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時分,楚愁和趙芷水來到了火神國。
火神國,是北荒的大王朝,是地位僅次於北荒帝國的王朝之一,版圖遼闊,王朝內的火山火脈遍佈。
而北荒的兩個超級宗門之一的火神殿便是在火神國都城旁邊的火神山上。
“師父,這裡的空氣好像都是滾燙的。”趙芷水一進入火神國版圖內,就感到的這兒熱氣騰騰,不過她內力微微外泄,籠罩住自己的身體,就完全將那熱空氣隔離開來。
“嗯。相傳萬年前,這裡還是一片蠻荒,沒有什麼人煙,到處都是蠻荒兇獸。不過卻有一個原始祖神,號稱‘火祖’,專門殺各種蠻荒兇獸,後來這裡漸漸有了人煙,但火祖還是殺戮之心不改,時而殺對人族有極大危害的蠻荒兇獸,時而又殺人族,可謂是強大無比,殘暴無比。傳說現在的火神殿所修之法就是參考那位火祖的,但唯獨第一代火神殿殿主參悟透徹。”楚愁笑着說道。
當年他行走江湖時,十大宗門中,實力最弱的那位年輕人就是當今的火神殿殿主了。天天被冰神宮的那位女宮主壓着打。而且他實力弱就算了,性格還爭強好勝,陰鷙無比。所以楚愁對那個晚輩的印象很是深刻。
“師父,那後來,那個火祖怎麼樣啦?”趙芷水一臉好奇的詢問。
“死了。被三教祖師聖人聯手鎮殺。”
楚愁說罷望向前方的那座城池,淡淡的笑着。
“前面啊,以前有我的一位故人,算是我當年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楚愁指了指前面地平線盡頭的那座城池,心情有些輕鬆。
當年,他和他認識,是在一座小酒館中,那時候,兩人皆是中三品修士,而且性情還都差不多,脾氣對的來,所以喝了幾次酒就成了朋友,又喝了幾次酒就成了好朋友。
“楚問道。哈哈哈,楚小子,你名字起的這麼霸氣,現實卻不咋滴啊!還沒有我境界高,我好歹也四品巔峰的境界了,你咋還是四品境界呢?”
“我這境界叫穩固,就像蓋房子,你地基打不勞,有啥子用,修煉就像蓋房子知道吧?”
“我只知道你楚小子沒有我境界高!所以,我身爲前輩中人,而且還是文宇城的少城主,你怎麼也要喊我一聲高人前輩吧?”
“你境界高是吧?那來,咱們現在比劃比劃?”
“哈哈哈,今天天氣真的不錯,來來來,喝酒喝酒。人生在世不稱意,自當飲酒千萬杯啊!”
趙芷水聽楚愁講着當年那個名叫南宮羽的男子與自己師父之間的趣事,忍不住地笑着。
“師父,你們兩個每次喝酒都要掐在一起?”趙芷水暗自偷笑着問道。
“對啊……他脾氣倔,當時我脾氣也不好,一喝醉就誰也不讓誰,一點小事就能掐在一起,不過我們不容易喝醉,一旦喝醉了,第二天就是鼻青臉腫的。他當時是文宇城的少城主,所以每次喝醉都不回家,怕被他父親瞅見他的樣子。他父親也就是南宮叔叔是文宇城城主,所以還是希望他能夠子承父業,讀書考取功名然後安安穩穩做一個好官,但是他就是嚮往江湖,又是南宮叔叔的獨子,所以南宮叔叔非常寵他,對他經常走江湖這件事管的不怎麼嚴,每次都會派許多護衛暗暗跟着。”
“那師父,你和那位南宮前輩最後見過面嗎?”
“我隱居的時候,他應該已經百歲高齡了。只是我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就去找過他和他告別過,那是我們最後一次告別。”楚愁回憶起當時的場面,神情一陣恍惚。
“楚小子,現在混出出息了,也不找我喝酒了!這都二十多年沒見過面了!”南宮羽在家中,望着突然到訪的故人,嘴上不滿地說道,但是心中卻非常開心。
“江湖太大,恩仇太多,所以來的晚了一點。”楚愁望着那個兩鬢微微斑白的男子,笑着說道。
“來來來。心兒、臏兒,見見你的這位年輕的楚哥哥。”南宮羽望着這個還是年輕如初的好朋友,一臉壞笑。
“去去!這麼多年還是那品性。”楚愁擺了擺手。
“叔叔好。”那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跑了過來,端茶給楚愁。
“這是你的孩子啊?果然和你很像!”楚愁望着那兩個孩子笑着說道。
“那是!”南宮羽有些得意的點了點頭,但是臉色恢復正常說道:“你這次來和我告別,是要在天下九州去尋找她?”
“嗯。她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最大的牽念,不尋到她,我這一生都難平。”楚愁臉色恢復如水般平靜,點了點頭。
“今日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了……哈哈哈,不提這些傷心事兒,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來來,喝酒喝酒!”南宮羽那時已是文宇城城主,一揮手便有許多婢女端着酒菜上來。
兩人那一天都醉了,但是都沒有互相找事兒,也沒有像以前那般高談闊論,只是默默坐在門口的石階上相互靠着,一起望着天上的星星。
思緒拉回,楚愁和趙芷水已經來到了文宇城。
文宇城位於火神國的東部,不算偏遠,但也算不上什麼交通中樞,所以城池巨大的城門口的人流不是稀稀疏疏的也不是人來人往的,只是中規中矩。
楚愁和趙芷水手中所拿是花了些銀子購置來的北荒帝國的官牒,平時行走於整個北荒都不是問題。只是近來北荒戰亂不斷,到處都有起義之軍,所以現在這個官牒只能在部分王朝可以用。
進入城中,楚愁帶着趙芷水徑直向着城中心的城主府走去,一路上街道縱橫,小巷遍佈,有些街道更是人來人往。但楚愁輕車熟路,穿行於人流中,小半個時辰便帶着趙芷水走到了。
火神府!
