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深宮內院

當正德皇帝發現送來行宮的人並非薛涵青時,又是失望又是氣憤,當即就準備去薛府要人。

江彬急忙攔住他道:“乾爹,您冷靜一點,這件事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正德皇帝怒道:“從長計議?計議什麼?他們分明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裡嘛。朕要的人是青兒,他們竟然將薛涵月送來,企圖矇混過關,真是豈有此理。”

“乾爹息怒,這件事也許是另有隱情也說不定啊。”

正德皇帝忍住怒火道:“什麼隱情啊?”

“薛涵青的身份並沒有對外泄露,前去傳旨的人也只是說去接薛府的小姐,但外人都知道薛府只有一位小姐,就是薛涵月,他們弄錯人也是有可能的啊。”

“嗯,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件事當時是薛涵月親口應下的,青兒也點頭答應了的,就算別人不知道,她們兩個也應該很清楚啊,怎麼會……不行,朕要去找青兒問個清楚。”

“皇上,您現在不能去啊。”

“爲什麼?”

“您如果就這樣怒氣衝衝地跑去質問的話,薛涵青一定會生氣的,到時候萬一她真的不再理您的話,那……”

正德皇帝一聽,立刻垮了臉,如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椅子上,沮喪地道:“那該怎麼辦啊?青兒她明明是答應了的,怎麼又反悔了呢?難道要她跟朕在一起,就真的如此爲難嗎?難道她就如此討厭朕嗎?”

江彬小心翼翼地道:“乾爹,孩兒倒是有一個主意,說不定可以讓薛涵青乖乖地回到您身邊呢。”

正德皇帝興奮地道:“哦?是什麼主意?快說,快說。”

“依孩兒之見,薛涵青姐妹的感情極好,如果薛涵月有事的話,薛涵青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乾爹不如就將錯就錯,將薛涵月帶回宮去,故意找點兒事難爲難爲她,如果她受不了的話,自然會找薛涵青訴苦的,到那時……”

正德皇帝眉開眼笑地道:“到那時,青兒她就不得不來求朕了。”

“不錯,那樣乾爹不就可以將她留在您身邊了嗎?”

“好,好主意,就這麼辦。唉!不過,這樣一來,朕又要有好些時候見不到青兒了。”

“只要乾爹忍耐一時,以後就可以長相思守了,這總比永遠都見不到要好吧?”

“嗯,說的也是。好,就聽你的。乖兒子,傳令下去,準備起駕回宮。”

“是。”

回到宮裡之後,正德皇帝卻爲如何爲難薛涵月而發愁了。他本來就是個憐香惜玉之人,根本捨不得對女孩子下手,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薛涵月是薛涵青的姐姐,萬一弄不好,惹火了薛涵青,那就不好辦了。

江彬爲他出主意道:“乾爹,其實這件事也不難辦。”

“哦?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後宮爭寵是常有的事,您只要對薛涵月多寵愛一些,後宮的其他娘娘們自然會想辦法整治她的,根本用不着乾爹您親自動手,即使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薛涵青也怪不到乾爹頭上的。”

正德皇帝爲難地道:“可是,朕這麼做豈不是對不起青兒了嗎?到時候要她相信朕的真心,豈不是更是難上加難了嗎?”

“這個乾爹不必擔心,薛涵青姐妹情深,她不會在意這些的,說不定乾爹以後還可以效仿舜帝,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呢。”

“這個朕可不敢奢求,只要能跟青兒在一起,朕就心滿意足了。”

“那剛纔孩兒所說的……”

“就這麼辦吧,將薛涵月安排在朕寢宮的偏殿裡,所以的日常用品都要用最好的。”

“是。”

皇宮裡是根本沒有秘密可言的,更何況正德皇帝並沒有想要隱瞞,所以沒多久,宮裡上上下下便都知道皇上從揚州帶了一個國色天香的美人回來,受寵得不得了,連以前皇上最寵愛的劉貴人都比不上。各宮娘娘都是又嫉妒又羨慕,尤其是劉貴人,更是嫉恨交加,她沒想到除了薛涵青之外,竟然還有人可以威脅到她的地位。

第二天,趁正德皇帝上朝的時候,劉貴人帶人來到偏殿,想見一見那個傳說中的美人究竟美到什麼程度。

薛涵月聽到劉貴人到來,急忙迎出來,行禮道:“涵月見過娘娘。”

劉貴人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你就是那個新來的薛涵月,薛涵青的姐姐?嗯,雖然長得還不錯,但也不至於讓皇上寵愛至此啊。說,你到底用了什麼狐媚手段?”

