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章的話剛剛出口,陳默就冷笑出聲,“韓少原來還記得有德音這麼一號人啊?可惜的是我卻記不得了。”說罷就要一直往前走,不過韓章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拽住。
“什麼叫不記得了?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陳默,你別不講道理,我要見德音!”
“哈,德音,德音,你叫起這個名字的時候不覺羞愧嗎?你一聲不吭跑到國外也就算了,你們又何必如此傷害德音?”陳默的聲音陡然升高,咬牙切齒。
“當年的事是個誤會,德音現在在哪?我要跟她說清楚!”
“誤會!真是輕巧,你上下嘴皮一碰就可以把自己做的和你那高貴的母上大人所做的完全抹殺掉嗎?”
“我媽?她做什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說清楚點兒!”韓章抓住陳默的手,更加用力。
“你給我放開!你在不在乎自己的公衆形象我不管,我還要工作!我只告訴你,德音曾經三年消失在我們這些故人眼前,毫無音訊,更不可能見你這個負心薄義之人的!”說罷用力甩開韓章,快步向前走去。
“‘曾經’,你說‘曾經’,你現在肯定知道德音的消息,快告訴我!”韓章還想要去追,但是經紀人唐敬趕在衆人之前從發佈現場追了出來,扯住韓章,“我說少爺,咱敢不敢消停點,你不想要要明天頭版上變成‘MM主唱狂追X網女記者’,你就趕緊跟我回去再說。”
唐敬連拉帶拽把韓章拉回CBS大樓,搭上電梯,按了18。進了電梯,唐敬這才鬆開韓章,對着臉一直繃着的某人說:“你私下想怎麼樣,我不管;但是工作的時候你給我注意點!你不是一個人,你們是一個樂隊!”
韓章一言不發,似是還在思考剛剛陳默說的那些話。“就算是要追那個小記者,也不必這麼光天化日好不好!回頭把媒體嘉賓簽到表拿出不久什麼聯繫方式都有了!難道她就是你那初戀情兒,你口味還挺——喂,你幹嘛去!”
此時的德音正睡思昏沉地上着師太的財務管理,聽着淨現值,內部報酬率這些詞在腦海裡飄來飄去。一直熬到十二點過後,這節兩個多小時的大課纔算正式結束。德音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不眠,電話響了起來,是默默。德音一邊拎起書包往外走,一邊按下了通話鍵。
“德音,我有話要說,你先答應不要怪我。”電話那頭傳來默默沮喪的聲音,德音心底哀嚎一聲——
“你說吧,我頂得住。”
“我來北京了,而且好幾天了。”
“……”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報告,但似乎不至於是個什麼大錯誤吧,德音敬等下文,果不其然——
“另外我今天見過韓章了。”
“然後——”
“把他罵了一頓了。不過我一點你的信息都沒透露!”德音聽到這兒大概有譜了,缺乏睡眠的腦袋越發痛了起來,看來這眠是補不成了。德音長呼一口氣,對着那頭的默默道:“你在哪?我去找你,咱見面再說吧。”默默趕緊表示:“不用了,我去找你好啦!本來也是計劃下午去看你的。”
“那好,下午兩點,M大西門,你知道怎麼過來吧?”
“嗯,放心啦,人家又不是韓章那個路癡。”
“好,我等你。”
被這個電話一攪,德音也無心吃飯了,回到宿舍匆匆洗了個澡清醒一下,時間也差不了,於是來到西門外等着。
德音站在西門外,只覺得這幾天過得是越發不能平靜了,現在每次想起韓章雖不會像當年那樣痛徹心扉,但總是會覺得鈍鈍的,就像是原本書寫流暢的鋼筆劃過不甚平整的紙張。
遠遠看見默默從南邊飛奔而來,摟過德音,緊緊抱住,大喊“德音德音,人家好想你啊!終於又見到你了。”
“你又瘦了!而且臉色也不太好!”
德音見到這個一直支持自己的好姐妹,也很開心,“你吃飯了沒?沒吃的話和我一起吃點吧。我們邊吃邊聊。”
“沒吃,不過我要請德音吃大餐啦!”臉上帶了一點討好的表情。德音見此不由失笑,你電話裡說的事咱一會再說,不過大餐我可是請不起,蘭州料理吃不吃?”
“蘭州料理?”
“喏,就在那兒。”德音指了指對面,默默順着望過去,“什麼嘛,竟然是蘭州拉麪!”默默原本因可能暴露德音而起的愧疚之情蕩然無存,“你太小氣了!”
德音並不理會她的抗議,牽起默默的手,一起走到對面的馬蘭拉麪館。找了一個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德音笑着說:“本來是一點胃口都沒有的,但是見到你又覺得特別餓了。這家店的面很好吃,你不會後悔的。”說完就直接喊來服務員,“兩份招牌牛肉拉麪,雙倍牛肉,謝謝。”默
默其實對吃什麼,絲毫不關心,剛纔也只是玩笑。
德音點完菜,看着默默,一臉我在等你說話的表情,默默“嘿嘿”乾笑兩聲算是開場白。
“大四了嘛,我簽了XX網做記者,這次來北京就是實習來的,估計會待一段時間,等學校那邊畢了業,搞好一切手續,正式入職以後就常駐北京了!”德音聽到這個消息,其實也很開心,但是根據和默默長久相處的經驗,德音微笑着點點頭,一臉你繼續的表情。默默只好繼續老實交待:“今天上午因爲工作關係我去參加了MM的新歌發佈會,然後就提問了,然後被韓章認出來了,然後他就問我你的事,然後沒有了……”
“然後我真的沒有暴露你的蹤跡!”默默特意再次聲明。德音對默默心直口快,嫉惡如仇的性格早已習慣,“好了好了,我相信你,我們先吃麪吧。”默默見她真的是神色如常,才放下心來。自己跟韓章生完一肚子氣後就趕了過來,這時候也確實餓了。看着服務員端上來的牛肉麪,紅紅綠綠,湯清面黃,香氣撲鼻,於是埋頭苦吃,對於不知道是醬的還是滷的反正很好吃的牛肉更是讚不絕口。填飽了肚子,默默又原地滿血。
“德音,你真得不想當面說個清楚嗎?還是你根本就是餘情未了,不敢面對。”
“當了記者,說話都這麼毒嗎?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去糾結於往事而已,如果有緣見到,我自然不會逃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抓住或是像改變就能辦得到的,我所能做的不過只有不負當初,不悔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