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一路向西北方向開去,翻山越嶺,經過兩天一夜之後,地勢海拔在不經意間極速攀升,一望無際的草原連接着遠處那朵朵白雲,草海之上牧民騎着牧馬趕着羊羣在草海中恣意狂奔,一切是那麼的和祥安寧。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可是火車內卻是另外一幅景象,由於我們這節車廂內的新兵都是從南方招募而來,劇烈的高原反應讓不少新兵蛋子嘔吐不已,車廂內的氣氛極度萎靡,並有不少人開始小聲啜泣。
雖然第一次來西藏,高原上的缺氧反應讓我的腦袋也有些悶疼,但是也不是那麼劇烈,這兩年以來,在不停的練習無根決的作用下,我在水裡能輕鬆的憋個半個小時以上,何況這只是氧氣相對稀少。
在第一天我的那十七塊五毛就用光了,火車上的吃食不是一般的貴,好在我這個人屬於自來熟的那種,早已跟對面這個臉上帶着一絲稚氣的新兵聊的火熱,這個新兵叫做譚明奇,來自偉人的故鄉湘潭,是典型的湘西人性格,特別爽快,就是有點囉嗦。
他整整的帶了兩個大包東西,一袋子全是一些高科技生活用品像是電動剃鬚刀就帶了三個,而另一袋子基本全是各種各樣的零食,真空包裝的臭豆腐,桶裝的湘西米線,自制的姜味檳榔…
第一天錢用光之後,我便一直在蹭他的東西吃,由於我的打扮與他們很不一樣,所以特別的引人注目。
“莫哥,你是去當什麼兵?”“莫哥,你的軍裝呢?”“莫哥,你怎麼還隨身帶根棍子,我們可是去當兵,是要用槍的。”
他的一聲聲的莫哥叫的我特別不好意思,而我是插隊直接上來的,壓根不知道要去那邊要幹啥,好在老頭子辦事一直比較靠譜,估摸着老頭子早給我安排妥當,便隨遇而安一點也不操心。
吃人嘴短,一路上我與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子相談甚歡,雖然他年齡比我大,但是好歹本將軍天南地北的也闖過,一路吹牛,把這個小子唬的一直叫哥,我也不好意思怎麼“拆穿”。
在枯燥無味的旅途中,遇上譚明奇,能吹吹牛,嘮嘮嗑也還不錯。
第三天的凌晨,我終於站在了華夏最美麗最神奇的土地上,火車到的是一個破舊的小站,簡陋的只有一個站蓬孤零零的立在寒風中。
下車第一感覺就是冷,刺骨的冷,寒風如刀子般割在臉上,我的身體經過幾年的打熬,也只能堪堪抵住寒風,更別提以前在家裡養尊處優慣了的其他新兵蛋子,一出火車廂一個個凍的立即從自己的行李箱裡拿出厚厚的棉衣蓋在自己的新軍裝之上,一時間場面熱鬧非凡。
“莫哥,你不冷啊!”不知何時已經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恨不得只留出一雙眼睛的譚明奇正一臉好奇的向我問道。也是,此時的我確實有點鶴立雞羣的感覺,身穿一套薄薄的運動衣,手裡拿着根棍子,站的筆直,還一臉好奇的打量着這裡的環境,絲毫沒有顯露出一丁點寒冷之感。
“還好!”我特裝比的對他回道,其實也有點冷,但是問題不大。
聽到我的回話,他比了一個大拇指,便不再言語,靜靜的呆在一邊不停的對着手掌呵氣。
半個小時過去,火車早已遠去,站臺上只留下我們這些新兵蛋子,也沒有人來搭理我們,於是抵擋不住的寒風的我們,三三兩兩蹲在細細的立柱後面躲避嚴寒。
一個小時過後,場面已經亂成一片,都是一些年輕小夥子,火氣特別大,哪受過這樣的苦,於是咒罵聲抱怨聲混雜在一起充斥着整個站臺。
“莫哥,我全身都快凍僵了,火車上的那個首長沒下火車,這裡又沒人來接我們…哎!莫哥,你說那些部隊首長不會是睡覺睡過頭把我們忘記了吧!”譚明奇臉上凍的通紅的問我道。
“這我哪知道?應該不會,軍隊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我估摸着是部隊故意這麼做的,第一次要給新兵蛋子下馬威加殺威棒,電視上不都是這麼演的麼。”時間一長,我也扛不住了,由於我們兩個比較熟,便一起蹲在了柱子後面。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嗯,說的也是,但這何時纔到頭啊?再這樣下去可以讓我媽接我回去直接送到火化爐子裡了,還能省一筆冰凍保管費!”譚明奇對我說道。
“呵呵,別抱怨了,我說還有沒有棉襖了,給我也整一件,我也開始冷了。”這貨跟我不一樣,我是毫不知情直接被踢過來,而他則是不顧家裡反對自己非要跑過來,說是一個男人不在西藏這個地方走一遭,以後安能胸懷天下。
“沒有了,不是說來部隊了發軍大衣麼,我就只帶了這麼一件,估摸着放假逛街的時候穿呢!要不,我給你抱着?”
