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話音剛落,喬巧馬上搖着頭。她根本不理會我話語間隱含的意思。看着我,她再次說道:“卓越,你不要打斷我,有些話我是一定要說的。不然過了今天,我不知道我下次鼓起勇氣會是什麼時候了……”
說着,喬巧再次的喝了一大口的酒。放下酒杯,她帶着幾分醉意,看着我,慢慢的說道:“我在想,如果沒有那個暴雨天。我的生活,是不是還像從前一樣。就如同你和林宥說的那樣,像一臺機器一樣工作着,生活着。可我偏偏就在那個暴雨天遇到了你,在我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你出現了。我忘不了那天晚上,我伏在你的懷抱裡,酣然入睡的情形。我更忘不了,你就那樣一動不動的摟着我,安慰我。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人,能給我那樣溫暖的懷抱,能讓我忘記工作,事業,就想在那個懷抱裡安安靜靜的依偎着,什麼都不去想……”
喬巧說着,她的眼圈忽然一紅。兩滴清澈的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滑落。看着喬巧,我心裡微微一疼。我從來沒有想過,從那天開始,喬巧居然已經喜歡上我了。
被喬巧這麼優秀的女生喜歡,這本應該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我不但沒有任何驕傲的情緒,我反倒有些不安。這種不安,讓我甚至有些不敢和喬巧對視着。
喬巧繼續說道:“卓越,其實我真的是一個懦弱的人。我錯失了最好的機會,因爲那個時候,你和安然還沒有走到一起。但我從小到大養成的那種近乎自卑的自尊心告訴我,我是個女孩兒,應該學着矜持。可就是這種矜持,讓我一直拖到了今天。這段時間,我總是會想起你。總是會不自覺的,便想起那天風雨交加的夜晚。所以,卓越,我今天必須要告訴你。我喜歡你……”
喬巧把這番話一說完,她便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看的,讓我有些心疼。
我沉默的抽着煙,一時間根本沒辦法回答喬巧的話。我始終在心裡提醒着自己,我有安然,我不能再和其他女人或者曖昧,或者偷情。
我和喬巧都沉默着。過了好一會兒,喬巧才又慢慢的說道:“卓越,我知道,你和安然現在很好。我也從來沒有想過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但我的這些話如果不說,我想我會被逼瘋。所以,我必須要告訴你。你也不用回答什麼,你就當是在聽着一個並不精彩的故事就好……”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喬巧忽然又問我:“卓越,你能告訴我,在你的心裡,我是處在一個什麼樣的位置嗎?”
喬巧的語氣很輕柔,這和她平日裡高冷的總裁形象大相徑庭。看着喬巧,我一字一頓的說着:“喬巧,其實我也很喜歡你!真的!但這種喜歡,並不是愛情。只是朋友間的一種欣賞。我甚至覺得,我根本不配你的喜歡。因爲在我的眼裡,你的男朋友一定是那種高不可攀的人物……”
我話一出口,喬巧慢慢的搖了搖頭。看着我,她再次問說:“卓越,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沒有安然,你說我們會在一起嗎?”
我微微一愣,擡頭看着喬巧。這個問題也曾有一個女人問過我,是白玲。我當時回答她的是,如果我先遇到的是白玲,或許我們已經開始了一段感情。
可面對喬巧,我卻苦澀的笑了下。慢慢的搖了搖頭說:“喬巧,我不想騙你。就算沒有安然,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喬巧一下楞了。她不解的看着我,而我嘆息一聲,解釋着:“喬巧,我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是那種胸無大志,安於現狀的人,但你不是。如果讓我選擇,我爲了愛情,可以放棄我的一切。但你能嗎?如果你的愛情和你的事業發生了衝突,讓你二選一。你真的會放棄事業,選擇愛情嗎?”
我的話,讓喬巧楞住了。她端着酒杯,開始陷入了思考之中。我並沒打擾她,就這樣抽着煙,等着她的答案。
好一會兒,喬巧忽然笑了。那是一種無奈的,苦澀的笑。她長嘆一聲,慢慢說着:“可能你說的對吧!我不可能因爲愛情,放棄我的事業。我寧可一生孤單,我也不會放棄我的事業。可能這就是我們的區別吧……”
我笑了。喬巧說的是實話。這也是我爲什麼會和她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因爲喬巧永遠會把她的事業放在第一位,而我做不到,如果我的愛情和事業發生衝突時,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愛情。
杯裡還剩下一些酒。喬巧忽然端着杯,看着我,她微笑着說:“卓越,不管怎麼樣。今天這些話說出來了,我的心裡也舒服許多。謝謝你,至少在讓我對愛情嗤之以鼻時,你又讓我重新相信了愛情……”
我也笑了,端着酒杯,和喬巧輕輕的碰了下。我們兩人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和喬巧出了酒吧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天氣越來越冷,一出門,冰冷的空氣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酒也醒了好多。
喬巧的司機還在等她。送她上車前,喬巧忽然轉頭看着我說:“卓越,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讓我有了一段沒有開始,更談不上結束的愛情。同時,也是你讓我有了直面愛情的勇氣。這些對於我感情方面,或許沒什麼太大的幫助。但至少能讓我在工作之餘,能直視我的內心……”
說着,她低頭看了一眼。馬上又擡頭說道:“記得,和安然結婚時,一定要通知我。無論多忙,我一定會到場的。爲你們送上我最真心的祝福……”
看着喬巧,我微笑的用力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