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一白道:“郡主不要再客氣,我們是時候開門迎客了。”頓了一頓,楚一白又道:“不過還有一件事兒,爲了不讓人懷疑我同郡主是假成親,一會兒就要打開門了,大家都改改口吧。”
紅衣的臉上飛過一絲紅暈:“好的,那大家都以郡馬相稱楚先生吧。”
楚一白點點頭:“郡馬就郡馬,只是要接受一個爵位,我還真是不想要。”楚一白對於郡馬二字沒有牴觸,他只不想接受朝廷因此而封的那個小小的爵位罷了。
紅衣笑道:“無妨,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只要把事情公諸於衆,那兄長的爵位也就會被收回了。”
楚一白苦笑着搖頭道:“最好如郡主所言,不過我還是要想個辦法,以防皇上另封一個爵位給我。”
皇上一直想套住楚家父子,讓他們爲朝廷盡力,不要一直想着什麼時候可以脫身去做閒雲野鶴。但是楚家父子卻一直堅不受封,如果有好機會皇上豈會放過?紅衣當然也明白,不過她不擔心,楚家父子既然已經多年來沒有受過封,他們自然還會有法子繼續不受封的。
楚一白的衣服花嬤嬤也幫他重新整理了一下,看看沒有什麼不妥,花嬤嬤便要過去打開房門。楚一白卻叫住了她,然後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遍道:“你不必有顧慮,只管去做就好。”
花嬤嬤看了看紅衣。紅衣輕輕點了點頭,花嬤嬤便答應了下來。楚一白道:“郡主,我們開門吧?”
紅衣點了點頭,花嬤嬤便上前打開了門說道:“郡主已經起來了,叫姨娘們進來伺候着。”
望秋等一干姨娘都等在院子外面,聽到花嬤嬤地話後一羣人便涌進了院子。花嬤嬤喝道:“站住!”姨娘們被花嬤嬤這一喝倒真嚇了一跳,一下子沒有了聲音。
花嬤嬤冷着一張臉開始訓斥了起來:“你們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就打算這樣亂哄哄的去給郡主請安?真是沒有規矩,一個一個站好,聽到沒有,快些。一個一個站好。不許說話。走路輕些,哪有女子像你一樣走路重得像頭牛?嗯,這樣還像點樣兒,進屋子就跪下叩頭,郡主不叫起不能起身;郡主沒有讓你們擡頭,你們便不能擡頭知道麼?郡主叫你們起身後,你們就到一旁站定了,聽郡主的吩咐,沒有吩咐不能亂動;郡主不問你們話。你們便不能開口同郡主說話,都記下了麼?郡主一會同郡馬去用早飯,你們到時聽我的吩咐哪個去伺候用飯,哪個去收拾郡主的屋子,聽清楚沒有?”
一干姨娘都聽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沒有作聲:她們是姨娘不假。可是自進楚府那一日起。她們就沒有做過姨娘應該做地事情府裡也根本沒有主子不是?
花嬤嬤看到沒有人答她。便又喝了一聲:“聽清楚沒有麼?”
望秋向一個姨娘呶了呶嘴。那姨娘怯怯地走上前來說道:“我們府裡原來沒有這些規矩。我們雖然是姨娘。老爺與公子卻不曾讓我們做過一絲粗活。也不曾伺候過誰。你地這些要求。是不是。是不是太過份了一些。”
雖然這個姨娘嬌嬌怯怯。好似膽小比兔子還小。但她說出來地話那可是很夠人玩味地:換句話就是說。我們楚府地老爺子與公子都沒有讓我們做過活兒。你一進門就讓我們做這個做那個。你不是太刻薄了嗎?
花嬤嬤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道:楚府地姨娘們還真沒有一個良善之人啊。這麼一個風吹就會走地人兒。說出來地話那也是句句藏着刀子呢。
花嬤嬤最後把目光定在了這個姨娘地臉上。冷冷地瞪着她說道:“什麼你們府、我們府地?現在都是我們府。我們郡主與郡馬地府邸。記下了?現在府裡要聽我們郡主地。這位姨娘你不太同意我們郡主地規矩是不是?”
那姨娘似乎被花嬤嬤嚇到了,她的眼圈已經紅了:“這位嬤嬤,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只是想郡主初來乍到的不知道我們府裡的規矩,所以好心的提醒郡主一下。郡主這個樣子地立規矩,不說老爺與公子如何想,讓這一干姐妹們怎麼想啊?還請嬤嬤同郡主好好說一聲兒,我們府裡並不缺少婢僕,姨娘們就不用上差了吧?”
花嬤嬤看着這另有居心偏又裝出一副好人樣子的姨娘:“你不要說那麼多,你就直說,是不是你不同意我們郡主的規矩啊?”
