的功夫全部據爲己有!”
谷天忘停下手上的動作,緩緩起身,直視聶紅衣。
“你猜的沒錯!老朽這副皮囊沒有多少時間了,確實有奪舍的打算,但你應該也知道,奪舍有多難!”
“現今這個世界,不能入道,沒有法力,奪舍就算成功,肉身也與神魂無法調和,反而會因爲奪舍而來肉身加速死亡,也就相當於多了十幾年普通人的壽命罷了。”
“況且,你我境界相同,我要奪舍成功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谷天忘說的沒錯,不入道,精氣神就無法完美合一,只用神魂奪舍,奪舍的肉身卻會成爲限制,這種記載也不是沒有。
但對方一心想奪舍自己,卻不由得聶紅衣心生疑惑。
既然明知道奪舍那麼難,爲何還偏偏要做這個選擇?
“聶姑娘,這是你唯一的方法!”
谷天忘揹負雙手,雙眸深邃,無法通過它看出對方的一絲想法。
“好,我同意!”
想了片刻,聶紅衣點頭同意,任你詭計多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她沒什麼好怕的!
而且,奪舍奪到自己身上,真是自尋死路!
“好,等我把我徒兒安頓妥當。”
谷天忘的表情始終如一,看不出絲毫喜樂。
他轉過身,單手一撫,那年輕人身前的銅鏡猛然亮起豪光,光芒把那年輕人罩在其中,然後一人一境從天而起,一個閃動,就消失不見。
“你就不怕你徒弟死在裡面?”
聶紅衣冷冷一笑。
“如果真的如此,那就是命!命中註定,我們天道宗就此斷絕傳承。”
谷天忘收回手臂,轉過身子對着聶紅衣微微一笑。
“還請姑娘放開心神。”
“理當如此。”
奪舍雖是大事,但發生改變卻只是一瞬間的功夫,畢竟神魂中的時間流逝與外界不同,當初孫天君數百年的記憶也只是讓他昏睡幾日罷了。
更何況,今日的兩人,差距也沒多少。
“無常迅疾,念念遷移,般若波羅蜜!”
眼見聶紅衣神魂一展,谷天忘的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意,他雙手合十,口唸心經,身軀猛然萎縮,一抹金光閃耀的神魂倏忽見沒入聶紅衣的頭顱。
天空一暗,水濤席捲,一頭巨龍猛然生成,恰在此時,青龍吞月大陣成型。
神魂之中一片空曠,聶紅衣立於虛無之中,臉色有些難看的直面谷天忘。
“佛門!”
“沒錯,本門呂祖得傳我佛七寶妙術——神魂不滅心經!道佛合一,纔有我天道宗!”
“七寶妙術?”
聶紅衣的臉色越發難看。
“正是,我知道你身上也有七寶妙術,如能被我所奪,定有改天換地、脫胎換骨之能!”
谷天忘的臉上終於露出得色。
“你有所不知,入我天道宗,需服用忘憂散,忘卻前塵往事,在幻境中渡過一生。所以我不僅有百歲人生經驗,更是重生過一次,神魂通透無暇,除非我願意,天下無人能從我的神魂中奪走記憶!”
“是嗎?”
聶紅衣突然淡淡一笑。
“當然,你只有二十出頭的骨齡,入世不深,少有挫折,而神魂比拼,比的就是誰的內心更強大。”
谷天忘不停的用言語打擊着對方。
“我勸你還是放棄抵抗,要不然神魂撕裂之痛,可不是你一個女娃娃能承受的了得。”
“是嗎?”
“當然……”
谷天忘點頭,突然發覺不對,停下聲音,卻見對面那女子身旁突然多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
“要放棄的應該是你!”
話音再起,一位長相陰柔的男子再次浮現,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個矮子和一位身着奇特服飾,帶着頭盔、留着短髮的年輕人也出現在神魂之中。
“你……你……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