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賓的公司惹着你了?他們怎麼惹着你了呀?”
傅桂茹捏着電話的話筒,略微疲憊的臉上,禁不住的有了莞爾的笑意。
這些天傅桂茹很累,但是也很欣慰,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有了這麼大的基業,而且還無條件的信任她這個老媽,人到中年,還有什麼比這更有意義的收穫嗎?
雖然李野在電話那頭氣哼哼的跟她說,要專門從投資團隊裡面抽一個小組出來,“搞一搞”位於橫賓的中村株式會社,因爲對方惹着他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李野的語氣問題,傅桂茹誤會了。
因爲李野給她的第一感覺,就好似一個小兒子跟鄰居家的孩子幹架,然後吃了虧,氣憤的非要找她這個老媽給自己找回場子。
所以傅桂茹錯誤的以爲,李野是不是因爲雙方在言論上有什麼衝突,
畢竟李野現在經常發表經濟類的論文,並且長期讓裴文聰幫忙訂閱世界前沿的經濟類期刊,
而日笨的期刊上,經常有鄙視內地落後體制的文章出現,這學術上的意見不同是非常常見的。
但是接下來李野的敘述,卻讓傅桂茹皺起了眉頭。
“你說那個什麼中村浩男懷疑你跟他兒子的失蹤案有關?那你爺爺怎麼說?”
“爺爺說大概率沒事,因爲現在還不能認定到底是在哪裡失蹤的”
“你不要掉以輕心,”傅桂茹沉聲說道:“這種事沒有道理可講的,要不然當年.算了,我先讓人調查一下那個中村株式會社,如果有可能的話.”
“不是有可能,是必須可能,你讓投資團隊想辦法,給我把他收購了。”
“.”
傅桂茹愣了一下,然後耐心的道:“那我也要找機會啊!這又不是打攻堅戰,大炮一響你娘我擡腳就給伱衝上去,人家不賣.咱得浪費多少錢呀?”
聽到老孃沒有立刻答應自己,李野立刻就明白,自己的老孃是在盤算得失,計算可能會損失多少錢。
這也是一個白手起家的標準企業人的習慣,一分錢該怎麼花,都要浪費幾個腦細胞衡量一下。
電話這頭的李野也有些無奈,最近他幾次跟傅桂茹通電話,都會遇到這種情況,老媽可會省錢了,
而且傅桂茹還多次嘟囔“這可是你的錢,如果賠了,你媳婦兒還不埋怨我?”之類的話。
而如果主持投資獵殺計劃的是裴文聰或者羅潤波,他們纔不管先期賠上多少,李野只要敢動動嘴,他們就敢一把梭哈全壓上。
所以在沒有讓傅桂茹親身經歷過李野“神預言”之前,娘倆之間肯定還會持續這種狀態,就跟老媽關心兒子兜裡的零花錢都花哪裡去了一樣。
不是不讓你花,花完了還能給你添點兒,但你是敢跟狐朋狗友胡亂揮霍,老媽的擀麪杖永遠擁有“必中”的屬性。
有膽子你躲一個試試?
李野想了想,側翼迂迴的勸道:“媽,如果問題無法解決,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所以把那個中村株式會社解決了,他們還有精力來找一個不受待見的孫子嗎?我這邊不就絕對安全了嗎?”
“你不知道啊媽,那個失蹤的中村直人確實跟我有過節,我跟他在學校吵過很多次,他還追求過小渝,所以他父親認定我.”
“你說什麼?”
傅桂茹突然拔高了音量質問李野。
李野道:“我說那個中村直人確實跟我有過節,他父親認定了他的失蹤跟我有關.”
“不是這句,”傅桂茹冷厲的問道:“你說那個什麼鳥人,以前竟敢跟你搶小渝?”
“啊對.”
李野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識的就道:“那傢伙還給小渝送情書,小渝看都不看就扔了,後來我想收拾他來着,結果他慫了”
“行了,我知道了,這事兒你甭管了。”
傅桂茹的態度,突然間就發生了大轉彎,好像剛纔心疼賠錢的那人不是她似的。
李野吐了口氣,說道:“媽,其實日笨的經濟情況變化很快,你交給投資團隊,會找到機會的。”
“這不用你教我,有條件要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放心吧,你娘我比你更懂。”
“.”
直到掛斷電話,李野都有些奇怪。
【親兒子勸了半天,你算算計計的,結果就提了一句兒媳婦兒,你這準婆婆就吃了槍藥了?】
。。。。。。。
吃槍藥的不只是傅桂茹,還有中村直人的爺爺,中村建壽。
“浩男,我是如此的信任你們,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我的嗎?你在整個家族面前做出了保證,但是中艾公司的虧損你怎麼解釋?那批古董的下落你怎麼解釋?”