那姨娘似乎被嚇得一哆嗦:“有一點兒,不過也是衆姐妹的意思。”
花嬤嬤一揮手:“不同意?那也行,來人啊。”一旁立刻出現了兩個婆子,花嬤嬤道:“你們跟這位姨娘到她房間收拾東西,再使個人馬上叫人牙子來領了她出去。”
那姨娘的臉色一下子白了下來:“我是楚府的人,你一個奴才有什麼奴才打發我走?”
花嬤嬤不答她的話,只是揮手催婆子們快些。婆子們上前抓住了那姨娘的手臂,就想拖着走。那姨娘才真得怕了,她立時跪了下去:“求求嬤嬤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花嬤嬤卻不聽她的,只對婆子道:“還不拉了下去,等什麼呢?驚了郡主地駕你們吃罪得起嗎?”
兩個婆子便上前拉起了那個姨娘,那個姨娘看求花嬤嬤沒有用看向瞭望秋:“姐姐要看着我被打發出去嗎?望秋被人點名兒不能不出頭了:“你們住手!你們幾個奴婢好大地膽子,居然敢假借郡主的名義發落主子?”
花嬤嬤看着望秋道:“我倒是不曾聽說我們楚府還有另外地女主子,請問你是哪一位主子?我們郡馬爺怎麼沒有同我們郡主說起過?”
望秋被花嬤嬤說得臉一紅,但是姨娘也不是奴才不是?她指着花嬤嬤道:“你這個老奴才,居然敢譏諷於我?姑娘我今兒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尊卑上下。”說着望秋就要上前打花嬤嬤,花嬤嬤冷冷一笑,不閃不避就站在那裡等她過來:還真笑話了,宮裡比望秋刁蠻的人多了去,可是哪個曾在她地手裡討了好?
其他的姨娘有怕把事情鬧大的,便上前拉住瞭望秋再怎麼說那也是郡主,萬一惱了砍個把人的頭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望秋卻一直掙扎着喝道:“你們放開我,讓我去教訓這個老虔婆!”
花嬤嬤聽到老虔婆三個字立時就惱了,她指着望秋喝道:“你給我閉嘴!我是太后身邊侍奉過的人,你這樣侮罵我置太后於何地?你還不於我跪下!”
花嬤嬤這一怒喝把那兩個扯着望秋的姨娘嚇了一哆嗦,手一軟便放開了望秋。望秋聽到花嬤嬤的話也是嚇了一跳,自己剛剛這個話兒是說得有些造次了,不過她也不是很擔心,她相信楚家不會不管她,任她被這個老太婆問罪的。
再說她還真對皇上與太后沒有多大的敬畏,讓她敬畏的是另有其人,不然她也不會衝口說出這種算是大逆的話語。
紅衣與楚一白這時出現在了門口,花嬤嬤自然是退到了一旁。楚一白二人一出來,院子中的吵鬧之聲才完全消失不見。望秋鬧這麼一場爲的也正是要楚一白出來:只要一想到楚一白與其它女人共處一室,她就受不了!
看到楚一白出來後,望秋也就不再鬧下去了,她還要好好想一想,郡主這人據消息說並不難對付,倒是她身邊的人怎麼這麼難纏?不過她還是打定了主意:她今日一定要讓這位什麼郡主知道,在楚府裡她纔是那個最受楚一白重視的人,誰也動不了她一根毫毛不管她做了什麼;她就是要讓這個郡主明白明白,就算貴爲郡主也要讓她三分才行。
花嬤嬤已經命婆子們取了椅子來,請紅衣和楚一白坐下。紅衣的目光在姨娘們的臉上一個一個掃過,看得姨娘們都低下了頭,只有望秋倨傲的直視着紅衣。紅衣也不理會她,看到其它姨娘們都低下了頭,便漫聲說道:“這麼一大清早的被你們攪了清夢也就罷了,你們不是說來給我請安的嗎?卻在我的院子裡吵鬧是個什麼道理?你們要知道,我一向是個愛清靜的。”
望秋聽到紅衣的話後,拉着那個第一個開口說話的姨娘一下撲倒在地下,不過她們不是要對紅衣說話,她們對着楚一白就哭開了:“少爺,你要爲我們做主啊,我們要被一個老奴才欺負的沒有活路了。”
楚一白瞧了她們二人一眼,平聲靜氣的說道:“自今日開始,府中的一切事情都由郡主做主,你們的事情,郡主自會發落,退下一旁等候就是。”
望秋不敢置信的看着楚一白:公子絕不是一個敬畏皇權的人,怎麼會對一個郡主如此敬重有加,郡主一進門便把府中的事情都交給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