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傷心過後,心裡更加急迫想要見到自己的父親,我衝斜靠在石頭上的老太太問道:“哎,你們那個香樹村怎麼走啊。”
老太太不太樂意和我說話,於是便轉頭看向白芷:“閨女,你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帶我脫離這片區域,我也想回香樹村去看看我那老伴兒,都說落葉歸根,讓我一個人呆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
白芷一指我說道:“那什麼,王林,你去把我二姑婆的屍骸給弄出來,找個東西裝上帶回香樹村,這樣二姑婆就可以跟我們一起走了,到了家把屍骸交給二姑公,順便再好好安葬。”
我極其不情願,撇了撇嘴撿起老太太的揹簍,跟着她就來到了一個小土包面前。
“那個天殺的畜生就把我給埋在這兒了,挖的時候給我小心點,我這老身子骨可經不起你的折騰,要是少根骨頭我要你好看。”
我在旁邊撿起一根枯樹枝就開始刨墳,好在埋得不深,沒刨幾下一股惡臭從土包裡傳出,把我給薰得夠嗆。
老太太的屍骨已經嚴重脫水,渾身上下讓螞蟻給咬得稀碎,輕輕一抖,腐爛的碎肉便嘩啦啦往下掉。
我雖然心裡不怕,但還是被噁心到了,沒有用手而是去拿樹枝一點一點往外撬。
等我把整個身子全挖了出來,再拿到旁邊的小河裡清洗乾淨以後,這才把一塊一塊白骨裝進揹簍裡拿了一塊破布蓋上。
一共有多少塊白骨我沒有數,都塞了半背篼了,差不多這個樣子吧,頂破天也就少根手指頭什麼的。
老太太見我這樣做也沒多說什麼,要數她去數去,我纔不給她數呢。
白芷給老太太輸入了一些陰氣以後,老太太重新幻化出了手腳,活動一番過後,兩鬼一人這才重新上路。
在老太太的帶領之下我們原路返回,再次回到了主路之上。
一路上老太太拉着白芷不停嘮叨,盡給白芷灌輸一些不好的思想,我當什麼也聽不見,揹着屍骨悶頭趕路。
“哎,閨女我跟你說,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我看人不會錯,你跟着他遲早會後悔。”
“二姑婆,我跟他不是那種關係啦,他是我的朋友,人其實挺好的。”
“喔,朋友啊,那也得離他遠點兒,你看你看,我說真話他那樣子還不樂意,真是小肚雞腸。”
白芷噗呲一笑,連連稱是。
在老太太的指引之下,我們從大路走上了一條小路,再下一個山坡便是香樹村。
經過一路拖泥帶水,現在的天已經是矇矇亮了,遠遠的東方太陽露出了一角,老太太修爲不夠,暫時躲進揹簍裡面去了,清晨山裡的霧還挺大,香樹村看似近在眼前,我走了好大一會兒才走到村口。
我對白芷說道:“這裡的鄉親父老都知道你家裡的事兒,你現在實體不好,別嚇到他們了。”
白芷點點頭,隱藏了身形從我面前消失,只有我在開陰眼的狀態之下才能看見她。
到了村口,我不急着進村,先是觀察了一下香樹村的地理位置和風水走向。
“西邊有田,三面環山,村裡的木屋多是坐北朝南,不好不壞,挺平常。”
“小崽子,你裝什麼大尾巴狼呢,我們村好不好跟你有啥關係,想當年咱們這兒還出了一位狀元郎呢。”
我好心提醒道:“好漢都不提當年勇,你給我提什麼狀元郎,對了,現在大家都還沒起來,咱們先去白芷她家吧。”
老太太的聲音從揹簍裡面傳來:“白芷她爹啊,這段時間應該沒在家,按照往年的慣例怕是進山打獵去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白芷在一邊問道。
老太太想了一會兒回答道:“這樣吧,先去我家,家裡就一個死老頭子在家不礙事。”
我點點頭認可,現在也只有去老太太家將就一下了,反正我們人已經到了香樹村,白芷想看她爸的事兒也不用急。
老太太的家坐落在村北的一個小樹林裡面,我走到院子門口敲了敲門衝裡面喊道:“大爺,老大爺,你在家嗎?在家的話出來給我開個門兒唄。”
小木屋內傳出了一道蒼老遲鈍的聲音:“你誰啊,等等,我先起牀穿衣服。”
隨着“吱呀”一聲,小木屋的木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戴着羊皮帽鬍子發白的老大爺。
老大爺穿過小院子走到門口卻也不開門,還有些謹慎的看着我:“小夥子?你是來找我的嗎?看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點點說道:“老大爺,你先開門兒讓我進去唄,你都不知道,你老伴兒太重了,一路上可累死我了。”
老大爺還沒說話,老太太便急了:“哎,小兔崽子,我跟你說我家老頭身體可不好,你要是給他嚇出個三長兩短來,我就算魂飛魄散也得要了你的小命!”