薛涵月淡淡地道:“娘娘說笑了,涵月哪兒會什麼狐媚手段啊?我也沒想到皇上他會有這樣的安排的。”

劉貴人懷疑地道:“是嗎?本來我還以爲進宮的會是薛涵青呢,沒想到竟然換成了你。就憑你,也想來跟本宮爭寵嗎?”

薛涵月不卑不亢地道:“涵月不敢。”

“實話告訴你,如果是薛涵青的話,本宮或許還會忌她三分,但是你……如果你今後不知進退,妄圖與本宮一爭長短的話,可就別怪本宮不客氣了。”

“涵月並沒有要與任何人爭寵的意思,娘娘請放心。”

“最好是這樣。”

其他娘娘聽說劉貴人去找薛涵月的事,都抱着看好戲的態度,暗中觀望,以期可以坐收漁人之利。正德皇帝暗喜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對薛涵月更是寵愛有加,惹得很多人都對她又嫉又恨,經常暗中找她的麻煩。正德皇帝雖知道得一清二楚,但故意聽而不聞,聽任她們胡鬧,這就更助長了她們的氣焰。

正德皇帝本來以爲薛涵月很快就會忍耐不住,跟薛涵青訴苦的,沒想到薛涵青雖然外表看起來柔軟,實則是外柔內剛,不但全都忍了下來,而且從來都沒有一句怨言。這讓正德皇帝既敬佩又內疚,不忍心再繼續折磨她了。

江彬道:“既然薛涵月不肯低頭向薛涵青訴苦,那我們就找人帶消息去揚州,告訴薛涵青她姐姐在宮中的情況,再添油加醋說得更嚴重一些,薛涵青一定會忍耐不住前來探望的。”

“好,就這麼辦。”

薛涵青本來就擔心薛涵月在宮中的情況,怕她在宮中受欺負,收到消息之後更是心急如焚,急忙連夜進京去探望薛涵月。見薛涵月雖然略顯消瘦了些,但一切都還好,並不像那人說的那麼嚴重,才稍稍放下了心。

正德皇帝聽說薛涵青來了,激動得不得了,急忙放下手中的奏摺,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偏殿,顫聲道:“青兒,你終於來了,朕等的你好苦啊。”

薛涵青急忙行禮道:“青兒見過皇上。”

正德皇帝急忙攔住她道:“青兒,你怎麼還如此見外呢?難道朕的心意你還不明白嗎?”

“皇上……”

“不管怎麼說,你來了就好。今後你就留在宮裡陪着朕,再也不要離開了,好嗎?”

“這個……”

正德皇帝哀傷地道:“青兒,你還是不願意嗎?可是你當初明明是答應了的。你知道朕當時有多激動、多開心嗎?可是沒想到……”

薛涵青急忙又跪下道:“青兒欺瞞皇上,罪該萬死,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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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德皇帝無奈地扶起她道:“青兒,你又來了。你應該知道,無論你做錯了什麼,朕都不捨得怪罪於你的。只要你肯留在朕的身邊,無論你以前做過什麼,朕都可以不再追究,包括你們這次的欺君之罪,朕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朕想要你能留在朕的身邊。”

“我……”

正德皇帝看她遲遲不肯答應,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這樣吧,朕給你三天的時候,你再好好考慮一下,三天後的這個時候,朕來聽你的答覆。”說完,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薛涵月嘆了口氣道:“看來皇上對青兒真是用情至深啊。一個男人能夠這樣低聲下氣地跟你說話,尤其他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實在是很不容易啊,這說明他是真的很愛你的。青兒,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呢?”

薛涵青遲疑地道:“我……其實我也明白皇上的心思,說不感動那是假的,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什麼苦衷?是因爲臨風嗎?”

薛涵青點了點頭。

“這麼說,你愛的人是臨風了?”

薛涵青又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我心中都有很重要的地位,我不想他們任何一人受到傷害,但是我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我也不知道,等見過夜魅之後再說吧。”

薛涵月疑惑地道:“夜魅?他又是什麼人啊?”

薛涵青驚覺說漏了嘴,急忙道:“沒什麼,只是以前認識的一個朋友而已。”

“那你爲什麼要等到見過他之後才做決定呢?”

“這是因爲……哎呀,此事說來話長,姐姐你還是不要問了。姐姐,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見見劉貴人。”

薛涵月驚訝地道:“你去找她做什麼?如果是因爲我的事,那就算了,其實她也沒有對我怎麼樣的。”

“姐姐你別擔心,我只是因爲之前與劉貴人有個約定,所以纔去找她的,沒事的。”

“真的。”

“當然了,我又怎麼會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