“對不起父親,我正在竭力尋找,直人失蹤了,我也很擔心”
中村浩男握着電話,不由自主的彎下了腰,好似對面的父親,下一刻就順着電話線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似的。
當初家族選定了中村直人送到內地,就是爲了培養他跟內地精英分子的關係,以便於家族的事業能夠順利的進入內地發展。
現在日笨的機械行業,內部競爭也很激烈,中村家並不是行業巨頭,已經被那些大公司擠壓的非常厲害,必須找到合適的海外市場擴張吸血。
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中村直人向家族彙報,兩年的時間就在學校結識了很多內地的年輕俊彥,有幾個同學的家庭在內地還非常的有勢力。 但是當中村直人畢業的時候,吹噓的那些朋友卻全都跟他保持了距離,要不是剛好中村建壽的老朋友祺明出現,中村直人就應該回到日笨向家族的所有人謝罪了。
但是投入幾百萬美元組建中艾機械公司之後,第一步的市場推廣計劃就受到了阻礙,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昌北機械公司給打了個跟頭。
春節的時候,家族立刻召中村直人回去,準備換人接手中艾機械公司,但是中村直人卻又說找到了那一大批古董的下落,中村建壽才憋着怒火給了中村浩男父子最後一次機會。
結果怎麼着?這才兩個月的功夫,連中村直人那個孫子都失蹤了?
難道是內地是吃人的魔窟嗎?當年就吞掉了那麼多的玉碎戰士,現在還要陰魂不散的把人拖到魔窟裡面嚼碎?
“你現在還在擔心直人嗎?你應該擔心家族的付出,是不是能夠得到應有的回報,你應該擔心我們身邊的那些鬣狗,會不會看穿我們,朝我們兇猛的撲過來”
中村建壽突然間憤怒了起來,對着中村浩男就是一通兇猛的呵斥。
“對不起父親,對不起父親大人,我會找到那批古董的,請給我一點時間,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中村浩男面對父親的暴走,只能苦苦的哀求,因爲他知道這時候如果自己敢頂一句嘴,那麼自己手裡的股份,頃刻間就會被分割給另外兩個弟弟和妹夫。
中村浩男如果不從,嘿嘿,中村建壽家裡還保存着幾十年前的刺刀呢!
到了那個時候,中村浩男這個副社長的頭銜都保不住了。
習慣了“第二把手”的中村浩男,絕對不允許幾個無能的弟弟和妹夫壓在自己的頭上,因爲這些年他壓在對方的頭上,可是做了很多“很爽”的事情。
兩個弟媳可是很迷人的。
“我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但這個機會,未必就全都掌握在你的手裡了,”
中村建壽的話,讓中村浩男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我已經派浩仁去了燈塔,這次直人的失蹤,也許跟祺明那個老鬼有關,如果真是那個老鬼乾的,就是上天在你和浩仁之間,選擇了浩仁.”
“.”
電話掛斷了,但中村浩男久久沒有放下電話聽筒。
他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時候,那個祺明還帶着家人,處於中村家的監控之下,
祺明家的家門對中村浩男是不設防的,所有的門都不設防,中村浩男想怎麼耍酒瘋都可以。
但是一夜之間,那個奸猾的老東西就帶着家人跑掉了,讓中村浩男少了很多樂趣。
【難道這次我們又被那個老東西耍了?就浩仁那個傢伙,能對付得了祺明那個老東西?】
“社長,社長,我找到那個關慈英的消息了.”
中村浩男的秘書,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焦急的呼喊,把中村浩男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中村浩男驚喜的道:“找到那個老東西的隨從了?那你慌什麼?”
當初中村直人在內地的時候,就查找過祺明貝勒爺的線索,推測關慈英是貝勒爺曾經的隨從,
這次中村直人和艾執信失蹤之後,中村浩男不但尋找中村直人的失蹤線索,也在尋找關家兄弟的具體下落,
然後就知道雙方都失蹤了,所以肯定相互之間有連繫,
只不過兩個方向都一直沒有進展,內地的相關部門實在是太無能了。
所以現在有了關慈英的下落,那古董的下落豈不是就有了眉目?
“社長,您.自己看吧!”
中村浩男的秘書把一張報紙遞了過來,臉上全是濃濃的苦澀和哀怨。
中村浩男皺着眉頭接過了報紙,有些費勁的看着上面的報道。
他年輕的時候曾經被父親勒令學習漢字,所以勉強可以看得懂。
“建國以來最大文物走私案案犯關慈惠、關慈英”
“嗡~”
中村浩男頓時感覺眼前金星亂冒,差點兒站不住腳。
那麼多的古董文物都被收繳了,自己還能要的回來?
難道去跟人家說“這是四五年之前,我父親中村大佐在你們這裡搜刮的個人收藏?”
這時候,中村浩男的秘書忽然帶着哭腔道:“社長,直人少爺是不是跟那個艾執信攜款潛逃了?”
“.”
秘書是中村浩男的嫡系,如果中村浩男栽了,他也不好過。
中村浩男想想家族的嚴厲懲罰,想想春節期間家族準備拿中村直人開刀的形勢,也敢斷定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跑了。
而接下來,秘書又說道:“社長,我們要不要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