“嗯?你不會趁機佔我便宜吧?”
“大哥,我性別男,愛好女,對不男不女犯惡心,你就放心好了!”
“……”
就在我們嘮嗑打屁時,一輛軍用越野車直接開到了站內,緊接着從車上下來三個身着墨綠軍裝一臉剛毅的男人,龍行虎步的朝我們走來
爲首是一個年齡稍長身高約有一米八左右,國字臉,濃眉大眼,身材筆直。看見我們零零散散蹲的蹲坐的坐,立即一聲虎吼“全體集合!”
我們聽到喝聲後,立即排好隊,只是軍姿十分散漫,軍容更是一片混亂,身穿白色羽絨服的,斜跨着帽子的,更有甚者連羽絨褲都穿上了,總之一點軍人的精氣神都沒有。
“給你們十秒種,立即給我整理好軍裝排好隊,不然直接給勞資從哪來的滾回哪去,都聽清楚了沒有?”爲首的那個首長十分不滿的對我們吼道。
“聽清楚了!”我們的回答的有氣無力。
“都沒吃飯是嗎?給勞資大聲點!”爲首的那名首長中氣十足的吼道,眉頭一皺之間,鐵血的殺伐之氣撲面而來。
“聽清楚了。”感受到那壓迫氣質的我們,強打精神大聲的回答。
“開始!”一聲令下,場中四五十號人,除了我沒動,其他人都開始脫下防寒衣物。
由於我的穿着比較顯眼又沒有動,引起了那名首長的注意,軍用皮靴咔咔的走到我的面前後,向我問道:“怎麼不穿軍裝?”
這名首長走到我的面前之後,略微比我高半頭,我從他身上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雖然在陰間走過一遭的我也算是閱歷比常人豐富一些,但是在這種鐵血軍人的面前,我就如一隻小雞碰上了翱翔天際的蒼鷹,顯的特別無力。我不敢與之對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沒有。”
“說話要打報告,重新回答我一次。”這名首長衝我說道,不滿的那種壓迫感壓的我差點窒息。
“報告首長,我沒有軍裝!”
“嗯?你叫什麼名字?來自哪裡?”
“報告首長,我叫莫琊,來自漢城。”
聽到我的回話後,這名首長轉過頭向左邊的那位軍人稍微撇頭並小聲詢問,被詢問的那名軍人拿出一本文件,看了一看,隨後在首長耳邊小聲的回話,還不時的眼神比較複雜的看向我。
期間我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而那名首長聽完後點點頭,對着那名軍人吩咐了什麼,那名軍人反身跑向車內抱出一套整齊的軍裝。
首長接過軍裝後對着我說道:“小子,不管你是誰,熊包一個勞資照樣讓你滾蛋,聽明白沒有?”
“報告首長,明白!”
