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的話,讓鄒占強陷入尷尬。而一旁的江月臉色也很難看。她看了陳老一眼,略帶不滿的說道:
“陳老,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會的。不都是在學習中慢慢積累經驗嗎?你們和宏圖一起創業時,也未必懂這麼多的。還不是在後來慢慢摸索出經驗了的嗎?再說了,地產部我們有專門的職業經理人負責。集團的總裁,只要在宏觀上把握集團的發展方向就好……”
江月的一番話看似有道理,實際卻是蒼白無力。
陳老呵呵笑了,看着江月,他慢慢的說道:“江月啊,我們集團不是學校,更不是慈善機構。我們董事會推選出一個總裁,難道就是爲了讓他來學習的?如果那樣,還不如讓他去地產部學習呢。那裡直接接觸到第一線,學的東西更多……”
看着頭髮已經花白的陳老。我心裡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老頭話語犀利,幾句話就能直戳問題的關鍵。
江月的臉色更加難看。但陳老似乎也不在意,他繼續說着:“我們集團,不是除了一個鄒董事,再沒有能人了。不說別人,就說偉業,還有老羅,他們完全都可以擔任集團的總裁嗎?資歷夠,能力夠,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偏偏挑選一個什麼也不懂的新人呢?除去他們,我看小安然的業務水平,也要比這位鄒董事強!讓他做總裁,還不如讓小安然做呢……”
看到這裡,我漸漸明白了。這位陳老也是當年和安宏圖一起創業的,兩人關係肯定非常不錯。只是陳老已經退居二線。他這次忽然發難,應該是安然出面找的他。畢竟安然最近也始終在想辦法,以便扭轉自己在集團中的不利局面。所以陳老,纔在最後關頭提名安然。
在宏圖集團,幾個大股東分別是江月、安然、羅崢,以及安偉業。剩餘的,都是像陳老這樣的小股東。他們平時基本沒什麼話語權,但一旦召開董事會,他們的力量也不能小視。
陳老的一番話,說的江月一臉的陰鬱。陳老剛一說完,另外一個小股東忽然說話了,他看着江月,直接說道:“江董事長,我覺得陳老的提議很有道理。安然是老董事長唯一的女兒。這些年,我們是看着這小丫頭一步步的成長起來的。而你作爲老董事長的遺孀,已經出任了集團的新董事長。現在讓安然出任總裁,你們之間配合,我想應該是很有默契的。畢竟你們都是老董事長的至親,集團也就還能延續老董事長的風格。弄一個剛剛到集團的新董事來擔任總裁,我怕難以服衆……”
江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或許沒想到,率先發難的,竟然是兩個佔股比例很小的老傢伙。她身邊的鄒占強始終不說話,但他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陰沉。
江月沉默了好一會兒,她忽然把目光投向了安偉業。看着安偉業,江月直接問說:“安總,你的意思呢?”
安偉業本來一直低着頭,看着手裡的文件。彷彿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見江月點名問他,他便坐直身子,看着江月,慢悠悠的說着:“江董事長,關於總裁人選的提名問題,我不發表任何意見,我棄權!”
安偉業的幾句話,讓衆人都很吃驚。所有人都認爲,他肯定會支持安然的。畢竟,他是安然的親叔叔。可沒想到,他居然會棄權。
話音一落,就見陳老不滿的看了安偉業一眼,直接說道:“偉業!你這是什麼態度?宏圖集團可是你哥哥一手創辦的,現在已經要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你居然要棄權?你這是一個集團董事應有的態度嗎?”
陳老雖然只是小股東。但他在集團是老資格,所以,他纔敢當衆這樣呵斥安偉業。
安偉業依舊是一言不發,悶頭看着手裡的文件。陳老氣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氣呼呼的也不再看他。
江月見安偉業棄權,她又把目光投向了羅崢。直接問道:“羅總,你的意見呢?”
江月的目光中,流露出警惕的神情。畢竟,今天我是和羅一蒙一起出現的。江月已經認爲,羅崢現在可能會傾向於安然。但她作爲董事長,必須要問董事們的意見。
羅崢再次清了清嗓子。這一次,他沒再沉默,而是沉聲說道:“既然大家對總裁的人選有異議,那我看,我們還是按照董事會的程序走。選出兩個提名人選,各位董事進行投票表決……”
羅崢話一出口,陳老立刻接話說:“好,我同意。我們就投票表決……”
江月本來就沒想過要投票,不然她也不會率先就提出來要鄒占強擔任總裁。可沒想到,她本想走個過場,讓羅崢表下態,結果羅崢卻提出要投票來表決。
事情顯然已經朝着失控的方向走去。江月白皙的臉上,好像掛了一層薄霜。她剛要開口,忽然鄒占強搶先說道:“各位董事,請給我這個新人說兩句的機會,可以嗎?”
鄒占強一開口,衆人立刻安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連我,也目不轉睛的看着他。鄒占強緩緩的說道:“對於宏圖集團來講,我是一枚新兵。但既然加入了集團,我肯定就要爲集團殫精竭慮,死而後已。只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我想問問各位……”
陳老對鄒占強已經產生了不滿,見鄒占強的口氣很大,他冷哼一聲,不滿的說着:“有話就說,沒必要吞吞吐吐的……”
鄒占強一笑,他也沒在意陳老的諷刺。直接說道:“宏圖集團是董事長負責制,董事長擁有一票否決權。我想這一點,在座的比我要清楚。我現在不明白的是,既然江董事長已經提出了人選,各位再投票,還有什麼意義呢?”
很明顯,鄒占強害怕投票。現在唯一支持他的人,就是江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