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養蹲在地上,雙手捂着腦袋,低着頭,身體不停的抽搐着。我看着空曠的走廊,伸手摸着他的腦袋說道:“案子雖然定性了,但還沒過去,再呆一段時間吧”
“嗯”天養點了點頭。
“哥,小馬哥”天養猶豫了半天,沉聲問了一句。
“我帶他來,就是讓你們談談,他想走,我不留他,想留下,我不攆他”我嘆了口氣,低頭看着天養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哥”
“嗯,裡面有吃的吧”
“有,迪姐,每天都會過來”
“呆着吧,我走了”我拍了拍天養的腦袋,嘆了口氣,乾脆的邁着步子,向外面走去。
天養看着我的背影良久,蹲在地上點了根菸,深深吸了兩口,低着頭,推門走進了房間。
另一頭,我走出停車場,駐足喘了兩口氣兒,在外面勾心鬥角,在家裡的這幫玩應,還得找好一定的平衡。我拿一把破尺,左量一下,右量一下,心累到不行
靠在安全通道旁邊,抽了根菸,搖頭踩滅菸頭,奔着路虎走去。拽開車門,上了正駕駛,柳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又扭頭看向窗外,淡淡的問道:“鬧心了”
“習慣了”我擰開鑰匙門,緩緩將車提出停車位。
“哎,你幹嘛去哪兒啊”柳迪扭頭看向我,皺着黛眉問了一句。
“沒地方去了,隨便逛逛”我隨口回了一句。
“你有病啊這大半夜的”柳迪愣了一下,挺不樂意的問了一句。
“聽話有點當嫂子的樣”我理智氣壯的說了一句。
“你能要點臉不”柳迪揮着小手,在我臉蛋子上捏咕了幾下。
“呵呵,你看我是不是挺可愛,來,我讓你親口”我扭頭,臉對着臉,間距不超過一指的距離,衝柳迪小臉上,吐了口氣。
“嘔”柳迪捂着鼻子,嘔吐了一下。
“有點清新薄荷的味道是不”
“一股陳年下水道的味兒”柳迪打開車窗,呼吸兩口新鮮空氣。說完,一回頭,看見香水旁邊放着一張紙,隨手拿起來一看,笑眯眯的問道:“欠條”
“廢紙,扔了吧”我目視前方,隨口回了一句。
“五十萬呢”柳迪看着我提醒了一句。
“扔了吧”我再次說了一句。
“唰”
柳迪順着車窗,將欠條扔了出去。我深深喘了口氣,衝着柳迪問道:“心裡悶,去後山喘口氣吧”
“太冷了”
“我允許你靠我一會”我齜牙衝着柳迪說道。
“切”柳迪翻了翻白眼,蹬掉麪包鞋,毫無形象的將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栽歪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陪着我”我聲音很小的說了一句。
“你也在陪着我”柳迪閉着眼睛,紅脣情動,呢喃着說了一句。
“吱嘎”
後山山頂,我將車停在護欄旁邊,扭頭一看,柳迪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均勻的睡着了。我輕輕挪動了一下她的腦袋,將車座傾斜一些,把衣服蓋在她的身上,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咣噹”我從後備箱裡,隨便掏出來一瓶看不清啥牌子的酒,擰開扶着護欄,仰着脖子,迎着冷風,喝着一口,衝着遠處的山巒,緩緩倒着一口。
“踏踏”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兩條纖細的胳膊,從我腰後,緩緩攬住。貼在我後背的軀體,雖然很溫暖,但卻輕微的顫抖着
“你看着讓人心疼”柳迪將腦袋埋在我的後背,輕聲呢喃了一句。
“我有個弟弟叫棍棍前幾天沒了”我咬着嘴脣,嘴裡噴着熱氣,身體顫抖了一下,輕聲說了一句。
柳迪聽着我的話,閉着眼睛,沉默着,好像睡着了。
“對面有個寺廟,很小隻受俗家弟子的捐贈我弟弟的骨灰,靜靜的供養在天王殿受住持超度,享一世香火”我木然的流着眼淚,攥着酒瓶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那你爲什麼今天才來這裡”
“今天我閒着,能想起他來”我低頭擦了擦眼角,扔掉酒瓶子,回過頭,雙手捧着柳迪的小臉,表情很難看的說了一句。
“你幹嘛”
“我心裡不得勁”
“那讓你親一下,好不好”柳迪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說了一句。
我歪着腦袋,看着柳迪,輕輕在她的額頭吻了一下,擦了擦嘴說道:“粉擦多了”
“姐兒從來不擦粉,謝謝。有酒沒,陪你喝點”
“你明兒一早,不上飛機麼,喝多了,耍酒瘋咋整”
“喝多了,正好找個藉口,就不特麼去了”柳迪說完,披着衣服,奔着後備箱走去。
這一夜,我和柳迪,坐在車裡,敞開天窗,看着明亮的星星,沒啥對白,喝了一宿的酒。
但區別是,我越喝越多,滿嘴說着酒話,栽歪在柳迪的腿上,一會哭一會笑的。而柳迪越喝越清醒,不停用小手晃悠着酒瓶子,俏臉通紅,小嘴滔滔不絕的說着。
後來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問柳迪,她酒量不如我好,爲啥好像一點沒多,她笑着告訴我:“你是想喝多,我是不能喝多”
第二天一大早,柳迪一夜沒睡,愣是自己開着車,趕到了機場。然後把我的車,和還沒睡醒的我,扔在機場的停車場,自己一個人登上了飛機。
另一頭,同樣幹了一斤白酒的鄭坤,也很難受,在醫院洗完胃,躺在牀上打着吊瓶。第二天下午醒來以後,簡單喝了點粥,強忍着要爆炸的腦袋,緩緩撥通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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