“十五秒,換上你的軍裝!”首長說完後直接粗暴的將軍裝塞進我的懷裡,轉身而走。
時間緊迫,周圍也沒有換衣間,我只能將身上那套運動衣當場脫下,只剩一條內褲站在寒風中,猶如一隻晃眼的白色裸肉雞。
周圍的人早已卸下防寒衣物,整理好軍裝,好奇的瞧着我這邊,見我脫得只剩內褲站在寒風之中,有的幸災樂禍低聲嘲笑,也有的飽含同情吶吶自語。
由於我根本沒有穿過那種軍用皮帶,卡扣浪費了些時間,等我整理好,早就超過半分鐘,而場面始終保持着寂靜,一直等我穿好站立之後,那位首長開始在寒風中講話。
“我不管你們是誰從哪裡來,從這一刻開始,你們只有一個身份,就是華夏士兵,保衛祖國的擔子就在你們的肩上,事先說明勞資這裡不需要熊包孬種。這裡條件非常艱苦,並且隨時會流血犧牲,如果現在有人怕了,可以立即轉頭回家當你們父母的乖寶寶,勞資免費給他出返程車票錢,但是今天沒有轉頭事後當逃兵了的,勞資第一個崩了他,還有一點也是最重要的,部隊裡的一切命令,你們只能出現一個反應,就是服從服從再服從!都給勞資聽清楚了沒有?”那名首長高升說道,等了一會沒人出列也沒人講話,便點點頭繼續說道:“都聽明白了,那我現在就交給你們身爲軍人的第一個任務,拿上你們的行李,徒步越野一百公里,目的地是團部營地,明天中午之前沒有到達的一律捲鋪蓋滾蛋,聽明白沒有?”
“啊?一百公里?”不僅是譚明奇,首長話音一落,我們隊裡一些新兵蛋子不可思議的私語道。
“你們聾了嗎?我問你們聽清楚了沒有!”首長大聲吼道。
“聽明白了!”有氣無力。
“沒休息好是吧!那再給你們十五分鐘休息時間,全體都有,立正!”那名首長中氣十足,一聲軍號。
聽到軍令的我們,沒有一個人敢動,周圍寒風凌冽,剛剛脫下防寒衣物的時候又顯得格外冷,不少人在凍了十分鐘後開始渾身哆嗦。
那名首長經驗豐富,十五分鐘剛剛好,既能達到我們這些人的極限,又不至於把人凍壞,這一手十分老練。
十五分鐘過後,“聽明白沒有?”一秒不差一秒不多,一直盯着手錶計時的首長時間一到,立即再次問話。
這次學乖了的我們,立即全部使出吃奶的力氣吼道:“明白!”
“好,出發!”那名首長這次比較滿意,大手一揮示意,卻在此時突然對我說道:“莫琊!”
我聽到首長喊道我的名字,立即小跑過去,在其面前站定。
“換衣時間超過十五秒,軍姿半小時後跟上!”那名首長對我下令道以後,轉身上車,留下另外一名隨行過來的軍人監督着我。
雖然我心裡特別鬱悶,但是也不敢違抗命令,只能無奈的站在寒風中。軍旅生活正式開始之後,我在一些老兵的口裡才得知,軍隊裡是最反感那些“關係戶”,那名首長姓徐,是團裡的副團長,脾氣出名的火爆,由於是靠自身的實力一步一步走上來的,所以“關係戶”們是特別的關照。當時應該是見我大冷天只穿了一件薄外套,身體底子應該比較出衆,才刻意的小小的“刁難”我一下,這種方式也很平常,目的就是磨磨“關係戶”的傲氣。
半個小時以後,手腳已經有些麻木的我纔開始出發,拎上我的棍子慢慢的追向大部隊,由於我根本沒有什麼行李,反而是我先一步到達團部營地。
我們徒步跑了一百里之後,在團級營地裡稍作休整之後,又顛簸一整天才來到了邊界駐防的一個連級哨所,期間我們很多人被打亂,下分到不同的連隊,在火車上與我相談甚歡的譚明奇也沒有和我分配在一個地方,而是去了通訊連當了一名通訊兵。
我當時被送往的是藏邊的阿里地區邊界,幾十公里外就是印度阿三的地界,那裡屬於高原中的高原,到處是雪山峭壁,車輛很難通過,並且常年飄雪,晝夜溫差極大,夜裡溫度基本沒有超過零度。
雖說是連級哨所,但是設施十分簡陋,坐落於一座雪山的背風半山腰上,一棟獨立的土黃色的兩層小樓,一座滿是山石尖的操場,一面紅旗立在操場,在寒風中嘎嘎作響,兩個木製籃球架在風中左右搖擺,彷彿時刻準備着英勇就義。
這裡的連隊與中原地區連隊很不相同,人數完全不夠編制,加上連長指導員也就五十多號人,後勤與廚子全是我們一肩挑,當真應了那句笑話,不想當將軍的後勤不是一個好廚子,東西壞了我們自己修,肚子餓了自己炒菜,並且由於交通極爲不便,我們在山後還自己開墾了一小窪菜地,併兼職農夫。
但就在這個不起眼的連隊營地的功勳牆上,一次團體一等功,十一次團體二等功,團體三等功幾乎掛滿了一面牆,後山坳裡的烈士墓碑擺放的密密麻麻。
這個連隊直屬西藏軍團阿里師團,是一處偵察連,但只要在駐守阿里山區的軍隊裡一提起尖刀連,英雄連,敢死連這些稱號,每個軍人的心中第一浮現的番號就是我們這裡。
在二十一世紀初期,網絡還沒有如今發達,媒體幾乎成爲專屬喉舌,藏邊發生的一切事情在內地生活的百姓幾乎都沒有準確的認知,認爲這裡牛羊成羣,人民安居樂業,其實不然,這裡,尤其是我們這邊靠近印度的阿里地區,幾乎每天都會發生一些小規模衝突。
由於歷史遺留問題,自那場轟轟烈烈的反擊保衛戰之後,阿三們一直在試圖衝擊着我們的國防線,所用方式幾乎更是匪夷所思。舉一個例子,在阿里的一些縣城小巷子裡,不時會看到一些告示,不是什麼老軍醫治梅毒,尋狗尋人啓事的那些普通東西,而是血淋淋明碼的標價!直接嚴明一個解放軍士兵的人頭五萬塊人民幣,信譽保證,絕不還價!