我理都不理老太太,依然一臉含笑的盯着嚇懵了的老大爺。
“你...你剛纔說什麼?我老伴兒?半個月前她去趕集就再也沒回來了,你是有她的消息嗎?”
老大爺顫抖着手拉開了小院門兒,我擠了進去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先進去。”
“哎,小夥子....你等等,先別進去.....。”我動作太快,老大爺跟不上我的腳步,率先小跑到木屋門前,一把推開木門,想要先把老太太給放出來再說,可是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啊!!!流氓!”
我楞在了當場:“陳......陳文靜?!”
對的,沒錯,出現在我面前的正是經過古墓事件後,許久未見的陳文靜。
“你怎麼在這裡!”我們倆異口同聲的說道。
“王林,你來幹嘛。”陳文靜補了一句。
“咱們能不能...先把衣服穿好了再說話?”我嚥了一口唾沫,有些尷尬的提醒道。
此時的陳文靜就穿着一件睡衣,睡衣把她的身材映襯得凹凸有致,最可惡的是上面的鈕釦還沒扣好,一道深溝辣得我眼睛疼。
“啊~!”陳文靜再次發出一聲尖叫,紅着臉轉身就跑,“哐當”一聲,將裡屋的木門給關了個嚴實。
老大爺氣喘吁吁的跑過來說道:“小夥子,叫你慢點你不信,你看嚇到我的客人了吧。”
“客人?深山野林,一老一少,就這一間小木屋,少兒不宜少兒不宜,您老忙,我先告退。”表面上我是在調侃這老大爺,實際上我是把這盆髒水給潑了出去,專門說給老太太聽。
果不其然,背篼裡的老太太有些急了,直接現出身形,出現在了木屋之中,這可把老大爺嚇得夠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指着我身後,張大着嘴說不出話來。
“死老頭子,沒想到還讓我抓了個現行吧,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讓你陪我上路。”
老大爺此時正在木屋外面,老太太懼怕陽光還不敢出去,就只能在木屋裡跳腳罵娘,看着她生氣的樣子,可樂死我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老大爺奔潰的叫喊道。
..............................
經過一番調和,老太太老大爺解除誤會和好如初,陳文靜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她看我那眼神讓我有些打怵。
原來,陳文靜所在的天地會接到通知,說是這一帶有妖獸出現,所以陳文靜就帶領一小組人員過來查探情況,剛好和小組裡面的另一位女成員借宿在老大爺家,剛好不好讓我給碰見了。
我這邊好辦,老太太的事兒,陳文靜代表天地會表示會找出肇事者,一查到底,讓他付出應有的懲罰。
由於一夜未睡,我好心提醒了一句,說老大爺年事已高陽氣不足,叫老太太離他遠一點,有什麼要交代的今天就給交代完,我晚上好送她上路。
老大爺對此十分感激,擠眉弄眼把我帶到了陳文靜睡過的房間,還囑咐了一句:“我家小,沒有乾淨的房間了,現在她們兩個起牀了你就暫時在上面躺一會兒吧。”
我實在是太累了,也沒在意這麼多細節,隨口答應了一句便一頭栽倒在牀,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還真別說,女人睡過的牀還挺香。
剛睡下沒多久,我就讓人給搖醒了,大爺的,睡個覺都不安穩。
我把頭邁進被子不願起牀,陳文靜在一旁沒好氣的說道:“王林,你都睡了六七個小時了還沒睡醒啊,別裝了快起來,陪我辦事情去。”
我脖子一擰:“辦什麼事兒啊,能不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我這邊的事兒都還沒來得及辦完呢,你們天地會有啥事兒就別找我了,行不行啊。”
“不行,你再不起來我就拿冷水潑你。”陳文靜蠻橫無理加大了推搡我的力度。
我十分懊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沒好氣道:“孤男寡女的這合適嗎?潑冷水了我看你晚上睡哪兒。”
沒辦法,好男不跟女鬥,想鬥也鬥不過啊。
就這樣我硬生生的讓陳文靜給拉了起來,洗了一把臉,吃了幾碗老大爺專門給我做的豬肉燉粉條子。