三個大字赫然在上面刻着。
“咦?師父,爲何不是城主府?”趙芷水一臉疑惑,看到楚愁的臉色後,心中了悟,不再言語。
火神府內,有一處優雅的閣池庭院,池子旁邊的軒亭內,有一個一身火紅裝束的老人正在讓兩個貌美的年輕女婢給他捶背捏腿,一臉愜意。
“這避暑之地還算不錯。一年來個一兩次,甚好。”紅袍老人眯着眼望着天空,笑着說道。
一旁還有一位布衣老人,布衣老人掐指算了算道:“火大人,老夫算了一下,今天不適合出行。”
“就因爲今天是那個城主老頭子全家人的忌日?嘿!我還真不怕!我身爲如今火神殿殿主的親弟弟,當今北荒誰能阻擋我?就憑他一個小小的於文成城主?我當年殺他是給他面子了,能死在我和你的手下,也算他榮幸。”紅袍老人一臉不屑很高傲。
“火大人,如今你還未進入上三品境界,而那冰神宮的一些嫡系弟子如今都五品、六品了,您應該多多修煉啊!”身後的那位布衣老人望着紅袍老人只顧享樂,境界卻提不上去,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哼!你算什麼東西,我的僕人罷了!要不是念在你七品巔峰的修爲和這麼多年你幫我出手解決別人的份上,我早就讓我哥哥廢了你。”紅袍老人一臉陰鷙地冷笑道。
布衣老人深吸一口氣,笑着說道:“是的錯了。火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莫要記在心上啊。”
“聽說之前死的那個城主,和那位楚大劍仙有些聯繫?”
“且不管是不是謠言,就算有,楚大劍仙還能來殺了我?他估計早已仙逝了吧?”
“也對,楚大劍仙又如何?死人罷了!”
火神府外。
“南宮羽!你怎麼死的這麼憋屈!”
楚愁早已“天人合一”,而且他和南宮羽是好朋友,有着深切的聯繫。此時微微一算,便算出了其中因果,此時心中大怒。
這不是不平,不平是無能爲力或是有能力卻盡力也做不到做不好時候,心中產生的不屈不甘,越疊加越多越厚。
而大怒,則是可以直接發泄出來,可以散氣的。
楚愁在算到了昔日故人南宮羽以及其家族中人的悽慘下場後,心中真的動怒了,這是這幾年來,第一次如此動怒。
“劍去!”
楚愁兩指彈了一道劍氣,將火神府府門上面的“火神府”三個字樣的牌匾擊碎。
周圍住了不少城中的權貴,此時心中大駭,此人是何人?竟然敢公然打碎火神府大門上的牌匾?真真是吃了龍心鳳膽了!
“有敵人!”府內池邊的那位布衣老人臉色劇變,運轉全身的所有內力,準備大戰。
紅袍老人心中慌亂,但是臉色還算平穩,畢竟這是火神國,是他們火神殿的中樞之地,誰敢亂來?他的那個親哥哥隨時都可以降臨此地!
兩人還未徹底準備迎敵,就感覺全身被人捏住,然後身形向着府外飄去。
飄到府門口,兩人被那股無形的內力強行轉身,然後對着火神府的大門跪下。
“記住,這裡是文宇城的城主府。這裡曾經有個人,嚮往江湖卻因爲家中原因沒有成爲江湖人,不是江湖人最後卻死於江湖,他叫南宮羽。這裡還曾有一個美好的家庭,有着一個賢淑持家的女子,還有兩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還有許多無辜的家眷僕從。到了下面,記得悔過就行。”
楚愁語氣淡淡的說道,那兩人聽着卻毛骨悚然,正準備開口威逼利誘。
哧!
一道劍氣閃過,兩人毫無還手之力的癱在地上,頭顱上各有一個劍孔。
“九泉之下且安息。”楚愁望着昔日的城主府,想起昔日的南宮羽,低聲說道。
住在這條街上的文宇城的豪門貴族們望着楚愁和趙芷水,他們的心中同時出現了一個念頭: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完了。
任你是七品巔峰境界的超級宗門的傳人又如何?這裡是火神國!是火神殿的祖地!就算火神殿在十大超級宗門中排名靠後,但在這祖地,火神殿還真的不怵誰!這百年來,冰神宮宮主強不強?強!但是仍沒有一次能夠殺入火神國中心的火神殿,就因爲火神殿殿主只要是在火神國境內,實力就提升一大截,恐怖無比。
這也是許多超級宗門可以把屁股下面的位子穩穩坐牢的緣故之一——在自己的祖地,自己就是真神,實力暴漲,在同境界的修士中立於不敗之地。
此時火神殿中,剛剛把傷養好的火神殿殿主突然睜開雙眼,眸子中迸發出道道火光流霞,氣息比之截殺冰神宮的妖小妖時更爲雄渾強大。
“敢殺我親弟弟!”火神殿殿主語氣生冷無比。好像不是因爲死的是他的弟弟,而是以內有人在他地界內挑釁他,打他面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