這事兒都能做出信譽,可見有多少年輕的熱血在不留意間灑在了這片土地上。
我的新兵生活裡沒有什麼老兵帶新兵,一進入這裡就是直接上了戰場,幾乎天天是趴雪地,一動不動的保持一個姿勢握着冰冷的槍支。在邊境線的各個隱蔽路口周圍,一蹲就是兩三天,渴了喝雪水,餓了用舌頭一點一點的舔軟幾乎已經凍成石頭一樣的青稞麪餅,然後就着雪水艱難嚥下。
殘酷的地理環境造就了我巍峨不屈的銅鐵體魄,神聖的護國衛疆使命築就了我剛正嫉惡的堅定意志。
我第一次殺人就是在我剛入伍的第二個星期,一羣珍稀動物走私者經過我們防線,場面衝突激烈,有一個來自山西戰友在我面前被子彈射穿了心臟,永遠留在了這片雪原。陷入暴走的我親手擊斃了兩個之後,更是一刀斬下他們的頭顱,在他們頭蓋骨被子彈掀開的那一刻,我心裡沒有絲毫恐懼,有的只是對邪惡的冷漠,對失去戰友的悲涼。
茫茫雪夜,零下二十度,我在站崗;雪山之巔,寒風凜冽,我在守衛邊疆。在半年之內,我以身上新添的幾處傷痕換來了一次個人二等功,三次個人三等功,期間得過師團級搏擊比賽冠軍一次,射擊比賽亞軍兩次。
半年之後由於戰功卓絕,個人軍體素質極強,被調入西藏軍特種部隊預備營,參加特種兵的選拔,兩個月過後,我們師團僅有兩人正式加入雪狼特戰隊,一個是我,另外一個就是射擊比賽兩次力壓我的豐牛,他是東北人,身材極爲魁梧,性格火爆,長的極爲兇悍,說話三句不離罵娘,一點都沒埋沒他的名字。但就是這麼一個粗人,槍桿子在他的手上能被玩出細膩的感覺,平常半自動步槍調爲三連發,單手握槍把,一百米槍靶圈,眼睛都不帶仔細看,槍槍都能命中十環!
就是這麼比我高半頭長的像熊瞎子的男人,單挑近身肉搏卻怎麼也打不過我,但是我也只是慘勝,每次對練的結果就是他趴下,我搖搖欲墜,私下裡幾次切磋之後,我們關係變的鐵了起來。
雪狼特戰隊人數不多,就二十來人,隊長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康巴漢子,幾搏鬥射擊器械等所有的東西幾乎都精通,我們都叫他狼頭兒。除了狼頭之外的各個小狼各個身懷絕技,而我的年齡雖然最小,但是肉搏近戰功夫不說是全隊第一,但是也能近前五,性格也比較直爽,經歷幾次私下切磋後,我漸漸的融入了這個團隊,我也有了代號,叫做幼狼。
特戰隊幾乎很少出動,但只要一出動就是非常棘手的任務,在處理了幾次不大不小的暴動之後,我迎來了進藏之後的首次面對修行者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