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我剛準備推開,便聽到了付加塵的吼聲:“你想都別想,不可能!!”
“你別讓我難做嘛,這是家裡老爺子下的死命令嘛!”一箇中年人的聲音隨即傳來。
“加華已經讓他害死了,他還要做什麼!!!”付加塵依舊大聲地吼道。
“你要體諒一下老爺子嘛,畢竟老爺子就要退休了,不到五年時間了,作爲晚輩應該做點貢獻嘛。”中年人的聲音有些嚴肅了。
“拿我們的命去做貢獻嗎?!!難道他要付家絕後嗎?!!”付加塵情緒居然有些失控了。
中年人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是,我明白,我也知道,我也理解。這個家爲了國家奉獻了許多,不僅奉獻了一生,甚至奉獻了生命。特別是加華,二十五歲就爲國捐軀了。可是,這是老爺子的期望啊,老爺子參加了YN自衛反擊戰,立下的赫赫戰功,那也是這個家的榮耀啊!”
“狗屁的榮耀!!我們不稀罕,也不想要!!!”付加塵破口大罵。
“你們之間一定要鬧這麼僵嗎?!!”中年人冷冷地說道。
“好,好吧。只能去一個。”付加塵聽到中年人的話動搖了。
“這就對了嘛,不必把關係弄那麼僵。”中年人似乎也鬆了一口氣。
付加塵沒有回答中年人的話,繼續說道:“付龍去,大學畢業後去參軍,服役兩年就回來,這樣夠了吧?”
“啪”的一聲,中年人大聲吼道:“付加塵!!你給我耍無賴是不是!!你明白老爺子這麼安排的道理!!”
付加塵似乎沒有聽明白中年人的話,繼續說道:“軍隊你已經混到這樣了,還需要什麼?”
“好,真好,付加塵,你真是好樣的!!”中年人生氣了。
付加塵小聲說道:“就那樣吧。”
中年人聽後拍桌而起,大聲吼道:“你是不是要我用強制手段?!!”
付加塵愣了一下,隨即也針鋒相對:“你敢,你強制一下試試?!!”
中年人還沒有說話,我便推門而入,說道:“我敢,我去當兵。”
聞言,中年人一臉喜色,付加塵則滿臉震驚。
“付虎,我不是已經告訴你讓你滾遠點嗎?!!你沒有聽到?”付加塵壓制着自己的憤怒。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對着中年人繼續說道:“我去當兵,現在就去。”
中年人很高興:“好,好,好樣的!我現在給你安排。”
說完中年人轉身打起了電話。
付加塵坐在沙發上,雙目呆滯。我看着他這個樣子,竟然有一絲竊喜,面對這位陌生的父親,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對他有什麼情感在裡面,或許,有的僅僅只是他每個月寄給我的生活費吧。呵呵,真諷刺。
“好了,加塵,我先回去了,你讓付虎準備一下,明天我親自來接他。”中年人打完電話轉頭對付加塵說道。
付加塵沉默不語。
中年人笑了笑沒有說話,徑直打開房門離開了。
客廳死一般的寂靜,我就這麼直直的站着,沒有打破這一刻的寂靜。
“爲什麼?”付加塵終於開口了。
“不爲什麼。”我淡淡地說道。
“爲了報復我?報復我對你的不公平?報復我對你的不關心,不重視?那麼我就告訴你,付虎,你找錯方法了!!”付加塵有些不悅。
聽完付加塵的話我竟然出奇地平靜:“也許吧。”
“啪”的一聲,付加塵拍桌而起,衝着我大聲吼道:“你懂什麼?!!”
聽到這句話,我自己心裡突然將積壓在心裡多年的不平發泄了出來,衝着付加塵也吼了起來:“是!我是不懂什麼!!我在你眼裡不過是一個丟人的兒子!!一文不值!!成績差,愛惹禍!!我是不懂!!可我明白,你不配做我父親,不配!!”
我就這麼指着付加塵,胸膛一起一伏,不管我自己怎麼平靜心情都沒有用。
“你知道什麼是絕望嗎?你知道什麼是害怕嗎?我明白,我知道!!當你們的寶貝兒子生病的時候,全家動容!而我呢?自己吃藥,就是發燒到四十多度都是自己去的醫院!!”我衝着付加塵繼續吼道。
“啪!”付加塵滿臉通紅的看着我,那隻打我的手顫抖着,遲遲沒有放下去。
可我卻沒有一絲停下來的意思:“每天都是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裡,沒有電了自己去想辦法,電燈壞自己去修,出了事自己擔着,自己扛着。可你們的寶貝兒子呢?”
說道這我異常地氣憤:“全是享受!!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學校,就是一個自行車,也比我的好!!憑什麼啊!!告訴我,你告訴我啊!!憑什麼!!你們十多年了纔回家幾次啊!!忙嗎?爲什麼都是一胎生的差別就那麼大!!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兒子嗎!!有人生沒人養!!”
吼完我的嗓子都疼了,而付加塵,還是滿臉的不在乎。
“你不配。”付加塵咬着牙說完,自顧自的上樓了。
我聽到這三個字頓時呆住了,狂笑了起來:“哈哈...我不配,我不配?哈哈...我是不配!!不配!!”
淚,順着臉頰落了下來,滴落在地板上,濺起了淚花,彷彿在我心中翻起了波濤駭浪一般。心,徹底地碎了。活下去的唯一支撐,便成了恨,深深的恨。
對,是恨,我要報仇,報仇。
心裡漸漸生起了一股怒火,一股不可磨滅的念頭----我要當兵,好好的當兵!!學好本事回來,給付龍報仇,找張修報仇!!在軍隊好好努力,學好本事回來,讓付加塵看看,讓他後悔,後悔看不起我,讓他後悔一輩子!!
此刻,連我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沒有變,沒有一絲的變化。只是將自己多年的怨恨釋放了出來,轉化爲了行動,這個改變了我一輩子的行動,這個讓我一生都不再平凡的行動,念頭,性格。
無力地看着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我轉身走進自己的臥室,頹廢地爬到了牀上,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 本提前章節送給曾經指導小付的青訓營教官--霸道小神,謝謝你曾經的指導,謝謝你現在依然的支持,謝謝教官了。這章送給你。教官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